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囚我殺我成全我

字數:13301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要你做我裙下之臣 !
    我笑了笑,“劉蕾已經躲到國外去了。”
    小梨頭嘖嘖兩聲,“顧曆川真慘……劉蕾捅出來的簍子,結果人跑了,留他一個人扛。”
    “隻能說活該。”我聳聳肩膀,“他要是自己有點腦子,也不會被劉蕾勾引。”
    “有道理。”小梨頭拉著我往場地裏走,“蕭裏呢?”
    我回眸,看見蕭裏正和別家千金聊天,明明我是他帶來的女伴,但他此時此刻卻在旁若無人地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我覺得可笑,更覺得自己可笑。
    我沒說話,小梨頭歎了口氣,拉著我往裏走,遇上江凜和陸在清出來,看見我都對著我吹口哨,陸在清這人還特別找死地問我,“聽得見嗎顏兒?”
    我被他氣笑了,“我又不是耳朵全聾了。”
    陸在清壓低了聲音,“那我小聲兒說你壞話呢?”
    我拿過江凜手指裏煙去懟陸在清的臉,這廝笑著往後跳了一步,“誒誒,冷靜冷靜,我就說說啊,我哪兒敢說您壞話?上一個罵你的小網紅不是還呆在冷宮裏沒出來嗎?”
    我驀地就想到了黛西,“說她幹什麽?”
    “說說咯。”陸在清意有所指,看了眼我身後的蕭裏,“蕭老板來了!”
    “大老遠聽見你們說得這麽熱烈。”
    蕭裏皮笑肉不笑搭了搭陸在清的肩膀,“對黛西有意思?我把她推你。”
    “別別別。”陸在清舉起手來,“算我的錯,你今兒怎麽帶小顏來了?不怕顧曆川找你算賬?”
    “他不是應該找他的媽媽嗎?”蕭裏毫不在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沒說話,蕭裏過來把我摟住,周圍一圈人嘴巴都長大了,尤其是陸在清,“我靠……原來感覺……沒出錯啊。”
    江凜倒是一臉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小梨頭故意嘖嘖感慨,“你倆什麽時候好上的?”
    我隨口說了一句不久前,蕭裏也沒否認,隻是帶著我往裏走,看見薄謄那一瞬間,我愣住了。
    蕭裏笑著說,“生日快樂薄少。”
    我更愣住了。
    今兒是薄謄生日,而我,卻從來都不知道。
    原來蕭裏所說的酒局是這個,難怪要帶我過來,我要是薄謄,我估計也能被他膈應死。
    我揣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和自己哥哥打招呼,“生日快樂,哥。”
    我很少喊他哥,今日空手過來也沒準備禮物,我急得直給蕭裏使眼色,結果蕭裏這廝還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跟薄謄打過招呼以後,就領著我去別的場地。
    我有些著急,“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蕭裏意味深長看著我,“我以為你會知道。”
    我皺著眉頭,“你送他什麽了?”
    “微信轉賬了6666。”蕭裏說得尤為輕鬆,我想了想,這也的確符合他的作風。
    我看了眼四周,“這個點附近商場應該有開門的,帶我去看一圈。”
    “怎麽了?”蕭裏看我一眼,“你還要給你哥準備禮物?”
    我沒說話,拉著他往外走,路過薄謄的時候,我帶著歉意笑了笑,男人在我背後看我,我感覺他的目光滾燙地打在我背上,讓我有些膽顫心驚。
    月亮灣外麵就是個廣場,我帶著蕭裏出門,隨便去一家男士品牌店給他挑了一條領帶,後來付了錢匆匆忙忙讓前台小姐包裝,小姐看我這副著急的樣子,笑著跟我解釋,“您別急,馬上好。正巧您是我們最後一個客人了,給您打個折吧。”
    我說了聲謝謝,服務員又笑著看我們,“你們看起來很般配,買給你男朋友的吧?”
    我笑容一僵,我和蕭裏般配嗎?
    陸在清好像也說過我倆看著像一對。
    可是我們在一起過嗎?
    隻是睡過吧。
    我的沉默讓那個服務員以為我們就是小情侶,又對著蕭裏道,“先生,您真有福氣,女朋友很漂亮。”
    蕭裏倒是揚了揚眉毛,又拖著音調問了一句,“是嗎?”
    這聲音讓我背後發麻。
    我趕緊扯著嘴角笑了笑,謝過服務員,又匆匆趕回場地,背後聽見他們在偷偷議論——
    “剛剛那一對是有錢人吧?”
    “看著也是,身上衣服穿著像是舉辦晚宴來的,我聽說今晚月亮灣下麵就有一場派對。”
    “真羨慕,富二代的生活真是難以想象。”
    我沒有去多管,後來匆匆趕回場地,我在人群中搜索薄謄的身影,看見他正在和一幫房地產大佬談事情,男人微微垂下臉傾聽別人的聲音,穿著黑色西裝,身姿挺拔,側臉俊美。
    我站在那裏一步步走近了,薄謄才抬起頭來,輕聲道,“你找我有事?”
    對麵幾個大佬看見我,也不麵生,笑著和我打招呼,“薄小姐。”
    “杜總客氣了。”
    場麵上的姿態我還是做得完美無缺,後來拉著薄謄過去,將包裝好的禮盒塞給他。
    薄謄愣了愣,“這是什麽?”
    “生日禮物啊。”
    我壓低了聲音,“不知道是你生日,貿然過來了,剛剛去商場裏隨便買了條,沒有你平時私人訂製的那種高級,湊合一下。”
    薄謄看著我塞進他手裏的盒子失笑,“的確挺湊合的。”
    “有就不錯了。”我看了眼四周,“最後一家還開著的男裝店了,要是再找不到,我估計路邊給你打包一份炒麵就算生日禮物了。”
    薄謄笑得更放肆了,“那也挺好的,實在。”
    “得。”
    我拍了他一下,“回頭給你做生日麵。”
    我和薄謄兩個人輕聲交談的時候,正好蕭裏和對麵的一個女人在談笑風生,那女的朝我這裏看了幾眼,衝著蕭裏擠眉弄眼,“你和薄家千金好上了?”
    蕭裏沒說話,隻是帶著高深莫測的笑。
    “還不如她妹妹薄悅呢,那個看著清純。”搭話蕭裏的女人嘖嘖兩聲,“這個,看著就是一個心機婊。”
    我察覺到女人朝我看來的目光,抬頭的時候,那個女人又一下子轉過眼去。
    但我還是看清楚了她的臉。
    劉蕾的好閨蜜,莫曉晨。
    劉蕾嫁入豪門了,連帶著她也認識了一票有錢的官老爺們,所以這女人現在也使勁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呢。
    我笑了兩聲,薄謄跟著我的目光一並看過去,也看見了莫曉晨。
    薄謄皺起眉頭,“我沒請她。”
    “估計跟著哪個大老爺來的。”我不屑地扯扯嘴,“哪兒都要蹭兩下,不是她的場合也要露個麵,拍個自拍去朋友圈,還要發個定位。搞得好像都是自己人一樣,蹭的代價就是給人睡。”
    “你懂得挺多。”薄謄看我一眼,“我也沒請你。”
    我被他氣笑了,“親哥,您不請我我也得來。”
    薄謄無奈地搖搖頭,“薄顏,我不請你就是怕你遇見蕭裏。”
    怕我又很慫的對著蕭裏難過。
    可是他還是沒想到我跟著蕭裏來了。
    我覺得薄謄突然間對我這麽好,沒準對我情根深種了,但是我倆不是兄妹麽。
    我笑了笑,指指自己,“你喜歡我?”
    薄謄搖搖頭,“別亂想,我沒到對自己親妹妹出手的地步。”
    我雙手抱胸咯咯笑,“我覺得男人禽獸一點比較帥。”
    薄謄頓住了,回眸看著我,那眸光幽深,像是一把火能把我點燃,“別挑我,薄顏,我怕我嚇著你。”
    我縮了縮脖子,“打住,我們不能朝著顧曆川和他母親發展。我是祖國好棟梁,你別帶歪我。”
    我說話一套一套的,薄謄愣是被我氣笑了,舉著手裏的禮盒衝我揮揮手,“我先去招待客人,晚上喊大家留下來一起吃夜宵。”
    “行。”我和他道別,隨後看見蕭裏和莫曉晨一起轉身,莫曉晨對著我,眉目嘲弄,“喲,薄顏。”
    我看都沒看她,在我們圈子裏,莫曉晨這種人,就是想要強行擠進來的外圍。別說沒有歧視鏈,哪兒都有歧視鏈,尤其是有錢人,心高氣傲,看不起的多了去了。
    我哪怕自己日子過的再不如意,好歹也是堂堂薄家的大小姐,莫曉晨這種人,對我來說還不如賣假貨賺大錢的網紅,起碼人家有份工作自我養活,而莫曉晨,連一點可以傍身的技能都沒有。
    我理都沒理她,哪怕此時此刻蕭裏站在我身邊。
    我確定蕭裏不會為了莫曉晨替我出手,太不劃算了吧。
    但是擋不住莫曉晨喜歡作死,自己倒是出聲喊住我,“薄顏,我喊你呢,你沒聽見?”
    我笑得凜冽,回頭對上莫曉晨的眼,“不好意思,左耳被劉蕾打聾了,還真耳朵不好使。”
    莫曉晨臉色一白,沒想過我要在這裏翻她閨蜜的舊賬,等於在打她的臉,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你也會被人打耳光?我以為隻有你動手欺負人的份兒呢。”
    我咧著嘴冷笑,“我哪兒敢欺負?連自己兒子都能睡的女人,我可比不上她。”
    莫曉晨直接變了表情,指著我,“陰陽怪氣罵誰呢?!”
    “急著對號入座幹什麽?”我輕嘲,一臉風輕雲淡,“我以為隻是劉蕾這樣,你這麽激動,不會也是這樣吧?難怪關係好……”
    不懂莫曉晨底子的幾個人紛紛開始議論,“莫曉晨和劉蕾認識?”
    “劉蕾是老顧家的媳婦兒吧?最近鬧出什麽事兒了?”
    薄謄聽見聲音過來,想來是不想讓我在他生日的時候鬧事兒,他對著我動了動口型,我看懂了,是別太過分四個字。
    我忍住了,可是莫曉晨看我一下子沒聲兒了,又開始囂張起來,“劉蕾去國外了,你就在背地裏敗壞她名聲,不就是被顧曆川甩了嗎,有什麽好得意!”
    這話一出,周圍又是一陣議論紛紛,“什麽?薄家千金和老顧家的兒子分手了?”
    “我聽到一些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吵什麽吵?”
    小梨頭原本圍著費矢轉的,看見有人針對我,直接走過來,“鬧什麽呢?你算哪根蔥?”
    莫曉晨還沒被人這麽直白地懟過,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你又是誰?我幫我閨蜜算賬,你來幹什麽?”
    “喲,閨蜜,笑死我了。誰不知道你倆姐妹花玩得就是雙人遊啊。”費璃站在那裏,直接擋在我麵前,“我告訴你,薄顏好欺負,我可不好欺負,你幫你閨蜜算賬,我幫她不可以嗎?”
    “不可理喻!”莫曉晨都想上來一把將費璃推開了,“薄顏在背後說我閨蜜的壞話,輪得到你什麽事!”
    我和費璃都是一臉嘲諷。
    “你有本事把事情完完整整說出來!少在這裏血口噴人!”看見我們的表情,莫曉晨聲音都變得尖細了,我甚至覺得她是故意要鬧這麽大的,就是為了激我,激我把劉蕾的醜事攤出來。否則這種豬隊友的行為,劉蕾要是知道,估計能自己動手收拾她。
    所謂好閨蜜啊,人心險惡。
    “管你屁事兒!”費璃看見莫曉晨上前逼近了,直接推了她一把,“你閨蜜的事兒有你說話的份嗎!巴不得讓人家知道你閨蜜的醜事吧?你是劉蕾的話事人還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這麽著急,是不是以後還要代替你閨蜜睡人家老公啊!”
    莫曉晨臉色鐵青,上來要抓費璃,我幫著攔了一下,真是,這幫女人到哪裏都沒有安生的,連薄謄的生日都敢鬧。
    我都覺得莫曉晨估計連今天場地主人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是薄謄的生日,可能覺得又是一場海天盛筵呢。
    薄謄帶著怒氣朝我走來,蕭裏倒是先他一步來到我身邊,扣住我的手腕,“想在這裏鬧事情?”
    我正被莫曉晨氣得臉色通紅,抬頭看見蕭裏那雙如湖水一般深沉的眼神,整個人一震,“怎麽了?”
    “薄謄的麵子也不給?”
    蕭裏抓住我的手,“回去把所有的證據都準備好了再辦事兒,否則劉蕾多得是理由把你的挑釁蓋過去。”
    我身上的火一下子熄滅了,倒是莫曉晨不依不饒,走過來的薄謄把眉毛死死皺起來,“把她趕出去。”
    “您趕我?”莫曉晨像是不相信自己會被人趕出去,直到周圍保安喊了一聲,“是,薄少。”——她臉色才變作一片死灰。
    眼前的人……是……是薄家大少薄謄。
    “薄少,不好意思,我沒認出您來……”
    “你怕是連今天是我生日都不知道吧?”薄謄冷笑,“誰帶來的?自己負責帶走!”
    “薄少,我無意冒犯您……”
    薄謄沒多聽一句話,幾個保安把這個作死的女人趕了出去,看見蕭裏站在我身邊倒是意外。
    蕭裏動作挺快的,之前還和莫曉晨眉來眼去呢,現在就抽身而退,冷酷的男人,真是可怕。
    他不管什麽時候都能迅速撤退,甚至連內心都坦然自若,哪怕前一秒還在笑著和莫曉晨聊天,接下去就可以冷眼看她被轟出去。
    我甚至可以發誓,蕭裏之前和莫曉晨的確不認識,他隻是習慣性逢場作戲罷了。
    這場交鋒隻是薄謄生日晚會上一場小鬧劇,後來氣氛逐漸熱絡,幾個人在圓桌邊坐下,一邊吃著自助餐一邊敬酒,我看見薄謄被人灌了好多酒,都是中國式敬酒,又勸又哄,薄謄不喝也得喝,到後來他捏著酒杯都有點不穩,笑說各位大佬請放過他。
    陸在清是起哄最厲害那個,這孫子向來不要臉,“我不我不,薄少,我仰慕您很久了,我再敬您一杯嘛!”
    一桌子人捧腹大笑,薄謄那個臉色都變了,“你他媽搗亂什麽?”
    陸在清嬌滴滴地說,“怎麽叫搗亂呢,你生日一年就一次,人家這是送祝福呢。”
    “喝!喝!”
    旁邊一堆人起哄,薄謄硬是皺著眉毛把一杯紅酒灌下去,一看陸在清坐下江凜站起來了,男人眼睛都直了,“我明白了,你們今天想讓我死在這裏。”
    “薄少明白人。”江凜笑著把薄謄的酒杯倒滿,“你生日怎麽也得不醉不歸啊。”
    我在一邊笑,費璃看我笑這麽開心,一塊把我拉下水,“薄少,沒關係的,你喝不下,可以叫親屬幫忙。”
    眾人的眼神刷的一下看向我,我被他們這個眼神嚇得一愣,回過神來,親屬指的就是自己。
    我正在笑的嘴角一僵,“哥,你應該舍不得我吧?”
    薄謄幹脆利落,“你想多了。”
    隨後在眾人的吹口哨聲裏把酒杯塞進我手中。
    整整一杯,抖一下還會灑出來幾滴的紅酒。
    “哥哥愛你。希望你也愛我。”
    “……我們斷絕兄妹關係吧。”
    我看了周圍看好戲的眼神,心說這幫有錢人真是閑的,又看了眼蕭裏,結果這廝無動於衷。
    我笑得愣是快變成哭了,硬著脖子喝到一半,旁邊伸過來一隻手。
    蕭裏細長的手指捏住酒杯的下端,那節骨分明的手指在我眼裏出奇地漂亮,我呆在那裏,大家的吹口哨聲更明顯了,小梨頭甚至拍桌瘋狂尖叫,結果被費矢壓了下去。
    陸在清捏著酒杯在那裏嘖嘖嘖,“蕭裏,你跳出來幹什麽?”
    蕭裏把一口紅酒咽下,“看不慣你們這樣對待人家小姑娘啊。”
    “喲喲喲!”
    陸在清繼續作死,“那就是你心疼薄顏嘛!”
    蕭裏笑了一聲沒說話,我轉頭對上他的眼睛,深沉的,暗湧的,像是一片海。
    總覺得自己是在他那片海中一次次不怕死誓要飛越的海燕,可是每一次,都被他的滔天巨浪打落吞沒。
    後來一場結束,薄謄喝多了靠在陸在清的肩膀上,陸在清摟著他說,“薄少,別這樣,我不是基佬……”
    這是我第一次見薄謄失控的樣子,平時這個男人就跟禁欲一樣,看了就想讓人瘋狂把他逼到失去理智。
    薄謄大抵是過生日很開心,伸手摟住陸在清的脖子,陸在清嚇得頭發都要立起來了,“臥槽薄少,我還是處男,你放過我!”
    周圍人又笑成一團,因為勸酒,連帶著自己都喝了不少,蕭裏帶著我出場的時候,我聽見薄謄喊了我一聲。
    我站住,冷風中,我站在蕭裏身側,回眸看向薄謄。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薄謄的眼裏有什麽,後來想起來的時候,許是這驚鴻一瞥,在後來所有陰謀詭計都將我吞沒的時候,我偶爾會想起薄謄眼裏的光,那是我唯一剩下的回憶。
    薄謄對我說。
    希望以後每年生日你都可以來。
    我不懂他這句話裏的深意,直到真相以一種驚世駭俗的姿態在我麵前一一揭開,我才足夠承受一個書上看過的道理——
    ——原來有的人隻要光是活著,就足夠拯救另一個人。
    我從未料想過蕭裏突然之間對我好的理由,也沒想過在我以後的人生裏他會變成怎樣的存在,那天夜裏我回家,蕭裏送我回了帝景灣,隨後就奔向醫院。
    他心頭純潔的白月光正躺在床上等他。
    我覺得蕭裏雖然知道薄悅的真性情,卻總還是肯陪著她演戲,大抵還是仍有愛意。畢竟人類總喜歡把自己喜歡的對象貶得一文不值,才能自欺欺人說我不愛他。
    我坐在床上發了一夜的呆,醒來的時候我才堪堪入眠,那也是淺睡眠,聽到一丁點動靜我就醒了。
    比如說幾個小時後,蕭裏的破門而入。
    他上來就不由分說把我按住,那眼神凶狠得能吃人一樣,“我告訴過你,不要去刺激薄悅!”
    小三怎麽有膽子去挑釁正牌?
    蕭裏掐著我,“你發和我出席的照片給薄悅,刺激她病情加重,覺得很得意?”
    我愣住了,渾身冰涼。
    我想說我沒有,可是在觸及蕭裏的眼神的時候,我血管像是被凍住了,連帶著脈搏的跳動都有片刻的靜止——他在憤怒。
    因為在乎薄悅而憤怒。
    我笑得紅了眼眶,“我還不屑做這種事情。”
    “從你嘴巴裏說出來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蕭裏惡狠狠盯著我,“薄顏,想呆在我身邊,就收起你那些無聊的把戲,否則就不要出現在我視線裏!”
    我被蕭裏的手指抓得生疼,這種憤怒的澆灌下,我幾乎沒有反抗之力,“我沒……”
    “想說你沒有?”
    蕭裏冷笑,“薄顏,你手段還太嫩了點。”
    我終於屈服,含著眼淚笑了一聲,“就這麽在意你的薄悅,甚至沒有考慮過我嗎?”
    蕭裏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一根一根攥緊。
    “薄顏,有骨氣的人從來不會選擇當小三,至於你這種不要臉倒貼的,我,考慮你感受幹什麽?”
    他吃飽了撐著來顧忌我的心情?
    我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全身都在哆嗦,後來眼淚無聲滑落,滴在蕭裏手背上,男人迅速鬆開抓我的手,盯著我的臉。
    我聽見他嘖了一聲。
    “薄顏,你看看你自己。”蕭裏的話把我打入地獄,“為什麽總是喜歡自己糟蹋自己呢?”
    蕭裏,不是喜歡自己糟蹋自己……我隻是,很不幸地,喜歡你而已。
    我沒說話,閉上眼睛,我說,“你發完火了,可以走了嗎?”
    蕭裏直勾勾看著我沒說話。
    我哽咽,“夠了,去陪你的薄悅吧,就當我自己犯賤!”
    蕭裏沒說話,隻是帶著笑氣冷笑一聲,隨後摔門而去,我縮進被子裏,抱著頭發出一聲無意義的低吼。
    我像一隻困獸,被困於蕭裏用愛圈成的牢籠裏,踩碎尊嚴求他垂憐,跪地叩拜留他停住,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囚我殺我,是成全我。
    一夜無眠,第二天我又複發發燒起來,估計昨天夜裏穿的裙子太不保暖了,導致還沒好全的感冒又一次來襲,我自己很明白地去了趟醫院,又住進病房裏。
    葉天看見我的時候都愣住了,“謔,常客啊。”
    我扯著嘴角,“幫我把吊針拔一下。”
    剛剛花了兩小時把液輸完。
    葉天攤攤手,“我給你叫護士去。”
    我沒說話,自己撕開醫用創可貼,直接把針抽出來,因為不專業的手法,細細的血珠伴隨著我的動作一起飛濺出來,我嘶得一聲抽了口涼氣,看著針孔處的血液,我有點心疼我的血。
    後來葉天找人幫我重新弄了傷口再貼住,在一邊搖頭晃腦,“犯不著對自己身體過不去吧?”
    我沒說話。
    葉天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得了,你這樣子是我見過的第五個了,因為蕭裏的事兒。”
    我愣住了,原來之前還有過不少女的因為蕭裏要死要活鬧來醫院。
    我也沒什麽特殊的。
    甚至連為了蕭裏去死的勇氣都沒有。
    我在醫院裏呆了幾天,胎兒還是那樣,燒倒是退下去了,葉天看我出院的時候對我說,“吃點肉吧,你這樣跟厭食症似的,倒不像懷孕。”
    我說行,回家給自己做了一頓烤肉,吃著吃著眼淚落下來,我不爭氣地掏出餐巾紙給自己擦眼淚,可是一個人,孤零零光禿禿的家,實在是……可悲。
    我發現我的人生淨是繞著蕭裏轉了,他走的那幾年我活得不知所謂,他來了,我才驚覺心髒還在跳。
    我打電話給小梨頭,小梨頭在那邊哭得比我還起勁,讓我這個原本想被安慰的人硬生生變成了安慰別人的那個,我尋思果然覺得自己慘的時候還是得找比自己更慘的,心態一下子就轉換了。
    小梨頭說,“小叔今天因為那個女人罵我了。”
    我歎了口氣,“你別煩他了,哪天他要是打你怎麽辦?”
    小梨頭怒了,“你沒點好聽的嗎!”
    我慘笑一聲,“我自己都沒過得多好,你叫我怎麽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