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生死險境,極限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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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鳴走近看了看,隻覺這大角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似石非石,有一種十分渾厚的感覺。

    繞到後麵,隻見某一處,繁密的符文形成了兩個古樸的字:奪天。

    “我看此物像個錐子,不如就叫奪天錐好了。”鄭鳴點點頭,便是為這件法寶取了名字。

    接著,他試著將奪天錐收起來,但無論是靈力、神念乃至血液,都不起作用。

    他皺起眉頭,沒想到寶物就在眼前,卻無法收取。

    關鍵是,從他手上逃離的人,萬一去找援手,殺個回馬槍,那就不妙了。

    因此,鄭鳴心裏有些急切。

    幾番嚐試無果,鄭鳴隻得求助魂衣道人了。

    “小子,你運道不錯啊,這件法寶的品級,毋庸置疑是四品以上,也就是元嬰級,甚至在我看來,有可能達到了五品的層次。”魂衣道人嘖嘖道。

    鄭鳴心中有些激動。

    五品!

    那可是化神級的法寶!

    “師傅,我聽聞,三大王朝中,至少明麵上是沒有化神期煉氣士存在的,那麽五品法寶呢,有哪些勢力擁有?”

    魂衣道人道:“五品法寶麽,三大王朝的皇室肯定是至少有一件的,比如我大魏的皇室,就有一件鎮國之器,玄黃紫星旗。這杆寶旗,我雖不曾見過,但估摸著,恐怕在五品法寶中,也是不凡的存在。除了三大皇室,還有些勢力,也是有五品法寶的,比如大靖碧落宗的天河寶尺。據我所知,這大陸上,連帶妖族手中的五品法寶,總的應該不會超過十件。其中大多,也應當是五品法寶中較為低階的存在。”

    魂衣道人還想再說,但鄭鳴連忙道:“師傅,可惜如今至寶就在眼前,我卻沒法收取,您有辦法嗎?”

    魂衣道人道:“你現在實力還太弱,要認主如此強大的法寶,自然很難。而且,像這種法寶的使用,都是要有操控法訣的,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我就傳你一道這樣的法訣,應當能將此寶收起來。”

    鄭鳴一喜,卻感到一些信息就傳了過來。

    這種法訣,並算不得法術,也不必用靈物耗費許多時間修習。

    不過要掌握下來,還是要一點時間的。

    鄭鳴立刻盤膝坐下,開始學習這名為“靈寶訣”的法訣。

    而此刻。

    從他手中逃脫的幾人,如姚飛巢,儒雅男子等,則托著重傷的身體,還在遠遁。

    “沒追上來吧?”姚飛巢胸口有一處大傷口,正往外溢著血,身上其他地方,還有許多大日劍氣造成的劍傷。

    儒雅男子回頭看了看。道:“應該沒有。”

    “那就好。”姚飛巢心有餘悸。

    “接下去怎麽辦?那小子實力太強,銅門裏的至寶,真要落入他的手裏了嗎?”儒雅男子不甘心道。

    他在方才的戰鬥中,斷了一條手臂,可以說對鄭鳴恨之入骨,自然不願就此罷休。

    姚飛巢神色陰沉,冷笑道:“那小子再強,也不能以一己之力,麵對幾十人吧?”

    儒雅男子一愣,道:“姚道友什麽意思?”

    姚飛巢笑道:“你們烏喪教的,果然沒有利用規矩做事的意識。道友不要忘了那小子是什麽身份,他可是通緝犯!隻要我以玄律司之名,召集眾人再殺回去,還怕他不死嗎?”

    鄭鳴的通緝,是有懸賞的,而且為大魏三司辦事,會得到許多其他好處,因此,應該會有很多人響應。

    其實,姚飛巢認為,隻要揭露鄭鳴的身份,鄭鳴就會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儒雅男子皺眉道:“隻是如此一來,銅門的存在被更多人知曉,裏麵的寶物,隻怕難以落到我們手裏了。”

    姚飛巢哼道:“事到如今,我隻想殺了那小子報仇,以雪恥辱!何況,寶物落在他人手裏,總比被那小子得到要好。”

    儒雅男子低眼想了想,是這麽個理,於是點頭:“好,那姚道友立刻去召集人手,若是遲了,隻怕那小子會躲起來,隻是我卻是不太好出麵。”

    姚飛巢點頭,叫上一起逃出來的,除魔司的人一起,往人多的地方飛去。

    要說人最多的地方,自然是此地的入口位置,也就是那懸浮的圓台所在。

    飛了一段時間,快到圓台的時候,前方迎來一人,姚飛巢見了,欣喜道:“朱蒙!”

    原來此人是他的同僚,名叫朱蒙,也是假基修為。

    朱蒙看見姚飛巢的狀態,嚇了一跳,道:“飛巢,你為何會如此?難道有築基期的對你出手?”

    姚飛巢一愣:“築基期的?難道築基期的也能進入這裏了嗎?”

    “怎麽?你不知道?”朱蒙道,“一天前,龍門秘境的入口已經擴大到可以讓築基期一階進入了,當時,第一批進入龍門秘境的,就有近百人!”

    “近一百位築基一階!”姚飛巢一驚。

    這還隻是第一批,就有這麽多,隨著時間過去,豈不是還要更多?

    看來,附近幾州裏,過半的築基一階,都會來龍門秘境了。

    朱蒙繼續道:“咱們蘇執事,也是剛剛進入此地,正在與洪家的洪允長老說話呢。”

    姚飛巢聽了,卻是目露思索。

    他本來是要找其他假基期一起,圍殺鄭鳴。

    但此刻,築基一階入場,完全可以拿下鄭鳴。

    他很快便是有了決定,問:“蘇隊長在何處?”

    朱蒙一愣,道:“就在入口位置,與湯執事一起的,不過不知道離開沒有。”

    一旁的儒雅男子忽然道:“湯執事也來了?那曾長老呢?”

    朱蒙這才看著儒雅男子道:“王道友,你竟然斷了一條胳膊,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曾長老麽,自然是與湯執事,還有殘葉穀的杜中珩一道來的。”

    正說著,卻見姚飛巢已經是身形一動,往前飛去了。

    儒雅男子也是連忙跟上。

    朱蒙十分疑惑,衝著他們喊道:“究竟怎麽回事,怎麽不說清楚?”

    但姚飛巢和儒雅男子哪裏有心思解釋,早就以最快速度飛行,不多時,便是來到圓台附近。

    遠遠一看,隻見圓台下方的空中,幾人聚在一起,懸浮著,正互相寒暄。

    “這龍門秘境,還真是一處寶地,才進來不久,就找到兩種我修煉所需的二品靈物,看來,這次秘境之行,必然會滿載而歸了,諸位道友想必也會如此。”

    說話的人,是一個身著宮裝的女子,唇紅齒白,容貌嬌媚,頗具韻味,說話的語氣也是十分溫潤,聽起來很舒服,甚至讓人有些心癢。

    此人自然就是姚飛巢與朱蒙口中的“蘇執事”了,全名叫做蘇音洛,乃是玄律司一位執事。

    在他身旁,則是一個俊朗的男子,臉上掛著似有似乎無的笑容,與蘇音洛靠得很近,兩人顯然關係不一般。

    此人穿著的,卻是誅邪司的衣服,竟是誅邪司之人,名為邵魁。

    “哈哈,那就承蘇道友吉言了。”一個中年樣貌的人笑著回道。

    若鄭鳴在這裏,便會認出,此人正是當初追了他幾天幾夜,一路從沐州到宜州的洪允。

    隻是,另外一個一起追殺他的烏喪教築基期,姓魯的,卻不在這裏。

    在他身旁的,是一個道士打扮的老者,卻是洛州枯劍崖的玄鬆子,也就是王沉所在的門派。

    枯劍崖在洛州,向來是洪家小弟的身份,與洪家步調一致,因此也在這裏。

    “幾位,還是不要耽誤工夫了,我們盡快分頭尋找屬於自己的機緣吧。”另一邊,曾玄山笑道。

    在他身邊,則站著元罡門的李自顯,還有玄律司的湯項桓,以及殘葉穀的杜中珩。

    這四人,如今一同管轄清月山,因此這一次,也是攜手進入龍門秘境。

    此刻,在這裏寒暄的,有玄律司的蘇音洛、湯項桓兩人,還有目光始終不離蘇音洛的誅邪司邵魁,一共三人。

    又有洪家的洪允,以及洪家馬仔玄鬆子兩人。

    更是有烏喪教的曾玄山、元罡門李自顯、殘葉穀的杜中珩三人。

    此處一共八人,而且無一例外都是築基一階!

    “好,就此分別,各尋機緣。”蘇音洛也是笑著抱拳道。

    就在這時,卻見遠處兩道身影匆匆飛來,正是姚飛巢以及儒雅男子。

    蘇音洛、湯項桓這兩個玄律司的人,看見姚飛巢這副慘樣,同時皺眉。

    而曾玄山作為烏喪教的人,看見丟了條胳膊的儒雅男子,也是同樣的表情。

    “拜見蘇執事、湯執事。”姚飛巢飛過來,行禮道。

    “見過曾長老。”儒雅男子也是道,可惜缺了一條手臂,無法行禮。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湯項桓皺眉問道。

    姚飛巢抬起頭,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對著湯項桓與蘇音洛使了個眼色,卻是飛到一邊,低聲交談,不過邵魁也是恬不知恥的跟著蘇音洛過去了。

    而儒雅男子,則是對曾玄山眨眨眼睛,也是借一步說話。

    這讓洪允和其他幾人都是摸不著頭腦。

    這邊,姚飛巢向蘇音洛三人說了石林中發生的事,蘇音洛雙眸一亮,自語道:“銅門中有至寶?沒想到這次,還能碰上這種好事。”

    而當姚飛巢說起鄭鳴,三人都是麵麵相覷:“就是那個洪家要的清月山餘孽?才這兩年多的時間,就成長到了能以煉氣期斬殺假基期的地步?”

    與此同時,另一邊,曾玄山聽了儒雅男子的話,表情就十分精彩了。

    他自然記得鄭鳴,這個寒雲仙子的弟子。

    當初雖然將清月山覆滅,可惜最終出了點差錯,讓一部分清月山弟子逃脫,其中就有寒雲仙子的兩個弟子,鄭鳴和祝靈。

    曾玄山雖不認為,逃走的這些人,在被大魏三司通緝的巨大壓力下,能做出什麽事來,而且他作為築基期的存在,也自信能不用害怕什麽。

    但心中總是有那麽一點不安。

    此刻聽見鄭鳴竟然就在這裏,心中不禁動了殺意。

    “將此事稟告於我,你有功,等出了龍門秘境,我就為你尋一枚補缺丹來讓你斷肢重生。可惜蘇音洛這娘們,還有湯項桓也知道了此事,不能獨吞至寶了。”

    曾玄山斜眼撇了撇蘇音洛的方向,誰知對方也正看過來,想必是一樣的心思,他們不禁會心一笑,這讓邵魁卻是目光一沉,盯住曾玄山。

    隻一個眼神,他們便是有了默契——不將此事透露給其他人,就由他們前往石林,斬殺鄭鳴,奪得至寶。

    但就在這時,卻見一個方向,又一人飛來。

    卻是枯劍崖的王沉。

    姚飛巢和儒雅男子見到王沉,頓時有點激動,要不是看在玄鬆子的麵子上,隻怕直接開罵了。

    王沉一招都沒打就嚇得調頭而逃,可是讓他們極為鄙夷。

    隻見王沉來到玄鬆子和洪允身前,也是低聲說著什麽。

    玄鬆子還好,隻有訝異與驚喜兩種表情。

    但洪允的麵容,就極為精彩了。

    一開始,他聽見鄭鳴這個名字,自然是大喜過望,不但可以為之前死的近百個洪家子弟報仇,還能獲得真身類法術與金鱗印記的秘密。

    但當他聽到鄭鳴在這龍門秘境裏,又殺了數個煉氣四階的洪家子弟,還陸續殺了洪烽、洪戰、洪烈、洪炤等人,他的表情就不斷變得陰沉,仿佛有一團烏雲在慢慢積蓄。

    很快,他的臉色就黑得可怕,連玄鬆子站在旁邊,都是咽了咽口水,有些膽顫。

    “洪允兄,還請息怒,此人罪不容誅,我立刻陪同洪兄去擒拿此人。”玄鬆子道。

    另一邊,曾玄山和蘇音洛等人見此,也是明白,洪允和玄鬆子已經知道鄭鳴以及石林中至寶的事,雖然他們有些為多兩人參與進此事而可惜,但也還算平靜。

    他們知道,洪家在這個鄭鳴身上,是在是損失慘重,而且遭遇了奇恥大辱。

    洪允要找鄭鳴報仇,是無法阻攔,且天經地義的事。

    此刻,八人中,已經有六人知道了鄭鳴的所作所為,以及得知石林中有至寶。

    隻有杜中珩和李自顯一臉茫然。

    不過,兩人也是有些猜測,暗道難不成是發現了一處寶地,才會如此遮遮掩掩。

    這樣一想,他們便借著與曾玄山結伴同行的名頭,想跟著分一杯羹。

    見此,曾玄山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將此事告訴這兩人,畢竟李自顯作為元罡門的人,與鄭鳴這清月山餘孽,還是有些恩怨的。

    而殘葉穀如今也占據了清月山的一些財產,也是牽扯到了此事中來。

    八人一合計,事不宜遲,立刻前往石林,否則若是叫鄭鳴把銅門裏的寶貝一掃而空,就追悔莫及了。

    於是,八位築基一階帶著三個假基煉氣士,往石林方向飛去。

    姚飛巢和儒雅男子終究是忍不住,嘲諷了王沉一番,讓玄鬆子臉上掛不住,狠狠訓斥了一通王沉。

    如此,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天邊。

    而這時,下方一座林木茂密的山頭上,卻有一人飛了起來。

    這是一個身材高挑而勻稱,衣著卻有些樸素的女子,隻穿著一襲素色長裙。

    這女子長相隻能說是中規中矩,並不驚豔,甚至談不上好看,不過皮膚倒是頗為白皙。

    此刻,素裙女子正冷著臉,雙目冰寒的望著曾玄山等人離開的方向。

    從一開始,她就施展了隱匿身形的法術,藏在密林之中。

    由於離得遠,沒有被曾玄山等人發現。

    而在幾人交談的時候,她的目光保持著冰一般的寒意,始終注視著那個誅邪司的邵魁,眼裏毫不掩飾殺意。

    當八人抱拳準備分頭行動的時候,她的嘴角曾泛起冷笑。

    隻要八人分開,即使有蘇音洛與邵魁一起行動,她也有自信能以一敵二,斬殺邵魁,順便殺了蘇音洛以滅口。

    但當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卻見飛來兩個受傷的假基煉氣士,不知匯報了什麽,竟然讓八人一同前往某一處。

    這讓她臉色很難看。

    “這些人總不能一直待在一起,我就不相信,殺不了你!”

    她腳尖輕點,款款飛起,雖然看似輕柔,但速度卻快得出奇,竟然比前方八人要快上許多,明顯也是一位築基期。

    隻一眨眼,她就消失在此地,往遠處飄然而去,其身姿,恍如一隻仙鶴。

    築基期的直覺非常敏銳,因此,她隻敢在後麵頗遠的地方跟著。

    不過,好在她的速度實在是快,因此未曾跟丟。

    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石林所在。

    “幾位前輩,這就是那座石林,那小子,還有諸多寶物,就在其中。不過,這石林乃是一座迷幻陣法,雖無凶險,但十分難纏,就算幾位前輩身為築基一階,突破起來,恐怕也要耗費一些時間,還請前輩們小心。”姚飛巢指著石林道。

    蘇音洛展顏笑道:“飛巢,不必說這麽多,隻要這石林裏沒有其他凶險,那麽就沒什麽好擔心的,難道一個煉氣期,還能給我們造成哪怕一丁點麻煩不成?”

    姚飛巢不禁訕笑:“是我多慮了。”

    他們在石林外隻停了一瞬,便是直接落了下去。

    而遠處,素袍女子從一座山的遮擋中顯出身形來,自語道:“那座石林裏,難不成有了不得的寶貝,讓這些人竟然一同來此。”

    “我如今的實力,應該在他們任何一人之上,就算遭遇圍攻,憑借我的速度,應該可以逃脫,便進去看看。”她自語道。

    最主要的,他不能跟丟邵魁。

    這龍門秘境裏,她剛剛突破築基,就見到此人,豈不是上天帶給她的好機會。

    她等了一會兒,才動身飛去,並且特地貼著山體飛行,從石林的邊緣悄悄入內。

    ……

    銅門中,黃銅大殿裏,鄭鳴已然學會了靈寶訣,正在施展法訣,試圖收取奪天錐,全然不知危險即將降臨。

    “還有不到一刻鍾,我就能把這件連元嬰勢力都會眼紅的法寶收入囊中了。

    鄭鳴不禁露出笑容。

    但就在此刻,他忽有所感,看向大殿靠外位置。

    “有人來了?”

    他皺起眉頭。

    “不過,如今我的實力,任何假基也不是我的對手,就算遭遇多人圍攻,也能反殺幾個,並且全身而退,倒是不用太擔心。”

    煉化了鱗片後,他的實力,再度躍升至龍門秘境中無敵的存在。

    想到這裏,鄭鳴放鬆下來,繼續收取奪天錐。

    但僅僅片刻之後,突然,他神情凝重,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想到一件事。

    龍門秘境這次開啟,最開始是隻有煉氣一階能入內,接著是二階、三階、四階,甚至假基都進來了。

    既然假基能進來,那真正的築基呢?

    能否來到這裏?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浮現一種不妙的感覺。

    就在這時,驀地,他寒毛陡立!

    一種戰栗之感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隨即,他猛的轉身,來不及多想,眉心光點浮現,而且是兩枚同時閃爍。

    並且,萬嶽真身極速施展,一拳打出!

    “轟!”

    廣闊而宏大的黃銅大殿裏,爆發震天巨響,狂暴的靈氣席卷四方。

    鄭鳴隻覺一股巨力轟擊在自己拳頭上,並且傳遞至他的全身。

    “噗!”

    他噴出口血來,倒飛出去,撞在黃銅牆壁上,身子受到第二次撞擊,悶哼一聲,掉落到地上。

    “嘶——呼,嘶——呼。”鄭鳴劇烈的呼吸著,胸口都在震顫,右拳隱隱有些疼痛。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液,視線向前看去。

    “洪允。”鄭鳴自語。

    這是他第一個看見的人,出手的正是此人,鄭鳴曾打探過此人信息,畢竟曾追殺過他。

    洪允這一拳,完全沒有把鄭鳴當做煉氣期的對待,力量達到了可怕的程度。

    “曾玄山。”

    接著,他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那個與黃世衝是故交,曾成為清月山長老,卻最終用陰謀葬送了整個清月山,導致眾多弟子身死、被擒,寒雲仙子、大長老、黃世衝落入楊玉度手中的人。

    “李自顯。”他又念道。

    元罡門長老,也是參與了那件事,不惜用幾十個元罡門弟子的性命,來陷害清月山。

    再然後,是湯項桓、杜中珩。

    這兩人,是他在體驗器中得知的,鳩占鵲巢,占領了清月山——如今應該叫做虛風山了。

    當然,這兩人是沒見過他的,但也應該知道他的存在,以及他的姓名,畢竟他們對清月山餘孽,是有一定關心度的。

    至於其他人,比如那個麵容姣好的玄律司女子,還有應該是出自誅邪司的俊朗男子,以及道士模樣的老者,他就不認識了。

    但他知道,這些人都是築基一階,真正的築基期,將小丹田轉化為大丹田,以三焦為靈力之基的存在!

    “你們看,這金色的大錐,從散發的氣息來看,恐怕是四品法寶了吧!”

    蘇音洛一雙好看的眼睛睜得頗大,抬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奪天錐。

    “絕對是四品了,這是天大的機緣!”湯項桓也是十分激動道。

    盡管他們是築基期,此刻也不禁激動得有些心亂。

    除他們外,李自顯,杜中珩、邵魁、玄鬆子,都是被奪天錐吸引了目光,根本沒心思,也不屑管鄭鳴。

    隻有洪允,眼裏燃燒著怒火,如一頭暴怒的野獸,凝視著鄭鳴。

    還有就是曾玄山了,站在洪允後麵,眯著眼睛,以一種極為冷漠的神情看過來。

    “鄭鳴,沒想到你竟然沒死在迷蹤沼澤裏,還逃了出來。”洪允當時是眼睜睜看著鄭鳴進入迷蹤沼澤的,而且他還在外麵等了許久,始終不見鄭鳴出來,隻當他死了。

    鄭鳴的身軀十分高大,低眼看著洪允,輕笑道:“我殺的洪家人還不夠多,怎麽會早早就死。”

    八位築基期在此,鄭鳴反而顯得平靜了。

    實在是對方太過強大,讓他有一種無力感,索性也不必畏畏縮縮的。

    “找死!”

    洪允勃然大怒,一拳打出,隻見一個紅色的拳頭虛影朝著鄭鳴飛來。

    鄭鳴瞳孔一縮,調動起全身的力量,雙手握住烏龍棍,猛的打出。

    “轟!”,又是一聲巨響,鄭鳴被狂暴的靈力轟擊,身子又倒飛出去,撞到牆上,再度噴出血來。

    “咳咳!”他咳嗽一聲,隻覺兩手肌肉發顫,疼得難受。

    “咦,洪允道友,你似乎沒有留手吧,這小子分明是煉氣期啊,卻能抗下你兩招而不死?”蘇音洛將目光從奪天錐上收回,轉而投向鄭鳴,十分訝異的道。

    她可是知道,洪允在築基一階多年,實力也算不錯,無論如何,施展的攻擊,不是一個煉氣期能抗住的。

    “看來飛巢沒有誇大其詞,這小子的實力,的確有些驚世駭俗了。以煉氣期的修為,能與築基一階交手,如今整個大魏……我都是不知道有沒有這麽一號人。”湯項桓嘖嘖稱奇道。

    洪允卻是道:“雖沒留手,但也沒用全力,我怎麽舍得就這麽殺了這小子,我要他受盡這世間所有的痛苦。”

    他心中對鄭鳴道恨意,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若鄭鳴在這個世界有親人,他必定會誅殺鄭鳴九族!

    “曾玄山,你是烏喪教的人吧。”這時,鄭鳴的疼痛緩和了些,卻是對曾玄山道。

    曾玄山走上前,目光冰冷,又有些複雜的看一眼鄭鳴:“賢侄,此話何意,烏喪教人人得而誅之,你竟想就用這麽一句話,誣陷我嗎?可惜當時我沒有及時發現,清月山竟然在暗中勾結邪修,還曾做過一段時間的清月山長老,簡直是我這一生的恥辱。”

    鄭鳴的神情冰冷到了極點,在這種情況下,曾玄山竟然還要裝模作樣,此人心思實在可怕,也無怪他當時在體驗器中,套不出話來。

    湯項桓似笑非笑道:“曾道友說得不錯,邪修人人得而誅之,鄭賢侄,若你有證據證明曾道友乃是烏喪教之人,我作為玄律司三才使,必定替天行道,處決了此人,如何?”

    說到這裏,湯項桓以及眾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蘇音洛,更是笑得聲若銀鈴,十分動聽。

    隻有洪允依舊冷著臉,其他人可以如此輕鬆的調笑鄭鳴,他洪家卻是與鄭鳴有血海深仇,沒有心思笑。

    “我看你能撐幾拳!”

    洪允冷哼一聲,身形再動,火紅色的靈力匯聚在拳頭上,向前打出。

    這一拳,比之前幾拳都要強大一些。

    鄭鳴一驚,大日劍氣出現,急速掠去,射在洪允身上,但隻見洪允周身出現一尊虛幻的圓鼎,罩住身軀,大日劍氣落在圓鼎,如同細針一般,隻聽見叮叮叮的聲音,卻造不成損傷。

    鄭鳴麵色一沉,兩條天羅素探出,向著洪允撕咬而去。

    洪允不屑的哼一聲,拳頭揮動,天羅索直接被打飛!

    “呼!”

    鄭鳴沒有辦法,隻得將靈力傾瀉而出,噴出一大片本命之火形成的火海,將洪允淹沒。

    洪允終於是有些變了臉色,手指上,儲物戒指一閃,一件光盾法寶就出現,並且護在周身,阻止火海的侵蝕。

    “竟然逼出了洪允道友的一件法寶。”蘇音洛秀眉一挑,極為驚異道。

    須知,洪允乃是體修,用出法寶,說明確實遇到麻煩了。

    而且,這本命之火,也削減了洪允的攻勢,讓洪允的力量不再那麽強大。

    就在鄭鳴以為,他可以較為輕鬆的擋下這一拳的時候。

    卻見洪允厲喝一聲“混賬!”,隻見他手臂上出現一些虛幻的,如藤蔓一般的花紋,繚繞著手臂,頓時,他本已削弱了幾分的氣息,再度增強。

    “竟然是煉體法術羅雲拳,洪允道友這是要用全力了!”湯項桓驚訝道,這一拳下去,他真怕鄭鳴直接身死。

    而在狂風暴雨的中心,鄭鳴心髒猛的一顫,來不及多想,竭力激發著眉心光點的力量,匯聚於手臂之中,他雙手握住烏龍棍,橫著向前一推,以做格擋。

    羅雲拳如約而至,首先是一股巨大的靈力旋風抽打著鄭鳴的身軀,接著,洪允的拳頭終於是打在了烏龍棍上。

    隻覺一道勢不可擋的巨力襲來,鄭鳴兩手一顫,烏龍棍直接脫手。

    而羅雲拳打在烏龍棍上,雖然被抵消了一些力量,但還是繼續襲來,落在鄭鳴胸口上。

    “嘭!”,鄭鳴狂噴鮮血,他感到內髒都有些破碎,骨頭也折斷了。

    鄭鳴背後已經是銅牆,沒有了餘地,洪允便橫踢一腳,將他向左邊踢飛出去。

    在空中飛躍一段距離,落在地上,巨大的力量讓他繼續在地上滑動,並且留下一道血跡。

    而且,這一番攻擊,既然是把他的萬嶽真身都打破了,回到了正常的身體狀態。

    鄭鳴一手捂胸口,一手撐著身體,艱難的坐起來,他隻覺全身都在痛。

    “小子,你怎麽樣了?”這是魂衣道人在說話,似乎是第一次不再用以往那種散漫的語氣,而是十分凝重。

    鄭鳴在心中笑道:“師傅,你恐怕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很奇怪,在這必死的局麵下,鄭鳴卻前所未有的平靜,似乎並不害怕死亡。

    這讓他想起前世臨死的時候,那是一個深夜,他獨自躺在床上,一開始十分害怕,但不知為何,一段時間後,對死亡的恐懼就消散了。

    也許經曆過一次死亡,就看淡了,鄭鳴暗道。

    魂衣道人見鄭鳴語氣如此輕鬆,卻是歎一口氣:“死便死了,世上何人能不死。”

    鄭鳴道:“但還是有些不甘的。”

    他繼續用力,想要站起來。

    但洪允正一臉獰笑的看過來:“小子,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絕望,看我毀了你的丹田!”

    他嘿嘿一笑,右拳縮至腰間,又一拳打出。

    隻見一道拳頭的虛影就正對鄭鳴丹田射來。

    鄭鳴看著這紅色的拳頭虛影,目光瑩瑩,有些黯然,本該百感交集,腦中卻一片空白。

    如今他深受重傷,已經是無力擋下這攻擊了。

    拳頭虛影已經來到他身前數丈的距離。

    下一瞬,鄭鳴將丹田破碎,一身修為化為烏有,所有艱辛成為徒勞。

    但就在這時。

    卻見一柄深紫色的靈劍,如鬼魅般,不知從何處掠來,與拳頭虛影撞擊在一起,隻見兩道攻擊碰撞,靈力震蕩開來,紫色靈劍亮麗如初,拳頭虛影卻消散無蹤。

    “是誰!”

    “何人?”

    在場之人全都發出驚喝。

    而這紫色靈劍擋下這一擊後,便是迅速飛到鄭鳴身邊,托著他向大殿外飛去。

    “不好!”

    “放肆!”

    “攔下此劍!”

    蘇音洛連忙出手,隻見一段紅綾探出,射向紫色靈劍。

    同時,曾玄山也是向前一指,三柄猩紅色的匕首對著鄭鳴刺來。

    但這時,隻見又有六口紫色靈劍,從大殿靠外的位置“噌噌”的掠來,結為劍陣,將紅綾逼退。

    又在空中劃過幾道弧線,“叮叮叮”三聲,擊飛曾玄山的匕首。

    “《紫霞劍經》,劍霞宗的人?”蘇音洛吃驚道。

    而這電光火石間,鄭鳴身下的靈劍,托著他順利來到大殿靠外的位置。

    而在這裏,則懸著一個素裙女子。

    此女相貌平平,體態也隻能說是勻稱,正兩手掐訣,口中念咒。

    這時,她伸出手,將鄭鳴攬入懷中,便是向後飛去。

    但一回頭,卻見背後是一團鬼氣森森的黑霧,竟然已經被人斷了後路。

    “這紫霞劍經,用得爐火純青,其中的霞光,更是有一種紫氣東來的意境,恐怕是得了紫熙仙子的真傳了!如果我所料不錯,閣下就是紫熙仙子的弟子,白雨微吧?”

    蘇音洛兩眼輕眯,朝抱著鄭鳴的素袍女子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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