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不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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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傳來的抽痛感像是一把遲鈍的刀,一刀一刀地刮著靳驍的心頭肉,讓他甚至不想呼吸。
一呼一吸之間,都是一種無以言喻的疼痛。
包間裏的唯美場景讓他薄唇的血色慢慢喪失,趨於病態的白。
就連臉上的血色也在逐漸喪失。
深邃的眸子不斷試圖轉移目光,竭力地不去看,不去想,可是卻怎麽也挪不開,隻能定定地看著這刺眼的畫麵。
動作快於意識上前伸手拉門,卻在搭上把手的時候猛然身影一頓。
一抹嘲諷地笑浮於唇角。
他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資格去質問封黎為什麽要和那個男人那麽親密,為什麽明明是有家室的人,卻還要來招惹他。
那是她的丈夫。
她不和丈夫親熱還能和誰親熱。
而他……他算的了什麽?
隻不過是一紙合同定下的假丈夫罷了。
所以到頭來,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地以為,他還是有可能走進她的心裏,卻不知道她的心裏早就住了一個人,根本不可能為他騰位置。
一廂情願地以為,封黎說不定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他的,這就夠他堅持下去。
卻不知道……
她把大部分的喜歡都分給了別人。
他以為,她向來冷漠,現在才知,她的溫柔隻是不針對他而已。
他才是那個該從封黎的生活中離開的人。
靳驍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封黎到底有那點好,值得他做到這個地步。
用博源幾乎所有的國內項目換取一張假的結婚證,隻為了跟她更進一步,
拉著靳朗陪自己演戲,隻是為了圓那個假的結婚證的來由,
因為她的一句話,在酒吧喝的爛醉如泥,
大早上出來四處閑逛,為了找一個連出門都不會告訴他的女人……
而封黎呢,
她有孩子,有丈夫,卻依舊跟他領了結婚證,就為了一個合作。
在他關心她的同時,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曾透露。
在他為她喜怒無常的時候,從來都是淡漠。
微紅的眼眶緊緊地盯著熟悉的倩影……
靳驍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抬頭,
可是奈何,他就是喜歡上了封黎,義無反顧地喜歡上她。
屋內的談笑風生還在繼續,
屋外,
眸底的最後一絲光亮被黯然替代,零落的碎發遮掩住眼中的情緒,靳驍最終還是不忍繼續看下去,很慢的轉身,朝飯店門口的方向走去。
墨綠色的高領毛衣更襯的臉色蒼白。
和平時的張揚,桀驁完全不同的安靜更讓人不由心中發疼。
絲絲滲出的血液順著指縫染紅根根分明的手指,並順著手指滴落在離包間不遠的樓梯口。
他沒有回地下車庫,而是單純的離開了飯店。漫無目的地在街頭行走。
感受著不知何時紛紛揚揚的小雨灑落肩頭。靳驍微微低頭,讓碎發徹底擋住自己的眼睛。
任由周圍因為躲雨而不斷錯身而過的人碰撞自己,也忽視掉周圍人投過來探究的眼光。
可能是由於入秋的雨太過冰涼,靳驍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是涼的。
就連心都入骨的寒冷。
“老婆,冷嗎?我給你捂捂手。”
“我馬上就回去了,別擔心,我帶傘了。”
“你把傘往我這邊偏點,我都被淋到了”
“你看什麽,別看了,快跑吧,小心一會兒被淋到了感冒。”
“……”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不斷在周圍縈繞,急促的腳步聲紛紛雜雜傳入耳朵,靳驍卻毫無感覺。
隻是順從著自己的腳步,僵硬地往前走。
飯店看到的一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他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無可救藥的喜歡。但這個有夫之婦卻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哪怕一絲希望都足以讓他振作,可是悲哀的是,他找尋不到這一絲希望。
哪怕隻是一絲,也找不到。
雨水順著發絲打落在臉上,肩上,模糊了視線,讓靳驍甚至無法看清前麵的道路。
不知不覺間,周圍行色匆匆的人逐漸消散。
空曠的大街,隻剩下靳驍孤獨的身影和幾個盯著他很久的混混。
“喲,小子,長的不錯啊,陪哥哥們玩兒玩兒啊。”
殺馬特風格的混混們看到街上終於隻剩下靳驍,大著膽子上前把男人團團圍住。
手甚至輕佻地想要伸過來碰靳驍的臉。
偏頭躲開周圍男人伸過來的手,靳驍頭也不抬的,從嘴裏輕聲吐出一句話,“不想死就滾。”
不大卻冰冷的沒有溫度的話讓人血液凝固,沒人看到的角度,靳驍的眼裏不斷地暈出一圈又一圈的黑芒。
因為封黎有些低沉的心情隻能堪堪忍住周圍人的汙言穢語不動手。
被靳驍一句話震懾住,混混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互相交換視線之後,欲望勝過膽怯,
“橫什麽橫。看你這樣,是被女人甩了吧。女人有什麽好玩的,跟哥哥走,哥哥帶你探索新的世界,讓你爽啊,哈哈哈。”
無視掉靳驍警告的話,看起來應該是混混頭的光頭男人大著膽子又想伸手,並且還變本加厲地想要把手往靳驍的屁股方向伸去。
未等男人近身,靳驍直接一個抬腿,踢飛說話的男人,一抹殺意從瞳孔劃過,“我不歧視同性,但不要來惡心我。滾!”
“否則,我讓你們……”
“一個都……走不了……”
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緩緩抬起,從濕漉漉的發中露出,因為雨水的浸潤有些濕氣,更顯涼薄。
視線所過之處,空氣一一凝固。
冰冷的話慢慢一字一字從薄唇中蹦出,配上靳驍微紅的眼眶和有些發狠的視線,讓小混混們不寒而栗。
被一腳踹飛幾米遠的男人在同伴的攙扶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看清靳驍的狀態,頓時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任由靳驍遠去。
不怕對手厲害,就怕對手瘋狂。
從混混的包圍圈慢慢走出,靳驍微微仰頭,任由絲絲涼意傾灑在臉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滿身都是說不出的傷感和寂寥。
嗬!
被女人甩了?
他都沒有女人,哪裏來的被女人甩了這一說……
淅淅瀝瀝的小雨總是那麽的讓人不快。
似乎是可憐靳驍的受挫,又似乎是想要帶走他內心的沉鬱,打在身上的雨點越來越大,速度也越變越快。
感受著被浸透的毛衣和運動褲上的雨水順著脊背,大腿不斷淌下,和偶然風起帶來的刺骨寒意,靳驍不再繼續走下去,就勢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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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在意雨水打在地上濺起的泥漬飛落在自己的臉上和衣褲上,又順著臉頰,衣服流下。
潔癖在這個時候,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靳驍就這樣在傾盆的雨幕中,靠坐在背後的路燈下,環抱著自己,仔細看,甚至還有些微顫抖。
喉頭傳來的酸澀感和眼皮的沉重感讓靳驍明白,自己這可能是發燒了。
可是他一點都不想動。就想這樣靜靜地坐著,什麽都不要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