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此情應是長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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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家的宴會沒了消遣的對象,又讓新任的“瑛王妃”粉墨登場,已經達到目的,中午便散了。

    謝夫人和謝側妃乘馬車回府,一路上絮絮叨叨,直把李純鈞貶地一文不值。

    謝側妃始終咬著牙,她也不過人前光鮮罷了。李純鈞那個樣子的,才是被人寵出來的。

    在街道拐彎處,車夫忽然大喊大叫,“坐穩~”

    隻是這話剛剛說完,馬車已經失去平衡,劇烈搖晃起來,來不及轉彎,最後翻倒在地。

    謝夫人和她女兒一起被摔下來,被扔在地上。大街上當時嘩然,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那位夫人頭上的銀簪,夠咱們一家十幾口人吃一年的。”

    然後便有男人大膽衝上來,從謝氏頭上拔走了銀簪,帶頭的拔完就跑,接下來膽子大的就更多了,反正法難責眾,謝夫人和謝氏瞬間被人包圍,謝家的隨從們大呼小叫也被壓在地上揍了一頓。

    在巡防司到來之前,人已經散了個幹幹淨淨。

    李星淵坐在茶樓上,冷眼看完了下麵一場鬧劇,梁京鬼魅一樣從他身後飄過來,“好了,大公子。”

    “人都散了吧。”

    “散了,大多數還是咱們的人,”梁京摸摸鼻子,“大公子,這事兒聽膈應人的。”

    “下麵這倆母女帶頭攛掇你們二姑娘去死,你不知道?”李星淵瞥他一眼。

    梁京坐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直接翻車死了不幹淨嗎。”

    李星淵一笑,“傻孩子,咱們什麽時候殺過老弱婦孺了。”

    “就她們也算老弱婦孺?”梁京順著李星淵的意思,“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啊,竟然想讓守寡的婦人守到死,這心黑的算什麽老弱婦孺。”

    “少貧,”李星淵道,“我看這次讓你們二姑娘跟著我老子回北境正好。”

    “那您呢?”

    李星淵一拍腰,“禦前帶刀侍衛,四品官。”

    “那也好,”梁京誠實說道,“您擅長深入敵後,出奇製勝,二姑娘大局穩,可靠,鎮得住。”

    李星淵白了自己心腹手下一眼,這話當著他的麵說,是嫌命長了吧。

    可惜梁京腦子缺根弦,完全沒有注意到頂頭上司的目光,他真心覺著跟了二姑娘好。二姑娘心細,平常他們有什麽事,求二姑娘更容易些,說不得二姑娘還能給他訂一門親事呢。

    梁京覺著這件事情不錯,準備回去跟弟兄們報個喜去,以後終於不用看著二公子在女人堆裏打滾,他們卻隻能看著的事情啦!

    謝家母女被侍女扶起來,如遭雷劈。今天她們還指責李純鈞不清不白,應該去一頭撞死,結果就先應到了她們身上嗎?

    “娘。”謝側妃的淚如雨下,是真恨不得一頭碰死算了,她寫的女則女戒如今她被這麽多男人摸了碰了,她怎麽辦,真的去死嗎?

    不得不說,李星淵著實會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戳她的痛處。許多少女都幻想著李星淵是那種話本子的大將軍,英姿勃發,擅長打仗還心地善良這當做笑話就好了。

    瑛王府。

    李純鈞斂了亂七八糟的想法,看起來還是平時那副散漫模樣,等顧湛回來吃午飯。

    不出李純鈞所料,顧湛果然回來了。與李純鈞一樣,他看起來也跟平常沒有哪裏不同。

    不過大家都隻是看起來罷了。

    顧湛走到李純鈞身邊,俯下身子在她唇角上親了一下,“餓壞了吧。”

    “嗯。”李純鈞癟嘴,又回吻他一下。

    “那你可以吃一點點心,然後等我回來一起吃飯。”顧湛說了一句非常欠揍的話,惹得李純鈞捶了他兩下。

    “人家的相公可都是說你餓了你先吃不用等我,怎麽到了你這裏,我就隻能吃點心還要等你回來,真是過分!”

    顧湛笑道,“我隻喜歡和你一起吃飯。”

    “好啦,不要招惹我了,快吃飯。”李純鈞把他推到一邊,拿起筷子。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都不提上午的事情,簡單說了點有趣的小事情,逗彼此開心。顧湛也挺能撒嬌的,一會兒就黏糊到李純鈞身上去了。

    李純鈞想起那個聶嬰,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就想降住她看中又調教過的少年郎,真是癡心妄想。

    午後,顧湛不去刑部,李純鈞靠在書房的躺椅上打哈欠。顧湛也不看書,一直盯著她看。

    李純鈞由著他看,但並不說話。顧湛沒忍住,先說話了,“我娘根本不可能給我訂什麽未婚妻,皇長孫的妻子不可能這麽隨意。”

    “我知道,”李純鈞說,“我信你,這個事情不是你說了算,是陛下說了算。”

    她招手讓顧湛過來,然後兩個人一起擠在躺椅上,“不必解釋,顧湛,我又不是時時刻刻要你哄著的深閨婦人。”

    “我們現在的對手是陛下。”

    顧湛合上眼睛,靠在她身上,沒有說話。真的鬥不過皇帝啊,顧湛一點辦法都沒有。

    “嶽父大人怎麽看?”

    李純鈞輕輕笑了一聲,回他,“人盡可夫而父其一也。”

    春秋時期,鄭厲公深恨相國祭足專政,暗命祭足的女婿雍糾去把其老丈人幹掉,就可接任相國的位子。雍糾對老丈人不好,可夫妻感情倒不錯。回家後麵對夫人有點心虛,被夫人雍姬看出問題,一番逼問,就坦白交待了。

    雍姬回家問母親:“父與夫孰親?母親說:“父一而已,人盡夫也。”父親隻有一個,而丈夫選擇的範圍就是天下男子了。雍姬隨將事情原委告知父親,祭足反殺雍糾,厲公逃往別國,祭足又擁立了鄭昭公。

    顧湛臉色瞬間慘白,“我明白。”

    “別怕,我就嫁你一個,這是李家對待女兒的態度,你也知道,幾代才出一個,還是個驚才絕豔,聰明絕頂的,怎麽能不金貴呢。”李純鈞摸摸他的臉。

    顧湛把他抱的更緊,埋頭在她脖子裏,“你不要我了。”

    顧湛在李純鈞麵前永遠戰戰兢兢,他是真的擔心。你若無心我便休,李純鈞不是喜歡糾纏的人。

    “我都想把你藏起來,踹進心口時時刻刻帶著,顧湛,這天底下,我從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人,去年過年的時候,我還在北境逍遙,嘲笑那些整天想著地久天長的人。”李純鈞毫不掩飾地表達著自己的愛意。

    “沒想到今年,老子也成了個二百五,我以前還想著,再好看的臉,看上兩三個月也就膩了,誰知道我看你都十個月了,偏偏越來越喜歡,我大概是有毛病。”李純鈞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肩膀,尾音拖得極長。

    顧湛最愛聽李純鈞說這些話,李純鈞一說,他心都要化了,擠在椅子上把她抱的緊緊的,動也不動。

    李純鈞由他抱著,打了個嗬欠慢慢就瞌睡了,最後摟著顧湛的肩膀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純鈞醒了,被顧湛鬧的。大概是血氣方剛忍了太久,今天又受了點兒刺激,顧湛這會兒實在難以平靜。

    “嗯!”李純鈞悶哼一聲,她脖子上被顧湛咬了一口,馬上從睡夢裏驚醒。

    脖頸是所有人最脆弱的地方,尤其對於李純鈞這樣曾經長時間處於險境中的人,將自己的脖頸暴露給對手,無異於引頸就戮,自尋死路。

    但是李純鈞沒有推開顧湛,“你怎麽了?”她抱著他問。

    “阿暖”他抬起頭,一向好看的眼睛通紅,這一聲“阿暖”也比平常包含了更多的東西。

    那些沉重的愛意,壓抑已久的欲望,被逼迫的無能為力,對她的愧疚或許還要更多。

    李純鈞看著他的眼睛,露出一個含蓄而意味深長的笑容,顧湛心頭一震,指節發顫。

    顧湛從來沒有這樣感到絕望過,他不知道自己和這個女人的前路在哪裏。如果李純鈞隻是普通女子,他會將她護在自己身後,直到得到那個位置的那一天,再將她給世人看。

    但她不是,她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她有縱橫北方的商隊,她能夠在飛短流長中安然自處,她永遠能夠站在高處看到關鍵所在,就像圍著他的所謂的女人,李純鈞從來不把她們放在眼裏。

    李純鈞的能力令多少男人都望塵莫及。

    她也是個很好的女人,溫柔又可愛,漂亮,八麵玲瓏,極有女人味兒,經常一個眼神就讓顧湛神魂顛倒。

    “我想你,”顧湛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想要你。”

    李純鈞怔了一瞬間,顧湛的喘息越來越重,在她耳邊飄來飄去,讓她心癢得厲害誰也不是小孩子了。

    然而在李純鈞心裏,顧湛確實不大,最起碼比她小,她總覺得有點別扭,所以總是親近又克製。

    顧湛今天卻跟瘋了一樣,一直不鬆手,鬧得兩個人都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那一瞬間顧湛清醒了,“阿暖”兩個人都落在毛絨絨的地毯上,顧湛撐起身子去看她。

    “沒事沒事,你家姐姐扛摔得很。”她故意用了“姐姐”兩個字,其實隻是想提醒顧湛。

    顧湛聞言卻低低地笑了一聲,順著她的話,在她耳邊喊,“姐姐”

    李純鈞瞬間思緒混亂,神誌不清,如遭雷劈,躺在地上沒有動作了。

    “阿暖姐姐”顧湛又喊了一句,然後欺身而上,和李純鈞滾做一團。

    烈火從李純鈞心裏蔓延出來,“你想要我,就不能要別人了。”

    她的手掐在顧湛的脖子上,威脅一般地說著。

    “要你一個就磨我一輩子了,”顧湛把自己的手蓋在李純鈞的手上,“顧湛這輩子,眼裏隻有李純鈞一個人,刀山火海也是不怕的,若如改換心意,不得好死。”

    李純鈞用手捂著眼睛,側過頭沒有回答,顧湛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就像等待神明的審判一樣,他不知道落下的是神明溫柔的雙手,還是她鋒利的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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