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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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痛襲來,大漢猛地仰頭叫了聲,捂住後脖頸,觸到的都是粘膩發燙的液體。
    他低頭一看滿手都是血,驚得發怒,瞪著眼睛從榻上倒退了幾步,指著她破口大罵:“給你三分顏色,你倒是開起染坊來了,今兒個要是不好好教訓你這潑皮猴兒,我把自個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說著便上前要來捉她。
    簡錦蜷縮抵在榻角,捏緊木梳抵上脖頸,啞著嗓子道:“你要是敢上前,我就自我斷個幹淨。橫豎我已保住了我的清白,但你們可就未必能逃得了二爺的責罰。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用我說,你們自己清楚!”
    她語氣竟是無比決絕斷然,大有魚死網破的氣勢在裏頭。
    大漢也是見多了場麵,卻沒料到眼前這個年紀青嫩的小子竟有這番氣勢,後頸劇痛襲來,他瞪眼指著她冒汗的鼻尖,卻說不出話。
    氣氛正僵持之際,屋門突然開了,原來是守在外頭的同伴聽到裏邊的動靜,趕緊推門進來。
    一瞧屋內兩人對峙的場景,立馬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於是就按住大漢的肩膀,大漢卻是扭過頭,低聲跟他道:“這小子竟是成精了一樣。”
    看他這般咬牙切齒的模樣,同伴倒是有些驚訝,再看他後頸滿是血淋淋的傷痕,更是驚了。
    他忍不住看向抵在榻角的簡錦,看到她手裏捏著柄沾了血的木梳,心想這小子下手竟然這般狠,如果手裏換成是一把刀……
    同伴想著時後背竟然起了一層冷汗,暗想幸虧剛才站在外頭,不然這會他也要受牽連。
    兩人彼此對視了眼,難得默契了一回,什麽話都沒說就朝簡錦圍攻上去,動作竟是十分迅速,她毫無一點準備,也沒有力氣抵抗,隻能被他們揪著身前的衣襟,給狠狠地提了起來。
    大漢立即要算前仇舊恨,捏著拳頭要揍她一拳,同伴趕緊攔住,低聲勸道:“你冷靜些,將她臉揍花了,到時候怎麽交代?”
    大漢冷哼道:“管他呢!”又道,“這樣豈不是更好,他臉上添了傷口,就說是欺辱未成,反而讓咱們瞧見,還挨了咱們一頓打。”
    同伴這回沒攔。
    大漢就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拳頭揍下去,眼看著要往人的眼眶裏揍,把那眼珠子打碎飛濺出來,誰料到簡錦往他虎口狠力一咬。
    她是用足了兩輩子的力氣,隻這一口就讓大漢頓時慘叫,怒火叢生,當下甩手將她摔到牆麵。
    砰地悶咚了聲,簡錦這顆腦袋猛地磕著這麵厚實的牆,猶如錘子砸頂,一時半會間都疼得說不出話。
    眼看那大漢還要上前來捉她,簡錦便扶著牆麵身子漸漸滑了下去,接著,就跟暈過去了般,眼眸闔了闔,就再也沒有睜開過。
    見她暈倒,大漢不得已頓住腳步,懊惱道:“倒是讓他白白地暈了過去,待會那丫鬟來了,咱們可怎麽辦?”
    同伴也是被為難住了,正這時響起了叩門聲,有道細弱的聲音輕喊了聲:“是我。”
    腦中精光一閃,他頓時有了主意,湊到大漢耳邊,低聲耳語了番,聽得大漢眼神愈發亮了,連連撫掌叫好,最後竟是態度大變,對著他笑道:“就大哥可憐我多年來家裏頭就沒個熱炕的人,萬一這事成了,我定好好謝你。”
    同伴倒是沒多說什麽,接著又提醒了幾句:“待會她進來把門關嚴實了,最後成不成也要靠你。”
    大漢猛地點頭,趕緊去把門開了。這門一打開,就瞧見外邊站了個衣裙碧綠、身姿嫋娜的貌美丫鬟。
    正是翠蓮。
    她來時風有些大,都將鬢發拂亂,進屋門時先客客氣氣地朝他們喊了各喊一聲大哥,接著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正在榻上躺著的少年。
    想到待會要發生的事情,她心裏猶如小鹿亂撞,於是柔聲謝道:“勞煩兩位大哥了。”
    同伴點了點頭,抬腳出了屋子,但是另外一位……
    翠蓮不免抬眼打量,見他正站在麵前,亦是笑眯眯地打量過來,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微笑道:“這位大哥是怎麽了,小姐不是吩咐過,把人送到就可以出去了,再逗留在這裏,教翠蓮如何把事辦完……”
    大漢卻逼近過來,盯著她含淚半吐的眼眸,心想總算碰到一個好貨色了,麵上卻假裝正經道:“我也是沒法子了,大妹子,剛才這小子要反抗,我一時錯手把他打暈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那這事也隻能我來代替他做了。”
    翠蓮又驚又怒,纖纖玉手發抖地指著他:“你怎麽能將他打暈了,你……你別碰我啊——”
    話音未落,卻是大漢一把將她摟到了矮榻上,一把撕開了她的衣服。
    那繡著鴛鴦纏枝的紅肚兜映著白花花的肌膚露出來,他兩眼精光大盛,就跟狗嗅到了肉香味似的,饞的不行,不顧少女嬌弱的啼哭,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沒過一會兒,少女無助的低泣聲漸漸變了味,由弱轉嬌,含淚的眼兒也都跟著媚了起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事畢,大漢裸著上身坐在榻邊,一麵整理衣服,一麵對著躺在榻上兩眼翻白的翠蓮,語氣難得溫柔:“你也收拾收拾,咱快把事情辦了,也省得夜長夢多……”
    翠蓮登時怒從中來隨手抄了個花開富貴大花瓶往他腦門砸去,卻是經了剛才那遭事,力氣綿軟,大漢往旁躲了躲,繼續笑道:“那我就在外頭等你,好了知會我一聲。”
    說完他就出去,把門關得嚴實。
    翠蓮癱坐在榻上,衣衫淩亂,身前春光大泄,但她渾然不在意似的,臉上一片死氣,看到躺在一旁暈了過去的簡錦,這才湧上心酸,撲到她身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哭喊道:“你怎麽就暈了過去,也不睜開眼看看我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這可怎麽辦啊,清白,我的清白難道就這樣沒了……”
    說著又抹了把眼淚,垂眼看著唇紅齒白、麵頰生緋的簡錦,心裏又軟了一塊,聲音低低道:“幸好……幸好你是不知道的,今日這遭事橫豎就當是被狗咬了,等改天就讓小姐給咱們做主,往後的日子……咱們好好過便是了……”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會兒話,眼淚兒直流,淚眼朦朧間看到簡錦胸前的一塊衣服都被她淚水打濕了,隱隱勾勒出微微起伏的弧度。
    翠蓮擦了擦眼角,再看了幾眼,就知道自己沒看錯,可是心下卻納悶起來了,看著簡錦也才剛剛長成的模樣,怎麽胸前有少女長成般的風景。
    她心想著,就要伸手去探個明白,這時外邊卻起了催促聲,有道聲音響了起來:“大妹子,前頭來了消息,好像是大爺帶著人去了涼亭,這是個好時機啊!”
    翠蓮神色一冷,就收回了手,開了一半的屋門想說些什麽,卻被大漢火急火燎地拽走了。
    那大漢嘴裏還念叨著:“咱待會得要小心才是,大爺素來謹慎,可千萬別再他麵前露出了馬腳,你隻管說小姐教你的那套說辭,其餘的我來解決就成,保準不會讓你為難……”
    聲音越來越遠。
    原本躺在榻上毫無聲息的簡錦忽然睜開眼,她略微轉過頭,看到屋門大開,就扶著腦袋起來,結果剛走到門口卻見外麵還站著一人,卻是那魁梧大漢的同伴。
    腦袋一陣陣發暈,簡錦勉強扶住腦袋,悄悄往後退了,但也不能重新躺到榻上等人現場抓包。打量屋內四周,就往裏屋的簾帳內躲。
    也就站了一會兒,身體裏卻勾出了一股燥熱,教四肢臉頰都癢癢的,簡錦忍不住撓了幾下,這下子不僅是身子,連心都癢了起來。
    想起翠蓮剛才的那些話,她心裏咣當一下,有火電劃過般的驚惶。
    難不成……難不成仍是沒躲過這劫?
    當初她知道原委,所以能抵擋當日春宴上蕭茹的陷害,可是後來,劇情卻一步步偏離軌道。
    燕王沒有與趙流珠相遇,更沒有在野山遇險受傷,白蓮花女配也隻是出現了一麵。
    而她雖然躲過了春宴上的一劫,之後卻落到蕭玥手裏,遭受磨難,被人輕賤,始終逃脫不得,現在事情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她中了蕭茹的圈套,誤吞下春藥。
    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還是會順著小白文開頭那樣……被人抓包、發現女兒身、皇帝震怒,繼而被治欺君之罪,既落得淒慘下場,還連累甄侯府名聲大敗,從此一蹶不振,被蕭家徹底地踩在了腳底。
    簡錦忍不住閉了閉眼。
    ……不能,不能連累甄侯府。
    體內燥熱湧動得厲害,她幾乎站不穩,勉強抓住簾帳支撐著,眼前視線模模糊糊的,隱隱瞧見了窗的影子。
    周圍俱是寂靜,樹梢掠動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簡錦也不知走到了什麽地兒,眼前俱是疊亂重影,分辨不出,不由揉了揉眼睛,周圍假山扶柳,不遠處就是一湖清水。
    看到了湖水,簡錦就覺得全身都燥熱得很,愈發難受,身子軟靠在柳樹上,勉強睜了睜眼,伸手去撫自己的臉頰,竟是滾燙得很。
    忍不住往湖水裏看自己的倒影。
    風過湖皺,水暖洋洋的,她怔怔的,身子竟控製不住地朝前一倒,整個人都栽到了湖水裏。
    湖水濺起好大的聲響,都把湖亭裏的兩個人給驚動了。
    半個時辰後,簡錦才從昏厥中清醒過來,微微睜開眼,麵前落著一雙皂青色暗紋靴子,靴麵不落一點灰塵,倒是彰顯此人的整潔幹淨。
    順著這雙靴子往上看,一身竹葉金絲暗紋玄黑錦袍,一塊和田玉如意紋玉佩佩戴在腰間。不知為何,簡錦覺得這塊玉佩眼熟,好像在哪裏看過。
    緊接著,她抬眼。
    男人冷峻秀麗的眉眼映入眼簾。
    簡錦不由抿了抿嘴唇,想閉上眼,但還是讓他瞧見了,微笑著將花鳥嬉叢青瓷茶盞擱在石桌上,轉頭朝蕭颯道:“人既然醒了,那就好好問個清楚了。”
    蕭颯微微頷首,濃眉稍動。
    玄清會意,立馬將兩個侍衛各從一邊將癱軟在地上的簡錦架起來。
    目下她剛被人從湖裏撈出來,湖水雖然暖和,但一旦上了岸,渾身濕噠噠的,更冷了一層。
    此時簡錦就覺得湖麵上的風都往這湖亭裏吹,怪冷颼颼的,她不由抱緊胳膊,抿住微微發抖的嘴唇。
    身邊有低泣聲。
    她微微轉過眼,少女纖瘦的身子低低伏在地上,因為這半跪的姿勢,衣衫滑開了些,都將那雪白的肩頭露出來:“就是這歹人,要壞了奴婢的身子……”
    聽到這話,簡錦漆黑的眼瞳深縮了縮,愈發抿緊幹澀的嘴唇。
    這時卻聽玄清問她道:“她說你覬覦她已久,今日又將她打暈拖進屋子裏要行那不軌之事,你認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