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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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可心沒有多想崔婉桐話中的意思,也問了章醫生她的嗓子問題,是不是要一直啞了?
章醫生說:“不是!現在主要是不好治,許多藥用了對寶寶不好。等生完再治,應該問題不大。”章醫生還說:“現在不能說話也挺好,讓金天城一個人說,免得你們發生爭吵。”
也對!
不吵架氣氛還是可以的,金天城也在和平的氣氛中慢慢變了一點點,能心平氣和的說話,能心平氣和的講故事……而她每天畫的,都是他的故事——他和黎栗的故事。
他不知道。
他們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每天都在畫什麽。
拐出過道又看見金天城,他每天都會守在這裏等她,再親自扶她下樓,一邊下樓一邊問她,睡得好不好?寶寶們有沒有鬧她?她的回答很簡單,要麽點頭,要麽搖頭。
午餐的點心還是酸奶,她喝了兩杯,吃了一些堅果。堅果是崔婉桐親手剝的,她每天都會剝出兩碟,還說:“書上說堅果吃了對寶寶的大腦發育好,能夠讓他們發育的很聰明。”
崔婉桐現在很厲害,是個十足的育兒專家,她天天捧著書看,看完一本又一本。她不僅照顧孕婦,還要調配孕婦的飲食:“今天晚上給你喝老火大骨湯,油膩膩的都撇幹淨了,你要多喝幾碗,防著以後腿抽筋。要我說,大骨湯就得天天喝。”
天天喝會膩!
蘇可心在紙上寫下這句話,還又加了一句:“還會胖!”
崔婉桐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胖了寶寶才好長個啊!蘇可心,我跟你說,你胖了不怕,你要虐待我兒子,我可不答應啊!”
蘇可心笑了笑,依舊沒有多想。
餐後散步。
崔婉桐陪著,金天城跟著。
花房的溫度很暖和,小烏龜不用冬眠在水裏遊得歡暢。四隻小爪著劃著水,模樣甚是可愛,
蘇可心彎腰想去抓,又被崔婉桐攔住:“哎呀呀!我的小祖宗啊!你能不能省點心啊!掉進水裏怎麽辦?擠到我兒子怎麽辦?來來來,我給你抓,好吧!”
崔婉桐是大家閨秀,並不擅長抓這些小玩意。反倒是她,從小就在田裏跑著長大,也抓慣了各種小生物,還抓過蛇。在農村遇蛇很常見,有時候蹲在門坎吃飯,都能遇到蛇從麵前滑過。
所以蘇可心被攔住後,崔婉桐就親自替她抓烏龜,好幾次看準要下手又怕被吵:“我跟你們說,你們敢咬我,我就敢把你們燉成烏龜王八湯,給我兒子補養身體。”
蘇可心已經習慣這些話,隻當她的意思是做幹媽。此時也被崔婉桐的模樣逗樂,站在邊上咯咯的笑,還拿出筆在紙上寫:“天城哥去幫幫桐姐,小心她掉進水裏。”
“這麽淺的水,掉進去也不怕。”看見她笑,金天城也挺開心,甚至也點感謝崔婉桐。自她來了之後,蘇可心不再抑鬱,時不時就會露出笑容。但是她畫畫的時候不會笑,板著臉很嚴肅很沉重的樣子,他不喜歡也勸過,不要再畫畫。可她不答應,每天都要過去畫上一兩個小時。
不禁又好奇:“你畫的那些畫,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看?”
蘇可心在紙著寫道:“當然是畫完的時候啊!”
金天城又問:“畫什麽需要畫這麽久?畫地圖嗎?”
蘇可心搖搖頭:“畫地圖多無趣,我畫的是連環畫,也是第一次畫連環畫,畫得不好天城哥可不準嫌棄哦!”
金天城怔了怔:“這麽說來,這些畫還是送給我的?”
蘇可心鎮重的點點頭:“當然!送給天城哥的!”金天城卻不高興了,送給他?為什麽要送給他?想收買他?想讓他放她出去?
不!
他不想!
他想和她在這裏住一輩子,就這樣沒有爭吵,日子平靜似水。
蘇可心知道他的意思,沒有過多的關心,回頭繼續看崔婉桐。崔婉桐已經抓到烏龜,卻是嚇得要死,拿得遠遠的,一臉的恐慌:“這玩意有什麽好看的嘛?醜醜的,還會咬人。”
蘇可心又在笑,笑崔婉桐恐慌的模樣好逗好逗。她記住了這個畫麵,並揚手揮了揮,示意崔婉桐把烏龜放下去。
畫室。
很大。
除有畫具,還有許多許多的書。
她在角落畫畫,他們在前麵看書,各不幹擾,到也是歲月靜好。隻是心裏頭依然缺了一個很大的洞,想要找機會填滿。
蕭沉灝,我們還要多久才能見麵?
我想你了,你知道嗎?馬上就是春節,春節你在哪裏過?蕭爾梅和嚴醫生的婚禮幾時舉行,還是已經舉行完了?我想你了,想你們了!
壓著情緒,按照節奏,她一筆筆一頁頁的往後畫……畫上的人物都是抽像的線條,因為她不擅長畫人物。背景卻是很豐滿,有山山水水,有花草蝴蝶,有高樓大廈,還有琳琅滿目的商場……畫麵配著文字,從青蔥年少走到陌路窮途,從“我願意”走到“放我離開”,從“放我離開”又走到“我願意”……
時光便是這樣。
從筆尖下流過,從腳印中流過,從半夜翻身和午夜夢回中流過。
除夕到了。
加拿大沒有過春節的風俗,下人都不知道要準備些什麽。金天城喜歡熱鬧,也想過個不一樣的春節,他早早起床帶著他們一起裝飾莊園——對聯,燈籠,窗花,還有大大的福氣。章醫生閑來無事,便在旁邊跟著打下手。崔婉桐不愛做這種事,便在廚房監督年夜飯。
唯蘇可心提不起勁,悶悶的裝睡,悶悶的起床,悶悶地坐在窗台發呆。窗台也是她經常打發時間的地方,可以凝望外麵的世界——一望無際的雪,沒人走的地方,積雪足有一人多高。
好想出去走一走。
好想出去堆幾個雪人,一個是她,一個是蕭沉灝,一個是大寶二寶和三寶。
崔婉桐上來叫她吃飯,她懶懶的不想動,在紙上寫著:“我好像感冒了,身上使不出力氣,我等會兒再下去吃。”
“感冒了?又感冒了?”崔婉桐有點怕怕,跑去叫章銘,還把早餐端到房間讓她吃。
章銘檢查了檢查,並沒有大問題,隻讓她多喝水多休息。她又搖著頭,指了指兩條腿。章銘撩起她的褲子看了看,確實有點水腫:“沒事!懷孕後期都容易水腫,你多運動運動。”
她又指了指外麵,意思說,她想出去走一走,換個環境換點動力。
章銘搖搖頭,崔婉桐也一口否決:“出去外麵,你知道外麵多少度嗎?零下二十多度,你在門邊站站都能把你凍成冰棍,更別說你現在還感冒了。”
換句話就是,蘇可心凍壞沒關係,可別把她的兒子也給凍壞了,崔婉桐還等著抱兒子呢!再想想就跟做夢一樣,她這種不孕不育的人也能有自己的骨肉。
幸福!
守候!
等著兒子出來,親親抱抱舉高高!
蘇可心無法出去就隻能去畫室畫畫,她畫完了要送給金天城的連環畫,然後找了一個盒子裝好,上麵綁了一根麻繩打成蝴蝶結。再把盒子放進櫃子,想著過完春節就送給他。
之後。
她無聊的很,又隨手畫了幾張有關崔婉桐的漫畫——是來莊園後她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最後給自己也畫了一張全家福,她,她的孩子們,她的媽媽,她的婆婆,她的小涵,還有他……分別太久,她都快要不記得他的模樣了。
畫好已是中午。
崔婉桐陪她過去吃飯,她把新畫的漫畫送給崔婉桐,並在紙上寫道:“沒什麽送給你,這個算是送你的新年禮物。禮輕情義重,桐姐不要嫌棄。”分成下一行,接著寫:“桐姐,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祝你新年美美噠!”本來想寫祝她新年找到如意郎君,又感覺這樣寫不對。
崔婉桐看著祝福,看著漫畫,心底忽然就潮濕的想哭……其實,蘇可心還是很單純的,若不是他們逼她太狠,她不會把路走得這麽極端,受著這樣的苦……崔婉桐有點可憐她,轉念一想又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比如,拐跑了她的蕭沉灝——那本來是她的老公!
沒有全部看完,看了兩張便把漫畫折進衣服口袋:“走吧!兒子們都該餓了!中午我們都隨意吃點,晚上好好吃年夜飯。這可是兒子們的第一個春節,晚上我們可以好好地熱鬧熱鬧。”
對啊!
這是寶寶們的第一個春節,可惜,蕭沉灝不在!
心情又一次變得頹廢,頹廢的不想去餐廳湊熱鬧——外表越熱鬧心裏越是思念入骨,她停下腳步,表情假裝痛苦地指指腿。崔婉桐秒懂她的意思,驚道:“又抽筋了?白天也抽筋?”
她連連點頭,還假裝疼得受不了把腿抬起來,一拐一拐地走到窗邊坐到飄台上——哎喲,哎喲,哎喲,桐姐,快去叫章醫生過來,快去。
崔婉桐信為以真,跑下樓去叫章銘。
她則緩緩落下表情,扭頭朝窗外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她的眼睛就被外麵的景色吸引住,心髒抑製不住的加快速度,跳得砰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