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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是叫做柳思誠是吧？”
    羅曉妍聽對方說了半天，終於道：“你跟我說這麽多以前的事，是為了什麽？”
    “為了告訴你一些事情的起因由來，”
    一身黑衣的柳思誠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不是因為這些事，我根本不會知道，自己會為了那麽一個目標，付出這麽多……生命、家人、青春年華、時間……”
    “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付出，隻是為了那麽一個目標……”
    柳思誠夢囈般說道，扭頭看著羅曉妍，眼眸中露出狂熱的神情：“現在，它就幾乎在我的眼前了……”
    羅曉妍心裏發毛，脫口道：“我？！”
    ……
    ““你想要放過他？””
    “林家少爺溫柔地道：‘你知道的，他殺了我們這麽多人，而且還想繼續殺……我不是非要殺死他，可是也不能讓他離開，讓他逃離，說不定我們這裏的人，會一個個被他殺死。’”
    “‘我知道，我也不是想要放過他，可是……’”
    “何家小姐顯得很猶豫，終於說了出來：‘我有了……’”
    “‘什麽？’”
    “出乎我父親的意料，林家少爺對這句話顯得說不出的歡喜，我父親開始覺得，何家小姐有了孩子，林家少爺難道會不知道？後來才想到，林家少爺雖然有預知的本事，但他顯然不會用在自己親人身上，所以何家小姐不說，他還真不知道。”
    聽歐陽正義這麽說，林曉文也愣了一下，他記得前麵歐陽正義說過，自己奶奶生下一個兒子，和歐陽家指腹為婚的往事，隨即想到，歐陽正義應該不是完全按照事情發展時間來說的，他隻說是到了千沙之後，也許就是這件事過後，自己奶奶就生下了父親，然後歐陽家那對龍鳳胎裏，有一個就是自己的母親吧？
    想到自己竟然以這種方式，回顧了一遍自己父親和母親的出生，傷心之餘，又覺得一種宛若時光倒流般的奇妙。
    “‘你有了？’”
    “林家少爺又驚又喜，歡喜是不用說了，驚可能是因為在這樣血腥的場景下，聽到這樣美好的消息吧？至少那一時刻，我父親是覺得十分高興的，感受著新生命即將誕生的美好，仿佛連場中的血腥肅殺意味都淡去了很多。”
    “林家少爺歡喜了好久，終於停下來，看著何家小姐道：“所以你想放過他？””
    “‘不是的……’何家小姐有點不知如何措詞，‘我隻是想，孩子即將出生，能夠為他祈祈福，總是好的……畢竟，今天這裏死的人也已經夠多了。’”
    “我父親聽著聽著，忽然明白過來，何家小姐想為將要出生的孩子祈福這是沒錯的，可同時她也不是為了柳思誠，她是為了林家少爺！”
    “林家少爺已經斷了腿，身上受傷極重，如果抱著一定要將柳思誠消滅的念頭繼續戰鬥下去，或許……未必能生離此地。”
    “想到這，我父親念頭也變了，他先前想的是無論如何不能放過柳思誠，現在卻覺得，林家少爺活著卻是比殺死柳思誠重要得多。隻要林家少爺活著，家族總還是有希望的，如果柳思誠死了，林家少爺也死了，那反而是滅頂之災。”
    “見林家少爺麵色猶豫不定，我父親連忙插言道：‘林兄，別忘了你對我說過，你我兩家指腹為婚，將來兩家孩子還要給你敬酒的。’”
    “林家少爺‘啊’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我父親道：‘原來歐陽兄家裏也……’”
    “‘對的，’我父親忙道：‘我今天過來，本就是想通知林兄，內人懷有身孕，你我之前的戲言怕是要做真，我兩家真要成親家了。’”
    “‘真好，真好！’林家少爺開懷大笑起來：‘隻道今天血煞太重，不是個好日子，原來好事並不少，是我們殺心太重，漏過了許多美好。’”
    “他略一思忖，便知道了：‘原來是一對龍鳳胎……恭喜歐陽兄了。’”
    “‘同喜，同喜。’我父親笑著回答，心想這下應該能夠衝淡林家少爺心中的死誌了吧，他若是與這柳思誠同歸於盡，留下孤妻遺腹幼子，將來可十分為難。”
    “林家少爺想了一下，終於道：‘內人所懷是個男孩兒，歐陽兄，等兩個……不，三個孩兒順利涎下，你我是否按照前議，結為通家之好？’”
    ‘我父親忙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事情到了現在，終於有了一點喜慶的氣氛，何家小姐臉上也微微現出笑容。即使在受傷之下，帶著血汙，這笑容也是說不出的美麗，我父親看了一眼，心中一跳，不敢再看。心想那柳思誠迷戀何家小姐一輩子，其實真的可以理解，轉頭去看柳思誠，想看看他對何家小姐即將生下林家幼子這件事有何看法。”
    “那柳思誠見他望來，知他意思，冷笑一聲，道：‘你們說來說去的，好生熱鬧，這是把我當成一個死人了嗎？’”
    “林家少爺終於轉頭看他，遲疑一下，說道：‘柳兄，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對我們下手，今天這事根本不會發生，前麵許多，我等都隻是自保而已。’”
    “‘所以你現在想殺了我，徹底鏟除後患，一了百了？’柳思誠依舊冷笑。”
    “‘是有這個想法。’林家少爺點頭承認。”
    “‘這姓歐陽的可是試過了，你想殺我，可是辦得到嗎？’一身血汙的柳思誠說這話似乎沒什麽說服力，但是我父親剛才動手的經過可是證明，他真的沒辦法殺死這個不知道還算不算是人的柳思誠。他完全沒有留手，卻隻讓自己累得不行，隻得默然不語。”
    “‘做是做得到，不過是需要一點代價而已。’”
    “林家少爺歎了口氣，輕輕說道，柳思誠冷笑表示不信，卻見林家少爺伸手到自己胸前傷口處，沾了點自己的鮮血，撚了撚，忽然就在夜光下亮起淡淡的藍光來。”
    “‘啊！……原來，原來是你……’”
    “柳思誠慘叫一聲，終於知道對自己傷害甚大的那種藍光子彈是從哪裏來的了，原來竟然是林家少爺身上的鮮血！”
    ……
    與此同時，一身黑衣的柳思誠閉了下眼睛，頹然道：“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