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她已在我的保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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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艾先是一愣,隨後不太認同道:“別這樣說你媽媽,她是愛你的,除此之外,她的私生活並不能讓這份愛減分。”
雖然斯傑的家庭關係與人生際遇實在太過戲劇性,不過,母親愛著孩子,這一點,不容別人半點置喙。
就像蘇瑞對樂樂。如果以後樂樂因為蘇瑞當初的輕率而怨恨她,李艾第一個不同意。
斯傑看著李艾,微微一笑,“我當然沒有因此埋怨媽媽,我隻是恨另外一個人,這種事情,女人永遠是受害者。”
“你很你叔叔?”李艾訝異地問。
“嗯。”
李艾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現在斯傑雖然稱那個人為叔叔,但其實是他的爸爸。身為一個父親,將兒子與母親獨自丟在一邊,確實很過分。
李艾就總是在想,當初讓蘇瑞懷孕的那個人,一定是個人—渣。
以後如果被她遇見了,她一定要為自己的姐妹主持公道!狠狠地修理那個混蛋一頓。
可是……
“也許他一開始並不知道吧。”李艾雖然性格衝動,骨子裏,卻不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如果可以,她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地相處。因為……她就沒有父母。即便是這樣的父親,也沒有。
李艾是個孤兒,幾乎是靠著親戚的接濟長大的,她上大學後,那個親戚便不再管她的事情了。李艾的學費,生活費,都是靠著她在酒吧駐唱賺來的。
而商天南之所以遇見她,同樣也是在酒吧。
後來,李艾嫁入豪門,那個親戚過來向她要了一大筆撫養費,從今往後,再無關係。
所以,即便遭遇了這麽委屈的婚變,她所能投奔的人,隻有蘇瑞而已。
好在……還有蘇瑞。
斯傑沒有答話,這種‘如果’本身,也隻是一個假定。
“好了,現在輪到你了,我已經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訴你了,這件事,除了我已經過世的母親,除了他,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因為……這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不過,我希望你知道。”斯傑很爽朗地引開話題,“如果你不介意和一名出生不明的私生子交往,我會很感激。”
將自己最隱秘的秘密展示在她麵前,是他所能表現的誠意。
李艾雖然覺得這種行為很孩子氣,但還是忍不住被感染,想了想,她也開始隨意地介紹自己。
父母的車禍,在親戚家宛如灰姑娘般的生活,努力考上大學,畢業,嫁人——“好像也沒有什麽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我想想啊,我此生最大的秘密就是……”李艾作勢想了想,道:“其實我這人還是蠻愛錢的,剛才沒有向商天南要贍養費,真是後悔。當初嫁給他,就是不希望再賣唱了,沒想到遛了一圈,回頭還要回去賣—唱。難道我天生就是一賣—唱女?”
斯傑失笑,“我養你吧。”
“嗯?”李艾似沒有聽清。
“我說,我養你吧。”斯傑凝視著她,一字一句道:“你可以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我來養你。賣唱也好啊,賺錢也好,你如果喜歡錢,我就去賺很多很多錢給你花,好不好?”
李艾啞然。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直接嗎?
“嗯,等你有很多很多錢再說。”她也不想打擊他,隻是笑著敷衍了一句。
對斯傑,李艾也不是不喜歡,可隻是將他當成小弟弟看,他那麽小,也許不到二十歲,而她,卻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離婚婦女了。兩個人都沒有穩固的社會關係,全部飄搖不定,談何在一起?
而且,她沒有做好準備,她甚至不知道,還要不要去信任另外一個男人。
就算是斯傑這樣的小男生,有一天,他也會變成一個男人。
斯傑沒有再說什麽了。
他知道,要追李艾,起碼要比商天南更厲害才行,不然,他有什麽資格去追她?
以後,商天南一定會拿他來笑話李艾。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李艾丟臉的。
話已至此,談話也算告一段落了。李艾本想再說點關於音樂的事情,來轉換現場的氛圍。倉庫的大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很細微的……鎖鏈聲。
有人在撬門。斯傑很快站了起來,警惕地向門口那邊望了過去。
果不其然,鎖鏈聲越來越明顯,最後,“咯吱”一聲,大門被推開來。
一個高大的男人拿著一柄極普通的匕首,站在了門口,“李艾?”
李艾吃驚地望著他,那個男人的臉上有一條很長的疤,長而猙獰,非常有辨識度,如果她見過這個人,一定不會輕易忘記。
可是,李艾的記憶裏,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她不認識他。
不過,那個人明顯是衝著她來的,他叫著她的名字。
“我是李艾。”李艾站了起來,直視著那個人,淡然回答。
如果這個人也是商天南派來的,他一定極危險,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不善。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跟錯一個男人,也許丟失的不僅僅是心。不過,既然心已經丟了,再丟一條命,似乎也沒什麽可說的。
願賭服輸。
妾擬將身相嫁與。
縱能無情棄,不能羞。
斯傑當然也看出了端倪,放在身側的手立刻握成了拳頭,眼神堅毅,那副模樣,好像那個人一旦要對李艾不利。他就要跟那個人拚命似的。
不過,那個人似乎對李艾的性命沒什麽興趣,他淡淡地掃了那兩人一眼,然後,轉身道:“跟我走吧,有人要我將你們安全帶回去。”
李艾一愣。
她沒料到還有援兵。
細想一下,出了蘇瑞之外,她似乎沒有其他的朋友了。當年做商家少奶奶的時候。雖然看上去華蓋滿京華,每次出去喝酒,呼三喝四,遙遙呼呼一大堆人。仿佛很多很多朋友似的。
可是,自從她與商天南離婚後,她的手機卻連短信都沒有一條。
這個社會的世態炎涼,根紅踩白,笑貧不笑娼。李艾早有體會。她並不覺得失落,甚至是認命的。
生在這樣的時代裏,就得遵循這個時代的規律,你沒辦法改變它,那就適應它,淡定,淡定,再淡定。
可是,唯一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朋友,蘇瑞,似乎也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蘇瑞再努力再能幹,也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小白領而已,如果所有的社會關係都是一個金字塔,那麽,即便是月入兩萬的蘇瑞,也是在金字塔的最底層。
這是權-力的寫-照,最血淋淋的事實。
那麽,還有誰呢?
難道是——
alex?
李艾在電光石火中想到了這個名字,溫和的,總是沉默的alex,也在她最艱難的時刻,一直站在了她的身側。
可,那個宅男?
那個宅男可以請得動這麽厲害的人?
李艾不置可否。
“那個,我能知道是誰讓你來救我的嗎?”李艾忍不住想去求證一下。
刀疤男人卻沒有直接回答,冷硬如金屬或者兵刃般的聲音,冷玲玲地刺啦而過。
“我不能說那個人的名字,反正他對你沒有惡意。”男人的聲音雖然讓人敬而遠之,不過,恰恰是這種冷冰冰的態度,讓人相信,他是一個不屑於說謊的人。
一個踩在刀尖上,用舌頭舔血的人,有怎麽會去說謊?
李艾沒有再問。她又想起一個人。
難道是斯冠群?
或者,是蘇瑞知道她出事了,所以拜托斯冠群?那麽蘇瑞已經知道自己被囚禁的事情了麽?
那該怎麽是好,樂樂馬上就要做手術了,倘若蘇瑞知道了這件事,豈不是會急得半死。
李艾越想越焦急,她已經不再糾結那個幕後的人是誰的問題了,隻想趕緊到醫院,向蘇瑞報個平安。
“那個人可靠嗎?”見李艾似乎已經完全信任了那個刀疤男人,就要跟著男人往外走,斯傑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小心地提醒道。
雖然是個小毛孩,但也不是那種莽撞之輩。
“沒關係,再不濟也比關在這裏好,而且,我估計已經猜到對方是誰了。”李艾篤定地說。
她現在已經認定了,刀疤男人的背後就是斯冠群。
那個男人手眼通天,便是知道了這些事情,又有什麽稀奇。
斯傑見她說得毋庸置疑,也隻能相信了她的態度,而且,即便是不相信,李艾跟著那個人出去了,難道是斯傑就不會跟著出去嗎?
便是下地獄,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兩人對望了一眼,一起朝刀疤男走了過去,外麵夜色清涼,晚風習習,路邊尚躺著幾個被撂倒的守衛,他們的身上並沒有傷口,也沒有受到什麽致命的重創,來人隻是用手刀打在了他們的後頸上,讓他們短期休克而已。
這種手法,本身便是專業的,這種專業並不是普通的醫學上的專業。
它需要下手之人夠快,夠狠,夠準。這需要多少練習,多少實踐,才能達到這個水平?
斯傑隻是隨意地掃視了那幾個倒地之人的情況,背後便有點發涼。
他幾乎有點後怕了。
如果他剛才沒有忍住,而是冒冒失失地與那個人單挑,隻怕現在倒下的人,便是他了。
不過,這些信息,李艾還是讀不出來的,她對打架沒有什麽研究,與從貧民窟裏出來的斯傑大相徑庭。
他們就這樣一路走,終於走到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多功能車前,男人沒有上車,而是兀自丟給他們一串鑰匙,“自己知道怎麽回去吧?”
還是很冷很冷的聲音,單單隻是聽著,便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再看著夜色裏,月光中,那猙獰的刀疤,那簡直就是午-夜最恐-怖的噩夢。
斯傑還好,他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也不再少數,而李艾身為一個女人,膽子似乎也比尋常女孩大很多。她尚能直視著他,目光坦定而自如。
“還不知道先生怎麽稱呼,這次的恩情,李艾一定會報答的。”她一字一句道,異常誠摯。
男人冰冷的眸裏劃過激賞,而後又恢複古井般的深沉。
“不用,也許還會見麵。”
說完,男人已經轉過身,那高大而魁梧的身體,漸漸地消失在濃重的黑夜裏,與那片幽冥的暗色連成一片,消弭了輪廓。
李艾就這樣一直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那個時候,李艾其實並沒有預料到,自己竟然真的與這個可怕的刀疤男還有關聯,也更加猜不到,他與她的羈絆,竟然深刻到影響她一生的命運。
當然,那已是後話。
而那個夜晚,在刀疤男消失在黑暗裏後,斯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轉頭招呼李艾,“走吧。”
李艾隻略低了低頭,便踏入了車裏。
她現在隻想去見蘇瑞,然後好好地洗一個澡,再好好地睡一覺。
其他的事情,留給以後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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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輛汽車絕塵而去後,本來被撂倒的幾個人中,大概有一個體質特別好的守衛,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看到那扇洞開的大門,立刻覺察出情況不對勁。他趕緊拿出手機,就要給商天南撥電話。
電話都是接通了,商天南的聲音不耐煩地在那邊響起,“喂,喂,怎麽回事,不是告訴過你們,這段時間被和我聯係吧?”
李艾失蹤一周,總會驚動一些人,商天南還不想惹麻煩。
那個人正想匯報一下現場的情況,哪知,還沒有開口,放在耳邊的手機竟然被一個人接了過去。
他駭然大驚,扭過頭,卻見到另外一個人。
並不是剛才打倒他們的刀疤男,而是另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文質彬彬,好像是從某個高級寫字樓裏走出來的男人。
男人將那個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放在了自己的耳邊,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柄小巧的手槍,頂在保鏢的太陽穴上。
動作很輕很優雅,似乎沒有一點攻擊性,可會死,那個保鏢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莫名其妙地激起了一身冷汗。
“喂,怎麽不說話!”電話那一邊,商天南還在不耐煩地追問著。
“你好,商先生嗎?”那個斯文的男人非常客氣地叫了商天南一聲。
商天南半天沒能答話,顯然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愣住了。
“你是誰?”也不知道過了好久,他終於反應了一聲,語氣低沉而焦躁。
“你好,我隻是斯總的一個小嘍羅,商先生並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斯總有一句話想讓我轉告給商先生。”那個斯文男子的語氣還是彬彬有禮的。簡直就像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客房經理,那語氣,那恰如其分的停頓與高低音,宛如音樂一樣,讓人如沐春風。
“斯總?”商天南先是一怔,很快又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斯冠群?”
除了他,商天南想不到第二個人,敢這樣與他挑釁。
可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斯冠群,商天南除了驚訝外,甚至還有點害怕。
他開始很仔細地反思,自己到底哪裏惹到斯冠群了?
倘若真的有惹到的地方,那麽,事情真的會變得很棘手。
“商先生並沒有什麽事情與斯總有衝突。”似乎猜到了商天南的心理,那個人尚能客客氣氣地安撫他道:“隻是有一件事,斯總想請商先生幫個忙而已。”
“請說。”商天南的態度已經明顯客氣起來。
“斯總希望商先生知道,蘇瑞小姐已經在斯總的保護下了,她的朋友,家人,或者任何她在乎的人,如果有得罪商先生的地方,還望商先生大人大量,放他們一馬。如果商先生與他們有衝突,會讓斯總很為難,您知道,斯總其實並不想與商先生結梁子。”這些話雖是客客氣氣,可是,聽在商天南的耳裏,卻宛如通緝令一樣嚴苛,以及,具有威脅性。
他沒有反駁的空間。
反駁,便是代表他要與斯冠群接下梁子。
就算商家財大氣粗,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地產和經營的項目,可是,這些東西在斯冠群眼裏,卻什麽都不值。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什麽背景,不過,斯冠群並不是白手起家。他的家族枝蔓之深之廣,已經讓人歎為觀止,無法研究。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斯冠群,那便是“深不可測”。
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
也許你讀的某一本曆史書,上麵的某一位將軍,便是斯冠群的祖上。
便如李艾所說,華人圈裏,有兩個人是決計不能惹的。
商天南不是白癡,他犯不著為了李艾去惹斯冠群。李艾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隻不過略微漂亮一些罷了。料想她也沒有膽子來攪合自己的婚事。
“好的,我明白了,請轉告斯總,我會懂得分寸。”他很克製地承諾了一句話,終於緩緩地掛上電話。
直到通話結束很久,商天南還在想這個問題。
蘇瑞,是如何結識斯冠群的?兩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說一句不好聽的,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們之間,到底又有什麽關係,以至於讓斯冠群為了她如此大動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