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暗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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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出來,莫離和青女騰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圍上來問:
“怎麽哭了?劉紫呢?”
我免不得又將剛才表姐說的話,複述了一遍,大家都表示惋惜,可淩墨卻道:
“這或許對於表姐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和結果。她畢竟是一介凡人,又是一個傳統的女人,貞潔對她來說無比重要;何況她如今多次遭受摧殘,身心都受到重創,這石洞也算是她的避風灣,等過陣子她想通了,我們再來接她出去,可好?”
這麽一分析,我覺得也挺有道理,便好歹釋然了些。
我們叮囑大石怪好生照顧表姐,便辭別了他,繼續趕路。
仍舊蒙著白布條才出得石洞來,出來後我們竟發現已經站在了海邊,那藍色的船靜靜地泊在岸邊。
“這真是天助我們也!”我拍手笑道。
淩墨搖頭:“這不是天助,是石大王助我們。”
“嗯!他可真好!下次來了,我得給他帶禮物!”
“喲?荷兒,你想給一塊石頭帶什麽禮物?”莫離不用背著表姐,走路一身輕,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好歹是石大王,什麽‘一塊石頭’,尊重人家行不行?”淩墨照例斜了莫離一眼,兩人又準備掐架。
我趕忙攔住:“好了!好了!咱們趕路好不好?回去你倆挑個日子,好好兒掐一回?”
“是是,一切聽荷兒的!”莫離笑得一臉諂媚。
接著又道:“你還沒說,你要送什麽禮物給石大王呢?”
“我還沒想好,咱們推船吧?”
我很積極地跳下水去,照就推著船尾。
岸上三個人攏著手,像看傻子一樣看我。
“怎麽呢?下來推呀?”我再次催促道,這幫人站岸上看戲呐?
他們仨相視一笑,然後大搖大擺地上了船,按原先的位置坐好,又盯著我看。
我隻好放棄推船的想法,一頭霧水地也爬上了船。
那三個討厭鬼就“哈哈哈”笑歡了,笑得水裏的魚都想跳出來咬他們了!
“哎!你們怎麽回事?笑啥呢?”我撅著嘴,很有些生氣了。
淩墨笑道:“荷兒,這船既然是幻化的,第一次開動後,自然不需要再推動第二次,否則便與普通的船無異了。”
“所以,你們是在笑話我笨咯?我一介凡人哪裏懂得那許多?”我心中越發不平。
“倒不是,隻是……哈哈!荷兒似乎很熱衷幹苦力活,這一點讓本王刮目相看!哈哈!”
“你!你還笑人家!”
我扭過臉,不想理他了。
“好啦!我們的意思是,有荷兒在,我們的樂趣多了不少,這都是荷兒的功勞,對不
對?莫大神?”
“是是是!絕對是!”莫離連忙笑著點頭。
青女也抿著嘴笑個沒停。
嬉鬧中,船已經在緩緩開動,這回我知道,其實已經開出很遠,因為方才上岸的那座島已經看不見了。
海水由之前的藍水慢慢變得穢濁,呈墨黑色,水越來越黑,海麵上也沒有水波,簡直就像一個死海,天色也暗了下來,雖然刮著微風,海麵上卻依舊沒有一絲漣漪。
“這便是黑暗海洋了吧?”青女難得地開口,她輕聲問道。
莫離點點頭,也輕聲道:“是的,此時那小孩子正在尋找海上小黑屋。”
青女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莫離,眼裏盡是傾慕和感激之情,我心下便已知一二,從上次跟她的談話和她經常用這種眼神看莫離,我便知她對莫離的感情不一般。
雖然我時常有點腦殘,但是直覺還是非常之準的!但是我仍然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因為莫離好像並不喜歡她,不是那種喜歡。
“已經到了黑暗海洋,這回這小孩子不會再迷路了吧?”我拿著那小小的屍骨以及串在一起的靈鐲笑著道。
淩墨笑道:“不會的,船的速度越來越快,感覺到他的興奮了!”
果然,我看了下船兩旁的水在快速倒退,已不像之前那樣風平浪靜,而是有了人正常能感覺到的船速。
我也曾來過黑暗海洋,卻因為走得是‘不尋常’路,對這裏完全沒有了記憶。
船行了許久,仍不見漂浮在海麵上的小黑屋,突然藍色船停了下來,在水麵上不停地打著轉兒!
而且越轉越快,一會順時針轉,一會逆時針轉,大家都不知何故,緊緊拉著彼此的手,攀著船邊沿,努力控製著平衡,一旦翻船後果將不堪設想!
“大家不要慌,隻要穩住不動,船就不會翻!”淩墨鎮定地向我們說道,我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在風中聽到他的聲音飄進耳朵裏,心又慢慢定下來。
“船怎麽會突然轉圈?發生什麽事了?”我在風中向淩墨喊話。
他也大聲回話道:“本王也不知,大約是小黑屋不見了,這小孩子心裏一時著急,帶著我們亂轉!”
“那有什麽辦法嗎?”我繼續大聲問,這在狂風中喊話,不提高分貝對方根本聽不見。
淩墨像突然想起什麽,激動地道:“快把靈鐲從他的屍骨上取下來!荷兒,快!”
因為淩墨坐在我對麵,青女坐在我旁邊,青女騰出一隻手扶著我,我也空出一隻手來從衣兜裏掏小孩子的屍骨,總算拿了出來,可船轉得更厲害了,我胃裏已經有東西拚命往上湧,臨近要吐的邊緣。
他們都在喊:“快!要快!”看來他們也快撐不住了。
因為屍骨跟靈鐲是綁在一起的,我必須要雙手去解開,而青女一隻手扶著我,以她的力量,我根本不敢鬆開自己攀住船沿的另一隻手,正著急地在想要怎麽辦?淩墨衝青女喊道:
“青女,我們換個位置!”
青女很機靈,立即起身,迅速與淩墨換了個位置。淩墨一隻手緊握船沿,另一隻有力地攬住我的肩,我頓時感到無比安全,想也沒想鬆開了雙手,專心去解將屍骨和靈鐲綁在一起的繩子。
船晃得越來越厲害,因為是在急速轉圈,我感覺簡直是在極速挑戰,在暈乎乎的船上解死結?
盡管高難度,我還是不敢放棄,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就在船身搖晃到極點,船身的一側往海傾斜時,我終於解開了那個死結,將屍骨與靈鐲分離了!
莫離將青女往我們這邊一推,自己往船下翻了下去!天哪!那黑暗海洋的水可是含有世界上最難解的劇毒,不管人神掉下去,必定中毒身亡,不幸者直接屍身融毀!
淩墨大喊一聲:“不要!”
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莫離的衣角,萬分危急,我和青女同時加入,一隻腳踩在船的另一側以免船再次側翻,一隻手去拉莫離。
青女拉著我,整個身子幾乎探了下去,終於拉住了莫離的手,與此同時,淩墨拉著莫離的衣角——撕裂了!好險啊!
我們奮力將莫離拉了上來,在將小孩子的屍骨與靈鐲分離開來的那一瞬,船已經不再瘋狂轉圈了!此時我們累得筋疲力盡,都仰麵躺在船上喘著粗氣。
我們看著黑暗海洋上同的天空,也是黑黑的一片,月亮、星星,什麽也沒有,但我們仍舊靜靜地望著,沒有一個人說話,仿佛在享受劫後逃生的寧靜。
終於,莫離懶懶地開口了:“淩老弟,你說我們還能找到那小黑屋嗎?本來隻是來超渡亡魂的,別到時候將自己的命搭了進去!這黑暗海洋,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淩墨將雙手枕在腦後,也是懶懶地道:“本王已經知道小黑屋在哪了。”
莫離騰地站起來,興奮地道:“啊!你知道?那趕緊走吧!這兒風景很好麽?想看風景回我島上去,那兒才美!”
“不,再等等。”淩墨仍舊未動。
莫離不解:“還等什麽?”
我和青女也一臉霧水,坐起來,迷惑地看著淩墨。
淩墨也不好意思獨自兒躺著,盤腿坐了起來,神秘地道:“天機不可泄露,不是本王不想告訴大家,而是既然是天機,恐怕說了之後,它就不會出現了。”
他即如此說,我們也不好繼續追問,隻是默然地等著。
下午出發到此刻還沒吃飯,估摸著也到了晚上的時間,我聽見自己的肚子都叫了,青女很細心,發現我餓了。
她從所帶的包袱裏拿出幹糧,分給大家吃,將最好的軟麵包遞給了我,我一番推讓,最後還是拗不過大家,吃起了軟麵包。
剛吃完,喝了一些水,我放下瓶子,突然發現不遠處的海麵上有一個尖尖的東西在慢慢冒出來。
“你們快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畢竟我是近視眼。
“是!的確是有東西,而且在緩慢上升,不會是鯊魚吧?”莫離半開玩笑道。
“都什麽時候了,還鯊魚!黑暗海洋連你我都腐蝕掉,怎麽可能會有生物。”莫離嗆他一句。
“哎呀!真沒趣兒,開個玩笑也不懂。”莫離眯著眼睛往前看,一臉不跟你們這些無趣的靈魂為伍的表情。
“唉!早知道,我們就不要拚死救某些人了。”淩墨再補一刀。
“……”
倆人又開始了拉鋸戰,我和青女咯咯笑個沒停,在旁邊悠哉地看戲。
遠方已經不止隻有一個尖尖的東西,而是相繼冒出了四個,我突然想了起來,那個漂浮在海洋上的小黑屋都是四方形的尖尖頂,莫不是淩墨說在等的東西,就是它?
小墨屋不用找,自己冒出來了!
“看!我們要找的小黑屋自己出來了。”淩墨看著那四個尖尖頂,似笑非笑道。
我驚詫地問:“它怎麽從海底冒出來?之前我來的時候它分明是在水麵上飄著的!”
淩墨看著手中的那小截屍骨道:“這個問題,連他也不知道,我們更是無從知曉了。”
“那淩老弟又是怎麽知道在這兒等小黑屋,它自己會出來的?”莫離連忙問。
“方才本王看著這漆黑的天空時,去海度下神遊了一趟,很快發現了沉在海底的小黑屋,在海底下它還有亮光!”
“有亮光?你說這屋子裏有亮光?”這句話,簡直比讓我見了鬼還害怕。
淩墨看著我,點點頭:“是的,似乎海麵上和海底下是兩個時空,這恐怕就是他們的屍身經過幾百年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原因。”
“難道,他們在海底下的另一個時空時,仍在正常生活?”我喃喃自語道。
“目前看來,是這樣。等會,我們進入小黑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淩墨又盤腿坐了下來,順便拉著我也坐到他身邊,看他這意思還要等一些時間。
大約等了約十分鍾,那小黑屋終於完全露出了海麵,並且慢慢朝我們的方向飄來,這是因為我們船上有那小孩子的屍骨,所以能相互召喚。
我心裏越來越緊張,那小黑屋裏有些什麽東西我心裏最清楚,上次已經嚇得半死,這次雖說有了伴,但還是忐忑不已。
小黑屋慢慢停止了漂移,之前被我闖出來的大洞還在,但是從外麵看去,裏麵的一切都是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裏麵是否還有人或屍骨在。
淩墨先走向前,對著手中那截小小的屍骨說了一句什麽,然後輕輕地將它放在了小黑屋的那個大洞口。
我們凝神靜聽,過了一會兒,小黑屋突然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一隻白骨爪突然伸了出來!將我們嚇了一跳!
接著,那隻手將那截屍骨拿了下去!
再等了一會兒,小墨屋的一扇門居然開了!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原來這小屋子是有門的,我還自作聰明地以為自己發現了那個大洞,就是唯一的出口。
淩墨道:“這應該就是在邀請我們進去了,但本王不清楚他們會允許幾個人進去,這樣,本王先進去探一下。”
莫離攔住他,道:“不行!我的法術目前在你之上,理應我進去視探情況。”
淩墨擺擺手:“此事便聽本王的吧,本王與這小黑屋以前那大黑鳥都有不解的淵源,本王想親自了解這一切。”
莫離聞言,隻得點點頭,叮囑淩墨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