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回到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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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
我一直都在聽著別人喊她的名字,除此以外我好像又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如玉的少年,他站在我的麵前,嗓音溫潤道:“阿玖,雖然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而我卻知道我要什麽。”
我愣愣的問:“你要什麽?”
“我要阿玖。”
我猛的睜開眼睛,身邊的醫生鎮定的說:“她醒了,孩子還在肚子裏,現在情況很糟糕。”
“醫生,救救我的孩子。”
我抓緊他的胳膊請求著,“我的命沒有關係,你一定要保住他,哪怕是個早產兒也沒有關係。”
我別無所求,隻希望他能活著。
……
像是經曆了一場磨難,我疼的撕心裂肺,更是叫的痛不欲生,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孩子出生了。
我看見他的全身都是紫青色的,身體也都蜷縮在一塊,我躺在床上默默地流著眼淚,而醫生正在搶救他,但他始終沒有哭喊,我心裏悲痛的支起身子,聽見醫生驚喜的說:“嬰兒有呼吸。”
他有呼吸……
他還活著。
我鬆了一口氣,一鬆懈便昏睡了。
再次清醒的時候是第二天晚上,我躺在寬敞的病房裏,而蘇徵正眼圈發紅的望著我。
我擔憂的問:“孩子……”
“孩子沒事,但也沒有脫離危險期,因為是早產兒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蘇徵頓了頓,臉色特別差勁的問:“你生病為什麽要一直隱瞞我?”
蘇徵知道我得癌症的事情了。
我垂下腦袋咬了咬唇,沉默。
蘇徵見我這個模樣突然暴躁,他抬腿狠狠地踢了病床一腳,我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他猙獰的望著我,語氣惡狠狠道:“你什麽事都隱瞞著老子,誰他媽想管你啊!宋念,你就會惹老子心煩。”
我伸手試探性的抓上他的手掌,“抱歉。”
蘇徵突然泄氣,他彎下腰把我摟在懷裏,嗓音嘶啞道:“念念,我隻想你健健康康的活著。”
我眼圈濕潤道:“我知道,學長。”
蘇徵一直都是照顧我的蘇學長。
“念念,你的癌症已經中期。”
“我知道,我會做手術的。”我說。
生病太久,從最開始的接受到現在的麻木,而且我的孩子已經出生,雖然是早產兒,但他的出生給了我一絲活路,至少讓我還有做手術的機會。
蘇徵忽而道:“你需要腎。”
我:“……”
我沒有想到我的病情會惡化到這種程度,但短時間內要找到合適的腎源,基本上是癡人說夢。
我想活著,想陪著我的孩子。
我安慰自己,也安慰蘇徵說:“會有辦法的。”
聞言蘇徵沒再提這個話題,他眸子閃了閃,提起孩子的病情,“他畢竟是早產兒,即使能夠活下來身體也是會有缺陷的,醫生說耳膜……”
我下意識問:“什麽意思?”
蘇徵答:“先天性失聰。”
心中一顫,眼淚猛的掉落,蘇徵抬手握住我的手,安撫我道:“念念,我們隻能期望他活著。”
是的,他能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
我難受的說不出話,蘇徵轉而問我昨天晚上的具體情況,我把當時能記著的全部告訴他。
聽完後,他臉色頓時陰沉。
片刻,他便離開病房。
蘇徵離開後我起身去了無菌室看孩子,他戴著呼吸機,身上有很多管子,眼睛緊緊的閉著,安安靜靜的待在那兒像是沒有呼吸,隨行的護士給我解釋說:“寶寶早產,估計會待在無菌室裏很久。”
我心痛的問:“狀況怎麽樣?”
護士說:“挺穩定的。”
我望著他不過十幾分鍾護士就催著我回病房,我回到病房暈暈沉沉的睡了一覺,睜開眼時看見蘇徵坐在我的床邊,我問他,“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剛剛。”他彎腰扶著我起身靠著病床,又在我背後給我放了一個枕頭,“我查到真相了。”
蘇徵兜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衣,漂亮到不像話的臉正目光暗沉的盯著我,“你出車禍不是意外。”
我緊張的問:“那是誰……”
我心裏大概有猜測,因為在我出車禍的那天季沐早上才找過我,除開她我真想不到別人。
蘇徵張唇,“季沐。”
我平靜道:“嗯。”
蘇徵詫異的問:“就這樣?”
我笑問:“怎麽會?”
蘇徵了然的問:“那你有什麽打算?”
“她無論對我做什麽,我都還能有留有餘地,但她這次碰觸到我的底線,我定讓她付出代價。”
蘇徵一針見血的問:“你的辦法呢?”
我冷笑:“嗬,她不是喜歡薄諶嗎?”
蘇徵不悅的問:“你又打算和薄諶糾纏?”
“蘇徵,季沐讓我經曆這般的痛苦,也讓我的孩子生命垂危,倘若不讓她付出代價我心裏會一直難受,而我必須要毀掉她,毀掉她的季家!”
蘇徵驚訝的問:“你想要毀掉季家……”
我反問他,“怎麽?”
“沒什麽。”他搖搖頭,提醒我說:“我利用我們蘇家的人脈給你找到合適的腎源了,兩個月後的手術,手術費用三十七萬,記得給我寫借條。”
我詫異的喊他,“蘇徵。”
他挑眉,“怎麽?”
我眼圈泛紅,心底一酸道:“你真有本事。”
莫名的酸楚,是為感動。
“傻樣,你好好養傷。”頓道,蘇徵皺著眉想了想說:“我打算帶孩子回江城,那兒醫療條件比這兒要好,而且你的手術我也給你安排在江城的。”
蘇徵想我回江城,我也願意回江城。
因為在那兒有季沐等著我的。
我說:“嗯,我們過幾天回江城。”
蘇徵笑了笑,忽而問:“孩子叫什麽名字?”
我想了想道:“薄桐,梧桐的桐。”
蘇徵很詫異,“跟著薄諶姓?”
“嗯,我什麽都沒有,他隻有依靠薄家才能存活下去。蘇徵,薄桐以後必定會回薄家。”我說。
薄桐先天條件差,跟著我隻會吃苦,而回到薄家他會受到薄諶的保護甚至最好的生活環境。
聞言,蘇徵情急之下說:“我可以養他。”
我搖搖頭,“你會有自己的妻子。”
沒有那個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帶一個累贅,我笑著說:“蘇徵,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決定。”
蘇徵沒有同我爭論,他冷著眼望著我半晌,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笑問:“看什麽?”
“沒有。”蘇徵搖搖頭,忽然莫名其妙的說:“念念,你比想象中強大,起碼不比季沐差勁。”
我白他一眼,“我一直不比季沐差勁。”
蘇徵笑,“你又自戀。”
……
在a市養了大半個月的傷我和蘇徵才回了江城,因為薄桐暫時離不開無菌室,所以就一直待在醫院裏的,住院加他的藥每天都要好幾千塊。
我因為買了在江城的房子所以暫時有錢,所以蘇徵給我黑卡的時候我拒絕了,他眼看著要發脾氣,我笑著提醒他說:“薄桐有父親,我也有黑卡。”
我是騙蘇徵的,薄諶給我的黑卡在我離開他公寓的那天就放在了他的臥室。
我欠蘇徵的夠多了,能少點就少點吧。
蘇徵沒有再堅持,而是溫言的提醒我說:“桐桐我先替你照顧著,你想做什麽盡管放手去做,隻要別忘記兩個月後的手術就行了,不然我揍你。”
我咧開嘴笑道:“嗯,我知道。”
蘇徵離開了醫院,而我去醫院交住院費,但醫生告訴我說:“蘇先生剛交了一年的費用。”
我錯愕,心裏越發的感激他。
我下午剛找了個房子租下,正打算想著用什麽辦法聯係薄諶的時候我爸給我打了電話。
我不接,自認為自己現在跟謝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但他一直給我打,我接通問:“爸有事?”
“阿慶,你弟弟去江城了。”
我有點恍惚,我爸平時基本上不會給我打電話,所以阿慶這個名字我很多年都沒有聽見過了。
我耐著性子問:“他到江城做什麽?”
“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所以……”我爸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他猶豫了許久才說:“阿慶,他畢竟是你弟弟,你有時間多照看著他點。”
“爸。”
我喊他。
“阿慶……”
我問他,“我在我們家算個人嗎?”
他們曾經賣了我不說,在一個鎮上生活那麽久他們都沒有管過我,即使我被人欺負被他們知道他們也沒有當一回事,而那時候我還小,怨歸怨,但有的時候我也很想他們啊,很想要家人的溫暖。
可能問的問題太犀利,我爸沒有回答我,而是轉移話題道:“阿慶,在外麵多照顧一下阿晉。”
我死心的笑道:“抱歉,我叫宋念。”
我掛了我爸的電話後就燒水喝藥,生下薄桐以後我就可以吃藥抑製自己的病情,隻管等待兩個月後的手術,也不知道給我捐腎的人會是誰……
無論是誰,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回到江城快半個月,我的身體逐漸的恢複,在七月中旬的時候我給阮冶打了電話問薄諶在哪兒。
七月中旬,養了一個多月的身體,可以承受一些男歡女愛的事情,比如跟薄諶……
阮冶告訴我,“薄先生在部隊。”
“什麽時候回江城?”我問。
阮冶沉默了許久,艱難的說:“薄先生明天晚上有任務,我可以違背他的意願給薄太太地址。”
阮冶還稱呼我為薄太太,說明離婚證還沒辦下來,快半年的時候薄諶都沒有拿到手,也不知道是他的不舍還是那邊真的出了什麽問題一直拖延。
我感激的說:“謝謝你,阮冶。”
“薄太太客氣了。”
掛了電話收到阮冶給我發的短信。
我握緊手機,心裏清楚明天的自己將會把所有的自尊放在薄諶的麵前任他踩。
我低聲笑了笑,給季沐發了一條消息。
“我知道阿玖在那裏。”
她很快的回複,“你在哪裏!”
季沐開始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