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審判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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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瑞在法國發生的一切,蘇媽媽都是不知情的,她相信莫梵亞會好好照顧蘇瑞他們,現在她唯一擔心的是,是李艾與斯傑。
    上次斯傑在機場截住李艾,將她強迫性地帶走之後,幾乎很長時間,她都沒有見到李艾了。
    蘇媽媽幾乎打算報警的時候,李艾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隻是聲音異常憔悴。
    她說,她決定回到斯傑身邊了。
    公司被莫氏並購之後,其實斯傑也獲得了一筆不小的收入,他可以繼續留在那裏擔任高職,可是,斯傑放棄了,他當著李艾的麵,打電話辭掉了一切職務,將賬戶裏的錢,以李艾的名義,一分不剩地捐給了一家孤兒院,然後,他對已經將手放在門把上的李艾說:“我們重新開始吧。”
    如果浮生的誘惑曾讓他迷失而浮躁,可是,對斯傑而言,他一直知道,誰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那是他和她在一間房裏不停不斷爭吵後的第四天,兩個人都精疲力竭,李艾已經心灰意冷,他隻能用更決然的方法留住她。
    “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那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除了你,其他的女人對我而言,什麽都不是。那隻是逢場作戲,我當時的處境太艱難,我想尋求幫助。他們說,在那裏見麵……”斯傑的這一句解釋已經說了幾百幾千遍了,李艾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相信,她總是太容易輕信男人,所以總是把自己弄得狼狽之堪。
    可是,斯傑的那一句“重新開始”,還是真真切切地打動了她。
    是的,她想重新開始。
    如果斯傑回到重新的那個單純熱情的大男孩,她想再試著接受他——他已經一敗塗地,被那麽多人恥笑而背叛,得到了很多,又在短短兩月裏徹底失去,這樣的大起大落,便是曆經風浪的人都未必承受得住,而他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孩子。
    “好,我們重新開始。”李艾放在門把上的手終於慢慢地放了下來,她低聲妥協道:“可是,這一次,不要迷失自己了。我其實沒有那麽喜歡錢,大家在一起踏實開心就可以了。”
    現在想一想,和斯傑在一起最快樂的時刻,卻是在alex那裏駐唱的時候,她在下麵,看著他在台上表演,那就很幸福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斯傑走過去,緊緊地抱住她。
    李艾決定重新回到斯傑身邊的消息,並沒有讓蘇媽媽吃驚,兩個人如果真心喜歡過,想分開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不折騰到身心俱疲,便是分手也不會甘心,而且,斯傑那個孩子,是真的喜歡李艾。喜歡到近乎瘋狂的地步。
    如李艾那樣受過傷的人,總是習慣被瘋狂所惑,至少它是真實而可觸摸的。
    而在他們和好後的第二天,斯傑收到一張請帖。
    一張來自密祜的邀請函,邀請函的右下角,用金錢淺淺地勾了一個“s”的圖案,像裝飾用的花紋,並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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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樂的情況日趨穩定了,當天傍晚便醒了,莫家提供了最好的設施,最好的看護,他就像被保護在溫室裏一樣,雖然還是很虛弱,但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莫梵亞在他的床邊,一再地強調,他就是他的爸爸,“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莫梵亞的承諾對樂樂顯然意義重大,何況,這幾天,莫梵亞和蘇瑞都是衣不解帶地陪在床邊,小孩子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可是,他們的感知是靈敏的。
    來自莫梵亞的關心,他能感覺得到。
    這件事,就這樣有驚無險地落下了帷幕,眼見著又過了五天,開庭的日子就定在了明天,莫梵亞對,爸爸媽媽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所以,請樂樂一個人呆一天,但是爺爺奶奶會陪著他。
    樂樂很懂事,很大方地放行了,等莫梵亞出去準備行程的時候,樂樂示意蘇瑞低下頭,他湊在她的耳邊,小聲問:“媽媽在生奶奶的氣嗎?”
    “當然沒有。為什麽這樣問?”蘇瑞很詫異。
    “因為你們都不講話。”樂樂蹙眉。
    蘇瑞哂然:小孩子的觀察力果然細致入微,這幾天,她確實沒有和上官雅芯說什麽話,一來是累了,二來,大概因為是無話可說。
    她們之間的矛盾,並不是誰努力就能消除的,那是本質的矛盾,蘇瑞隻想盡力讓大家都好過。
    “別生奶奶的氣。”樂樂用微弱的聲音,很認真地囑咐道:“我喜歡爸爸,喜歡媽媽,也喜歡奶奶,你們都對樂樂很好。”
    蘇瑞吃驚地望著樂樂,她想不到,第一個來求情的人,居然是樂樂自己。
    可是,再一思索,她卻抑製不住地心酸了起來。
    樂樂是怕失去爸爸嗎?怕失去好不容等來的爸爸和奶奶嗎?他甚至,害怕自己真的是冒牌貨,所以才試圖用他的小手,將他在乎的人都握得緊緊的?
    “嗯,媽媽不會生任何人的氣,媽媽隻是氣沒有照顧好樂樂,以後,媽媽爸爸會一直陪在樂樂身邊,再也不讓樂樂摔跤了。樂樂這次摔跤,爸爸比媽媽還緊張呢。”她微笑地安慰著兒子,樂樂好像吃了定心丸,也露出一抹笑容來,莫梵亞邊在此時走了進來,見兩母子離得那麽近,他湊過去,問他們:“在說什麽好笑的事情呢?”
    “秘密。”樂樂回答,然後蹙了蹙眉。
    他還沒有力氣多說話。
    “好,是樂樂和媽媽之間的秘密。”蘇瑞不許他再多說話,她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直起身,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好好休息,等睡幾覺後,我們就回奶奶家。”
    樂樂點頭,很乖地閉上眼睛。
    “在說什麽悄悄話呢?”等把蘇瑞拉出去之後,莫梵亞好奇地問。
    不得不說,在他推門進去,看著蘇瑞與樂樂臉上的笑容時。那副畫麵真的很美。
    有幸福的味道。
    “……沒什麽,隻是讓我反省,也許我真的對他保護太過了,樂樂好像什麽都懂,他其實比我懂事。”蘇瑞苦笑道:“我不得不承認,他漸漸長大的事實。”
    “我能理解。”莫梵亞伸出手,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帶著她往門外走了幾步。
    蘇瑞對樂樂的緊張,甚至超過了其他的父母,這一點,莫梵亞真的能理解。
    特別在得知了蘇瑞父親的死因後。
    樂樂的出生,是在所有人的敵意與猜忌裏發生的,在當時,即便是蘇媽媽,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女兒,所有的目光都是惡意的,她們處境艱難,她必須做得更多,考慮得更多,才能讓孩子遠離一切異樣的目光,遠離所有的流言蜚語,像正常的小孩一樣成長。
    蘇瑞提到了“過度保護”,然而,那也是情非得已。
    因為了解,所以他不會因此誤會她,他隻是希望自己也能做得足夠好。
    一切行程都已經安排好了。晚上六點,他們直接飛密祜,莫梵亞已經拿到了旁聽許可證,蘇瑞則以他妻子的身份同行。
    那並不是公開的法庭,想進去其實並不容易,莫家也動用了非常手段才拿到許可證。
    至少,蕭蕭那邊的申請就被拒絕了。
    到時在場的有許多重要的政商要人,他們要保證絕對的安全,蕭蕭家前段時間經曆了一段經濟危機,蕭蕭的父親現在仍然涉嫌財務欺詐,所以,沒能審核成功。
    這個答複,讓蕭蕭氣急敗壞。
    特別在知道莫梵亞和蘇瑞會一同前往後,她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因為蘇瑞現在占著的,是本應該屬於她的位置!
    林峰卻很樂觀,他在旁邊安慰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算不如天算,我們還沒想到法子,怎麽把他們弄到密祜去,他們倒是自己去了。”
    “可是這跟計劃裏不一樣,莫梵亞陪著她去的!”蕭蕭一麵說,一麵將枕頭砸在了地板上,“所以趕緊想辦法,想辦法讓我也參加!我不能讓他們當中那麽多人的麵秀恩愛!”
    莫梵亞隻會讓大家看到,他是真的會包容自己妻子的一切,這並不是蕭蕭想要的結果。
    她想看到的,是蘇瑞的失態,真正的失態!
    所以,她必須在場,以確保事情的發生。
    林峰蹙眉望著已經開始抓狂的蕭蕭,不由得問:“你為什麽那麽執著莫梵亞,難道你真的愛上他了?”
    蕭蕭的魅力,在於這個世上她最愛她自己,如果她真的愛上了莫梵亞……遊戲就不好玩了。
    蕭蕭怔了怔,然後睨著林峰,“現在誰還有心情談愛?愛這個東西,隻有阿亞那個白癡才會相信。”
    “那你為什麽……”見蕭蕭這麽容易被莫梵亞和蘇瑞的言行惹怒,林峰也開始懷疑了,語氣也不免帶著醋意。
    “我爸爸,是真的陷入財務危機了,所以,我必須嫁給莫梵亞!”蕭蕭盯著林峰,一字一句道:“我可不希望自己一覺醒來,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貧民窟丫頭!”
    林峰怔住。
    “所以,如果你希望我還能在爸爸麵前給你們林家說點好話,這件事,你就必須得幫我。現在已經不是遊戲了,而是生意。”蕭蕭直起身,神色變得異常堅定起來,“所以,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我要參加,而且,一定要坐在他們旁邊!”
    還有……
    那個叫蘇樂樂的孩子,還真是命大啊。都已經命懸一線了,居然給救回來了。
    蕭蕭也很明白,隻要樂樂還在這個世上,蘇瑞手中便始終有一個王牌。
    這件事,該怎麽處理才好呢?
    她沉吟了許久,眼底,終於劃過一絲狠厲。
    晚上十點,莫梵亞和蘇瑞已經下榻密祜最大的旅館,進房間的時候,蘇瑞想起自己與莫梵亞住過的兩次旅館,似乎都是小旅館,也算是委屈他了,這次好歹整潔大氣。
    在酒店裏安頓好後,莫梵亞很體貼地讓蘇瑞先睡,他則在隔間處理一些其他的事情,蘇瑞聽著的外麵的動靜,有燈光從門縫裏泄了進來,蘇瑞中途驚醒過幾次,她總是下意識地往門那邊望一眼,台燈一直亮著,莫梵亞似乎一宿未睡。
    等到了天亮,蘇瑞赤著腳從床上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門前,將門拉開,然後,她看到莫梵亞很乖巧地趴在桌上,睡得像個孩子,在他的麵前,電腦還開著,屏保圖案是樂樂的照片。
    她知道,莫梵亞這段時間也很忙,他開始慢慢接手莫博石的工作,還有收購斯氏的事情,他其實並沒有多少閑暇的時間,可是,在醫院的時候,莫梵亞絕口不提工作,現在想來,在她晚上睡著之後,也許他總是需要通宵達旦才能保證兩不耽誤。
    蘇瑞歎了一聲,先不急著驚醒他,而是轉身從床上拿起薄毯,披在了他的身上。客廳與陽台隻有一扇全透明的玻璃門,窗簾沒有拉上,東方漸白的初陽從外麵射了進來,蘇瑞走出陽台,轉身將窗簾合上,然後倚著欄杆,看著晨曦下的密祜,上次心中有事,來去匆匆,一直沒有好好地看過這座城市。可現在看著它,雖然驚異於它明麗古典的建築,可又覺得,這座城市,宛如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她在霧裏,連心情都蒙上了陰霾,哀婉的,惆悵的。
    眺望遠處,密祜第一法院的屋頂遙遙在望,再過幾個小時,她就可以進去那裏了,再一次。然而這一次,卻是去聆聽他的判決。
    許少白要做的事情,後來到底有沒有趕得上,她的任性,是不是又給他帶來了難以挽救的災劫,蘇瑞都無法可知。
    她隻是很耐心地等著九點鍾的來臨,九點鍾,開庭。
    莫梵亞是被客房服務驚醒的,他開門請侍者將早餐推進來,然後,看了看毛毯,直接走向了陽台。
    “蘇瑞。”他在她身後拉開窗簾,“吃早餐了。”
    蘇瑞轉過頭,彎唇微笑,“好。”
    彼時,柔軟的晨曦在天際鋪開,破曉之後,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