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要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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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瑞吃驚地看著他,她的唇被他吻得幾乎紅腫,“你怎麽了?”蘇瑞掙了掙被莫梵亞壓住的手臂,卻始終沒辦法掙脫。
莫梵亞平時總是讓著她,以至於蘇瑞漸漸忘記了,莫梵亞的力氣原來可以那麽大,在他麵前,她的力量是不堪一擊的。
“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莫梵亞低低地說,頭俯下來,就要重新吻她,隻是這一次。他的動作明顯溫柔了許多。
蘇瑞本想將頭轉開的,可是,在臉一偏的時候,卻瞥見莫梵亞的目光,他的表情與他的行為並不一樣,它纖細而脆弱,還有一絲絲無法掩飾的受傷。
這一遲疑,他的吻已落在了她的耳根處,蘇瑞閉上眼睛,心中刹那雪亮。
莫梵亞還是發現了吧。
他知道衣櫃裏有人。
這一出戲,是做給別人看的。
一念至此,蘇瑞反而沒有了掙紮的力氣,她突然泄了氣,莫梵亞大概也察覺到她的鬆弛,手稍微鬆開了一些,蘇瑞將手臂從他的掌下慢慢地抽了回來,然後,慢慢地放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抱住。
莫梵亞也隨著她手臂的收緊,終於停止了動作。
“如果你真的還想要一個孩子,我們就再要一個。”蘇瑞深呼吸,聲音變得出奇冷靜,“可是,不是現在。”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安慰他,明明已經說好,不要再有猜疑,——為什麽還是有那麽多不安定的因素。
她無法獲取他的信任,蘇瑞知道,自己並不是沒有原因,那麽,妥協吧,倘若另一個孩子,能夠讓他不再這樣惶然不安,她並不是不可以妥協,樂樂的身體越來越好了,蘇瑞並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恨不得將自己的全部精力心神都貼到他身上,樂樂開始有自己的朋友、一遊戲,一起玩耍,一起學習,一份與其他正常小朋友一樣的生活,她也已經學著慢慢地放開一些,不再像從前那樣緊張他,也許,樂樂同樣希望有一個伴。
莫梵亞並沒有吱聲,他也沒有料到,蘇瑞竟然會答應。
細想一下,自從蘇瑞和莫梵亞在一起後,她一直在且行且退著。
可為什麽放棄了那麽多,還是沒辦法求得一份完滿?
兩人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陷入了一陣寂然的沉默,最後,莫梵亞終於徹底鬆開她,他慢慢地翻過身,坐在了床邊。
蘇瑞同樣坐了起來,她低下頭,先將衣服整理好,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幕,有沒有被alex看見。
應該是,看見了吧。
好在,並沒有變得更難看,莫梵亞還是有分寸的,固然粗魯,但並沒有將她的衣服弄亂。
然而此時,alex已經沒有再藏著的必要了。
莫梵亞根本就已經知道他在這裏了,不然,他根本不會做這些事情。
可是,這又是一層紙窗戶,蘇瑞不太確定,當她捅破這層紙窗戶之後,alex即將麵臨的命運,到底是吉是凶。
“回去吧。”最後,反而是莫梵亞站了起來,淡淡道。
蘇瑞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
她已經不知道,莫梵亞到底想幹什麽了。
如果他成心想放過alex,何必還要推開這扇門。
倘若他就是過來與alex見麵的,又為什麽會在此時此刻,提到回去?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回去,我同樣不會勉強你。”莫梵亞低下頭,盡可能平靜地說。
然而他越是偽裝得平靜,那聲音聽上去,卻一點都不顯得平靜,它反而更像自欺欺人的話語。
“你到底在說什麽?”蘇瑞終於沒法忍下去,她望著他問。
“你以為,你妻子背叛你了嗎?”回答蘇瑞的人,並不是莫梵亞,衣櫃門推開,alex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蘇瑞在心底深深的歎了一聲。
alex到底沒能沉得住氣。
莫梵亞卻吃驚地反問道:“怎麽是你?”
這四個字的反問,讓在場的三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陣沉寂。
alex已經想到了什麽,可是,他無法開口。這已經是家事。
最後,還是蘇瑞打破了沉默,她幾乎艱難地問莫梵亞,“你以為……是誰?”
其實,這個問題,即便她不問出口,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莫梵亞的反應會那麽大,他會那麽急著證明她已是他的人,究其原因,隻是一個而已,那就是——他以為,躲在櫃子裏的那個人,是斯冠群。
他以為,她正和斯冠群偷偷地見麵。
那一晚的心結,其實誰都沒有解開過,是嗎?
蘇瑞突然覺得意懶,她不再說什麽,反而是alex,在原地看了那兩人一會後,驀然覺得,當初所謂的成全,是不是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你是一個人來的吧?”又過了一會,alex這樣問道。
莫梵亞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他抬起頭,看著alex,道:“我並沒有想過抓你,事實上,我還以為你在英國。所以,你放心,你已經回國的消息,我會壓三天,三天時間,應該足夠你另外找一個安全的所在了吧。”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放水。
不過,這一句話,已經讓蘇瑞鬆了老大一口氣。
至少,他們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三天時間,最好alex藏得夠深,永遠不要被莫梵亞找到。
然而這個願望本身便有種鴕鳥的心態。
“蘇瑞,我們回去吧。”莫梵亞說著,已經拉起蘇瑞的手,就當自己沒看見alex,轉身就走。
蘇瑞被拉著踉蹌了一步,到門口,她回頭望了alex一眼,alex卻隻是極溫和地笑笑,顯然,並不希望她太過擔心。
蘇瑞卻因為那個笑臉,莫名覺得心中一澀。
然而莫梵亞將她握得那麽緊,緊到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門在他們身後合上了,蘇瑞不知道alex即將去哪裏,這次的會麵,匆忙而倉促,竟是什麽都沒來得及說。
在下電梯的時候,莫梵亞握著她的手終於鬆開了,蘇瑞的手指被握得生疼,等他鬆開後,她低下頭,才發現手指上有幾道紅印。
到底多大的力氣,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為什麽,你會認為,是……斯冠群?”第一個打破沉寂的人,還是蘇瑞。
這個話題,總要拿出來講,他們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就算是傷口,倘若不剜出腐肉,也永遠不可能有愈合的一天。
蘇瑞的話音剛落,莫梵亞邊直接伸手,按下了電梯的“暫停”鍵。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電梯也是可以暫停的。
他們卡在兩個樓層的中間。
然後,莫梵亞轉過身,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如果,真的是斯冠群呢?如果我進去後,屋裏真的是斯冠群,你會站在哪一邊?”
蘇瑞莫名地看著他,“為什麽要這樣問?”
她絕對不會去想這個選擇,她根本不會選擇,或者說,這個選擇題的結果,不是一早就有了嗎?
無論什麽理由,外因,或者內因,在她答應嫁給莫梵亞的時候開始,就承諾了對他的絕對忠貞。蘇瑞也許不能一開始就做到最好,可是,她在努力,她一在努力。
即便上一次,當斯冠群站在她麵前時,她甚至……甚至都不敢去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癌症。
她怕自己親口從他口中聽到結果。
她怕這個結果會讓自己沒有辦法堅持她選擇的堅持。
人生總有那麽多不如意,蘇瑞不過隻想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是,她已經如此有誠意,為什麽還是不可以取信於莫梵亞?
“就是,想知道。”莫梵亞執拗地看著她。
仿佛這個問題,比alex的出現,更加讓他心煩意亂。
莫梵亞剛剛收到消息,說斯冠群在這一片區域出現過,然後,蘇媽媽告訴他,蘇瑞也來這裏了。
alex分明不在家,莫梵亞想不通她來這裏的理由——他並不知道,蘇瑞有alex家裏的鑰匙。
他不過是想確定一次,隻想確定自己不過是多慮而已。
在蘇瑞一次又一次地按掉他的電話時,那所有無聊的猜測和心底最深的恐慌,突然泛濫了起來,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畫麵,他想,也許她是真的不方便接電話,他們或者擁抱,或者親吻——雖然這些臆想很無稽,可是,莫梵亞還是不能不想。
在等待她接電話的長音中裏,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原來人一開始貪求,就真的會有嫉妒。而嫉妒,是如此恐怖的情緒。
他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讓自己從如此糟糕的情緒裏解脫出來。
蘇瑞靜靜地看著他,許久,才誠實地回答道:“你知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可是,我同樣不會允許你在我麵前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你說我任性也好,不通情理也好,貪心也好,我要兩全,我隻要兩全!”
她不要選擇,她要最後的最後,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莫梵亞不置可否,他並沒有說願不願意接受這個答案,他垂下頭,他離她那麽近,近到隻要再低一點,他就可以吻住她。
可是,頭低下頭,莫梵亞卻並沒有再吻她。
“你還記不記得,你對我說,斯冠群很有可能得癌症的事情。那個消息,曾讓你在那晚噩夢不斷。”他的唇幾乎貼到了她的臉頰,話題卻陡然轉開了。
蘇瑞一怔。
她已經盡力不去想這件事了,自欺欺人地讓自己不要去關注,因為她什麽都不能做,也什麽都不會去做。甚至於,在潛意識裏,她還有一個很天真的念頭:也許,是假的呢?
是那個黑夫人嚇她的吧。
那天出現在燈裏的斯冠群,固然瘦了憔悴了,可是,並沒有減損多少,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沉穩的,從容的,甚至更多了一份淡然。
他好像會一直存在在那裏,不會離開,不會消失,就算她轉身走得很遠很遠了,她也不會相信他會……就這樣徹底不見。
“那是真的。”莫梵亞的聲音,蠱惑般響在蘇瑞的耳側,“最多半年,無藥可醫。”
蘇瑞猝然地抬起頭,她看著莫梵亞。
莫梵亞的表情並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他的眸色深沉得幾乎看不見底,她知道,他沒有騙她。
莫梵亞並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騙。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蘇瑞的背抵著電梯,聲音幾乎暗啞,她這樣問著他。
“調查出來的,有幾位權威專家最近行蹤很奇怪,所以,我查了一下,發現他們最近都和許少白接觸頻繁,就是問樂樂做手術的那位許少白,他為人孤傲,唯一能讓他這樣奔走的人,隻有斯冠群,而他們研究的項目,醫學上的名字叫做脊髓小腦萎縮變性症,那雖然不是癌症,但卻是絕症,真正的絕症,比癌症更加難以攻克。”莫梵亞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了,他一眼不眨地看著蘇瑞,不肯放過她的任何一點表情變化。
蘇瑞卻沒有任何反應。
莫梵亞卻慢慢地往後退,一點一點,退離她,他已經重新按下了暫停鍵,電梯重新開始運行。
一直到底層。
電梯門滑開。
蘇瑞抬眸,莫梵亞的麵容是沉鬱的、仿佛已經認命般的冷然,她向他走了一步,正想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莫梵亞卻兀自轉身,大步朝外麵走了去。
她的指尖擦過他手肘處的毛呢衣料。
莫梵亞走得很快,好像並沒有刻意等蘇瑞一樣,也許,在得到那個消息的時候,他便已經決定,決定放她走了,他不能讓她心有遺憾。
蘇瑞卻緊緊地追了上去,這一次,她抓住了他,從後麵,拉住了莫梵亞的胳膊。
“梵亞!”她叫住他,“你到底讓我怎麽做,怎麽做你才肯放心。怎麽做你才會相信,現在對我最重要的人,是你。”
莫梵亞終於收住腳步,他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她。
“那就告訴我,告訴我,你現在愛著的人是誰。”
他的目光那麽堅定,根本不允許蘇瑞有絲毫回避。
蘇瑞怔住。
那個字,她早已經不會再訴諸於口了,即便麵對莫梵亞,蘇瑞也知道,隻需要再努力一點,將那個“你”字卷出舌尖,他就會釋然。
可是蘇瑞的嘴張了張,始終沒法說出來。
她愛樂樂,愛媽媽,愛這個家,甚至也愛他,愛alex,愛很多人,可是那都不是莫梵亞想要的愛,給他的愛,在過去的五年來,已經如焰火般燃燒殆盡,現在更多的是沉澱下來的東西,她想與他相守,無論遇見什麽事都守在一起。如果這個不能算是愛,她還有什麽可說?
“我們回去吧。一起接樂樂。”蘇瑞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後上前挽住莫梵亞的胳膊,輕聲道:“你們是我最在乎的人。現在是,以後也是。”
“不用接樂樂了,我已經安排人去接樂樂回來,並且……很快就會把他送走。”莫梵亞淡淡道:“我可以放你走,樂樂卻要留下。”
蘇瑞的手一僵,怔住。
“去找他吧,回到他身邊,到那個你仍然能把愛說出口的人身邊去。”莫梵亞猛地將手臂縮了回來,這一次,他真的沒有再等她,走得那麽快,很快到了門口停車的汽車前。
蘇瑞在原地站了一會,等她跑到他的車前時,莫梵亞已經啟動了汽車。
蘇瑞試著去拉車門,門卻從裏麵反鎖了,她拍了拍車窗,車已經動了起來,蘇瑞拍窗的動作開始變得用力起來,可是莫梵亞並不看她,他的表情是冷漠的,繃得那麽緊,如一根弦。
蘇瑞放在車窗上的手因為衝力的緣故,帶著她也滑倒下來,她跌在水泥地上。
莫梵亞終於抬起頭,看著後視鏡裏她的身影,慢慢變小,就要小得看不見的時候,腳卻不受控製般踩住了刹車。
就這樣停在拐角,看著她慢慢的爬起來,站起身,確定無恙後,莫梵亞低下頭,強製地收回視線。
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了。
車開得很快,風從車窗外裏灌進來,刀子般刮著他的臉頰,莫梵亞突然眼睛發酸,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麵,隻是很快被風吹幹。隻餘下一片生疼。
蘇瑞眼睜睜地看著莫梵亞的車拐過前麵的拐角,她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剛才摔得太急,泥屑碎渣幾乎都嵌在了掌腹裏,乍一看,幾乎覺得血肉模糊。
蘇瑞並沒有感覺到疼,隻是覺得失去了知覺,麻木得緊。她想著莫梵亞最後的話,將樂樂送走,是什麽意思?
他要將樂樂送到哪裏去?
蘇瑞已經沒有時間在這裏無謂地耽擱下去,她開始給莫梵亞打電話,可無論打多少通,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莫梵亞一定見手機丟在了後車座上。
蘇瑞索性收起手機,她跑出小區,就要攔出租車趕回家,可是,這裏是高等小區,遠離市區,幾乎算是郊區了,從市區打車過來還好,從這裏找出租車,卻要攔很久很久。
她正著急,一輛車已經停在了蘇瑞的麵前,車門打開,卻是alex。
“上車吧。”不等蘇瑞開口,他已經在裏麵招呼道:“我送你回去。”
蘇瑞驚了驚,她往周圍看了過去:alex的行蹤還不能被人發現,萬一有人看見他,被s知道了,怎麽辦?
那豈不是連三天的時間都沒有了?
“附近沒有其他人,我不是一個人回來的。”alex淡淡地釋疑。
他知道蘇瑞在擔心什麽。
蘇瑞這才放下心來,想一想,又覺得自己可笑:alex既然是密祜王孫,他就一定有很多其它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又怎麽會淪落到需要她保護擔憂的地步?
明明,她才是最無力的那個,她甚至都無法留住莫梵亞,也許,還會失去樂樂。
她沒辦法留住任何人。
“上車吧。”alex傾過身,將車門開得更大一些。
蘇瑞終於走了上去。她沒有其它的選擇。
回城的路上,alex在沉默了半路後,終於沒有忍住,他輕聲問:“到底怎麽了?我在陽台上看,你們好像吵架了?”
他是在上麵看見蘇瑞跌倒,才絕對追下來的,不然,alex也決計不希望蘇瑞的處境變得更為難堪。
“沒有吵架,挺好。”蘇瑞卻搖了搖頭,道:“梵亞隻是有其他事要先回去……”
alex簇了蹙眉,一隻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則直接抬起蘇瑞的手,將她的手掌攤開,“那這是什麽?”
他不明白蘇瑞為什麽要掩飾,她和莫梵亞之間的矛盾,也許外人無法質疑,可是,他不希望……當一個外人。
蘇瑞將手一縮,不自然地放在了背後,“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她說到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
alex也沉默了,她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
終於快到家門口了,alex並沒有靠近,而是在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貿然地靠過去,對蘇瑞來說,反而會增加困擾。
下車的時候,蘇瑞扶著車門問:“以後,我該怎麽找到你?”
alex這段時間處境危險,估計也會行蹤不定,她需要知道一個聯係方式,至少能時刻知道他是平安的。
“我在這裏等你吧。”alex卻淡淡地答了一句。
她與莫梵亞之間明顯吵架了,如果真的有什麽矛盾,至少有一個人在她身邊。不然,即便她受了委屈,其實也沒人可以依靠,她的娘家人,甚至還需要她去寬慰。
蘇瑞正要拒絕,可是見alex的表情很堅決,她還是放棄了,好了,她先回去看看情況,確定沒事後,再讓他走吧。
不然,alex也會走得不安心。
她總是讓身邊的人操心。
蘇瑞沒有繼續和alex說下去,她已經開始擔心,莫梵亞會將樂樂送走了,他似乎是鐵了心將她推走。蘇瑞越走越急,到了門口,阿金從屋裏迎了出來,見到蘇瑞,她趕緊衝過去道:“少奶奶,你怎麽才回來,剛才小少爺被人送走了。”
蘇瑞聽得心中一沉,她連忙問:“送去哪裏了?誰送的?梵亞呢?少爺有沒有回來?”
“少爺沒回答,是夫人將人送走的,下午的時候,夫人便派司機來把小少爺接了回來,小少爺一直在哭著要爸爸媽媽,可是夫人很堅持,讓我收拾了衣服和文具,直接離開了。”阿金大概也覺出了這件事的不尋常,她本想給蘇瑞打電話,然而,上官雅芯一再地吩咐,不準阿金通知任何一個人。
阿金畢竟是拿工資做事的,當然不能違背主人家的吩咐,所以,隻能在門口翹首盼望蘇瑞早點回來了。
偏偏蘇瑞一直沒有露麵。
聽到阿金的這一席話,蘇瑞心口一跳。
莫梵亞說會將樂樂送走,原來,竟然早已經送走了!
送去了哪裏?
她是他的母親,無論父母之間有什麽矛盾,有什麽不可調節的事情,他們有什麽權利將兒子從她身邊帶走!
“那夫人在不在?”蘇瑞一麵問,一麵往家裏走去。
“夫人和小少爺一起離開的。”阿金跟在蘇瑞的後麵,回答著她的問題。
蘇瑞先不忙著多問,她已經衝到了樂樂的房間,房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樂樂的玩具,課本,衣服,全部都不見了,它們都被收走了,隻有昨晚她放在樂樂床頭的書,被人碰掉了,落在了地上。
蘇瑞站在原地,那一刻的感覺,就好像全身被掏空了一樣。
整個世界都空了。
她茫然地轉過身,重新看著阿金,“他們,到底去哪了?”
阿金看著蘇瑞刹那蒼白的臉,也受了驚嚇,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她隻能搖頭道:“不知道,我問過夫人,夫人不肯說……”
“幾點鍾?”蘇瑞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兩點鍾的時候。”阿金回憶著,“兩點半吧。”
蘇瑞沒有做聲了。
兩點點鍾的時候,她剛剛幫蕭蕭將新家弄妥,離開了她們,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家。
也就是說,她一離開,上官雅芯便去將樂樂接走了。
難怪,難怪她今天讓蕭蕭她們搬出去的時候,蕭蕭可以那麽配合,原來一開始,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打算,打算直接將樂樂帶走。
……莫梵亞知道嗎?
莫梵亞應該是知道的吧!他在她麵前親口說的,說了要將樂樂送走的事情!
蘇瑞重新拿出手機,她幾乎瘋一般拚命給莫梵亞撥電話,這期間,雖然也打給了上官雅芯她們,可是,蕭蕭和上官雅芯一直沒有接電話。
隻有莫梵亞,一遍一遍地回蕩著“無人接聽”的字樣。直到,蘇瑞的手機因為沒電關機,這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