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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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裏燒了一天一夜,容羨和他家裏人就在床邊守了一天一夜。
後來蕭裏再次醒來的時候,還剩下輕微的低燒,睜眼的時候容羨的臉在他眼睛上方,一動不動盯著他。
蕭裏啞著嗓子,嘶了一聲,“幹什麽?”
“看你什麽時候醒。”容羨收回身體,對蕭裏說,“唉,你為了這事兒有什麽好鬧啊,看看現在自己也發燒了病倒了,好玩嗎?”
蕭裏繼續不去搭理容羨的話,自顧自道,“水。”
容羨歎了口氣,給他倒了一杯,安娜下來看見蕭裏醒了,過去關切地安慰他,“阿蕭啊,出什麽事了啊?阿姨從小到大沒見過你病成這樣,哎喲,餘敏要是知道了估計得擔心死。”
“安姨,先別告訴我媽。”蕭裏低聲說道,“我等好了再回去。”
“沒事,你住安姨家裏吧。”安娜讓下人去給蕭裏盛粥,但是現在蕭裏嗓子疼得連粥都喝不進,隻能搖搖頭,“我沒事,還不餓。”
“哎喲,都瘦成這樣了。”
“媽,您別誇張,蕭裏沒瘦多誇張啊。”容羨在一邊倒是自己端起安娜給蕭裏的粥喝得很歡快,“我明天帶他去醫院掛針,到時候帶他去外麵住吧,你們也別擔心了,蕭裏自己心裏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你這孩子!”安娜伸手就去打容羨,“粥放下,給阿蕭吃的!哪兒輪得到你?!”
容羨跳得老遠,“我喝點粥怎麽啦!”
蕭裏看著安娜和容羨,忽然間覺得恍惚。
他不怎麽生病的,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明明是個渣男,還他媽不遭報應,天天冠冕堂皇地來往,就沒有人能收拾他,上路也從不被車撞。
但是沒人知道蕭裏其實被撞過一次,就是那個女人開車撞的,他也就被報應過一次,還是那個女人現在給他的報應。
隱約還記得在很小的時候,蕭裏有一次中暑,在家裏暈倒,餘敏都嚇了一跳,睜眼的時候薄顏和容羨在他床邊擔憂地看著,那個時候他們高中,薄顏那張臉嫩的能掐出水來,蕭裏從病痛中醒來,一動不動怔怔地盯著薄顏的臉看了好久。
當時他在想什麽?想的或許就是,以後要讓這雙眼睛,永遠都注視他。
蕭裏結束了無聊的回想,再看向四周的時候,容羨還在,他父母還也在,唯獨少了一個女人。
蕭裏覺得寂寞得要瘋掉了,他除了嗓子疼,心更疼。
安娜看著蕭裏這樣,以為是他生病了情緒低落,也不好打擾他,就讓容羨多陪他說說話,“你倆一塊長大的,也有共同話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容羨,好好照顧蕭裏知道嗎?”
蕭裏沒說話,容羨應了一聲,安娜就帶著自己老公出去。
容羨看著他們倆走了,才道,“我老覺得你才是我媽親生的。”
蕭裏冷笑,“別介,我媽那裏也一樣看你比較重要。”
“別人家的兒子,唉。”容羨將手裏的粥放在一邊,“還吃嗎?”
蕭裏一臉冷漠,“不吃你吃過的。”
“小時候搶薄顏燒烤的時候怎麽不嫌棄是她吃過的。”容羨翻了個白眼,“矯情,我看你就是因為薄顏和別人跑了心情不好。”
“……”蕭裏沉默,過了好一會,才沙啞著嗓音說了一句,“對。”
對。
就是因為薄顏和別人走了,他不開心了。
不但不開心,而且很心痛。
“承認吧,你喜歡薄顏。”
“我喜歡。”
蕭裏重複了一遍容羨的話,“我從沒否認過,薄顏問我的時候我也說過對她有好感。”
“那你就是作死了。”容羨坐在床邊看蕭裏,“來不及了,蕭裏,一切都結束了。”
蕭裏臉上露出了一種令人很難形容的,疼痛的表情。
“後悔是沒有用的。”容羨輕輕拍了拍蕭裏的肩膀,“後悔唯一有用的就是,在後悔的狀態裏讓時間無線拉伸,從而將後悔都變得不再是一回事。”
容羨像個心理醫生,盯著蕭裏的臉,“如是我聞,一切有為法,皆為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
蕭裏握緊了拳頭,雖然他的身體此時此刻很無力,卻還是將手指攥緊,隨後一字一句,“我不信命。”
“你不信也沒用。”容羨歎了口氣,“命運這東西,不是你信不信就會更改存在的事實的。何況,所有的命,都是你自己走出來的,能有今天這一步,蕭裏,你不無辜。”
蕭裏說,“我不想結婚了。”
容羨一愣,表情都僵住了,“你這意思是要悔婚?”
“對。”
“悔婚。”
蕭裏說的幹脆利落,甚至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我不能讓任何男人碰她!”
“晚了!”容羨的聲音比蕭裏更響,“你要是敢打擾小顏幸福,我真的會和你撕破臉皮!”
蕭裏死氣沉沉盯著容羨,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幾乎能在容羨的臉上戳出無數個血窟窿來。
******
我這天夜裏和衛廷去見了家長。
衛廷的父母看見我的時候,對我說,“你就是薄顏吧?”
我很有禮貌地低頭,“叔叔阿姨好。”
“長大了,漂亮了。”衛廷的父母表情並沒有多嚴肅,隻是淡淡地看著我,“沒想過這個玩笑倒是成真了,真的可以把你娶回家當兒媳婦呢。”
我有點害羞,“阿姨,您誇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挺好的,我們家衛廷好久沒帶小姑娘回來了,你應該也知道他當初的事情,所以他現在能帶你回家,阿姨也很開心,感謝你幫他走出陰影……”
我覺得手心裏都滲出了冷汗,握緊了拳頭,覺得有些無法擔當。
衛廷的家人太好了,我甚至有些害怕,若是以後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好意,我還有什麽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
衛廷朝我看看,“是不是帶你來的太快,嚇到你了?”
我搖搖頭,“早晚都得來。”
衛廷對我說,“薄顏,我不想逼你,但是現在,顯然是你在逼你自己。”
我苦笑了幾下,衛廷的父母見過我之後就隨我們去,大概是小孩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好好相處,當家長的,隻要人品好家世清白,自己兒子喜歡才是最重要的,他們也不好阻攔什麽。
何況在他們眼裏的我,不知道背後肮髒的我,還真是諷刺地滿足了人品好家世好這兩個條件。
我和衛廷到了他房間,他的房間裝修很簡約,但是逼格看起來很高,我總覺得跟容羨的房間特別像,牆上滿滿一排都是書架,上麵放著各種資料書籍,一看就是專業的。
我咂舌,“你心理學修到什麽程度了?”
衛廷說,“和容羨一樣啊,話說你喜歡看推理小說嗎?”
我搖搖頭,然後又蹦出一句,“蕭裏喜歡看。”
衛廷沒轍了,用一種很無語的眼神看著我,“你能不能不提蕭裏。”
我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隨後我低沉地說,“衛廷……如果我現在沒做好準備,後退還來得及嗎?”
衛廷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我許久,眼神幾乎能把我所有的偽裝都刺穿,“薄顏,來不及這個詞從來不是從別人嘴裏可以得到肯定的。”
我一怔,衛廷繼續對我說,“來不來得及這種話,從你說出口的那個瞬間,自己就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我忽然間覺得心髒深處泛起痙攣一般的疼痛感。
“要說來不及,其實什麽時候都來得及。”衛廷靠近我,手指穿插入我的發絲縫隙,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如同一種蠱惑,“哪怕結婚了,你一樣來得及離婚再去找蕭裏。”
“可是薄顏。”衛廷的手指搭在我的後腦上上麵,激起我一陣顫抖,他對我說,“那種時候的蕭裏,還是你喜歡的蕭裏嗎?”
我如遭雷劈立在原地。
衛廷對我說,“你愛的是他的不愛你,愛的是他的絕情和冷血,更愛他傷害你時帶給的快感。薄顏,你這種心態我很了解,若是哪天蕭裏給不了你疼痛的快感,你還會愛他嗎?”
我竟然紅了眼眶。
若是有天蕭裏和我之間不再有這樣的聯係,我還會對他上癮嗎?
可是我笑了笑,搖了搖頭。
“你錯了,你以為我這是一種病態的,類似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愛,其實不是。”
衛廷大概是意料我能說出這種話。
“別說什麽結婚後的事情,光是現在和你在一起,令蕭裏痛苦,就令我覺得暢快。”我直勾勾看著衛廷的眼睛,“能為他忍受,然後當享受。離開他很痛,但是我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一直得不到,我就能一直對他上癮。若是得到了,得到了的話……”
我一字一句,“得到了蕭裏,停止這一場血腥的愛情故事,我也一樣能夠為蕭裏赴死,因為這不是我在試圖利用他而從他身上獲取快感,我不是你們那樣理解中的愛蕭裏。”
“什麽是愛,那種彼此相信的愛算是愛嗎?不,真正的愛是哪怕被背叛了也覺得無所謂。分離,是他給我的,我收下,痛苦,是他給我的,我也收下。若是重聚也是他給我的,那我也照單全收。”
衛廷像是被我的回答給震住了,隔了好久才慢慢回神,鬆開我的頭發,低笑了一聲,“你在未婚夫麵前這樣說一個曾經喜歡的舊情人,真的合適嗎?”
我說,“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這樣,把你現在把我甩了,我也沒意見的。我強求不了什麽。畢竟你也是成年人,需要為自己的利益做考慮。娶我,到底合不合適。”
衛廷又笑,“你現在對待我的態度,和蕭裏一模一樣。”
我才驚覺自己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將自己渡成了另一個蕭裏,一舉一動都是他的習慣。
甚至連蕭裏那種無所畏懼,破罐子破摔不負責任的態度,也已經慢慢滲透進入我的血液裏。
我沒有去否認衛廷的說法,隔了好久才輕聲道,“你說得對。”
我成了另外一個蕭裏的樣子。
難怪蕭裏會在當初,將我按在他家廁所裏,抓著我的身體,一字一句對我說,“薄顏,我跟你太像了,所以我身邊留不得你。”
衛廷說,“薄顏,我不想讓我們之間還存在那麽多不能解決的問題。你說的沒錯,我是個成年人,我需要考慮我即將要娶進門的妻子到底會不會對我變心,所以若是我執意要娶你,就需要你自己把那些不必要的想法撇幹淨。”
我皺了皺眉,“你給我點時間。”
“多久?”
衛廷有些咄咄逼人,“是因為之前聽到蕭裏的消息,所以又讓你重新悸動了嗎?”
我坦白,“是的。”
“薄顏,你就沒想過嬴蕭裏一把嗎?”衛廷也跟著皺眉,“你這樣,一直處於輸給他的局麵裏麵,根本不會讓他領悟到失去你的痛苦。”
我有些無奈地笑,隨後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如何能讓蕭裏痛苦?”
能看見蕭裏在乎我在乎到瘋掉,這樣的場麵,可能性大嗎?
衛廷看著我猶豫不決的樣子,幹脆直接說道,“跟我在一起,蕭裏就會瘋掉,信不信?”
我說,“我和你出去見到蕭裏也好多次了,沒見他怎麽有什麽反應。”
衛廷意味深長地笑,“你不懂男人,這種情緒都是慢慢積累的,早晚會有一天徹底爆炸。你跟我在一起,就已經足夠刺激蕭裏。”
我聽不懂衛廷的話,不知道該如何去接,但是衛廷對我說,“我娶不娶你,的確要好好考慮,畢竟你現在還愛著蕭裏。不過我覺得你真的很有意思,以後就算真的娶回家應該也不會虧本。”
我扯了扯嘴角,“抱歉,我這人其實很無趣的。”
衛廷樂了,“不至於吧?容羨和薄謄都挺喜歡你的。”
我不說話,過了一會衛廷去外麵給我弄夜宵,過了一會我走出去,聞到一股焦味,“你在煮屎吃?”
衛廷素養再好也直接哐當一聲摔了平底鍋,“會說話嗎!你吃屎?”
我樂了,“我來吧,煮東西我是專業的。”
衛廷把位置讓給我,我看了他一眼,隨後道,“想吃什麽?”
“芝士海鮮焗飯。”
衛廷張口就是點菜,隨後對我說,“多弄點芝士,芝士在冰箱裏。”
我心說他挺會把自己當大爺的,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衛廷站在我後麵拍照,那聲音沒關,我說,“你偷拍我背影?”
衛廷笑得特別光明正大,“我這不叫偷拍,我是明著拍。”
我又問,“拍我幹嘛?”
衛廷說,“發朋友圈。”
“……”我說,“你又想耍什麽陰招?”
衛廷眯眼笑的很開心,“能刺激到蕭裏,這不叫陰招。”
我沒有攔他。
******
十分鍾後。
“我靠!”
陸在清是最先叫出來的,過了一會江凜也盯著屏幕看了好久,然後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去看蕭裏。
他們之前聽說蕭裏發燒暈倒了,就跟著來了容羨家裏看看蕭裏情況,說是過來看蕭裏,因為安娜太歡迎他們,已經導致他們幾個跟大爺似的坐在容羨家裏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閑聊,當旁邊躺在床上的蕭裏不存在。
費矢吹了聲口哨,小叔大人一臉社會精英的樣子,然而眼裏卻滿是玩味,簡短點評,“帶感。”
蕭裏還在腦子昏沉地休息,半睡半醒間感覺周圍一幫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和平時不一樣。
蕭裏渾身一個機靈,睜開眼睛,“怎麽了?”
“蕭裏。”陸在清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然後把手機遞過去,“衛廷發了個朋友圈。”
“……”蕭裏有點想眼睛一閉昏過去。
但是他還是頑強地接了手機過來看了一眼。
【衛廷:從此以後也是半夜有女人做夜宵吃的老男人了。對不起,我們不一樣。】
然後下麵po了一張他熟悉的背影。
穿著單薄的襯衫,兩條筆直細長的腿,正在廚房裏做飯,那背影光是一眼就能讓人男人挪不開眼睛。
江凜在一邊不知道說啥,結果蕭裏看見他點了個讚。
男人啞著嗓子喊了一聲,“你還給衛廷點讚?”
江凜說,“那……那總得祝福一下吧?”
蕭裏差點被這幫不正經的朋友氣到吐血,“祝福什麽,他們百年好合嗎!”
陸在清說,“氣死了吧?垂死病中驚坐起,衛廷恩愛太驚喜。”
蕭裏真的開始劇烈咳嗽,過了一會喉嚨都咳出血來了,陸在清嚇得臉色大變,“我說說啊,你別急,真氣死了得不償失啊。”
費矢在一邊笑得哆嗦,“蕭裏,你還是放棄吧。”
這一幫損友!
蕭裏擦了擦嘴角,“我要弄死衛廷。”
陸在清一邊賊兮兮地搓手手,“說,怎麽弄?我最喜歡翹人家牆角了。”
“有夫之婦也要勾引。”費矢搖搖頭,“喪心病狂。”
蕭裏說,“幫我約薄顏出來。”
容羨瞄了他一眼,“要不還是等你身體養好吧。你現在這樣子去找薄顏萬一被衛廷知道,打都打不過他。”
陸在清在一邊嘴賤,“等他身體好,薄顏小孩都滿地跑了。”
蕭裏氣得頭發都要炸起來了,陸在清還想說什麽結果眼神一瞟——
“我靠,我靠蕭裏吐血了啊——怎麽又吐血了,我說說的,薄顏的小孩以後肯定跟你姓對不對?哪怕別人的種也一定跟你姓——我靠別暈過去啊,大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