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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後得出結論說，從我們月光縣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慮，我們才決定讓克思曼先生做，跟克思曼先生正式簽訂協議。”月光縣經貿委主任郭傑龍說。
    “說的好。”我說。
    “局長問我們，得罪了盧市長怎麽辦？”郭主任說。
    “你是怎麽說的呢？”我問。
    “我沒有多說什麽，就說由您親自跟盧市長負荊請罪。”郭主任說。
    “局長反複囑咐我們，一定要跟盧市長解釋清楚，求得盧市長的諒解、理解。否則，項目在落地過程中，會帶來一係列麻煩，有可能使項目夭折。到最後，月光縣利益最大化就變成了利益最小化，利益沒有化，利益損失化，損失擴大化。”郭主任說。
    “局長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啊。”我說。
    “是啊。盧市長那邊，我們怎麽交代呢？局長說的是個事啊，我們好不容易到德國來一趟，好不容易說服了克思曼先生，好不容易簽訂了協議，我們不能把協議辦砸了，落個裏外不是人啊。”
    “我知道，我已經跟盧市長通過話了。回去以後，我再詳細問一下，關於祝總，關於盧市長親戚，關於熊主任，關於市直部門負責人電話，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把情況搞清楚比較好。”
    “我肯定要搞清楚，我肯定會搞清楚的。”我說。
    “晚上喝什麽酒啊？”郭主任問。
    “準備茅台和紅酒，如果喝不完，我們就不拿走了，交給喻一秘，讓喻一秘留給大使喝吧。”
    “知道了。按什麽標準點菜啊？”
    “點菜、飲料、座次，還有其它什麽的，都交給喻一秘辦吧，我們隻負責結賬就行了。”
    “行。”
    “另外，我們五個人出國的費用，都從你那裏走吧。我們已經取得了巨大成功，就不要陳總和梁總承擔了。出國的補助，按照國家標準，該給他們的，都給他們吧。”我說。
    原理我的打算是，天行健公司董事長梁剛和新華社省分社記者高迎春的出國費用由梁剛承擔，海水集團董事長陳涼的費用由陳涼自己承擔，考慮到他們是我邀請的，又是為了我們的泉水開發項目來的德國，由他們負擔有些不妥，太小家子氣了，就決定由縣裏承擔算了。
    “行。”
    “你那裏還有沒有錢啊？”
    “有啊。”
    “不要硬撐著，沒錢就跟我說一聲，我叫胡長標給你。”我說。
    “好。”郭主任說。
    “你愛人出發了嗎？”
    “出發了，我把她的手機號碼給高記者了。高記者的愛人金總和楊處長會到火車站接她。”
    “我們平時忙前忙後的，沒有多少時間陪她們，你就讓她在北京好好玩一下吧。”
    “好。”
    “你去把他們請過來吹牛吧。”我說。
    “好。”郭主任說。
    我們五個人齊聚我的房間，由於完成了出國任務，我們的心情都很輕鬆，這是我們的輕鬆時刻。
    “如果克思曼先生再熬一下就好了。”高迎春笑著說。
    “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問。
    “如果晚幾天答應我們，我們還可以在德國多呆幾天啊。在德國呆了幾天，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呢。”高迎春說。
    “是啊，我也有點依依不舍，感覺我們的協議簽的太快了。”陳總說。
    “我也有同感。”梁剛說。
    “要不，我們再找個項目，繼續談？”郭主任說。
    “找什麽項目啊？”我問。
    “譬如說四海公司的祝總，他有到我們那裏投資的意向，還可以跟他深入洽談啊。我這裏還有一些谘詢我們的客商的聯係方式，可以圍繞他們感興趣的話題和項目，深入談一下啊。”郭主任說。
    “這是一個好主意啊，要不，我們按照郭主任的思路，再找一些客商聊一下？說不定還會有意外之喜呢。”陳總說。
    “喻一秘已經跟我們把機票訂了，難道再請她退票？”高迎春說。
    “算了，算了，我們的另一半在北京歡迎我們呢。再說了，馬上到年底了，你們都很忙，還有很多事情等你們回去做呢。”我說。
    “郭主任，你可以把他們的想法記下來，下次有什麽項目，特別是有意向的合作項目，特別是外商，我們再一起出來吧。留一點遺憾吧，要九九，不要十足啊。”我說。
    “我總結了一條成功經驗。”陳總說。
    “什麽經驗啊？”我問。
    “就是有組織，跟著組織走，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陳總說。
    “此話怎麽講？”
    “譬如說這次，我們到德國談項目，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獲。我們的德國之行，雖然很艱難，但很有意思，很開心。我們一路受到熱情接待，讓人感到如沐春風。”陳總說。
    “你還沒說組織呢？”梁剛說。
    “我再說組織，首先我們跟常書記、郭主任出來，就是跟著組織出來。到北京找楊處長，也是找組織。到德國找大使館，慕尼黑找總領事館，商務部，甚至包括慕尼黃長省同鄉會，德國駐中國大使，這些都是組織啊。怪不得人們說，組織的力量是強大的，要辦事，找組織啊。”陳總說。
    “陳總很有心得啊。”我說。我記得我妻子華莉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啊，常書記啊，郭主任啊，下次談項目，請一定不要忘記我啊。即便我幫不上什麽忙，跟你們拎一下包包，也是好的啊。”陳總說。
    “跟我們一起出來，還是有弱點啊。”我說。
    “什麽弱點啊？”陳總問。
    “不能遊山玩水，不能旅遊啊。眼睜睜地看著大好風景，隻能擦肩而過，不能盡興遊玩啊。如果你們自己出來，可以無所顧忌地遊玩啊。”我說。
    “大凡什麽事，都有利有弊啊。跟組織一起出來，是利大於弊啊。再說了，我們已經遊玩不少了，馬克思的故居、恩克斯的故居、柏林和慕尼黑的景點、還有令人難忘的基姆湖的晚餐。”陳總說。
    “不是我崇洋媚外啊，跟我們中國比起來，德國的很多景點都不要門票，遊覽不留痕跡，應該不能算旅遊。有時遊玩了，也不見得是遊山玩水。”陳總說。
    我們一起笑了起來。
    中國駐德國大使館一等秘書喻顏上來了。
    “你們說什麽這麽開心啊？”喻顏問。
    “我們陳總在說德國的開心事呢。”我說。
    “喻一秘來了正好，我正要說你呢。我不管他們怎麽說，我覺得，你把我們艱難的德國之行，說實在話，我們在德國人生地不熟，對克思曼先生又不了解，我覺得我們到德國來，沒有什麽希望，可能是艱難之行，無效之行。”陳總說。
    “誰知道，通過你的精心安排和不斷地做幕後工作，把我覺得的艱難之行，無效之行，變成了開心之旅，成功之旅，難忘之旅。我代表不了常書記，郭主任，就我個人來說，我非常感謝你。所以，在德國最後的晚餐，我要好好跟你敬酒，你要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你要我跟誰喝，我就跟誰喝。我一定要用一醉方休的形式，跟我的德國之旅告別。”陳總說。
    “其實，陳總說出了我們的心裏話。我們都非常感謝你。”我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啊，我做的不好，你們不要藏著掖著，可以如實告訴我，便於我改進啊。”喻顏說。
    “你已經完美無缺了，再謙虛就是驕傲了。”陳總說。
    “喻顏，我問你，德國駐中國大使在場，我們能不能像陳總說的，無拘無束地、放肆地喝，像陳總一樣，一醉方休啊？”高迎春問。
    “這樣的事，沒有定論，要看當時的情況。如果大家興致高，氣氛好，多喝一點也無妨。”喻顏說。
    “喻一秘啊，你就實現陳總在德國最後的夢想，就把陳總灌倒，讓陳總一醉方休吧。”梁剛說。
    “對，梁剛說的對。”高迎春說。
    “那我就照此辦理了？”喻顏說。
    “悉聽遵命。”陳總說。
    “是不是時間差不多了？”我問。
    “是啊，我是來接你們的。”喻顏說。
    “那我們走吧。”我說。
    喻顏帶著我們上車後，直達晚宴所在地。
    中國駐德國大使館大使施德、經濟商務參讚，德國駐中國大使館大使格真、德國斯頓尼集團公司董事長克思曼、慕尼黑大學留學生章雯雯陸陸續續到了。
    按照喻顏安排的座位，我們一一入座。
    “我們這裏擺了我們中國的茅台酒，還有德國的紅酒，施大使，喝什麽酒啊？”我問。
    “喻顏沒跟你們說嗎？‘二中全會’。先喝我們中國的茅台，再喝德國的紅酒漱口。”施大使說。
    菜上來了，酒也倒好了。
    “常書記，我們年輕有為的縣委書記常小剛同誌，你是東道主，你先說幾句吧。”施大使說。
    我站起來說：“衷心感謝格真大使博士、施德大使先生，衷心感謝克思曼先生、經濟商務參讚先生、喻顏女士、章雯雯女士，感謝你們，把我們出發前覺得的艱難之行，負重之行，無效之行，變成了開心之旅，成功之旅，難忘之旅。”
    我說：“我代表月光縣委、縣人民政府，真心邀請你們，希望你們能去看看這個項目，看我們是如何跟克思曼先生攜手合作，把這個項目鑲嵌在我們中國的土地上，生根、開花、結果的。”
    我說：“我敬在座的各位，衷心感謝你們。”
    我跟各位輕輕碰杯後，把酒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