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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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
    許崇佐是在辦公桌上醒過來的,醒來後他才發現,自己昨夜並沒有到床上休息,而是在忘情的工作中,不知不覺累倒在辦公桌上。
    他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早上八點了,而手機裏有幾個未讀信息,都是昨夜龍醫生發過來報平安的。
    看時間應該是回到這裏,下飛機之後發的了。
    他趕緊回撥過去,電話馬上就接通了,那邊傳來龍醫生鬆散的聲音:“老,老師?好早啊……”
    許崇佐馬上表示道:“抱歉,昨夜不小心睡著了,沒看到你的信息,你平安無事就好,還在休息吧?”
    這個學生,為了工作做到這個份上,真的很不容易了。
    那邊傳來起床的吵雜聲,同時還有龍醫生說話的聲音:“沒有沒有,老師我可以起床了,昨夜在飛機上也睡了一覺,回來又補了幾個小時,問題不大。”
    許崇佐一邊拄著拐杖站起來,一邊繼續對電話裏說道:“沒事,其實也還早,你可以再休息一會……”
    “不用了,還是項目比較重要啊,畢竟我們的時間緊迫,老師我洗漱一下,一個小時左右趕到醫院,”龍醫生那邊還是相當忙亂的樣子,“待會我打給小美,看她和病人楊琳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嗯嗯,好的,我也洗漱一下,回頭聯係。”
    許崇佐掛掉電話,進了衛生間洗漱,完了對著鏡子看了好久,他凝視著自己的這張臉,總覺得每天看見自己都不太一樣。
    熬夜居然都沒有長胡渣,真是有意思。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他有點怕自己老得太快。
    以往醉心於工作,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自從,自從昨天看見楊琳的主治醫生羅美珠以後,隱隱約約中,他就有點在意自己的年齡了。
    況且,自己的腿還有毛病,走個路都不順暢,不然也不用龍醫生跑來跑去的。
    他拄起拐杖,又回到了辦公桌上,看著電腦屏幕裏自己熬夜寫了一整個晚上的材料,勸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項目,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下,通過選題,拓展自己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龍醫生又來電話了,許崇佐接通電話,那邊快速地說道:“老師,小美那邊說有情況,她現在把病人帶上樓到d號房去,老師您趕緊去看看什麽情況?”
    許崇佐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怎麽了?”
    龍醫生才解釋道:“好像小美說,病人的這個人格,情緒不太穩定。”
    許崇佐心裏一驚!
    根據前麵兩個人格的表現——至少從他們的言語,或者說他們對自身的認知上可以知道,他們都是【殺人凶手】!
    莫非這次遇到更狠的角色,而且跟之前兩個不同,甚至有暴力傾向了嗎?
    許崇佐趕緊拄著拐杖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焦急地問道:“小美沒事吧?病人情緒不佳,為什麽還帶她上來?應該暫停研究,畢竟人身安全……”
    “安全方麵沒事的,小美也是專業的醫生,這點還是有分寸的,”龍醫生也急忙解釋道,“就是病人的這個人格,據小美說,她一直處於情緒失控的狀態,是那種少女情緒失控,一直哭個不停那種……”
    哭?
    “我馬上過去看看。”
    “好的,老師我還要一點時間才能到,您先和病人接觸一下,有什麽問題隨時聯係我!”
    “好的,沒問題。”
    許崇佐掛掉電話,才發現自己已經快走到d號房了,沒想到拄著拐杖的自己還能走這麽快。
    收起手機,抬頭就看見小美站在d號房外的走廊上,和昨天他們交談時候所處的位置差不多,隻不過今天的她眉頭微皺,似乎就像龍醫生所說的一樣,她也在為病人的這個人格所困擾。
    許崇佐加快步伐走了過去,開口問道:“小美,病人什麽情況?”
    小美微微歎了一口氣,語氣有點沮喪:“我早上幫她做了催眠治療,引導出來了一個新的人格,但是這次這個人格完全不和我溝通,反而是一直情緒低落,甚至沒有原因地失去控製力,一度哭得不行,剛好龍醫生打電話給我,我知道老師您在這裏,就把她帶了上來。”
    “我明白了,”許崇佐點點頭,此刻能夠安慰小美最好的辦法,就是安撫好這個人格的情緒,“她在裏麵嗎?沒有反抗情緒?”
    小美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在裏麵,反抗情緒倒是沒有,就是完全不和我溝通,我也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安慰她。”
    “沒事,交給我吧,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去跟病人稍作溝通,看看她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小美答應了一下,卻還是憂心忡忡地看著許崇佐,眼睛裏充滿求助。
    許崇佐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進了d號房。
    和昨天一樣,許崇佐先把旁邊的dv設備擺好了,才在那塊玻璃前的桌椅旁邊坐了下來——玻璃的另一邊,正是楊琳。
    隻見這時候的她和昨日完全不同,許崇佐還清楚地記得,這個女孩子昨日表現出來的是一臉憨厚甚至有點強勢,但此時的她,卻像個落魄的女鬼一樣,不僅披頭散發,微微露出來的半張臉毫無血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
    頭發遮住了她的雙眼,微微低著頭的她,讓許崇佐完全不知道她是否還在哭。
    但很明顯,她的雙肩是在顫抖著的。
    “你好。”
    許崇佐用了最樸實的語氣,最簡單的開場白。
    但是女孩毫無反應。
    許崇佐又嚐試著問道:“請問,你沒事吧?”
    女孩還是沒有任何回複,但是他抖動的雙肩卻越來越明顯——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抽泣聲。
    果然還是在哭。
    在種類眾多的靈長類動物中,人類是唯一會哭泣流淚的成員。流淚是人們與生俱來的簡單行為,無需學習,人人都會,就象心髒搏動、腎髒排泄一樣本能,象歎息、打噴嚏一樣自發。
    而這種行為,伴隨著的是人類「哭泣」動機:哭泣是人類社會化的產物,為的是促進人與人的交流溝通和情感聯結。
    也就是說,此刻眼前的這個女孩,抑或說是女孩身體裏的其中一個人格,正在宣泄著某種情緒,她需要得到一定的幫助。
    問題是,這種情緒肯定事出有因,如果想要正確地安撫好女孩的情緒,找出事因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女孩這個狀態,肯定不會隨便與人溝通,必須是踩中她在意的某個點才行。
    根據之前兩個人格所擁有的共同點——第一,他們都是殺人犯;第二,他們所扮演的角色,都已經死了。
    這麽直接踩中她的這個點上,應該會給點兒反應了吧?
    許崇佐嚐試著問道:“你經曆過什麽事情?是殺了人嗎?”
    但奇怪的是,女孩還是在默默抽泣,並沒有什麽反應。
    許崇佐又問道:“你是殺人之後覺得害怕嗎?所以才一直哭?”
    毫無反應,毫無反應。
    許崇佐突然想到,自己會不會是弄錯了,因為眼前這個人格這麽擔驚受怕的樣子,和前麵兩個凶手人格的表現有著天壤之別。
    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莫非……你是被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