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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裏染滿了深情。
    不管是真愛還是假意，寧桑不想猜，隻是覺得很疲憊。
    “褚小少爺，我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我愛過江唯年，甚至還為他懷過孩子。”寧桑嗓音有些嘶啞。
    褚言瑾還是沒有鬆手，“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跟你的家庭完全不一樣，你瞧，我就算嫁給江唯年，我也沒擠進上流社會，安安靜靜的做我的醫生。你幹幹淨淨，前途無量，我隻是一雙破鞋！別說嫁給你，就是和你在一起，你家都不會同意。”
    已經道這個地步，寧桑索性直接敞開說明白。
    “我知道。”褚言瑾聲音低啞。
    “我是個的女人，我會跟你做，以後說不定也會有他男人！”
    褚言瑾眼裏也帶了血絲，他咬牙，“你不會。”
    “你憑什麽覺得我不會？褚小少爺，我他媽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不是我愛你才選擇了你，而是你正好出現！那天晚上換做是其他男人，我同樣會跟他上床！”
    寧桑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是她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恐怖。
    輕浮又下賤，自甘墮落。
    不然為什麽褚言瑾的瞳孔會驟然一冷，那麽不可思議和失落。
    “褚言瑾，你不要再我身上放心思了，我壓根兒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好女人，我會為了我自己，不惜利用任何人！”
    “為了離開江唯年，我隻是在利用你而已！”
    “褚言瑾，你醒醒吧。”
    寧桑看見褚言瑾的表情一點點變得難看，眸中的目光甚至說陰鷙森冷都不為過。
    “褚小少爺，您想清楚了嗎？我可不是您心中那種純情不二的女人。”寧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表現得無情又冷漠。
    事實證明，那很難看。
    寧桑看見他眼中的自己有多麽的麵目可憎。
    褚言瑾緩緩鬆開手，寧桑想，他一定是對自己失望了，說不定還會厭惡自己。
    寧桑看了他一眼，然後沒有一點猶豫地轉過身，抬腳要走。
    “寧桑。”
    寧桑腳步頓了頓，沒轉身。
    “不算你說什麽，寧桑還是喜歡你。”
    他的聲音讓人心動，心中柔軟。
    褚言瑾，你怎麽就不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單純的喜歡不喜歡就能解決。
    寧桑心情有些難受，連帶著腳步也變得沉重。
    褚言瑾從背後拉住寧桑的手。
    僅僅隻是拉住寧桑。
    寧桑走不了，隻好背對著他，聽他說話。
    “阿寧，我不會做什麽承諾，我能做到的，隻是現在告訴你，我喜歡你。”男人聲線低沉性感，帶著點傷感，絲絲繞繞的捆著寧桑的腳步。
    “我什麽都不介意，隻要你離婚，我就娶你。”
    寧桑怔了怔，離婚？她何嚐不想離？
    “褚言瑾，你拿什麽保證，我離婚了，你能娶我？”
    寧桑冷嘲熱諷道。
    “憑我是褚言瑾，我說到做到。”褚言瑾的話並不擲地有聲，甚至就是很尋常的幾個字，但莫名讓寧桑相信，此刻，褚言瑾原來是真的想娶她的。
    他話音一落，直愣了一秒，寧桑就笑了起來，而且還是放聲大笑。
    奇怪的是，樓梯口來來往往這麽多人，也有往他們這裏張望的，但卻沒有一個人圍過來。
    寧桑慶幸他們給了她一個放肆的空間。
    “褚言瑾，你太高看你自己。”笑完之後，寧桑道。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就不是一個仁慈的人，不會考慮到自己的這番話會不會傷害他。
    褚言瑾沉默了一下。
    “褚言瑾，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愛我嗎？”
    寧桑不是第一次談戀愛的小女生，在江唯年那裏栽了一個大跟頭，寧桑自詡看待感情這件事，已經足夠理智。
    褚言瑾如果真的喜歡自己，不應該是要求自己和江唯年離婚，不應該是將她推上風口浪尖。
    褚言瑾如果真的喜歡自己，做這些付出的人，會是他。
    應該將自己當做掌心寶，舍不得自己受一點點的委屈，一點不好的風言風語。
    雖然很不公平，但是感情這件事就是這樣。
    寧桑殷紅漂亮的唇輕扯，“你喜歡我，可以為了我放棄你的所有？為了我對抗整個褚家嗎？會為了我和江家反目成仇嗎？會讓我不受一點點傷害嗎？”
    寧桑篤定，他不會的，沒人會放棄褚家繼承人那麽大的利益選擇自己，她算個什麽，一個長得漂亮的已婚婦女而已，不是什麽傾城的蘇妲己。
    “還是說，你喜歡我，隻是為了讓我離婚？你隻是想利用我？”
    寧桑悲哀的發現，女人在情感裏並不是智商為零。
    相反，女人天生能從一些小細節裏發現很多真相。
    寧桑也是突然才冒出這個念頭，他在利用自己的念頭。
    住在療養院的蘇落，他的姐姐，到底經曆過什麽？
    病懨懨的褚明澤，甚至知道自己和褚言瑾的事。
    而寧桑對他一無所知，而且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他的網裏。
    這樣的感覺，很可怕。
    褚言瑾的手顫了顫。
    寧桑轉過身，看他的眼底多了一絲探究。
    “褚言瑾，現在你還要告訴我，你喜歡我？”
    寧桑咄咄逼人，目光裏透著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怒火。
    褚言瑾俊美深邃的臉微沉，冷漠的表情就如對待一個陌生人，卻不發一言。
    沒有一個字的回複，哪怕說一句也好，寧桑失望的看著他。
    時間就像突然靜止了一般，寧桑跟褚言瑾相對站著，相顧無言。
    那氣氛，要多壓抑就有多壓抑。
    大概過了幾分鍾，就在寧桑快要等不下去的時候，褚言瑾開口了。
    “阿寧，你這樣想，我不知道是我做錯了什麽，但我希望你好好考慮。”
    心裏那點叫做希望的微弱的火苗，噗地一聲，滅了。
    寧桑勾起唇角，冷笑。
    “我會等你，”他的目光湛湛，“等到江唯年那個位置召開股東會議。”
    距離召開股東會議，大概還有一個月。
    寧桑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繼續開口，“到時候，我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向你求婚。”
    寧桑心裏萬馬奔騰，柳眉微微皺起，生平第一次聽到這樣提前被告知的求婚。
    而且還是明顯帶有威脅性的？
    “不管你到時候有沒有離婚，我都會跟你求婚。”
    褚言瑾黑色的瞳孔變得深邃而冷，“所以，阿寧，我希望那時候你已經跟他離了婚。”
    他像是在說著一件跟他跟寧桑都無關的事情。
    寧桑不明白這麽大的一件事情，為什麽被他說得如此稀鬆平常。
    寧桑張張嘴，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