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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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音洛說完,眾人眼裏浮現一些異色。
紫熙仙子的弟子白雨微,他們也聽說過,雖然傳言說天資出色,但怎麽可能是築基期,此人還不到四十歲吧?
而其中神色波動最大的,卻是蘇音洛身旁的邵魁,也就是那個誅邪司的人。
他目光微凝,看向素袍女子,閃爍一抹殺意。
而這邊,素袍女子本是將鄭鳴抱在身前,此刻將他放下,隻用一隻手抓著他的胳膊,扶著他。
鄭鳴卻是不由得看向這個陌生的麵孔,目光有些複雜,有驚異,還有問詢。
素袍女子注意到鄭鳴的目光,也是微微偏過腦袋,看過來,與鄭鳴對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不過此刻形勢危及,因此這笑容隻是浮現了一瞬,就恢複了凝重的神情。
但鄭鳴依然能確認,這就是白雨微。
至於此刻她的麵容與體態,自然是施展了易容術。
鄭鳴感受白雨微身上磅礴的氣息,不由得十分訝異,雖說白雨微修煉的確很快,但怎麽可能現在就突破築基。
其實,白雨微也是在這龍門秘境中,才突破的築基。
當初鄭鳴進入龍門秘境的時候,並未在劍霞宗的隊伍中看見白雨微。
那時,她的確因為有事耽擱,因此不曾第一時間就入內。
至於被什麽事情耽擱……
白雨微雙眼異乎尋常的冰冷,一道寒芒射向邵魁。
數個月前,伏州誅邪司那邊傳來消息,白崞受了重傷,生死未卜。
白雨微得知消息後,急忙趕往伏州城,卻見白崞昏迷不醒,氣息衰弱到了極點。
她既是擔憂又是憤怒,詢問誅邪司的人,白崞是如何受傷的。
但這些人卻是語焉不詳,對白崞遭遇的事諱莫如深,明顯有些忌憚。
白雨微一邊為白崞療傷,一邊探查背後的真相。
她得知,應該就是邵魁致使白崞瀕臨死亡。
不知道為什麽,同是誅邪司的人,邵魁會對白崞下此狠手,聽說要不是當時有意外情況,白崞很可能就徹底死在邵魁手中了。
白雨微雖然對邵魁恨之入骨,但此人畢竟是誅邪司的三才使,無論是實力還是身份,都讓她無法立刻報仇。
白雨微將此仇記在心裏,而後先各處搜尋靈物救白崞。
龍門秘境開啟時,她正在寧州某處尋找一種靈藥,因此沒能立刻進入龍門秘境。
而後來她進入龍門秘境的時候,鄭鳴已經身處躍龍池中,洗滌自身提升修為。
在秘境裏,白雨微本來也打算爭奪躍龍池,但意外有所感應,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著她。
當初白雨微從龍門秘境得到大機緣,全身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她資質本就不錯,此後更是修煉如有神助。
因此她這次進入龍門秘境,想一探究竟,看能不能得到更多機緣。
沒想到,一進來,就感到了召喚,全身血液都為她指引方向。
白雨微循著指引而去,在某處地底深處,發現了對她來說無與倫比的機緣。
她在那裏一待就是兩個多月,並在這兩個月中,突破了築基。
當時鄭鳴在躍龍池的時候,曾看見某處天空變為藍色,並出現藍色的仙鶴虛影,其實就是白雨微在接受機緣。
此後,她從地底出來,為了避免被人注意,就易容換形,沒想到,卻是發現了剛剛進入龍門秘境的邵魁。
雖然她剛剛突破,但自信她的實力,可以斬殺晉升築基多時的人。
因此,她動了心思,想在這龍門秘境中,殺了邵魁,為白崞報仇。
他便跟著邵魁、蘇音洛一行人,來到了此方世界,原本以為,邵魁和蘇音洛會與眾人分開,卻沒想到一起往石林來了。
她緊跟在後,潛入石林,最終驚愕的發現,鄭鳴竟然在這裏。
並且在千鈞一發之際,出手救下了鄭鳴。
當然,她是從幾人的對話,還有鄭鳴的天羅索、萬嶽金身這些手段中,得知鄭鳴身份的。
畢竟鄭鳴如今也是易容狀態。
“方才你那紫紅色的劍氣,是什麽法術?”白雨微忽然問。
鄭鳴一愣,意識到,當初白雨微從劍氣穀地門中得到了玄月劍氣訣,與他的大日劍氣訣,應該有某種聯係,因此白雨微會對大日劍氣好奇。
鄭鳴正想說話,蘇音洛等人,卻是不會給他們閑談的時間。
蘇音洛對身邊的邵魁輕笑道:“我聽聞,你與此人有一些恩怨?這次正好可以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說話的時候,她將手一伸,握住一條極長的紅色軟鞭,向著白雨微抽來。
白雨微已經將七口靈劍召回,護在周身,她指尖一動,靈劍就在她周身劃動,抵擋攻擊。
這邊,邵魁道:“隻是教訓了一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罷了,沒想到卻是此女之父。”
他儲物袋一閃,一柄樸素的木劍就出現在空中,綻放淡淡黃芒,斬了過來。
白雨微一手輕輕托起,隻見掌中出現一方小印,飛出之後,與木劍碰撞,明顯占據上風,將木劍擊退。
“這小姑娘應該是最近才突破築基,就有如此實力,留她不得,湯執事、曾道友、杜道友,你們攔住他們的退路,我等將其斬殺!”蘇音洛一邊說話,一邊飛到大殿上空,發絲飛舞,祭出一麵精致的銅鏡。
“嘿,我們八人同時出手,若是還讓他們逃走,不如自裁算了。”曾玄山嘿嘿一笑道。
他袖子一甩,就見滾滾的黑霧噴出。
湯項桓和杜中珩同樣祭出法寶,圍向白雨微。
鄭鳴見此,心中十分擔心。
可惜他如今隻是煉氣期,實力根本不與這些人一個層次,還受了重傷,無法施以援手。
而此刻,白雨微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麵容冰冷,雙眸忽的翕動,隻見她的瞳孔驀然綻放藍色光芒。
接著,鄭鳴仿佛聽到一聲鶴鳴,身邊湧來一股清冷的氣息,白雨微整個人的身上都是散發一種玄秘的藍光。
此刻,她恢複了本來麵貌,一頭深藍色的長發無風自動,麵容冷豔如冰,同時,巨大的力量從她身上爆發出來。
白雨微口中念咒,而後向前一指,道一聲“去!”
就見一些虛幻的藍色羽毛匯聚成洪流,噴湧而出,與蘇音洛等人的手段交鋒。
除此之外,還有幾十道玄月劍氣掠去。
同時,七口紫色靈劍也是震顫著動了起來,卻不是迎向對方,而是向後刺去。
“不好,她想突圍!”蘇音洛驚呼。
他們驚訝的發現,白雨微恢複原貌後,身上的氣息就暴漲了一個層次。
而且,發出的羽毛攻擊,竟然是強大到可怕的程度,若是他們任何一人單獨承受,恐怕都是扛不住。
“這不是劍霞宗的法術,早就聽聞此女身上有大秘密,卻沒想到如此可怕!”曾玄山道。
白雨微擋住眾人的正麵攻擊後,也是悶哼一聲,明顯受了傷。
她的底牌雖然強大,但要抗住數人同時攻擊,也是十分艱難的。
不過這時,七口靈劍組成的劍陣,也是在一段時間的消磨後,將身後阻攔他們的黑霧破開一個口子。
白雨微神色一動,抓著鄭鳴,化為一道殘影,從這口子裏穿梭出去。
“可惡,千萬不能讓他們走掉!”
洪允最為震怒,大喝一聲,急忙追來。
其他人的臉上,同樣浮現了怒容,一個個化為流光往大殿外飛去。
這邊,白雨微帶著鄭鳴,速度快到了極致,頃刻之間,就是出了大殿,並且來到銅門所在。
鄭鳴知道,速度一直以來都是白雨微的強項,甚至比他還具有優勢。
此刻既然已經拉開距離,那麽,應當就可以順利脫身了。
這樣一想,他的心不禁稍稍放鬆下來。
隻是可惜,奪天錐沒有收起來,要落入他人手中了。
但他看了眼白雨微,卻發現,白雨微的表情依舊是十分冰冷,眉頭緊縮,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麽。
頃刻間,他們就飛出銅門,進入了石林,往天空飛去。
緊隨他們之後,蘇音洛等人也是立刻追出。
“不好,他們要衝出石林了,隻要離開這裏,以此女的速度,我們便再難追上!”湯項桓恨恨道。
可惜白雨微的速度實在太快,他隻能無可奈何。
其他人也是滿臉的不甘,早知道就認真對待,用出最強的底牌了,那樣的話,白雨微再怎麽厲害,也斷然不可能抗下八人圍攻。
實際上,方才洪允、玄鬆子等人,根本就沒有出手。
如今追悔莫及了!
但是,就在這時,蘇音洛冷笑一聲,大聲道:“讓她走!”
隻見蘇音洛忽地頓住身子,不再追擊,而是懸在半空,嘴角噙著笑意。
其他人都是一愣,正奇怪,抬頭一看,卻見本已飛到高處的白雨微,也幾乎在同時停下,一雙明眸波動著,明顯處於強烈的躊躇中。
“走啊,怎麽不走了?”蘇音洛不疾不徐的向前飛了段距離,用戲謔的語氣道。
這時,其他人也是停了下來,見此古怪的一幕,低眼略作思索,恍然大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是了是了,我們何必費勁去追,就讓她走好了,隻怕這娘們不舍得走。”洪允脾氣火爆,說話也最為粗鄙。
“還是蘇道友腦筋轉的快。”曾玄山不由得奉承道。
另一邊,鄭鳴被白雨微一手扶著,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他也是很快就明白了當下的情況,白雨微此刻沒有離開石林,就此脫身,不是其他原因,正是因為他。
他如今的身份,在外界眼中,乃是清月山餘孽,是邪修,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
而白雨微若是帶著他在外現身……
後果可想而知。
就算白雨微帶著他躲起來,隻要蘇音洛等人向外宣揚是白雨微救了鄭鳴這個“邪修”,那麽白雨微也會陷於與他相同的境地。
甚至不止如此,到了那時,牽扯到的恐怕就不止白雨微一人……
“劍霞宗,作為伏州第一大宗門,門下弟子白雨微卻勾結邪修鄭鳴,助紂為虐,殺害洪家諸多子弟,心腸何其歹毒,其罪何其之大,必定也是一個邪修了!”蘇音洛開口緩緩道,“而紫熙仙子作為你的師傅,怎能不知你作為邪修的底細,但卻沒有稟告大魏三司,這是為何?這說明,紫熙仙子包庇邪修,甚至,本身也不幹淨!”
“你!竟敢侮辱我師尊!”白雨微眼裏怒火噴射,一柄靈劍就掠了過去。
蘇音洛將手中的銅鏡法寶往前一頂,擋下這攻擊,但也是悶哼一下,暗道此女到底擁有怎樣的秘密,為何靈力如此渾厚。
不過,她表情依舊是從容淡定:“怎麽?生氣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我殺了你!”白雨微此刻憤怒到了極點。
當初,紫熙仙子收她為徒,帶她入劍霞宗,悉心指點,關懷備至,也讓她有機會進入龍門秘境,獲得巨大機緣。
可以說,沒有紫熙仙子就沒有她的今天,此刻,她怎能忍受有人在她麵前羞辱自己最為敬重的師尊?
白雨微向前一步,周身仿佛有無數虛幻羽毛在飛舞,氣勢磅礴,環繞在四周的靈劍,也是錚錚鳴嘯,呼應著她心中的暴怒。
但是,隻見蘇音洛、邵魁、湯項桓、曾玄山、杜中珩、李自顯、洪允、玄鬆子,一共八人,同時往前逼近一些,恐怖的氣息聚合起來,衝天而起,瞬間將白雨微的氣勢碾碎!
白雨微麵色刷變,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些。
這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氣勢壓下來,不得不退。
若是換了修為低的煉氣期,隻怕直接心神失守,重傷了。
更甚於,若是凡人在此,必定是瞬間斃命!
“哼,以寡敵眾,你不是囂張得很嗎?”曾玄山此刻心情十分舒爽,“你盡管帶著你這姘頭走好了,我們絕不會攔你,隻是,恐怕大魏三司就要去劍霞宗走一趟了,清月山的下場你總是知道的吧,若是不知道,喏,他最清楚了。”
曾玄山示意了一下鄭鳴,而後哈哈大笑。
此刻,白雨微既然不敢逃脫,他們也就一點也不急了,好整以暇的要好好戲弄一番。
白雨微麵容冷漠到了極點,目光幾乎可以殺人,但卻說不出話來。
鄭鳴則是咬著牙齒,一腔怒火,幾乎要將他的胸口焚燒。
此時,他的心情極為複雜。
白雨微因為他的原因,不得不囿於此地,不敢脫身,他的心裏自然不好受。
一方麵是白雨微自身以及他的性命,一方麵是她的宗門、師尊,這是極為艱難的選擇,任何人也無法果斷的做出決定。
世上安得兩全法!
喪失宗門、師傅的傷悲鄭鳴是知道的,因為他經曆過一次,他十分理解白雨微此時的為難。
鄭鳴這次回伏州,之所以沒有找白崞以及往日故交,就是怕連累他們。
“怎麽,讓你走又不走,看來是想留下來,與我們耍耍了?那就讓我來招呼你!”不知為何,洪允此刻極為興奮,身形猛的突進,手中出拳,一道道強大的攻擊襲來。
白雨微冷哼一聲,一手抬起,作爪子狀,往前抓去,隻見空中出現一隻碩大的鶴爪虛影,將洪允的攻擊抓為粉碎。
“真是放肆。”湯項桓也是一躍而起,祭出法寶,加入戰鬥。
“我也來玩玩。”杜中珩、玄鬆子,麵帶笑意的出手。
一時之間,白雨微腹背受敵,手中各種法術、法寶紛飛,幸好她手段眾多,無論是仙鶴虛影,還是玄月劍氣訣,都極為強大,因此可以暫時支持。
但終究是有些應付不過來。
“嗯!”她突然悶哼,原來是蘇音洛突然襲擊,擊中了她的後背,讓她嘴角流血。
“白雨微,看來你還挺有情有義,隻要你不離開石林,我們就保證,不把你勾結這邪修的事說出去,讓劍霞宗為難,如何?”蘇音洛笑著。
劍霞宗畢竟十分強大,若是沒必要,自然最好不要對上。
白雨微不說話,繼續與眾人交戰,發揮速度優勢,在這石林裏遊曳,不斷躲閃,但由於不能離開石林,因此這其實是一種徒勞,隻是拖延死亡時間罷了。
“嘶!”白雨微手臂上被一柄血紅匕首割破一個傷口,疼得倒抽冷氣。
蘇音洛等人,由於不再擔心白雨微逃跑,因此也不急,如遊戲般,不斷折磨白雨微,想等她精疲力竭,再生擒。
他們不相信白雨微會為了自己的性命,而葬送劍霞宗。
其實,白雨微此刻的心思中,卻是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性命。
他難以抉擇的隻有兩點,一是鄭鳴的命,一是師傅紫熙仙子以及劍霞宗。
若是普通朋友也就罷了,但鄭鳴不但與她是從白皋縣一同走出的故交,而且當初龍門秘境中,為她占得一個躍龍池名額,使她不但突破煉氣二階,還獲得了改變她修煉軌跡的機緣,後來,更是救了白崞一命,更不用說,幫她獲得了玄月劍氣訣,可以說,鄭鳴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經極重極重,甚至未嚐沒有那種微妙的情愫。
至於紫熙仙子和劍霞宗,就更不用多說了。
因為難以抉擇,她便隻顧著戰鬥,似乎能讓她心裏好受些,其實她已經決然赴死了。
而此時此刻,在場眾人裏,心情最陰鬱的,就屬鄭鳴了。
他隻感到憋屈,前所未有的憋屈!
看著白雨微為了護著她,被八人攻擊、戲弄,言語羞辱,鄭鳴感到,簡直比死還難受。
而且,以白雨微的速度,其實完全是可以脫身的,完全是因為他,才會留在這裏受罪。
但是,他能做什麽?
別說他現在深受重傷,就算他現在是全盛狀態,也不過是煉氣四階,小小的煉氣四階!
原本,他還為自己煉氣四階就能斬殺假基而沾沾自喜,此刻隻覺得可笑!
除非,他現在是築基。
那麽,以他的實力,就算同時麵對八人,也能力敵,並且斬殺,對此,他十分有自信。
然而此時這種自信,是多麽可笑。
“實力、境界、築基……”
鄭鳴的表情十分可怕,他在想,自己究竟能做什麽。
忽地,他目光一閃,浮現決然之色。
“雨微。”他道。
“怎麽?”白雨微一邊戰鬥一邊道。
“從現在開始,你無條件聽從我的指揮,好嗎?”此刻,鄭鳴的語氣冰冷而冷靜,有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任何人聽到這個要求,都會疑惑,並且質詢。
但白雨微卻是感受到了鄭鳴的情緒,隻回了一個字:“好!”
鄭鳴點點頭,道:“馬上,我會入定,不會說話,不會有任何動作,此後,你一定要守護好我的身體,堅持三分鍾。”
白雨微挑飛曾玄山射過來的一道匕首,依舊隻有一個字:“好!”
鄭鳴聽了,深吸一口氣,把自己完全交給了白雨微,閉上了眼睛。
“開始體驗,體驗時間,兩百五十三個小時!”
這是他目前擁有的全部體驗時間,這也是他開啟過的,最長的一次體驗,足足有十天多。
【未來體驗器啟動,本次體驗時間:253小時。】
【體驗開始!】
鄭鳴睜開了眼。
“現在,衝出石林,找地方藏身。”鄭鳴道。
白雨微忽地皺起了眉頭。
之前不是說,會不說話、不做任何動作三分鍾嗎,為何此刻又說話了?
她正想問,但馬上想起鄭鳴說的,“無條件聽從指揮”。
她目光堅定,選擇相信鄭鳴:“好。”
這倒讓鄭鳴有些訝然,他本以為,白雨微會質疑他的。
而隻見白雨微體內靈力瘋狂湧出,玄月劍氣訣、紫色劍陣、還有仙鶴法術等諸多手段一齊使出,讓圍攻的八人動作短暫停滯。
接著,白雨微衝天而起。
“哼,我就不信她敢離開這裏。”蘇音洛冷笑。
但隻見白雨微絲毫不停留,衝出了籠罩石林的陣法,消失在他們眼中。
“不好,追!”八人一驚,急忙追擊。
出了石林陣法,才重新看見白雨微的身影,但已經掠出去極遠了。
“好快的速度!”他們不禁驚道。
之前,石林空間小而逼仄,限製白雨微的發揮。
此刻進入廣闊天地,如鳥上天空,自然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
八人都是使出最快的速度,拚命追趕,但隻能眼睜睜看著白雨微與他們拉開距離,最終消失在視野中。
“可惡,這個不仁不孝的臭娘們!”洪允破口大罵。
“哼!”蘇音洛冷哼,“跑了便跑了,她既然不把劍霞宗放在心裏,那麽便如她所願,我們立刻將此事稟告楊州使!曾長老,烏喪教那邊,就由你去說了。”
“嗯,”曾玄山點頭,“劍霞宗畢竟有築基五階坐鎮,要滅起來,不是那麽容易,但總歸這一次,他們是逃不了的!”
“我洪家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洪允道。
“我去問問堂主,能不能向尊者稟告此事,從而從其他州抽調人手。”曾玄山眯眼道。
一行人商議一番,回到石林,還有奪天錐沒收取呢。
而另一邊,白雨微仍疾速掠著,並按鄭鳴所說,尋找了一個極為偏僻隱蔽的藏身之地。
此刻,躲在洞府裏,白雨微怔怔出神,自然是在為劍霞宗擔憂,但眼裏又不乏一絲希望之光,這希望,來自鄭鳴。
雖然她不知道鄭鳴究竟要做什麽。
鄭鳴見白雨微麵容蒼白,嘴角流血,頭發散亂,衣服上也有諸多血跡,不禁十分心疼。
他道:“現在開始,我要閉關,你在外為我護法。”
白雨微隻是猶豫了很短的時間,就道:“好。”
便托著受傷的身軀,出了山洞,守在外麵,什麽也沒問。
她說過,會無條件聽從鄭鳴指揮。
鄭鳴看著緩緩離開的白雨微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情緒,有些溫暖,還有另一種微妙的感覺。
但馬上,他就搖搖腦袋,拋去這種情緒與其他雜念,變得極為堅定。
他盤膝坐定,取出多種療傷之物,開始療傷。
一天之後,鄭鳴停下來。
他的傷勢並未痊愈,甚至一半都沒好轉,隻是暫時穩定住罷了。
因為,他時間不多。
“還剩兩百二十六個小時,九天半。”
他自語一句,手摸到儲物袋上。
“九葉草,龍眼果、飛燚石、魚陰蛇骨、北月參精……獨照石、天雪子、朱雲絲、娑龍樹。”
一瞬間,十八種靈物擺在他的周身。
他望了一圈,點點頭,將築基丹拿出來。
捏在手裏,認真看了片刻,他的目光漸漸凝聚,眼裏如有一團火,昭示著他此刻堅定無比的信念。
他沒有說什麽“一定要成功”,但他表現出來的東西,就是這一次一定會成功。
這是一種玄妙的狀態,此刻連鄭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種狀態。
當然,如果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態,隻怕這種狀態就會被破了。
有些事就是如此奇妙,玄之又玄。
隻見鄭鳴看著眼前的丹藥,輕輕一吸,丹藥如同化為白色的氣體,進入他的體內。
同時,他閉上眼,身軀上爆發一種波動,如旋風一般,掃蕩著周身靈物中的靈氣。
這些靈氣進入他的身體,並在築基丹藥效的帶領下,在五髒六腑以及小丹田內流轉、衝撞。
若是魂衣道人能夠感覺得到,必定會極為驚異,因為鄭鳴此刻吸收築基丹藥效的速度,是正常情況的三倍以上!
這是十分危險的,藥效吸收太快,稍有不慎,便是爆體而亡!
鄭鳴自然知曉此事,但他不得不如此。
他沒時間了。
一般情況下衝擊築基,需要一個月,但隻有現在這樣,他才能在十天之內,嚐試築基。
唯有以死相搏。
甚至這一次,他沒有打開心門,讓魂衣道人在旁指導,他隻想拋去所有,全身心投入突破中。
丹田在被衝擊。
僅僅兩天之後,進度就與第一次衝擊時的二十多天相同。
但代價也是巨大的,鄭鳴身上本就有傷,此刻又是以超出限製的速度吸收藥效,帶來的痛苦,不是言語可以表達的。
一個人能想象的最大痛苦,都不及此刻的十分之一。
他感覺,自己已經疼得要死了。
但他心中隻有兩個字:堅持。
四天後,小丹田的壁障已經被磨去一半以上,鄭鳴全身發紅,頭上升起陣陣霧氣,頭顱、雙手、胸口在不停顫抖,這都是疼痛導致。
而且,並非能忍受疼痛就能成功,還要在這個過程中,保持最高程度的清醒,以技巧性的手段,衝擊小丹田壁障,隻有這樣,才能避免狂暴的靈力撕毀整個丹田,自毀而亡。
鄭鳴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如此,九天後。
山洞外的白雨微,一直站立著,關注山洞裏的動靜。
她隻感到,山洞裏,一種恐怖的力量,正在積蓄、醞釀,馬上爆發出來。
又兩個小時過去,體驗時間隻剩最後半個小時。
終於。
白雨微眼睛驟然變大,藍色的瞳孔也瞬間縮起。
“這種氣息……比我突破時,不知強了多少!”
她為之震驚。
山洞裏。
鄭鳴體內。
靈力衝破丹田,如脫韁之馬,入海之魚,上天之龍,得到了大自在!
煉氣期的小丹田,如一枚種子,雖然充滿生機,但何嚐不是一座囹圄。
而築基之三焦大丹田,才是廣闊的天地!
此刻,鄭鳴的靈力破開了種子,奔湧進了世界!
……
【時間已到,本次體驗到此結束,請選擇一種身體狀態保留至現實】
【1:築基之體】
這一次,隻有這麽一個選項。
鄭鳴看著這個選項,一時感慨萬千。
“選擇第一項,築基之體。”鄭鳴深吸一口氣,道。
【您選擇“築基之體”,體驗結束】
“哈哈,小姑娘,我越看越覺得你長的漂亮,不如嫁入我洪家,如何?”洪允一拳將白雨微擊退,哈哈大笑。
“白雨微,我可以告訴你,白崞那個廢物,就是我打傷的,隻是沒有直接打死,可惜可惜。”邵魁也是放肆羞辱道,“你之前跟在我們後麵,其實目標是我吧?想為你爹報仇?哼!先殺了你,我再把你爹一起送下去見你!哈哈哈!”
“你那個姘頭怎麽到現在一動不動,不會是死了吧?連屍體都要如此護著,還用自己的身體抵擋攻擊,還真是情深義重呢!”蘇音洛也是咯咯笑著,手上的動作卻是不留手。
這八人,並未使出全力,而是完全在戲耍白雨微,才能讓白雨微堅持這麽久。
但即便如此,白雨微此刻的狀態,也極為淒慘,身上遍體鱗傷,肩膀上被削掉了一大塊肉,修長柔麗的頭發,被斬去一半,左腿上,也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幾乎能看見血肉裏的白骨,腹部,更是汩汩的往外流著血!
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鄭鳴卻被她保護得很好,除了之前就有的傷,竟然是沒有多出任何一處傷來,哪怕是一道最小最小的傷痕。
因為鄭鳴說過,一定要守護好他,於是,她寧願用身體擋下多道襲擊鄭鳴的攻擊。
但是,她感覺,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白雨微的眼中,有一絲慘然。
“還是別浪費時間了,雖然這裏很偏僻,但若是我們的攻擊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就麻煩了。”蘇音洛道。
“嗯,那就殺了他們!”曾玄山嘿嘿一笑。
“此女已經是苟延殘喘,就由在下,結果了她吧!”
隻見玄鬆子哈哈一笑,突然加速,逼近白雨微,雙手掐訣,手裏出現一柄巨大的靈劍。
這是他枯劍崖最富盛名的法術,斬崖巨劍術。
隻見這巨劍,十數丈長,在空中劃過一道巨大的圓弧,向著白雨微劈去。
此刻,白雨微還在遭受其他人的進攻,如何有餘力抵擋如此強大的一擊?
白雨微看著巨劍,慘然道:“對不起,三分鍾,好久啊。”
巨劍落下來,她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忽然。
“對不起,我來得遲了。”
一個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被她抱在懷中,並且用手遮擋在上方的鄭鳴身上,一股磅礴到恐怖的靈力、氣息、力量爆發出來。
“轟!”,似有一道衝擊波,擴散開來,讓眾人身軀一陣。
接著,幾道紫紅色的劍氣從他身旁凝聚,掠去,輕而易舉擊碎巨劍,並且還有餘力,匯聚在一處,射向玄鬆子。
這劍氣的速度太快,玄鬆子甚至沒來得及收起笑容,紫紅色的光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怎麽回事?”他有些疑惑,不由自己的低語一聲。
接著,兩眼一黑,從空中墜落。
“玄鬆子,死了?!”曾玄山瞳孔猛的一縮。
同樣震撼的,還有蘇音洛、洪允等所有人。
“是那小子!”湯項桓驚聲大叫。
這邊,鄭鳴睜開了眼,反將白雨微抱在懷裏,看著染滿了血的衣裙,滿是心疼。
白雨微見到了方才的一幕,也感受到了鄭鳴身上龐大的氣息,雖然心中有許多疑惑,但最終隻是看著他,露出一個笑容。
鄭鳴鼻子發酸,道:“你休息一下。”
“築基,他築基了!”另一邊,湯項桓已經是連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是自己精神錯亂了嗎?
方才,這小子還是奄奄一息的煉氣四階,隻能被一個女人護著,怎麽此刻,莫名其妙突破築基了?
這可能嗎?
他活了這麽久,見過的怪事也算不少,但此刻,還是被嚇得有些自我懷疑。
“一定是幻象,或者是我在做夢。”他感覺自己現在有些混亂。
其他人同樣如此,愣在原地,心中說不出的震撼與不可思議。
但鄭鳴卻不會因此就收回自己的殺意。
就算不論之前舊恨,單單他們把白雨微傷成這樣,鄭鳴就要殺他們千百遍。
隻見他一手托著白雨微,一手向前指去,三十六道大日劍氣將八人圍住,結成大日六合劍陣。
這劍陣,他煉氣四階時,最多隻能結為幾十丈大小,但此刻,卻是囊括數百丈範圍。
“這氣勢……足以匹敵築基二階了,怎麽可能!”蘇音洛嚇得麵容蒼白,徹底失去了從容。
“諸位!就算他築基了又怎樣,我們七人,難道怕他?!”曾玄山大聲一喝,想為眾人打一針鎮定劑。
“對!為什麽要怕,聯手斬了他!”洪允也是大叫。
“殺!”
七人靈力再度翻湧,法寶、法術齊齊出手。
遠處,鄭鳴神情淡漠,看向杜中珩手中的一柄青色靈劍。
“你手臂的這道劍傷,是此人留下的吧?我幫你殺了他。”鄭鳴低頭看白雨微,輕聲道。
隻見兩條天羅索“簌”的從他腰間掠出,明明與之前的天羅索一般無二,但在此刻鄭鳴築基一階的修為加持下,卻爆發出了無可匹敵的力量。
兩個索頭,都是朝著杜中珩而去。
杜中珩一驚,將手中青色靈劍揮斬,又急忙祭出一個缽盂似的法寶,擋在身前。
“破。”鄭鳴將手一指,輕輕道。
隻見天羅索抽打在缽盂上,將缽盂直接擊打得裂開,並且飛出去。
“捆。”他又道。
天羅索就如蟒蛇一般,將杜中珩捆住。
這時,鄭鳴再度道:“絞。”
天羅索猛的收緊,如同榨汁一般,杜中珩的血液從天索羅的間隙中溢出,他的肉體,也成了碎末。
“杜道友!”其他幾人再度大驚。
又是輕描淡寫,就斬殺一個築基一階!
“此人的實力,絕對是築基二階的層次,甚至在築基二階中,都十分不凡!”蘇音洛聲音有些顫抖。
“鄭……鄭道友,一切以和氣為貴,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在這裏向道友賠罪,道友可否停戈止息,化敵為友?”湯項桓抱拳道。
“真是屁話,方才你們聯手圍攻一個女子的時候,怎麽不說和氣為貴?”鄭鳴冷哼一聲,張開嘴,本命之火噴湧而出。
湯項桓大驚,急忙要逃,鄭鳴將手一指,天羅索就飛了過去,不斷阻攔。
湯項桓速度驟減,本命之火追上,將其淹沒。
“啊!”湯項桓慘叫,全身燃燒,很快失去聲音,成為焦炭。
“三個了……他連殺三個築基了……而且還如此輕鬆!”洪允已經膽寒。
“此人不可力敵,快逃!”曾玄山喝道。
剩下的五人都是連忙開始衝擊大日六合劍陣。
鄭鳴眉頭一皺,天羅索不再攻擊,而是阻攔他們突破。
本命之火也是噴出幾團,攔住他們的脫困之路。
“你今日難道真要行滅絕之事嗎?”蘇音洛驚駭道。
鄭鳴淡淡一笑:“滅絕之事?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些什麽。”
說著,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洪允。
洪允眼皮子一跳,心裏大罵蘇音洛,還沒待求饒,就見鄭鳴眉心亮起兩個光點,並且低語一聲:“萬嶽真身!”
他的身軀驟然變大,已經來到了五丈之高,比之前多了兩丈。
鄭鳴一手將白雨微輕柔的握住,一手持著烏龍棍,便是衝入大日六合劍陣中,對著洪允一棍子甩出。
“轟!”,烏龍棍與洪允的一件防禦法寶碰撞,這防禦法寶直接破碎,烏龍棍繼續落在洪允身上。
“噗!”洪允頓時仰麵朝天,噴出一大口血。
“先前你說,看我能撐你幾拳,現在我倒要問問你,能撐我幾棍?”鄭鳴又一棍甩出,洪允肋骨盡碎。
接著,鄭鳴依舊是不停手,將烏龍棍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打在洪允腹部。
洪允發出一聲慘叫,但這慘叫戛然而止,便是沒了生息,已然是死了。
依舊是如此輕鬆的斬殺,剩下的四人都要嚇得昏過去了。
接著,鄭鳴將目光投向蘇音洛。
“你,你不要過來!”蘇音洛嚇得失聲。
“方才,就是你在不斷威脅雨微吧?”
鄭鳴語氣淡漠,手持烏龍棍衝了過去,如一尊巨人,大開大合,力量爆炸,幾個回合之後,便是殺了這個玄律司的女人。
“接下來,就該和你們算算賬了。”
鄭鳴看向曾玄山、李自顯,還有邵魁,嘴角彎起。
他冰冷的眼神,讓三人心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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