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茶杯的錢我後麵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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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川哥這麽維護會所員工,良心好老板。”江清然眸光閃了下,推著輪椅到達桌前,“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跟著寒川哥幹。”
    輪椅和桌麵有一定距離,她艱難拿起茶壺後,手一抖,茶壺裏滾燙的茶水徑直灑到了向晚的腿上。
    “嘶!”工作服很薄,滾燙的水幾乎直接潑到了向晚的身上,她疼得倒吸了口冷氣,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整個右大腿都濕了,茶壺裏的水應該差不多都倒在了她的身上,江清然做事還真夠穩的。
    賀寒川眉頭微皺,身體已經離開了座位,但見水已經潑到了向晚身上,他又重新坐了下去,隻是手搭在桌子上,略顯煩躁地扣著桌麵。
    “對不起啊,我剛才拿茶壺沒拿穩!”江清然慌慌張張地把茶壺放到桌上,微紅的眼睛裏滿是愧疚,“是不是很疼?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要是知道的話,我寧願渴著,也不會……”
    賀寒川聲音微涼地打斷了她,跟向晚說道:“去看下腿,這幾天你不用來工作了。”
    “謝……謝謝賀總。”向晚輕聲道歉,強忍著疼痛掃了眼桌子,“可以借……借我一個茶杯……嗎?”
    賀寒川扣動桌子的頻率稍顯快了些,聲音裏帶著幾分涼意,“用吧。”
    “你是不是渴了要喝水?我幫你吧。”江清然羞得麵色通紅,殷勤地去拿茶壺。
    向晚拿起一個空茶杯,強忍著向她砸去的衝動,“我不渴。”
    “不渴?那你要茶杯做什麽?”江清然把茶壺重新放到了桌上,擔憂地說道:“水那麽燙,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向晚在她裝模作樣的關心中,嘩啦一下把茶杯砸到了地上,拿起一個碎片,在衣服上劃出一道小口,雙手抓住那道小口用力。
    撕拉!
    衣服破裂,露出被燙出十多個水泡的赤紅色大腿,水泡和大腿上曾經的傷痕縱橫交錯,看起來觸目驚心。
    要是現在不撕開衣服,一會兒水泡和衣服粘在一起,有她受的苦。
    賀寒川的視線在那些水泡和傷疤上頓了一下,敲擊桌麵的動作停下,不知是什麽原因,他骨節分明的手似有幾分顫抖。
    “茶杯的錢我後麵賠。”向晚擦了把順著額頭往下流淌的冷汗,異常艱難地往外走。
    她的右腿本來就有舊傷,現在又被滾燙的茶水燙到,走路時更顯殘疾、緩慢。
    賀寒川瞳孔中倒映著她瘦削的身影,微皺的眉頭已經鬆開,但眸色又深沉了幾分。
    “你傷成這樣子了,自己去醫院不方便,我讓寒川哥找個人送你。”江清然轉動輪椅快速追上向晚,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越是顯得情真意切,向晚越覺得惡心,“用不著你這麽……”
    餘光掃到賀寒川,她把到了嗓子口的‘假惺惺’又咽了下去,“不用麻煩江小姐,我打個車過去就可以。”
    “不麻煩,這本來就是我的錯,我讓人送你去醫院也是應該的。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我傷了你,你還這樣拒絕我的話,我會更內疚。”江清然拿出手機,作勢要給人打電話。
    賀寒川將這一切收在眼底,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道暗芒。
    啪嗒!
    恰在此時,夢蘭推門走了進來。她看了眼向晚猙獰的大腿,吃驚地捂住紅唇,“這是怎麽了?”
    “沒……”向晚本想說沒什麽,但看到正在打電話的江清然,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瓣,“燙到了,要去醫院,蘭姐可以找個人送我去醫院嗎?”
    “走吧,我現在就給你找人去。”夢蘭掃了眼江清然,瀲灩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了下,扶著向晚離開了。
    江清然怔怔地看了空蕩蕩的門口一會兒,才推著輪椅走過去,關上辦公室的門。
    她咬了咬唇,柔聲說道:“蘭姐剛剛那個眼神……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難道不是事實?”賀寒川站起來,單手插在西裝褲兜裏,似笑非笑,眉眼間盡是譏諷。
    “我燙到了向晚確實是事實。”江清然垂下眸子,一臉愧疚,還帶著些許委屈,“可我坐在輪椅上倒茶實在是不方便,向晚她……應該能理解吧。”
    賀寒川冷嗤了一聲,手指搭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要是我沒記錯,你以前幾個月都不到夢會所一趟。”
    江清然滿眼不知所以,“嗯?寒川哥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怎麽這兩個月來這麽勤?”賀寒川停下敲桌子的動作,坐直身子,一字一句說道:“而且每次我剛到沒多久,你就來了,是不是太巧了一點?”
    江清然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你不說我沒注意到,還真是這樣。”
    “一兩次可能是巧,多就未必了。”賀寒川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直盯盯地看著江清然,“清然,別碰我的底線。”
    辦公室內的空氣似在此刻凝結成冰。
    “寒川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明白?”江青然眸光閃了下,輕聲問道。
    賀寒川低頭整理了一下略有些褶皺的西裝外套,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爍著凜冽的光芒,“你是個聰明人,別讓我說太直白,窗戶紙捅破了,對你不是件好事。”
    “你該不是覺得我在跟蹤你或者找人監視你吧?”江清然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我就是想找你說說我哥下月訂婚的事情,然後剛好聽說你在這裏,我就過來了,沒你想得那麽複雜。”
    賀寒川重新坐了下去,冷眼剜著她,並未出聲。
    四目對視,隱隱有暗潮湧動。
    “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寒川哥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了。”江清然攤了攤手,眉眼間有些沮喪。
    賀寒川扯了扯唇,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我不喜歡對我說謊的女人,而且,”他掀起眸子涼涼看了她一眼,“賀家從不缺聯姻對象。”
    “可兩年前我為寒川哥傷了一條腿的事情眾人皆知,若是賀家換個聯姻對象,恐怕會風評不好。要是有心人士再利用媒體炒作一下,賀氏集團股票的價格就不好說了。”江清然唇邊帶著淺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