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夫郎在上(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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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之沐江離開後, 扶青和也離開了,磊赫獨自一人在外麵坐了很久。
最後才緩慢的起身,魂不守舍的回了家中。
扶青和回去後, 第一時間就是去找之沐江,得知之沐江在房間把飯和洗漱都解決了,正準備沐浴休息時,直接將下人揮退, 一股腦的就進去了。
在他和繞過屏風的那一刻,之沐江一下縮到了水桶裏。
見他這樣緊張, 扶青和又氣又難過,他直接脫了衣服,也下了水,盯著之沐江微微睜大的眼睛,責備的話半天說不出口, 遲疑了半天還是隻說了一句, “我給你擦背。”
“夫君”
扶青和捧起些水, 抹到對方背上, 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起來。
他隻是悶頭擦著,話倒是不說半句。
“夫君生氣了?”
你還知道!扶青和下手用力了幾分。
“嘶——夫君輕點。”
他的動作又緩和了下來,卻越擦心裏越悶的厲害, “你是我的夫郎。”
“我自然是夫君的。”之沐江順著對方的話。
“那你還偷溜去找別人!”扶青和手抖的厲害,牙齒緊咬, 用力的幾乎要崩碎,他像一根繃緊的弦, 似乎下一刻就要斷裂,就要崩潰。
可卻又驟然萎縮了起來。
他卸力的耷拉下了肩膀,雙手向前抱住之沐江的腰, 腦袋擱到了對方的後脖上。
“別這樣,沐江。”他輕輕蹭了蹭,之沐江很瘦,瘦的靠在對方的背上,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節節突出的骨頭。
“我不跟你生氣了。”扶青和退了一步,他沒法讓之沐江打消不去冒險的念頭,但他可以讓對方不要產生這樣的想法,隻要能他做的夠好。
“是我做的不好,是我才對”扶青和覺得有些累,他微微閉上眼睛靜靜的靠著。
“那夫君把府邸巡邏的人安排上吧。”
扶青和喉結動了動,幹澀的張了張口。
“好。”
若是他做的足夠好,沐江就不會想去冒險幫他,究其根源還在於他罷了。
“以後出去跟我說一聲吧,我很擔心你,不會再跟你鬧脾氣了。”他是真的怕了,突然人就從府邸裏消失了,要是再找不回來他真的要發瘋。
還有磊赫。
有個在背後虎視眈眈的人,扶青和更加憂心了。
“嗯。”之沐江輕輕應了下來,他轉過身,小心的碰了碰扶青和臉上的傷口,“怎麽弄的,疼嗎?”
“疼。”扶青和埋頭蹭了蹭,也沒說原因。
“那待會兒,我給夫君上藥吧,夫君晚上睡哪?”就算他沒說,之沐江也能知道,便轉移話題問起了別的。
說到這個,扶青和頓時精神了,他小小的咽了口唾沫。
之前一直作為承受方,那是因為他怕害了沐江,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到底是男人嘛,沐江也到底是雙兒,比起被侵入,他多少還是更希望自己去擁有對方的。
雖然嘴上跟磊赫那樣說,但也不過是讓磊赫知難而退罷了。
其實,他還是想
‘啪!’的一聲,之沐江用力打掉了扶青和往自己尾骨處摸下的手,皺眉道:“夫君?”
扶青和輕咳一聲,小小聲道:“沐江,我想要”
“不行!”之沐江果斷起身,撈過旁邊的布巾就邁出了木桶。
貼在嘴邊的鴨子突然飛了,扶青和愣了一下,連忙也從木桶裏爬了出來,眼巴巴的跟在之沐江身後,“就一次。”他就想試試,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他還從來沒試過呢。
之沐江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我讓夫君不夠痛快嗎?”
他說這話頗有點危險的味道。
扶青和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身上起的疙瘩,結結巴巴道:“也,也沒有。”
之沐江一個轉身,靠到了他的懷裏,指尖順著他的眉眼一點點劃下,嘴唇輕啟,“夫君,我近些日子尋了點新花樣,今晚試試如何。”他勾起人來勾魂攝魄還是輕的。
扶青和頓時整個人都迷糊了,稀裏糊塗就跟著對方上了床,兩人瞬間都忘了上藥的事。
這具身體體力的確差了些,不過都幾百年的經驗了,之沐江自覺手上的花樣還是夠和扶青和玩的,何況對方不如赤木狂野,要都像赤木那樣子的,他可能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想起上一個世界,之沐江有一段時間甚至對這種事情都不熱衷了,完全清心寡欲。
所以,在今晚上床前之沐江還是信心滿滿的,直到玩了好幾個姿勢,到了下半夜後
之沐江:難道這世上隻有臍橙這一種玩法了嗎?
相比於那些花樣百出的姿勢,扶青和果然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簡單粗暴的,他自覺能讓自己爽,沐江也爽。
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花樣,一開始是挺爽的嘛,但是,果然還是自己動比較舒服吧。
這樣放縱的結果就是,之沐江隔日沒爬起來。
珠兒抱著已經幹涸的床單,麵紅耳赤的去了將軍府後麵的小溪。
其實,侯爺和夫郎還是很恩愛的吧
扶青和聽了之沐江的話,隔天就開始給府邸布局守衛,嚴加看管任何一處角落,當然那個後門也是給看的死死的,這樣一來,他理所當然的被皇上傳召去了。
麵對皇上的疑心,扶青和理直氣壯,表示自己要寵著夫郎,夫郎不安,他就招人把守。
皇上也是被扶青和居然是個夫奴的事震驚到了。
他果然去細細的查了。
這之後真的沒再管扶青和的事,或者說沒理由管。
佛寺的事情傳開的範圍也大了不少,也有許多人看到扶青和跟自己的夫郎攜手外出,幾乎是沒看著兩人分開的時候。
扶青和那是什麽人,在京城的名氣那叫一個臭,現在倒是挽回了些許,不過人們也隻覺得是他是對自己的夫郎突然感興趣罷了,過段時間肯定就不喜歡了。
他們猜,不到一周扶青和就會重回煙花之地。
可最後一個月過去了,也沒見什麽變化。
兩人在外人麵前還是卿卿我我,恩愛非常的模樣。
這些時間裏,扶青和舉辦過一次生辰宴,他任性的很,達官貴人不邀請,隻請一些平日裏吃喝玩樂的紈絝,或是在煙花之地結識的三教九流之輩。
這一事情也是讓許多人詬病,剛回暖的好感又跌破了負指,也讓上麵那人微微放下了心。
不過扶青和生辰,他多少要賣一些麵子,可那都是紈絝子弟的地方他也不可能去,便派了不甚寵愛的五皇子代他去恭賀。
在宴會上,明惟林也來了,帶了東西祝賀,也把之沐江之前定製的東西給了過去,當天晚上收到禮物的扶青和,抱著之沐江親了好一會兒。
這一切都是表麵上進行著的,私底下,扶青和外出過數次,因為府邸光明正大戒備的緣故,就是跟明惟林和漢駱生對接都方便了許多,外麵的私軍也逐漸擴大,他分散出了一部分準備向南河縣進發,而另外一部分就先埋在京城附近。
漢駱生的私軍距離南河縣有些距離,他打算等扶青和這邊準備好,他再回去。
至於磊赫那邊,他們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決裂了,私底下依然還是有聯係。
他們進行的隱秘,扶青和時不時交代一聲自己的進度,磊赫也會提供些想法,在扶青和說出自己發覺南河縣有了洪災,可以趁此前往後,磊赫表示可以幫忙,他也沒問扶青和哪裏來的消息。
其實,兩人在那天之後,第一次傳信見麵,還是有些尷尬的,後來聊起了正事,關係才逐漸緩和。
那天回去後的磊赫已經認真想過了,他不會再去插足,畢竟,他真的做不到像扶青和那樣,居然可以去做那個身下的人,因為這個,磊赫一度不敢相信,甚至懷疑。
後來從一些細節處證實後,他終於徹底熄了心思。
心裏也有些佩服扶青和,他還是第一次見男人心甘情願被雙兒壓的。
如此,表麵將軍府夫夫恩愛,背地裏展開計劃的日子過了一個月,一切都風平浪靜,卻又如洶湧波濤前短暫的安寧。
終於,南河縣的事情,傳到京城了。
起因還是之沐江和扶青和,他們在外出時碰到了一個流浪的女孩,女孩十一二歲了看著卻隻有八九歲的樣子,瘦骨嶙峋,全是汙泥,在外界眼裏扶青和當然不會去做什麽幫助人的事,所以是之沐江將她帶了回去。
這一問才知道南河縣的洪水已經爆發了一月有餘了,隻不過地方官一直壓著這事情所以才沒能傳到京城,如今是實在壓不住了,流民四散,才讓別的地方慢慢得到了消息。
現在也正準備上奏,可那快馬加鞭的信封,還不及早早離開的流民到京城的速度快。
足已可見官員的怠慢,現下事態嚴峻不可挽回了才發出加急信。
得了消息的扶青和,第二日就上報了,他平時不需要上朝,也不必上朝,到了這關鍵的事情才需上一下,稟報一番,得了他的消息,官員們俱是表現得驚訝非常。
至於他們是否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些個地方官,多多少少會是一些派係或是大官的門生,這災情的事情能瞞了那麽久,說不準就有上麵的人授意。
得知此事的皇帝震怒,好好將下麵的人斥責了一番後,開始讓眾臣商討對策。
災情嚴峻,定然要一名官員親自前往坐鎮,可是皇帝本身多疑,也沒有容人之量,凡是曾經年輕氣盛、鋒芒畢露的人才都被扣了個帽子入了獄,現在剩下的人,不能說無才,但大部分都是滑頭。
這件事要是辦好了重賞少不了,可辦砸了就難說了。
相比於辦好,顯然辦砸的可能性最大。
倒不是他們對自己的能力沒自信,而是這災情,一直都是個多變的。
何況這災情現已拖了一月有餘,保不住會有瘟疫,那可是相關性命的,再加上地方官隱瞞,顯然也不是個靠譜的,要是去了,讓人拖了後腿又是麻煩。
所以一場商討下來,都是你推我我推你,就算這賑災的銀兩裏有可以昧的,他們也不敢賭。
這事情都擺在明麵上了,那麽多人看著,能昧多少,昧多了被發現可是要砍頭的。
當今聖上對錯誤總是比較苛刻的。
可這其中也不乏想鋌而走險的人,一些是衝著銀兩,一些是剛入了朝堂想要一展身手的人,為名。
那些剛入的,年紀太輕,皇上嫌對方沒見過場麵,這麽大的災情也不適合他們曆練,而那些衝著銀兩的,也是最滑頭的,平時在皇上心裏印象還不錯。
現在見他們願意出頭,心裏有些感概,還是他們願意為分憂。
卻在這時,康靖侯出列了,他提議讓扶青和去。
這話有出來,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接著便立馬迎來了扶青和的反駁聲,“既然有人了,又怎麽要我去。”
“陛下,魏鎮侯作為魏鎮將軍的後裔,一直無所作為不說,還日日在京城敗壞風氣,他如何不該去鍛煉一番?”康景侯義正言辭道,“將軍後裔又怎能如此遜色,陛下,就讓魏鎮侯跟隨禦史前去吧。”
然而他這樣說,眾人都知道,康靖侯爵隻是在報複罷了。
當初佛寺的事情,大家都多多少少聽聞了一些,什麽康靖侯的兒子跟扶青和的夫郎有什麽糾葛,後來還似乎被扶青和打了,總之種種,讓康景侯不記恨在心都難啊。
他話一落下,之奉盛也出列了,竟然也是讚成康景侯的決定,順便說讓之沐江也去曆練一番。
康景侯眾人還是能明白的,這之奉盛這樣作為,他們就有些不懂了。
實際上,之奉盛早想那麽做了,他照著之沐江所說,關了溫明聆一個月,這一個月以來,他暗中看管森嚴,根本沒有人和溫明聆暗通!
把溫明聆放出來後,溫明聆也是跟他一通哭訴。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之奉盛的臉麵就有點掛不住了,打定主意要給之沐江一個教訓。
賑災所要承擔的苦和責任那自然是不必說的,甚至一不小心還能死在那兒,最好能讓他跟扶青和一起去,兩人好好吃個苦頭。
眾官員本以為皇上會斥責兩人胡鬧,卻沒想到真的考慮了起來。
最後更是一錘定音,快速將扶青和和之沐江安排進了人選,任由扶青和怎麽吵鬧都沒用。
順利的扶青和都覺得古怪。
回了府後,他將這事跟之沐江提了一下。
之沐江說了一句,“溫明聆應該放出來有幾天了吧。”怕是已經跟上麵那人告過狀了。
這麽一說,扶青和就明白了,就開始安心準備後續出發的事情。
這次賑災的隊伍,分兩撥,第一波是禦史和之沐江扶青和三人,加上侍衛和六車的糧食,第二波是專門隊伍護送的大批糧食,由第一波人先去穩定秩序,緩解糧食的壓力,再由第二批糧食運入災區。
總的來說,這些沒什麽問題,可為更快速的前往賑災地點,他們選了水路。
也正是這一選擇,讓他們麵對了不可預料的危險。
風疾浪大,船翻了。
支援的物資沉沒在了海水中,所有人也都失散了。
當時的風暴來的太突然,哪怕扶青和用盡力氣想要護住之沐江,可在天災之下,任何力量都是渺小的,船隻支離破碎,一船的人都落入了海中,迎接滔天駭浪。
海浪如此肆虐數日後
一日晴。
遠離城外的海後有一座群山,這些山總體分為兩座,呈現夾縫狀,中間的道路有時會有商隊從中經過。
而在山的兩邊之上,是一群山賊。
他們靠著搶劫過往的商隊甚至普通人家衣食無憂。
搶奪金銀也搶奪女子雙兒。
在南河縣洪災之前,他們就猖狂無比,待南河縣洪災來臨,人們惶恐混亂之後,他們更加猖狂,數不盡逃亡或是誤入到這兒的人被他們搶走最後的物資或是自己的妻女。
他們是真正無惡不作的山賊,而非什麽無奈蒙塵之輩。
“喂,你聽說了嗎?那個劉大傻子居然撿到了一個雙兒。”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你看看我家那兒子前兩天搶來的女人,美吧,哈哈,真是好久沒見過這樣的美人了。”
“誒,劉傻子撿來的那個雙兒也不差,好看的很,我帶你去瞧瞧?”
“真有這般好看?”
“那當然了。”
海浪的拍擊聲似乎猶在耳畔,身上止不住的泛著酸疼,之沐江的意識有些模糊,耳邊忽遠忽近的傳來了些許對話聲,讓他緩緩回過了神。
聲音越來越近了,交談聲也越加清晰。
之沐江微微閉著酸澀的眼睛,放緩自己的呼吸。
木門被打開的‘吱呀’聲很響。
有人進來了,他們似乎在門口停了一會兒。
一個男人倒吸一口冷氣,“這雙兒,還真是挺好看。”
“是吧,而且你看他手上的鐲子,那可是上好的血玉鐲子!能賣不少銀子的!”旁邊的男人好像顧及什麽一般,壓低聲音驚呼道。
“這麽美的雙兒,給那傻子還真是可惜了。”
“那能怎麽辦,那傻子力氣大,平時也不爭不搶的,你難不成還能跟他搶一個雙兒嗎?”
男人咽了口唾沫,“我,我先摸一摸。”
說著,腳步聲又開始接近了。
粗重的呼吸響在耳畔,正當之沐江準備睜開眼的那一刻。
門口一陣劇烈的聲響,‘咚咚’的疾速向這邊飛馳而來,剛才還較遠的腳步聲一下仿若響在耳邊,一道聲音怒道,“你們怎麽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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