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還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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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在斯冠群離開之後,也回到了床邊,他很細心地將蘇瑞的頭發捋到耳後,手指劃過她的臉龐時,終於發現了她微微顫動的眼臉。
“蘇瑞?”alex試探地叫了一聲。
蘇瑞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清明,神色安靜,並不像剛剛蘇醒的模樣。
“你……”alex怔了怔,他想問她:難道你早就醒了嗎?
“樂樂他們……”蘇瑞則搶先開口,嗓音還有點沙啞,但是已經能勉強發音了。
“放心,我給蘇阿姨打過電話,說你在我這裏加班,那則新聞也壓了下來。不過,那輛車已經徹底毀了。”alex很貼心地解釋道。
蘇瑞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心沒放下多久,她猛地想起自己來找alex的動機,神色再次凝重,“有人要殺你。”她急急地告訴他。
“我知道。”alex臉上並無半點驚奇,蘇瑞先奇怪,想起他與斯冠群的對話,頓時明了,“silence?”
原來alex辦這個樂隊,根本不是心血來潮。
alex默認。
蘇瑞沒有繼續追問,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太多的秘密,她漸漸深陷其中,卻還是一頭霧水。
所謂炮灰,大概就是她這副模樣。
見蘇瑞也沉默了下來,alex很仔細地看著她的表情,他其實也想將一切解釋給她聽,對alex而言,無事不可對她說,隻要蘇瑞開口問。可是,蘇瑞卻選擇了尊重他的秘密。
還有斯冠群的事情……其實她早知道他在這裏,她一定聽到了。
alex突然想起斯冠群在離開時說的那一句話,“她已經做了選擇。而她的選擇,和我一樣。”
那麽,斯冠群發現了嗎?斯冠群知道她已經醒了嗎?
為什麽兩個人都可以那麽靜默?靜默地,折磨著彼此,卻誓不相見。
“對了,我睡了幾天?”蘇瑞又想起什麽,趕緊問。
“一天。”alex剛剛回答完,見蘇瑞掙紮著想起床,他連忙按住她,“別動,醫生說你受了撞擊,要好好地做個全身檢查,萬一有什麽後遺症不是很麻煩嗎?”
“沒事沒事,我自己的身體還不清楚,當時就是嚇蒙了,你知道,那輛車直接衝了出來,還是我的開車技術不到家。”蘇瑞解嘲地辯解著,就勢扶著alex的胳膊,已經坐了起來。
一天未回,媽媽她們一定擔心死了,她必須回去。
“可是,就算身體沒大礙,你現在這樣回去也很危險。”alex按住她的肩膀,雙手扶著她的手臂,站在她的麵前,很嚴肅地說:“你應該已經猜到了,這並不是簡單的車禍。”
“就是因為這不是簡單的車禍,所以我才更應該回去。”蘇瑞剛才的動作太大,扯得自己全身的傷口都疼,她說得很慢,等乍然的劇痛過去之後,聲音才稍緩,“我怕樂樂她們也會遇危險。”
倘若對方真的是那樣無法無天之人,媽媽和樂樂的處境豈非也很不妙?如果不親眼回去看看,如果不和他們呆在一起,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安心的。
“我已經派人去保護他們了,而且,他們不會輕易動莫家的親眷。尤其是樂樂。”alex輕聲道。
蘇瑞怔忪。
那麽,莫家也被牽扯進去了?
“可以把手機借我一下嗎?”蘇瑞問,她的東西,早已經全部燒毀了,當時楊向東把她抱出來時,並沒有將隨身的物品也帶出來。
她又要換手機了。
……也好。
“好。”alex將手機遞了過去,想了想,他索性退了出去,“我在門口等著。”
蘇瑞感激地看著他。
alex真的很體貼。
他退到了走廊上,走廊那邊的楊向東向他微微地點了點頭,繼續警戒地觀察著周圍。
alex又走遠了幾步,然後若有所思地轉過頭,回望著已經合上的房門:
至始至終,對斯冠群,她絕口不提。
等alex出去之後,蘇瑞才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房間:很隱蔽的一間地下室,但是儀器一應俱全,她之所以認定是地下室,是因為氣窗很高,而窗戶外麵,仍然是黑洞洞的暗色。
蘇瑞並沒有再多做打量,她知道,這應該屬於alex,他布置這樣的一個地方,自然不是因為好玩吧。
她拿起手機,慢慢地撥通了莫梵亞的號碼,莫梵亞很快接起了電話,他很驚慌地‘喂’了一聲:“是蘇瑞嗎?是不是蘇瑞?”
蘇瑞愣了愣。
是了,車是他買的,出了事之後,新聞雖然壓下來了,但是保險公司會給車主打電話。
莫梵亞一定知道了這件事。
“是我,我沒事,別擔心。”蘇瑞盡可能心平氣和道:“我在公司,alex也在。”
“我給家裏打過電話。媽說你在加班,可是手機一直打不通。”莫梵亞長長地鬆了口氣,“車是怎麽回事?”
“抱歉,你送給我車被我毀了……”蘇瑞輕聲道。
“誰在乎那輛車!你知不知道我聽到那通電話後有多害怕,如果你因為那輛車出事,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我已經讓阿金去找一名司機了,以後不要自己開車。”莫梵亞有點霸道地宣布道,根本沒打算再征求蘇瑞的意見。
蘇瑞也不惱,她很安靜地聽著莫梵亞的聲音,此時此刻,他的聲音對她很重要。
這就是她的選擇了。與愛或者不愛,都沒有關係,隻是選擇。
一旦選擇,就拚盡一切去珍惜,終有一天,所有愛戀都將成雲煙散,最後能維係著彼此的,不過就是拚命珍惜對方的心情,以及對責任的堅定。
蘇瑞低下頭,從剛才開始,就過於冰冷的手指開始慢慢回溫,她將手機放在耳邊,臉上漸漸浮出一縷淡若柳絲的笑來。
“你在法國……還好嗎?”她問。
莫梵亞停了一會,終於選擇實話實說,“並不太好,很艱難。蕭家已經資金已經被凍結了,房子都被充公了,她家的人暫時住在莫家別院,不過你放心,並不是在同一個屋簷下。因為我們之前也有許多合作的項目,多少被波及了一些,還有斯氏本身的虧空,外部的打壓,內部的傾軋……這些情況,其實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對你說,可是現在想一想,你也有知情權,何況,你也遲早會知道一些,所以我寧願自己親口告訴你。不管怎樣,我都會解決的,別為我擔心。”
蘇瑞“嗯”了一聲。
她很謝謝莫梵亞此時的坦白。
遇見問題了,不是彼此隱瞞,而是坦白後,再一起麵對。這種轉變,也是漸漸才發生了,在如何相處的路上,他們還有太多東西要學。
“不過,就算你們在同一個屋簷下,我也很放心。”鑒於莫梵亞方才的說話內容,蘇瑞又加了一句。
莫梵亞與蕭蕭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如果要發生什麽,早就發生了,她還不至於那麽小氣,事實上,蘇瑞好像並沒有多少醋意,莫梵亞與蕭蕭的關係,雖然曾讓她絕望過,但她從未為之酸楚。
莫梵亞卻一頭黑線。
這到底是信任呢,還是小瞧他?
“不管怎樣,沒事就好,你今天再不聯係我,我都打算回國看看了。”莫梵亞最後感歎。
“所以,我一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就立刻借alex的手機給你打電話啊。”蘇瑞如此回答。
莫梵亞其實還是不清楚,那輛車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見蘇瑞避而不談,他也不追問了。
那些身外之物都無所謂,隻要蘇瑞平安無事就好了。
“梵亞,如果我有什麽不測,你可以幫我好好地照顧媽和樂樂嗎?”臨掛電話之前,蘇瑞突然問道。
莫梵亞幾乎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你敢讓自己有不測試一試?以後這種話說連說都不許。”
蘇瑞微笑。
即便他沒回答,不過,她想,他會的。他會好好地照顧她的家人,因為她的家人,也已經是他的家人。
莫梵亞更懂得家族、家庭以及家人的意義。
掛斷電話,蘇瑞在床邊坐了一會,然後,扶著牆壁,慢慢地走到門口,拉開房門。
alex站在不遠的地方,靠著牆,很耐心地等著。
大多數時候,alex都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可是,斯冠群卻說他太過急進,這個說辭實在很奇怪,能讓alex急進的事情真的不多。上一次是他父母的事情……他父母的事情……斯冠群……密祜……silence……
蘇瑞好像已經摸到了事情的脈絡,可是腦子裏的靈光隻是一閃,好像她的麵前有很多很多圓溜溜的珠子,她卻無法將它全部串起來。
她仿佛在麵對一團漆黑的,回旋的,徹底的黑暗,那團宛如太陽黑子一樣的黑團不知何時起,開始左右了她的生活,而她對它卻還是一無所知,隻是越來越察覺到它的可怕與複雜,深不見底。
“alex。”蘇瑞叫了他一聲,將手機遞了過去,“謝謝了。”
alex走過來,接住,“不客氣。”他抬頭看著她的表情,大概明白了一些什麽,他又開口問道:“你還是決定回家?”
“嗯,我不怕他們,任何人都不怕。”蘇瑞點頭,露出一個讓alex無法移轉目光的笑來,陽光的,自負的,無所畏懼的,“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在威脅著你們,可是,我並不覺得害怕,相反,我還要和你們站在同一戰線上。”
alex愣了愣。
她果然聽見了,聽見了全部的對話。
現在這樣說出來也好,他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們是什麽樣的處境,最好讓蘇瑞趕緊置身事外。也許答應她來這裏上班,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你知道我不會走的。”蘇瑞卻不等alex開口,她望著他,繼續道:“我也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真的,沒事的。”
趨吉避凶,是她生存的本能,她這些年的摸打滾爬,也不是白混的。
即便不是為自己,也要為了樂樂他們。
“蘇瑞……”
“莫家這段時間遇見的事情,也和那個什麽silence有關嗎?”蘇瑞繼續問。
“嗯。有點關係。”alex的神色已經有點複雜了。
“所以啊,我現在就更不能退縮了。”蘇瑞笑了笑。
不管怎樣,至少,她也可以和莫梵亞共同承擔一些東西了吧,如果那個組織真的如此窮凶惡極,以至於能讓alex與斯冠群聯盟,它也一定是這次陷害莫家的始作俑者。
蘇瑞不知道,自己雖然猜中了表麵,結論卻大錯特錯。
alex卻不知如何解釋。
有朝一日,當蘇瑞知道真相,知道莫家現在遭受的、以及即將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與斯冠群的推波助瀾,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她會恨自己嗎?
會恨斯冠群嗎?
還是,一如既往地保持著靜默,將自己藏得很深很深,然後仍然維持著彼此的友誼?
“不管你到底要不要退縮,現在必須躺回床上去,你這樣不聽話的病人,會讓醫生很頭疼。”見蘇瑞還扶著門,站在那裏,alex猛地轉開話題,他伸手去扶蘇瑞,就要將她重新送回床上。蘇瑞卻兀自抗議道:“真的沒事了,我想盡快回家,媽媽該擔心了……”
alex懶得和她磨嘰,臉色一沉,雙手抱住她的腰,將她直接抱了起來,大步朝病床走了去。
蘇瑞被嚇了一跳,她沒想到alex居然也有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時候,她正要抗議,卻聽到alex低低地問:“蘇瑞,你還愛他嗎?”
蘇瑞怔住,這一恍神,她已經被alex直接抱回到床上了。
“可以不用回答。”扶著她坐好後,alex又說。
蘇瑞低下頭,兀自苦笑了一會,在alex就要退開的時候,蘇瑞抬起頭,問他,“什麽又是愛呢?”
alex怔然。
“我從前以為的愛,就是要得到那個人,哪怕隻是一夜,哪怕一個他的孩子,想占有他,想用任何能抓得住的東西讓自己不再失落。就像……就像……某種偏執。可是現在,我漸漸發現,其實愛不應該是占有,它也不是單純的渴念,它是,那麽複雜的東西,深陷其中,卻無法從中汲取溫暖,不能掌控,可以在一夕間產生或者消失,因為它,我們可以為對方而死,卻不能相互依賴……那麽,到底愛是什麽?”
蘇瑞的聲音很平靜,可是alex能聽出隱藏在那平靜下麵的激越。她並不是沒有困惑的,在麵對所有的選擇,所有的莫測時,蘇瑞也是一個新人而已。隻是,她從不求助於任何人。
而且……她是愛著的吧,仍然愛吧,並沒有如她表現的那樣淡如止水。
現在,她卻抬起頭,殷殷地望著他,用幾乎無助的姿態,問他,愛是什麽?
alex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然後俯下身,在蘇瑞的注視下,羽毛似,輕吻了她的額頭。
“就是這樣。”
他一字一句,帶著溫淺的笑意,和宛如歲月般遲緩而美好的醇度。
然後,他往後走了幾步,一直退到門口,依舊微笑,隨意而無害的模樣,“好好休息吧。等醫生說沒問題後,我才會放你回去,不然,我會把你一直關在這裏。”alex半開玩笑一般丟了這樣的話,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不得不離開,再留下去,也許他真的會失態。
蘇瑞怔怔忪忪地坐在那裏,好半天,才用手蒙住眼睛,低頭笑了笑。
是啊,本來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何必想那麽多?
……可是,簡單嗎?
真的可以,那麽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