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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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楚辜主動問起了嬌娘,簡錦下意識驚了一跳,心想難道他不在自己身上打主意,要往她身邊親近的人下套了麽?
    還是說通過嬌娘,他發現了什麽?
    到底是對自己假鳳虛凰的身份有所擔憂,簡錦心裏越擔憂,麵上表現的越來越不在乎,懶懶的笑了一聲:“王爺怎麽關心起這事了?”
    她卻疏忽了,楚辜早在她身邊設了暗哨,也很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有個叫林嬌的女人被她帶回了甄侯府。
    後來的一段時間,他也知道這個叫林嬌的女人出生鄉野,大字不識一個,舉止也十分粗魯。
    倒是和她相配,正是登對。
    這會兒,楚辜卻覺得她笑的有些刺耳,就冷冷問道:“難道還不允許本王問一問嗎?”
    這是一個邏輯嗎?他就像個小孩子似的,簡錦心下好笑,卻不在麵上表露分毫,隻解釋道:“我並沒這個意思。”
    楚辜瞧她,漆黑的眼睛眨都不眨,就好像已經猜透了她內心的戲謔:“沒有就好。”
    他說著話鋒忽然一轉,卻是扯到了其他的事情上:“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這位林姑娘的老父親現下就在本王府上住著。”
    簡錦聽了這話不免感到驚奇,嬌娘的父親怎麽突然跑到他府上去了?
    她不由瞥他一眼。
    楚辜仿佛有所感應到,冷冷掃眼掠過。
    簡錦及時收回了目光,心裏卻想,不會是他逼著人家到京城裏來的吧?
    沒想這個念頭多久,她便問道:“林姑娘的父親應該在鄉下待著,怎麽會突然到了王爺府中?”
    楚辜冷冷問道:“你的意思是本王把他劫持到了京城?”
    簡錦立即垂頭:“我並沒有這個意思,王爺別多想了。”
    楚辜哼了聲,語氣仍是冷的:“那你是什麽意思?”
    簡錦如今是發現了,楚辜此人,最愛玩弄文字官司,也極喜歡在一些話上鑽牛角尖糾纏不已,這會就被他逮著機會,繞不開去了。
    但是她到底不能直接駁回去,想了想才回道:“我沒有不相信王爺的意思,隻是想起了一件事。”
    她委婉解釋:“之前在秋釀樓偶遇林姑娘時,她身邊還跟著一位拉二胡的老漢,或許這位才是現下正在王爺府上居住的這位,而林姑娘現在被家裏趕出來,她的老父親也應該在鄉下待著才是。”
    楚辜卻是從她這話裏聽出了質疑的以為,不免冷下一張臉:“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本王騙了你麽?”
    簡錦搖頭道:“我沒有這麽想過。”
    楚辜盯著她,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忽然扯嘴一笑,漆黑的眸子裏卻劃過惡意。
    他就逼著她:“你要是真不相信,現下正好到本王府上,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林姑娘的父親。”
    就算入狼窩,入虎穴,都不能再去燕王府了,簡錦就說道:“我從未見過她的父親,王爺要找也該找林姑娘才是。”
    楚辜就問道:“那她人呢?”
    簡錦回道:“她正在甄侯小住,一般都不出門。”
    聽了這話,楚辜冷笑道:“那現在就去甄侯府,接她去看自己的親生父親。”
    行吧,還是繞不開要去他府上這個話題,簡錦又氣又愁,難免就笑了。
    她索性問他道:“王爺對此事倒是無比熱衷,可有個問題我還是想問問,王爺這般熱衷,是為了什麽?”
    楚辜看著她:“本王不想得到什麽,本王就想好人幫到底,了卻老人家一個心願。”
    這話誰都可以說,唯獨他不行。
    小白文裏,他執掌政權以後,不顧反對,直接處理掉了一批對頗有微詞的老臣,砍頭,流放,株連九族,施以炮烙各種刑罰都輪流上了一遍。
    簡錦看小說的時候,就記得其中有一位老臣年紀五六十了,眼看要抱上孫子,誰知道天降橫禍,抄了家株了族,還要在寒冬臘月裏,親眼看著自己大腹便便的兒媳婦死在漆黑冰冷的牢裏。
    楚辜若真的是尊老愛幼,又怎麽會親自去斷了人家的血脈?
    簡錦撫掌笑道:“王爺真是好心腸。”
    她笑著摸了摸鼻子,卻又犯難道:“可是剛才我聽陸四姑娘說,皇後娘娘馬上就要到了,您若現下就去甄侯府,怕是到時候皇後娘娘尋不著您。”
    似乎不喜別人提及皇後娘娘這個讓人,楚辜眉心微蹙,道:“與她無關,現在就隻有你我二人。”
    這話說得怎麽帶了種幽深繾綣的意味,然而他的眸子裏盡卻一片冰冷冷,簡錦到底是醒悟過來,敢情他這是在挖坑叫她跳呢。
    她要真跟著他乘上了馬車,說要去甄侯府,指不定半途改了道,兜兜轉轉之後還是去了他的燕王府。
    到時候一進去,全是他的人馬,她如甕中之鱉,完全沒路可逃了。
    簡錦笑著道:“皇後娘娘的大駕,我不敢不迎。”
    楚辜仿佛是不耐煩了,斂眉沉臉,語氣更冷透了一層:“要麽現在你跟本王走,要麽你就別想活了。”
    這是要耍威脅的手段麽?
    “王爺這是在威脅人麽?”簡錦緩緩笑了起來,但笑意並不深,她聲音冷靜道,“可是我兩種選擇都不要,現在我隻希望王爺能高抬貴手,讓我回到宴上。”
    楚辜卻道:“你可別忘了,本王府上還有你的老相識。”
    聽了這話,簡錦不由一怔。
    老相識?
    她迅速在腦袋裏搜索,最終搜出了一個名字。薛定雪。
    過了這麽長的時間,她倒是差點把他給忘了。
    簡錦說道:“隨便王爺怎麽對他,橫豎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麽?”楚辜說道,“未必吧。”
    就知道和他說不清楚,簡錦索性不跟他糾纏這個話題了,直接問道:“王爺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了,那我先退一步,宴上還有我三妹。”
    這還是簡錦第一次在他麵前提及流珠。
    簡錦想到迄今為止他們還沒有見過麵,這次宴會無疑是個邂逅的好機會,現在自己又在他麵前提到了簡流珠。
    說不定他因此會對流珠產生了興趣,從而生出見一麵的想法……
    簡錦有些後悔把流珠扯進來了。
    但她不知,楚辜壓根沒有注意到她提及了簡流珠,眼下他心思倒是全部在一個人身上。
    楚辜見她眼神有些慌亂,心想她這般驚惶,是怕自己不成?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他更是揪起了眉頭,冷冷道:“本王不準。”
    簡錦見他沒有對流珠產生好奇,心裏不由鬆了口氣,可同時又納悶起來了。
    都說男女主角之間有莫名的吸引力,怎麽到他們這裏,楚辜就對流珠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想起近日京中傳聞,似乎楚辜的桃花結了一朵又一朵。
    尤其是王尚書家的二千金為了他,半夜裏逃婚,到現在都下落不明。
    別看現在桃花隻有個位數,等到以後掌權登基,就有無數美人前赴後繼,想著要來伺候他。
    簡錦想到以後他當上皇帝的畫麵,心內不由測測了起來。
    現在楚辜就對她抱有很大的偏見,指不定以後當了皇帝,還要怎麽欺負她。
    這還是很久以後的事,當下才是最主要的。
    簡錦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然捂住肚子,哀求道:“可是王爺,我肚子疼,想要去上廁所。”
    楚辜卻是一眼看穿她的把戲:“本王說了不準就是不準,肚子痛也要忍著,聽見了沒有?”
    簡錦也沒有真以為他會放了自己,現下是緩兵之計,她痛苦地點了點頭,眼睛往四下輕輕掠過。
    周圍樹影濃陰,不見人影,顯然他這會沒有讓侍衛跟在身邊。
    簡錦悄然往後退了幾步,等到楚辜發現時,他不由斂眉沉聲:“站住!”
    卻是見她腳底抹油了般,逃得越發快了,楚辜臉色更是一沉,當即大跨步朝她抓去。
    上次被他抓住還是在文鹿閣的暗室裏,那時候她走投無路,隻能被他逼得脫下了衣服,還被他冷冷地羞辱了一番。
    這一回,簡錦寧願掉進茅坑裏了也不想被他找抓著,腳下愈發快了,到後麵卻是看都不看前方,一心低頭逃跑。
    樹葉一下下拂過她的臉,刺癢癢的,忽然麵前迎來一個人影,簡錦及時刹住車,往一旁避開了主動讓道,哪知道對方繼續堵著她的路。
    身後還有一尊煞神緊緊跟著,簡錦隻好再繞,對方接著堵。
    連堵好幾次,簡錦萬般無奈,氣得直跺腳:“哎呀,你到底走不走?”
    對方卻是笑了起來:“小公子,你不認識我了?”
    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啊。
    簡錦愣了一愣,一時半會間倒是忘了楚辜還在後麵追著。她怔怔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白淨俊麵。
    簡錦一時覺得陌生,但是又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兩相矛盾之下頭疼不已。
    她揪著眉頭看他:“你是?”
    對方溫聲道:“我姓謝,前段時間我們還在靜安寺見過兩麵,也撞過兩回。”
    昔日兩人第一回撞上,他還沒有來得及寒暄,她就匆匆忙忙走了。
    等到第二回,兩人相撞之下竟是把桌上的佛像撒在了地上,有一尊砸上她的腳,她抱腳含淚的模樣,直到現在都覺得可愛又活潑。
    對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又補充道:“還有一尊彌勒佛砸中了你的腳。”
    簡錦更是揪起了眉頭。
    前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多,又生了一場大病,記事能力大不如前。
    這會腦子直接短路了,她實在是想不起來。
    簡錦再看他幾眼。
    對方抿嘴微笑,笑容簡直如沐春風,俊氣又秀麗,接著又輕聲詢問道:“小公子,你想起來了嗎?”
    一聽他的聲音,簡錦又覺得熟悉了。
    她肯定在哪裏聽到過他的聲音,可至於是什麽地方卻是記不清了。
    俄頃,簡錦模糊想起了些靜安寺的片段:“你是不是姓謝?”
    謝公子以為她記起了,正要含笑答是,冷不防簡錦的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連腳步都是帶著一抹冷意,七月盛夏的大日頭下,簡錦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她猛地回過神,急急朝這位謝公子道:“對不住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著即將擦肩而過。
    前兩回見麵,她也是打著有事的借口,謝公子幹脆拉住她的胳膊,笑著道:“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遲一會也沒關係。”
    簡錦正要回絕他,身後就響起了道冷冰冰的男聲:“你站住了。”
    簡錦嚇得臉色大變,一下子躲到這位謝公子的背後,就像老鼠見到了貓般,看都不看前方一麵,隻緊緊揪著謝公子的袖子。
    謝公子見了她這般驚懼失色,不由抬眼看前方一眼。
    男人負手而立堵住了路,身姿挺拔,麵容昳麗,但眉眼之間透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冷峻,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冷冷地盯著自己的背後。
    謝公子轉過臉低聲問簡錦:“你認識他?”
    簡錦點了下頭,心想豈止是認識這般簡單!
    謝公子抿嘴不語,看她的眼神裏不自覺帶了一層探究。
    簡錦知道能和燕王扯上關係的人實在惹眼,不自覺笑了笑,露出善意的目光。
    這位謝公子看了她一眼,接著又轉回視線,看向不遠處站著的楚辜,微微一笑寒暄道:“好久不見了,燕王殿下。”
    楚辜視線輕輕落到他臉上,聲音木木的:“是好久不見了,承伯公世子。”
    楚辜生母與承伯公夫人都是陸老爺子的女兒,有這層血脈在,他們雖是姨表兄弟,可在稱呼上明顯生疏冷淡。
    這內裏緣由,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簡錦從謝公子肩頭悄悄地往前張望,看到楚辜正投以幽沉含冰的眸光,不由縮了縮腦袋,繼續躲在謝公子的身後。
    她看到謝公子的側臉,鼻梁筆挺,嘴唇柔軟,眉眼更是生得英俊周正,心裏突突的,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麽。
    謝公子也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不禁回頭探看,卻是正撞見一雙驚訝瞪大的眸子。
    簡錦正驚訝地瞪著他的臉。
    謝公子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下意識問道:“是我的長相是嚇著你了麽?”
    簡錦趕緊收回驚訝的視線,搖頭如撥浪鼓。
    她沒有嚇著,隻是有一點點驚訝而已。
    她實在是想不到京城百姓稱讚不已的承伯公世子,就是眼前這位俊麵小生。
    記憶突然一下子恢複了。
    當日在靜安寺撞她兩回的那位公子,就是眼前這位了。
    簡錦想起當時自己腳被佛像砸中的狼狽模樣,實在是羞愧不已,羞愧不已。
    她笑笑道:“原來你就是承伯公世子。”
    承伯公夫婦年輕時恩愛有加,但夫人體弱多病,生了一個寶貝兒子之後,承伯公就心疼她,不讓她生了。
    但王侯貴族最看重的就是開枝散葉,承伯公就從支族旁係領養了一個孩子,對外宣稱是自己的義子了。
    這位義子年紀稍長,生得虎頭虎腦,承伯公為了家門喜慶,他就用福祿壽來給他們取名,世子就叫謝福琅,義子叫謝祿彌了。
    最後剩下一個壽字,卻因為承伯公愛妻如命,隻好棄用了。
    眼前這位謝公子,就是謝福琅了。
    謝福琅,謝福琅,名字當真是福氣盈滿,金貴寶秀。
    但在小說裏他最後的結局,卻似乎福氣太甚,害了自己也連累至親血肉。
    謝福琅朝她笑道:“這回總算是認出我來了。”
    他早早的認出了她。
    剛才他和大哥出府時,有個丫鬟行禮,他眼睛一掃,就看到了正站在丫鬟後頭的她。
    當時他還沒有認出她,直到快接近大門口了才猛地想起來,於是趕緊回來找她了。
    的確過了一段時間,他再次見到她時,她臉上有些蒼白,眉眼裏也藏著倦意,但整體看上去,仍是朝氣蓬勃,頂秀氣的。
    但她沒認出自己。
    似乎她從來就沒有認出過,早前在靜安寺的兩回也是如此。
    想想還真是令人無奈又心酸。
    不僅是他這麽覺得,連簡錦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這幾次邂逅,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唯獨自己卻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前段時間生了場病,腦子也病得糊塗了,”簡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世子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我計較了。”
    謝福琅溫聲笑道:“我不是這樣小氣的人,況且你我有緣,我又怎麽會計較。”
    簡錦忙著答謝,冷不防餘光掃見一道玄黑袍影。
    她心中一驚,心想他什麽時候靠近的,竟是這般悄無聲息。
    胳膊驟然一緊,簡錦還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整個人就被帶了過去,扯在他眼皮底下了。
    看到他冰冷譏誚的眼神,簡錦氣不打一處來:“你放開我。”
    楚辜漫不經心的掃她一眼,不說話。
    簡錦氣結。
    偏生就屬他會無理取鬧,不講邏輯。
    她想掙脫開他,然而他拽著她的手勁是越發大了,這時候聽到謝福琅說道:“燕王殿下,不知道他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您,我先在這裏替他給您賠不是了。”
    楚辜看都不看他,目光釘在簡錦臉上似的,漸漸冷了起來,語調也是冷意木木的:“關你什麽事?”
    謝福琅一時語怔,還沒有來得及回話,楚辜已拖著簡錦繞開他走了。
    謝福琅回過神來,卻是又氣又好笑。
    他追上前攔住楚辜的去路,臉上仍是淡淡的笑容,溫聲道:“燕王殿下,畢竟這裏是承伯公府,若是丟了人,管事怕是不好交代。”
    楚辜似乎被他弄厭煩了,看了他一眼,怪道:“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婆媽了?”
    謝福琅一聽這話,竟是被氣笑了:“燕王殿下也是跟小時候一樣,依舊得理不饒人,誰都勸不過你,若是小……要是七殿下在,也勸不住您。”
    他話說到一半時打了個岔,似乎無意說到了什麽隱秘處,又幸好及時拐了回來。
    簡錦聽著這話,並未覺得有什麽怪異之處。楚辜眉眼裏卻滾起一層怒氣:“你膽敢再說。”
    簡錦料不到他會突然發怒,嚇了一大跳,下意識退了退步子。
    但這個細微的細節仍是被楚辜瞧見了,動作粗暴的將她扯到眼前:“站著別動!”
    之前他也有過疾言厲色的時刻,卻是從來沒有這般厲害過。
    簡錦隱隱覺得他好像被什麽事惹怒了,或者換一種說法,是被人揭了逆鱗。
    剛才他突然發起了火,是因為謝福琅的一通話。
    謝福琅這話裏,又惹怒到了他哪點?
    簡錦回想起來,剛才他說話說到一半好像要提到一個人,卻又及時刹住了車,突然提到了七殿下。
    謝福琅真正要提及的是什麽人?
    簡錦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在太陽底下閃著金光般,看著有些刺。
    楚辜揉了揉眉心,到底是緩過勁來了,跟她說道:“你能不能別老是動來動去的。”
    這會兒簡錦不敢忤逆他,乖乖點了下頭。
    楚辜這才看向謝福琅,臉色透冰,眉眼冷峻,說道:“承伯公世子,告辭了。”
    謝福琅抿嘴看他,眉頭揪起,這會卻是看著他帶簡錦走了,也沒有想著要去追。
    他看著眼前重重樹影之間落著的斑駁光影,忽然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遠處傳來了宴上談笑曲樂聲,蟬鳴陣陣。他再度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提及的那個人,終究是不在這個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