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寵辱不驚去留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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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宮門一開,李純鈞和顧湛便回府了。

    馬車走到一半,顧湛吩咐車夫從偏門進去。一回府果然不出顧湛所料,瑛王府門前真是熱鬧極了。

    各路人馬一齊殺到,不問國家大事,隻是來確認一樣,瑛王妃李純鈞是不是被匈奴侮辱過,她是否清白,是否真的與西北馬匪牽扯不清,是否有資格繼續做瑛王妃。

    顧湛氣的咬牙切齒,他深吸口氣,“阿暖,回去睡一覺。”

    李純鈞不多問,“嗯,我困得厲害,先去睡了。”

    顧湛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回頭在她唇角親了一下,便離開了。

    李純鈞看著他的身影,對丹娘說,“看咱們殿下,像不像即將出征的將軍,所向披靡,百戰百勝。”

    丹娘搞不清楚李純鈞的情話,說,“王妃,奴婢沒有見過將軍出征呢。”

    李純鈞笑了聲,“給殿下熱著飯菜,我先睡了。”

    丹娘說了一聲“是”,然後走了。從昨天到今天,丹娘一直在害怕。王妃是個很好的人,她害怕外麵的流言蜚語真的將她逼走,她害怕殿下會因為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便不要王妃了。

    還好,還好她害怕的都沒有發生,王妃和娘娘並沒有因為那些事情爭吵。她都想好了,要是瑛王府不要王妃,她就求王妃帶她去北境,她要一直侍奉王妃。

    瑛王府的侍衛將來人都堵在會客的地方,已經堵了好幾個時辰。

    崔家二公子等候多時,見了顧湛便開門見山,“殿下,您與瑛王妃的退路在哪裏。”

    顧湛隻道,“請二表哥回去轉告舅舅,這件事不會牽連到東宮。”

    “你還看不出來嗎,殿下,李氏陷入此困境中,是誰的意思,您跪了一天,有結果嗎,李氏就是塊燙手山芋,盡早放手最好,若是惹怒陛下,絕沒有好結果。”

    崔子敬言辭冷厲,顧湛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既是夫妻,便該同甘共苦。”顧湛一日是她的丈夫,便一日站在李純鈞身前為她遮風擋雨,太子是關乎國本,崔家隻要守著太子的位置,便不必擔心日後皇位的歸屬,非要現在來插手他的事情。

    “殿下!”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頭誰不是各自飛。

    “生而為人,讀聖賢書,做人間事,顧湛做不來如崔家一般,什麽都可以舍棄,若要分道揚鑣,請,顧湛什麽都不怕。”

    “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今日與她分開,日後就不能再尋回來了嗎,你把李純鈞叫出來,我不信她不明白這個道理,她要是真喜歡你,真為了你好,就該自行出去,遁入空門,她借你遮風擋雨,想過你的境地嗎!”崔子敬開始指責起李純鈞來。

    “若是你不能同她去說,便請長輩去說,麻煩還是趁早了結更好。”

    “若是有一日二嫂子無端被人陷害,二哥會怎麽樣,崔家會怎麽樣,順手一把將她送入死路嗎,二表哥,誰家的姑娘嫁給你,就是讓你這樣糟蹋的。”

    催子敬皺眉,“這不一樣。”

    顧湛淡淡地看著他,“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當初便不該讓你去東山書院讀書!死書呆子!”催子敬甩著袖子,怒火三丈道,不就是個女人嗎!

    “送我去衛先生那裏,是陛下的意思,”顧湛道,“我且記著,陛下說過,崔家的教養一代不如一代,無情無義,自私自利到了極點。”

    “二表哥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盡早收斂些吧,否則不知道是誰下場慘些。”顧湛毫不客氣地指責道,這一回鬧得這麽大,他不信崔家沒有在其中推波助瀾。

    崔子敬一聽他指責崔家,馬上變了臉色,道,“顧湛,崔家是你的親眷,一心為你,你為了一個女人,三番兩次與親人決裂,聖賢書就是這麽教你的?”

    “顧湛姓顧,輪不到崔家為我好,李氏是我的妻子,更輪不到崔家來管教。”

    說到這裏,顧湛也沒脾氣了。他跟著衛先生長大,和崔家所行之道幾乎相悖,誰也不能將誰說服。

    道不同不相為謀,聖賢的話果然有道理。

    崔子敬也甩袖離開,顧湛果然不會再是崔家的倚仗,該死心了,他連虛與委蛇的耐心都沒有太年輕了,太蠢了,不能屈伸,有些話,有些事,是不能拿上台麵說的。

    顧湛如此性情,崔家必須另做打算。

    打發走了崔家人,其他人就更簡單了,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

    顧湛不打算跟他們妥協,不隻是為李純鈞,也為他心中敬畏的道義。

    李純鈞躺在床上,她想,年輕人大多看起來一身傲骨,然而真正的傲骨,必將經曆烈火淬煉,方能存在。

    她還是顧湛能夠撐住,不要成為朝堂之上蠅營狗苟的人,這個天下不該是這樣的,不該牛鬼蛇神當道,這個世道本該善惡分明,本該道義永存。

    說到底,李純鈞和顧湛還在這一灘汙泥裏仰望星辰,做著美好而難以企及的夢。

    如果要因此付出代價,李純鈞是不怕的。

    她放寬了心,躺在床上休息,顧湛果然很快就回來了。

    “怎麽還不睡?”

    “還沒有給你上藥。”李純鈞從床上爬起來,朝他招手道,“過來。”

    顧湛責備道,“趕緊睡覺就是,上個藥哪裏還要你操心了。”

    李純鈞白他一眼,真是個傻的,明明就很高興,還要說這樣的話。這個時候就該閉嘴撲到她麵前來示弱嘛,裝什麽裝,哼。

    顧湛換了寢衣,把李純鈞的藥箱子拿上,過去坐在床上,李純鈞把他的褲腿挽起來,兩片青紫印記,看著都疼。

    “看著傷的厲害,不疼。”顧湛看她神色不虞,主動勸解。

    李純鈞從來有一說一,不強嘴不假裝,“小郎君,以後要好好保護自己,遇上天大的事情都要記著,命最重要了,你家裏還有個人,看不得你受半點兒傷呢。”

    她低頭看著他的傷處,顧湛看見她漂亮的眼睛裏水汪汪的,她上藥又輕又慢,小聲說,“真是心疼死我了。”

    “且等著吧,為妻不會放過呼延卓的,血債血償。”

    這是第二次,顧湛親眼看見李純鈞哭了。

    上一次是春獵的時候,他問她的傷口疼不疼。她哭的那樣委屈,那樣傷心。

    今天她又一次哭了,還是因為自己。

    顧湛又一次手足無措,“阿暖,阿暖不哭了。”

    李純鈞本來也哭不出來,她眼淚少的很,沒用的也不流,畢竟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但是聽顧湛這麽一說,倒是擠出兩滴眼淚來,是了,哭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哭能夠解決男人。

    如果能讓顧湛更喜歡她,更心疼她,流兩滴眼淚也無傷大雅,這是她的本事。

    顧湛伸手,正好接住了她一滴眼淚。這一滴眼淚,讓他心中翻騰起火焰來,他的妻子因他哭泣,為他哭泣,這讓顧湛百感交集。

    以前總是看母親為了父親哭,現在竟然輪到他了。

    “好了,”李純鈞已經將藥搓開,“吃飯去吧,今日你該去刑部點卯了,今天遲了點兒,日後都不許再遲了,去吧,我困了。”

    顧湛看她時,李純鈞已然收起了眼淚,半點哭過的痕跡都沒有。他欺身上前,將她攏在自己胸前,在她發頂親了一下,又捧起她的臉,慢慢往下。

    一路親到了唇角,最後含住了她的唇珠,將她壓在床上。

    顧湛一向是發乎情止乎禮的,不是他不想,隻是李純鈞隻會嘴上戲弄他,卻不肯再做什麽,因為他才十六歲而已,李純鈞總是別別扭扭的,顧湛覺著等一等也沒事兒。

    但是今天他怎麽都忍不下去了,“夫人不能這麽無情,我難受了。”

    李純鈞咬了咬他的肩膀,嚴肅道,“隻此一回,下不為例。”

    顧湛混不在意,也輕輕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有再一就有再二,這種事情就不能許諾的。

    小半個時辰之後,李純鈞將被褥扯下來,讓侍女拿去洗,顧湛換了衣服吃過飯,這才心情大好出門去了

    李純鈞一夜未眠,又被顧湛拖著勞累了好一會兒,躺下便睡著了。

    衛國公府群情激奮,紛紛表示要為了二姑娘去把呼延卓弄死,李素等大兒子回來,吩咐道,“外麵的事情都要參與,清者自清,現在尋仇滋事,不過正中他人下懷。”

    “公爺,那也不能就聽他們這麽汙蔑二姑娘啊,您想個辦法呐。”梁侑道。

    李素吩咐,“她今天早上就來了信,外界毀譽你們不必過於掛心,她是瑛王府的王妃,咱們要是出去鬧出了亂子,那遭殃的是瑛王府,聽她的話,今日起在府上練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二姑娘什麽時候讓別人占過便宜,呼延卓那隻手是怎麽斷的,他那兩個老辣的心腹是怎麽死的,都放寬心。”

    李素把一群半大小夥子勸住,又讓宋秀看緊,便將人打發走了。

    “星淵,府上剛宰了羊,你去給你妹妹送一隻,”李素揉揉眉心,“她也是個想得開的,多吃點兒就心情好。”

    李星淵臉色難看,道,“爹,這事都不管,李家的嫡親女兒由著他們辱沒,這算什麽事情?!”

    李素瞥他一眼,“皇帝容不下你們兩個,星淵,你還不明白嗎?”

    李星淵長歎了一口氣,“兔子還沒死,就要烹狗了啊。”

    李素走過去,拍拍兒子的肩膀,“皇帝容不下李家,但凡和李家有關係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的,你妹妹,才是個開始。”

    “那怎麽辦?”

    李素冷笑,“忍字頭上一把刀。”

    李星淵垂眸,“好,我去看妹妹。”

    李星淵憋著一口氣出了門,他知道李家的無奈,也明白李純鈞嫁給顧湛的真正理由,皇帝容不下李家,不管是他們哪一個。

    不爭就要死,李星淵心想,那就爭一爭好了,他回頭讓關山月停了給雲中太守府的銀子,順帶斷了和匈奴的幾門生意。

    關山月也撓頭,“大公子,不跟二姑娘商量商量。”

    “老二那個心軟的,背地裏做了那麽多事情,不肯讓外人知道,現在呢,連個挽救她聲名的理由都沒有,聽我的,去辦吧。”

    李星淵拎著小羊,去了瑛王府。

    瑛王府門前停著輛馬車,下來一個女子。李星淵一看這不是他那酒搭子嗎,還挺漂亮的。

    陳管家上前,“柬平公主,大公子,您二位怎麽一起來了?”

    柬平公主認識李星淵,李星淵卻是今天才知道柬平公主。

    “”李星淵,“柬平公主先請。”

    “大公子不必客氣,咱們老熟人了,”她也不打官腔,“我也是看純鈞的。”

    李星淵摸摸鼻子,“我來送點兒東西給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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