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能再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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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時日無多,卻又一再虛度。
    那麽,請成為我的共犯。」
    蕭裏愣在那裏的時候,他沒動。
    我笑了一聲,怎麽到這個時候還這麽要麵子。
    幹脆張開雙臂,將男人抱入懷中,他寬大的肩膀是我這輩子,貫穿生死的脊梁。
    蕭裏聲音都啞了,“薄顏?”
    我回應他,“嗯。”
    他聲線裏染上了幾分顫抖——他坐牢的時候都沒怕過,一臉冷漠,可是這個時候他臉上卻出現了裂痕。
    怕天塌的裂痕。
    他又喊了我一遍,“薄顏?”
    我更用力抱緊他,察覺到他按在我腦袋上的手在發著顫,他的手指穿過我的發絲,我能感覺到微涼的指腹貼緊我,我道,“我在。”
    蕭裏將頭低下來,下巴抵在我肩膀上,沒說話,我由他這樣抱著我,閉上眼睛。
    臉邊有風吹過,春日的風帶來慵懶舒緩的暖意,蕭裏摟緊我,無聲沉默。兩顆心髒貼合到了最近距離,一起搏動著。
    ————————
    這天夜裏陸在清等人在蕭家擺宴,幾百年不下廚的他們居然為了蕭裏動手開始自己做菜,但是可能因為一開始沒有說好做哪國菜,導致廚房裏一團亂,什麽台灣菜什麽泰國菜什麽西餐什麽日料統統都被人糅雜到了一起,小梨頭還舉著菜刀大喊著,“都走開!你們這群賣國賊!狗漢奸!我們本幫菜才是中華傳統好麽!”
    餘敏和安娜都在外麵一邊喝紅茶一邊笑著看這群小輩,陸如冰在一邊陪著他們聊天,餘敏倒是想起來了問了一句,“冰冰啊,你都三十多歲了,怎麽不結婚啊?”
    “我這輩子是不婚主義。”
    陸如冰摟著餘敏的肩膀笑,“哎呀阿姨,您別擔心我啦,我們家傳宗接代有陸在清那個小子呢!我自己一個人過小日子,蠻好的。”
    “有個男人照顧你也不錯啊。”
    安娜在一邊插嘴道,“唉,我家容羨不在了,不然也想看看他給我帶回來什麽樣的兒媳婦。”
    “阿姨,您別說,您以後有福啦,容嫣以後肯定是大美女,估計追她的人要排隊呢!”陸如冰安慰安娜,“你瞧,把陸在清看做自己兒子不就好了嘛,反正我媽散養他的,他結婚了我媽也就走個過場來看幾眼。不過我倒覺得他媳婦兒蠻乖的,那麽懂事的一個好姑娘怎麽就攤上了我弟弟。”
    裏麵做菜的楚歌抬頭,問陸在清,“我怎麽感覺有人喊我?”
    陸在清叼著煙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你他媽,削你的魚鱗片,話這麽多!”
    楚歌委屈。
    小梨頭推了一把陸在清,“幹嘛幹嘛?你凶人家幹什麽?離婚!”
    楚歌說,“好,離婚。”
    陸在清急了,“人家說啥就是啥,你怎麽這麽沒主心骨?”
    旁邊江凜看了笑得喘不過氣來,外麵陸如冰目光放在江凜的背影上許久,又淡淡地收回視線,輕輕笑了笑。
    還是別擁有了吧,有的人,因為喜歡,所以不舍得染指。
    我接蕭裏回家的時候,裏麵一片大亂,陸在清跟大爺似的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江凜和陸如冰坐在一起玩吃雞手遊,楚歌在一邊很著急,“我……我要跳傘嗎?我跳下去會不會死?”
    陸在清一把將楚歌摟到自己懷裏,那麽小一隻跟小倉鼠似的,他瞄了一眼手機,就抓著楚歌的手指教她操控,“笨死你算了,打個遊戲都嘰嘰歪歪。”
    蕭裏目瞪口呆看著家裏的所有人,這是我接二連三在他臉上看見這種錯愕的情緒了,隨後江凜回頭,吹了聲口哨,“喲!蕭老板回來了!”
    這一眼,似乎回到當年,我推開東公館大門,煙霧繚繞中望見這群紙醉金迷的人。
    時過境遷,我們都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
    我帶著蕭裏進去,我說,“嚇了一跳吧?這幫孫子一直都在等你回來,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蕭裏咧嘴笑了笑,“驚嚇還差不多吧。”
    “喲,我們蕭總,混過社會的就是不一樣。”陸在清放下腿衝蕭裏走去,上前抱著他拍了拍肩膀,“好兄弟,終於回來了。”
    蕭裏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你別來這套,我不是基佬。”
    “惡心不惡心!”
    陸在清笑罵一句,隨後拉著楚歌,“媳婦過來!給你看我好兄弟!”
    楚歌一眼見著蕭裏,就道,“好帥啊!”
    陸在清臉一拉,惡狠狠地說,“怎麽?我不帥?”
    “都帥。”
    楚歌指了指我,又看著蕭裏說,“你們倆很配。”
    我和蕭裏都是默不作聲地笑了笑,沒說別的,過了幾秒看見小梨頭揮著菜刀衝出來,我後退一步大喊一聲,“女俠饒命!”
    “呔!”小梨頭手裏的菜刀閃著冷光,“我給你倆剁肉餡呢,蕭裏你回來了啊,草泥馬怎麽還變帥了。”
    蕭裏樂了,“誇我就誇我,幹嘛帶髒話?”
    “果然,嘖嘖,男人三十歲才是黃金年齡。”小梨頭搖頭晃腦,“坐過牢出來居然還給你增加了一點人渣閱曆,看著跟大哥似的,蕭大哥今晚想吃什麽?”
    蕭裏舔唇,眼裏帶著些許危機,“我今晚吃什麽就不跟你報備了。”
    小梨頭一看蕭裏那個眼神就心裏發毛,往後退了退,“眼神跟狼似的,你這種社會敗類還是多進去坐幾年牢吧。”
    幾個人哈哈大笑,後來坐下來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盯著桌子上那一堆菜許久,整個人沒回過神。
    “這個是什麽?”
    “是炸豆腐。”
    “跟坨屎似的……”我口不擇言,“誰炸的?滾出克!”
    陸在清拍桌,“我幹的!怎麽了!你怎麽能侮辱它身為豆腐的尊嚴?你不吃讓蕭裏吃!”
    蕭裏看了那坨烏漆嘛黑的東西一眼,搖搖頭,“旺財都不吃。”
    旺財,那隻無毛貓。
    楚歌說,“那……你們要是真的不吃,我吃吧。”
    陸在清說,“媳婦兒,你真愛我。”
    得了,齁死人了。
    這頓飯我們吃了兩個小時,薄蔚和薄妤不在,被容羨父親接去了家裏找容嫣玩了,滿桌子也就我們幾個一直玩一起的好朋友。蕭裏不怎麽說話,嘴角倒是帶著笑。
    我察覺這人渣尤其是用這種漫不經心狀態咧嘴笑的時候,能夠帥得掉渣。
    江凜嘖嘖兩聲,“別看了別看了媽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蕭裏聽見江凜吐槽我的話,慵懶的抬了抬眼皮來看我一眼,唇角還帶著些許得逞的笑意,輕飄飄問我一句,“在看我?”
    我說,“看了,怎麽了?”
    蕭裏眯眼笑得像隻妖孽,“晚上給你慢慢看,現在稍微收斂點。”
    一群人起哄,尤其是小梨頭,那眼神要多賤有多賤。
    我咬牙切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無法無天了?”
    蕭裏說,“我一直都是這麽覺得的。”
    不,要,臉。
    晚上九點,大家從飯桌轉移到了牌桌上,幾個保姆收拾的時候也樂得高興,安娜提早回去了,餘敏喊了下人送她,然後她一個人也上樓,喊我們好好玩。
    蕭裏坐在中央,陷入沙發裏,指尖煙緩慢地燃燒著,似乎永遠都不會被打破節奏。
    他說,“媽,你早點休息,晚安。”
    餘敏回頭,看了眼蕭裏,又看了眼靠在蕭裏身邊的我,輕輕笑了笑,說,“好,你們也別玩太晚。”
    我挨著蕭裏,男人低頭玩手機,我突然間記起來了,說,“你之前是不是還把我刪了?”
    蕭裏麵不改色,“我不知道,那時我喝多了,陸在清幹的,跟我無關。”
    陸在清一口紅茶差點噴出來,指著自己,“天地良心,怎麽就甩鍋給我了?我他媽正直好青年,祖國棟梁,怎麽會幹那種事情。”
    蕭裏說,“就是你,我看著你按下去的。”
    陸在清扭頭看楚歌,循循善誘,“聽見沒?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場,你以後找好閨蜜要擦亮眼睛……”
    一堆人又是哄堂大笑,我靠著蕭裏,大抵是壓著他手了,他幹脆把一條手臂抬起來,自然而然將我整個人圈進了他的臂彎裏摟住我,整個動作沒有一絲尷尬。
    然後仍是低頭看手機,我看他垂著眼睛,睫毛細長,鼻梁筆挺。
    蕭裏在看自己幾支自選股,綠油油一片。他玩的國際股市,綠色的反而代表上漲。
    我說,“哇,綠了。”有錢了有錢了。
    蕭裏猛地抬頭,聲音低沉問我,“什麽綠了?”
    我咽了咽口水,“股……股票。”
    蕭裏眯眼笑得極狠,“你要是敢讓我頭頂上變綠,我就弄死你。反正坐牢都是家常便飯。”
    我縮了縮脖子,“我……我又還沒跟你在一起,你……想幹什麽?”
    蕭裏冷笑一聲,我覺得他出來以後氣質更加深沉了,光是一聲冷笑就能震懾到我。
    我說,“那,你要是沒事,我就回去了。”
    “回哪兒?”
    “薄家。”
    陸在清等人也打算走了,正好我說起這個話題,他們把牌一丟,“那就散了散了,改日再聚,反正蕭裏回來了。”
    江凜出去的時候笑著說,“你倆什麽時候把婚禮辦了啊?”
    我臉上一熱,“什麽跟什麽,八字都沒一撇——”
    “看你倆坐沙發上,我以為你們重修舊好了呢。”江凜意有所指,“哦,那蕭裏還是老光棍。”
    “你自己不是單身?”蕭裏從沙發上邁著長腿坐起來,“烏龜不要笑王八,老子兒子女兒都有了,你有嗎?”
    江凜比了個中指,牽著陸如冰的手,“滾蛋!我不婚主義!老子博愛,心懷天下,全天下都是我的後代,你他媽也是我兒子。”
    蕭裏差點氣得一腳踹過去,江凜抓著陸如冰走了,陸在清喊了幾聲姐姐等我也帶著楚歌出去了,後來小梨頭打了個電話喊盧江來接,幾個人統統走光了,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說,“那我也走了,你自己早點休息。”
    剛想邁動步伐,有男人從背後將我整個人抱住,結實有力的臂膀阻攔了我所有的動作,我被蕭裏拉入他懷中,撞上他淡漠的胸膛,我耳邊傳來他狂躁的心跳聲。
    蕭裏啞著嗓子笑了一聲,那笑聲讓我汗毛倒立,我說不出來是害怕還說別的……某種難以名狀的渴望。
    男人直接將我攔腰摔回沙發上,我還來不及驚呼,他捂住了我的嘴巴。
    隨後沙啞的嗓音傳來,迎著落地窗外麵的涼薄夜色,我在月光下看見蕭裏那張白皙清冷的臉,他說,“已經沒地方給你跑了,薄顏。”
    我覺得腦子裏像是有了一團漿糊,發生的一切都讓我回不過神來,蕭裏低頭深深地喘著氣,我能感覺到他手腕繃得結實堅硬,弓著背的時候就如同一把被拉滿的弦,他目光死死盯住我,甚至有些嚇人。
    “我坐牢這幾年都在想你。”
    他壓住我貼上來,灼熱的呼吸將我的理智一點點擊潰,“你真好聞,薄顏。”
    我心尖都在發顫了,紅著眼睛道,“別過來。”
    “你現在的掙紮是沒有用的。”
    蕭裏斬釘截鐵,像是篤定了什麽一樣,“這是我家,這是我的地盤兒,連你都是我的,你反抗不了我,薄顏。”
    我知道不該這樣的,或者說……我明知道不該這樣,卻還是來了。
    我說,“我還沒原諒你。”
    蕭裏動作沒停,伸手掠奪我的一切,我低低叫了一聲,“我還在恨你。”
    “恨吧。”
    他的溫度侵略著我的身體,他說,“求我吧。”
    我哭了,蕭裏來擦我的眼淚,他的動作每次都很霸道,可是我像是一條缺水的魚,想被這樣粗魯又毫無憐惜地對待。
    他不溫柔,他可以溫柔的,但是沒必要溫柔對我。
    蕭裏喊著我的名字,“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我耳邊的聲音都開始朦朧起來,連同視野一起,清晰的隻有他那雙深褐色的瞳仁,如同打碎了的玉髓瑪瑙,連碎裂的脈絡紋理都帶著驚人的美。
    “別的女人都沒勁透了。”蕭裏按住我,我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開,或許我……也根本不想掙脫。
    所有血液在這一刻被點燃了沸騰了,在我全身上下衝撞倒流,我脈搏瘋狂鼓動著,一種早已熄滅的感覺重新在我心底最深處蠢蠢欲動,叫囂著要覺醒重來。
    蕭裏的壞,蕭裏的貪婪,蕭裏的自私自利。
    他昭然若揭的野心和無惡不作的奸詐。
    他懶得偽裝的無畏和肆意潦倒的乖戾。
    他是個很令人討厭的男人,他就是個渣男,把一切都自以為是地結束了,又要困住我。
    我不要……我不要他……
    “我恨你。”
    我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幾遍,蕭裏扣住我的手指,與我的指尖死死交錯,如同扭在一起的藤蔓,若要分離,便是皮肉模糊。
    蕭裏低下身子來吻我,又對我說,“恨我?嗯?薄顏,你能恨我到什麽地步?能恨我一輩子嗎?”
    我像是和蕭裏鬥氣,我說,“對,恨一輩子。”
    “那就恨一輩子,敢忘了,我能做到你重新記起來。”
    蕭裏如同一頭野獸,將我拆吞入腹,我被他推上崩潰的邊緣,下一步就要踩空落入萬丈深淵——
    那一刻,耳邊傳來不切實際的,沙啞到令我覺得疼痛的聲音。
    蕭裏說,“做我的女人,薄顏。成為我的。”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徹底碎裂了,所有的防禦都潰不成軍,在蕭裏說出那句話的瞬間。
    蕭裏,你永遠都是這麽強勢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也不給我一丁點後退的餘地。
    我哭著搖頭,蕭裏說,“你現在是我的,能感覺到嗎?薄顏,你是我的。生,我要你記住我;死,我也要你記住我。”
    他鬆開我,我空出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哭著說,“你太殘忍了……”
    “深得你心。”蕭裏落吻在我唇角,月亮羞羞的躲入雲層,他起身去拿了浴袍給我,將我輕輕鬆鬆抱起。
    我發覺,18歲時的蕭裏,是意氣風發青春年少,20多歲時的他,是囂張輕佻風月人世,可是如今當他變作三十歲的時候……那種深沉又不可捉摸的腔調,反而更勝從前。
    原來那種在骨不在皮的氣質真的是隨著時光的沉澱而越來越撩人的。
    我被蕭裏抱住,男人低沉對我說,“起來,去洗澡??”
    我說,“我自己來……”
    蕭裏好心情地笑了笑,“哦好。”
    我防備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這麽輕鬆放過我有點不大對勁,果不其然下一秒蕭裏上來把我抱起,我啊的叫了一聲,他帶我去了獨立的浴室裏,直接將我丟進了放滿水的圓形浴缸!
    我拍打著水麵,“為什麽浴缸裏水都放好了?”提前準備的?
    蕭裏站在那裏,眯眼笑得令天地失色,一張臉漂亮到有些眉目驚人,他拉著薄唇吹了一聲流裏流氣的口哨,說,“我不知道,大概需要去問問我的好媽媽。”
    隨後男人踩進浴缸衝我走來,水波粼粼。
    “不要我嗎?”蕭裏低低地笑著,“你不要我,誰要我?”
    “不……不要。”我話還沒說完,他吻上來,手指穿插過我的發絲,打濕了我的全部。
    “想把你永遠變成我的。”蕭裏嗓音低啞,“不管從哪方麵來說,全部,都是我的。”
    “我恨你的自私。”我紅著眼睛顫抖道。
    “嗯。”
    “我恨你對我做出的傷害。”
    “嗯。”
    “我不會原諒你。”
    “嗯。”
    “夠了,我們之間——”
    “我需要你。”蕭裏直勾勾看著我,“薄顏,我需要你。不能再離開你了,因為我喜歡死你了。”
    我哭了。
    可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可能還有點開心。
    我就是這麽傻,這麽容易心軟。
    蕭裏抱我,毫無顧忌地對我說,“以後會慢慢追你,會慢慢把你變成我的所有物,會讓你名正言順住進我們家裏,會用接下去的時間補償你……”
    話鋒一轉他又惡狠狠地說,“不過你敢讓衛廷他們蹬鼻子上臉,我不介意讓你看看我更加惡劣的一麵。”
    我嘴角止不住地有點想笑。
    好像開心也不丟人吧?
    好吧,其實超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