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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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張琳妡的聲音弱下去之後,趙承逸將眼淚忍了回去。出來之後他一直不曾離開,無論是真報複還是假公正,已經無法挽回,下午就要走了,刹那的失神後,到正堂那邊等羅安寧。羅安寧臉上和衣襟上占有血跡,回房換了一身衣裳才去見趙承逸。
    王府所有財產已被今上收回,正堂內除了桌椅之外再無其他,往日的錦繡富貴一去不複返。羅安寧到門前時,見到趙承逸正望著房梁發呆。
    “王爺,張側妃已經去了,您節哀。等您日後得償所願,再補償也不遲。”羅安寧淚光瑩然,用絹子拭淚安慰道。
    趙承逸瞟了她一眼,說:“我曉得。走吧,父皇的人在催了。”
    登上馬車離開京城,羅氏獨自一人來送她,羅馨寧還在月子裏,忠敬侯府的親戚避著嫌,是以不曾過來。“安兒,西疆疏勒冬冷夏熱的,你到那邊之後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王爺。娘沒什麽給你的,這三千兩銀票你拿著,是我這幾年存的以及你祖母的一點心意,拿著也夠你撐一些時候,需要錢的話就給娘寫信。”現在她的嫁妝鋪子和莊子每年都有穩定收益,用來補貼一下女兒也不妨事。
    “娘,謝謝您。”我會記得你和祖母的恩德。羅安寧拿著銀票和包裹,感激道,眼中卻不見淚光,取而代之的是倔強和堅定。
    “要小心呐。”成振聲就死於西疆戰亂,她幫不了羅安寧太多,隻好如此叮囑道。
    京城走了恒王,幾家又恢複安定。蕭雲旌的假也得到批準,今上許他攜妻到江南求醫,到六月回來。這次南下沈太夫人也去,原本礙於孝期她不願去,但經不住成靖寧一番懇求,便也跟著去餘杭。白媽媽那位善治婦人病的表姐也來信,說她年節時期出門看診,不小心摔傷了腿,沒一兩個月無法痊愈,得到四月才能啟程上京,正好這邊要去餘杭,便寫信讓她倒是改道上餘杭。
    正月二十三勇毅侯府辦滿月酒,成靖寧那日早早的就到了。生養雙生兒女最傷身子,是以成芙寧要做足了雙月才可。“你離我遠一點,我身上臭得很。”成芙寧見到成靖寧就抱怨著。
    “哪裏?侯府的媽媽將你照顧得這麽好,怎就臭了?”成靖寧笑道。
    月子裏無事可做,整天不是躺就是睡,成芙寧已閑得發黴,書不許看,琴不許碰,更不能洗澡洗頭,別提出門,“什麽時候才到頭?”
    “下月這時候就成了,大夫讓你坐雙月也是為你好,等你養好了再大殺四方也不遲。”成靖寧笑著道。成芙寧嫁到勇毅侯府後,人潑辣幹脆許多,做事利落,再也不是從前那朵閨閣裏出塵不染的芙蓉花。
    “我聽嘉月說蕭侯爺又要帶你去餘杭?不錯嘛。”成芙寧一生還沒離開過京城,對成靖寧能天南地北的遊玩很羨慕。
    “他擔心我受不住京城的流言蜚語,帶我去躲幾月。”成靖寧自嘲地笑道。成婚一年多來,幾乎所有人都說她不能生,因此便有許多人攛掇王老夫人給蕭雲旌取平妻或是納貴妾。蕭雲旌的同僚下屬和上官,也準備了好些個豐乳肥臀好生養的美人。因他拒不接受,又有傳言說他懼怕永寧侯府的威勢,是個吃軟飯的。也有人說她是不會下蛋的雞,還蠻橫的霸占著人不肯相讓。饒是她心態再好,也難免受到影響。
    “有些進門十幾年才生,你這才嫁一年多,那些個愛說是非的真是瞎操心。總之外邊那些流言蜚語別太放在心上,這回去就好好玩兒,舒朗舒朗心胸。”成芙寧也曾飽受流言之苦,對那些個長舌婦人深惡痛絕。
    “我省得。”成靖寧笑道,“羅安寧現在離了京城,總算能安生了。”
    “可不是,我也能睡個安穩覺了。”大祁的親王郡王沒有實權,趙承逸又被貶到西疆那地兒,無權無爵,翻不起什麽浪來。羅安寧現在得幫著趙承逸複起,沒時間來管她們。不過想到那位極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帝,也不得不提前提防,“你說要不要提醒太子,讓他提防三皇子?”打蛇不死反被咬的事不勝枚舉,那條毒蛇必須讓他死透了才好。
    “見到太子妃,我會委婉一些提醒她的。”韓子懿住進東宮,現在有了身孕,不輕易見得到了。
    “我們還得派人看住那邊,羅安寧脫離了我的視線我心慌得很。”成芙寧管了家,勇毅侯府上下都供她使喚,重金之下,會有人願意做這事。“上回你在侯府門口遇刺的事是趙承逸使人做的?”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但他要殺我是不爭的事實。侯爺說已經給了他一次教訓,讓我不必將那日的事放在心上。”蕭雲旌的確狠狠的教訓了趙承逸,舅家滿門抄斬,失去親王爵位被貶西疆,未來數年都無翻身的可能。
    “這麽說來這次弄這麽大動靜,都是蕭侯爺在幫你報仇了?”成芙寧很快想到點上,蕭雲旌因平叛一事封侯,他最了解那邊的形勢和狀況,尤其他手裏的人脈比她廣。
    “算是吧。”官場上的事,蕭雲旌很少和她提起,連係前因後果,也能猜得到幾分。
    “有夫如此,夫複何求?”成芙寧羨慕著,有個能頂事的夫君,比什麽都強,“這下可以放心了,有蕭侯爺幫你盯著,我也暫時緩一緩。”
    商議完大事,成芙寧才讓丫鬟婆子進來伺候,宴席開始,成靖寧也要出去了,“六月再來看你。”
    “我也等你的好消息。”
    到永寧侯府辭行,成靖寧見到在扶搖院養傷的成啟銘,身上的傷加上心裏的痛,讓他在幾月內老了十歲,兩鬢生出白發,卻容顏依舊。“你祖母也要去?”初春的天裏,他的聲音還有三九寒冬時期的顫抖。
    “是,祖母陪我去尋醫,也順道看一看京外的景色。”成靖寧說道,對眼前的老人,她生不出半點親近之意,他的晚景在她眼裏算不上淒涼。
    “出門走一走也好,也好……”成啟銘閉上眼睛,自言自語的喃呢著。
    離開永寧侯府,成靖寧擰了擰自己的臉,擠出笑容後才去高家和沈嘉月告別,拜訪過閨中姐妹,就跟著蕭雲旌一同南下回老家。
    這回去要住到五月回京,是以南下的人較多。蕭祖父要管京裏的事務抽不開身,王老夫人許久沒有回家,此番也一起回餘杭。沈太夫人有了伴兒,路上倒也不覺冷清,加上有成靖寧這麽個愛說愛笑的,一路上很熱鬧。二月天氣晴好,沿途是一派春日盛景,各地景色不同,倒大飽了眼福。或行船遊樂,或騎馬觀花,每到一處大碼頭就多停靠一段時日,吃當地美食,賞當地美景。
    蕭雲旌此番假期長,可陪著妻子和長輩肆意遊玩享樂。沒了京城裏的紛紛擾擾,成靖寧也算得以安生,偶爾下廚做幾道小菜或點心,描上一幅工筆畫,一路行來很是愜意。從二月初一直到三月初,才抵達餘杭蕭府。
    一路上沈太夫人和王老夫人比過去更加熟稔,頗有幾分相知恨晚的意味。回到老宅,站大門前好生感慨了一番,二十六年過去,王老夫人心裏的遺憾已少了些許。“文茵還沒見過餘杭的景致吧,明兒帶你好生瞧一瞧。等歇上幾日,一起去遊湖賞花!”
    “老姐姐可不許嫌棄我這沒見過市麵的!”沈太夫人笑聲爽朗,和王老夫人相攜進門。蕭雲旌和成靖寧跟在二老身後,也笑了笑。
    為了不打擾兩個相處,夫妻兩個的院子在南,兩位老人的院子在北,且又免了他們早晨請安。住在這幽靜的地方,成靖寧好生感慨,長輩們真是,太體貼了。行船超過一個月,行事多有放不開,不盡興的蕭某人一回院子就關了門,抱著越長越妖豔的妻子一頓猛啃。
    “您老悠著點兒。”成靖寧被他餓狼撲食的樣子嚇到,虧她當初以為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結果到頭來是一頭披著仙人皮子的大尾巴狼。
    “如此佳期良辰怎能辜負?還有兩位祖母的心意,我們如何能讓她們失望?”蕭雲旌動作熟練,很快就刀劍出鞘開始拚殺。成靖寧承受著男人的熱情,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一番,這人每次和她親近,總會講一堆冠冕堂皇的話。
    蕭雲旌覺察到她分心,更用力的征伐,成靖寧跟不上他的節奏,隻好投降求饒。鬧到後半夜才偃旗息鼓,被喂得過飽的女人依舊沒有睡意,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掃興的問道:“萬一求醫不成怎麽辦?”
    “別說喪氣話,一定可以的。”蕭雲旌理著她的頭發,下巴擱她頭頂上說,“我孩子的親生母親隻能是你,如果沒有,我也沒有怨言。”
    “唉……”成靖寧環著蕭雲旌的腰,歎息一聲後不說話。
    晚上睡得不安心,她很早就起了,在院子裏拉筋活動筋骨。早晨蕭雲旌發覺懷裏沒人時,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開門,發現她早換了一身輕便衣裳在院子裏跳著奇怪的操,已經滿頭大汗。
    “起這麽早?”是他昨夜不夠賣力?
    “自從嫁你之後我在鍛煉身體這塊兒就荒廢了,從今以後要重新開始,有了強健的體魄,才能孕育健康的孩兒。你也一樣,不許偷懶。”成靖寧停止跳操,用袖子抹了臉上的汗說道。
    “好。”蕭雲旌上前幾步,將人攔在懷中,便是以後沒有孩子又如何?有她在身邊就夠了。
    晨間沐浴更衣後用早點,白媽媽跟來後,接管了成靖寧吃食調理上的事,嚴格監督她的飲食。
    歇息了一晚上,沈太夫人和王老夫人的精力比他們年輕人還恢複得快,不做過多休息,便要坐船遊餘杭城。江南水網密集,出門坐船比坐馬車方便,尤其乘船遊城更是一絕。“我也要去!”成靖寧剛進院子就聽到兩位長輩的對話,當即抱緊了王老夫人的胳膊道。
    “上回來還沒看膩?”沈太夫人點著她的頭道。
    成靖寧低著頭癡傻一笑,上回待在老宅的時候多,出門的時候少。
    “雲旌忙著家族俗務,今兒就帶你去瞧一瞧。”王老夫人興致很好,拉著成靖寧的手腕笑道。
    蕭府後邊就是一條航道,等上些許就有空船經過,老少主仆幾個包了一條船,準備遊一天的餘杭城。時隔多年,王老夫人依舊對城中各處如數家珍,為沈太夫人介紹著各處景致。沈太夫人出門開闊眼界,聽得很是認真,時不時的插上幾句話。成靖寧昨夜沒睡好,今天又起得早,這會兒瞌睡上來,捧著個臉,眯眼聽她們說話。
    餘杭的樓高屋建瓴,房簷高飛,每一幢樓,每一塊石頭,都沉澱著時光。再有衣著鮮亮的孩童,河邊浣衣的少女婦人,嘰喳的鳥雀和升起的紙鳶,一切看上去很是鮮活。楊柳綠枝細如少女的腰肢,河邊兩岸栽種著的鮮花肆意的綻放,還有一彎清澈的漣漪微漾的河水,置身其中,仿佛要醉在其中一般。
    半睡半醒之間,已到中午,尋了一處沿河的小飯館,品嚐當地的熏魚、臘腸、梅菜肉餅和蓴菜羹。在市井氣息極厚的老街緩步行走,恍惚有偷得浮生半日閑之感。下午依舊是坐船遊城,成靖寧看著沿途的街巷,想著回去之後,把這次的所見所聞畫下來。日落黃昏方才歸家,用過飯後回房倒下既睡,蕭雲旌幫她掖好被腳,吹熄了燈在旁邊躺下。
    之後的日子兩人都早睡早起,活動筋骨強身健體,於吃食進補上邁入老年養生階段。兩位老夫人不虧為將門之後,在餘杭城中遊了一日後,次日又興致勃勃的去西湖。成靖寧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跟著去,便在府上穿針引線或是畫上幾筆。蕭雲旌俗務繁多,見她今日在家,讓跟去一起查賬算賬。
    王老夫人祖孫二人聽聞嶺南有擅治婦人病症的女大夫後,派了得力的管事和家丁去廣州接人。江南風光好,等大夫來的期間,蕭雲旌得了空閑也會陪著一起春遊踏青。如此這般閑適,一直到四月春末夏初時節。
    關於成靖寧不孕不育的事,米家大嫂也有耳聞,上門說桃源鎮有一家道觀很是靈驗,觀主有奇藥,隻消花上百十兩銀子買上幾劑藥吃了,便能如願生子。她是土生土長的餘杭人,對周圍一切很是熟悉,舉起例子來頭頭是道。
    這家媳婦成親多年沒有生養,求過藥得了道長點化後就生了個大胖小子,一位知府少奶奶不能生養險些被休,也是在拜過道長,吃了藥之後就生下嫡孫,得以逃脫被休棄的命運,諸如此類的例子,米大嫂說了二十好幾個。
    “還有吳越王妃,當年她不能生養,求了多少名醫,吃了多少藥都不見效,最後被歸雲道長治好了,生了世子趙麒。”
    趙麒成靖寧省得,就是去年遇到的登徒子,想到王妃千方百計求來的兒子這麽不爭氣,覺得還是不要的好。
    沉默片刻後,成靖寧問道:“真有那麽神?”這類送子道觀她隻在話本子裏看到過,要麽是救人於水火的正麵陽光形象,要麽是騙財騙色的陰損之地,聽米大嫂說得神乎其神,當即嘖嘖的歎了幾聲。
    “奴婢怎會欺騙夫人?那座道觀在江浙一代有口皆碑,不止本地那些生育艱難的去求,還有好多外地聞名趕過來的。”米大嫂說道。她生養了三個兒子兩個閨女,自是沒去那邊拜過藥神,不過有聽左右鄰居提起,為了確保可靠真實,還央求著一位曾經求過藥後生子的媳婦一起去實地探情況。
    雖說成靖寧有些心動,不過還是決定等白媽媽的老表姐來過之後再說,那種喝符水讓道長點化,然後喝上幾副成分未知的藥就懷孕的,怎麽聽怎麽不真實。“我還是過一段日子再說吧。”
    米大嫂不強求,說了道觀的地址,“夫人若是想通了,可隨時來找奴婢。”
    “麻煩米大嫂了。”成靖寧讓水袖引人去見王老夫人。
    米大嫂熱心,在北堂時請安時興致勃勃的說了探聽來的消息。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王老夫人決定帶成靖寧去仙靈觀看一看,若不成,權當出遊踏青。
    成靖寧拒絕不了老人的期盼,想了想過後便答應了。這時候不得不懷念上一世的各大專治不孕不育症的醫院,還是現代技術好啊。
    每晚亥時,蕭雲旌準時回房。回來見她坐八仙桌旁,捧著頭,盯著燭火哀聲歎氣,忍不住問道:“又怎麽了?今天玩兒得不高興。”
    “米大嫂今天來了,說餘杭百裏外有個道觀很靈驗,祖母聽了,準備明天帶我去碰運氣。”她的聲音有幾分幽怨,身在多子多福的時代,果真傷不起。
    “左右餘杭城都遊完了,到附近的村鎮走走也無妨,權當踏青散心了。”蕭雲旌勸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