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唇槍舌劍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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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純鈞桌子上的請帖足有三尺厚,但她從來不出門,怎麽說呢,李純鈞自認聰明絕頂,心機手段無一不通,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是盛京女人的對手。
“我情願去跟呼延卓和談三個月!”李純鈞扔下齊王府的請帖,頭大如鬥,跟顧湛這麽說。
顧湛情真意切地握著她的小手,說,“阿暖,你怎麽老惦記呼延卓呢,他算得了什麽。”
李純鈞斜他一眼,“回你東宮書房去睡吧。”她愁得頭發都快掉了,就是想打個比方讓顧湛知道她不想出門見齊王妃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好嘛,顧湛竟然還在喝醋!怎麽沒淹死在醋缸子裏。她撥開顧湛的手,將自己的佩劍從牆上摘下來。
顧湛一驚,連忙上前去搶她的劍,“心肝兒,殺雞焉用牛刀,快放回去,齊王妃那帖子你不用理會就好,盡管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
李純鈞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要是真叫我殺人那倒是簡單了,太子殿下,我還有去北境的機會嗎?”
顧湛的心跳慢了半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然後他才發現李純鈞並沒有憂慮自己的武藝怎麽還沒有恢複,她隻是不想去齊王妃的宴會,同女人們明爭暗鬥,做言辭之爭。
她信奉權力,所有的唇槍舌劍,心機陰謀,都放在權勢二字之上,要是沒有權勢做倚仗,都是空中浮雲,風一吹便散。
當然,謀人性命的陰謀除外,李純鈞在離世的先帝那裏吃了天大的虧,不敢輕視這個。
“你說,就是她們羞辱我又能怎麽樣,作不過是嘴上痛快罷了,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李純鈞皺著眉頭。
尤其是有些夫人,說難聽的話都笑眯眯的,好像她還有理似的。李純鈞就受不了這個,直接撕破臉皮多好,裝模作樣太虛偽了。
顧湛摸摸她的額頭,“實在不情願便不要去了。”
世家夫人們之間的彎彎繞繞不比朝廷大臣少,她們也掌握著一個家族一半的命脈,行事大多不動聲色。
從成為瑛王妃以後,李純鈞便從不按她們的一套規則行事,逼得她們無所適從,以至於李純鈞和她們之間的局麵越來越惡劣,無法調和。
譬如諸位夫人們一般會在一起喝茶賞花,看看字畫珠寶,胭脂水粉。但是在李純鈞眼裏,茶葉從大夏運到關外,非常賺錢;名貴的花兒也是價值千金,她在無名園養花交給許如意管著,也是賺錢用的;珍珠金玉,胭脂水粉就更不必說了,盛京最大的鋪子就在她手裏管著,掛著的是顧湛的名字。
隻有字畫是她用來做人情的,除了顧湛看得上眼的,別的都送人。
她不是沒有試過融入那個圈子,隻是盛京風氣,一貫看不起武官家眷,即便是衛國公府,在他們眼裏也要低文臣一等。
更何況這一回,衛國公府丟了兵權,李純鈞生養了太子的長女,卻無名無分,想來在她們眼裏,真是天大的笑料了。
李純鈞搖頭說,“還是去吧,隔三差五送帖子,已經十來回了,會一會這位齊王妃也好,近來齊王怎得如此得寵?”
“齊王本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侍女所生,那侍女救過陛下的命,太後娘娘將齊王養在身邊,齊王愛玩,什麽都玩,討陛下的歡心不是難事,”顧湛說著皺起眉來,陛下的新寵你聽說了嗎?”
“是個伶人,叫畫眉?”李純鈞問,她在摘星樓偶然聽了一耳朵,沒太在意。
“是,雖是穿著姑娘的衣服進宮的,卻實實在在是個十四五的男孩子,陛下十分寵愛,已然越過崔貴妃去。”顧湛對皇帝陛下寵男孩子這件事有些反感。
曆代皇帝中寵幸男人的不少,否則分桃斷袖的話是怎麽傳出來了。隻是大夏立朝五代,卻不曾有過此事,盛京也絕了豢養少年的風氣。顧湛就怕有人借此機會重新將這些惡習帶出來,平白禍害無辜人家的男孩子。
“聽聞東南一帶有豢養少年的習慣,齊王入鄉隨俗,還將這習慣帶回來了。”李純鈞倒是沒想這麽多,寵就寵了,皇帝三宮六院,女人最多,私底下養個男孩子不是大事。
“不能留嗎,叫人送走就是。”李純鈞輕描淡寫道。
“留下確實不好,”顧湛道,“上有所好,下必因之,陛下喜享樂,好奢靡,這才登基不到半年,便叫工部修繕了五六座宮殿還有皇莊,饒是我與百官近來不停地填補空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卻依舊入不敷出,眼看年節要到了,今年是陛下登基第一年,照例祭天大典的分量十分重,恐怕到時候能要我小半條命。”
李純鈞拍拍他的手,牽著他的手攏在懷裏,“真是個小可憐,來我養活你。”
本來以為當上太子就離皇位不遠了,也不必整日憂心傷肺,沒想到比往日更加淒涼,“往日陛下當太子的時候,沒見他如此辛苦啊。”
“陛下好命,先有皇祖父維護,後來又有我這個兒子,他不必辛苦。”顧湛回答。
“不如跟我去浪跡天涯好了。”李純鈞拍拍他的肩膀,戲謔道。
“好啊,不過天涯太遠,先在榻上浪跡一回好了。”
李純鈞拍他一巴掌,“青天白日胡作非為,要是讓歐陽先生知道,非罵我是狐狸精。”
“叫海棠過去,他最近還念叨呢。”顧湛最近看海棠看的緊,歐陽先生一個多月都沒見過小姑娘了。
李純鈞推脫道,“海棠又要去看她的蓮生哥哥了,蓮生琴棋書畫也是不錯的,尤其擅畫,現下便千金難求,海棠喜歡作畫,又有天分,不如叫她拜蓮生為師好了,歐陽先生忙於俗務,人也嚴格,海棠偷偷跟我說過兩回。”
顧湛覺得蓮生身在佛門,擔心他姑娘到時候真是出家,不太想答應,隻推說下次再提。
他不知道,李純鈞是氣歐陽賦竟然用女戒來給海棠啟蒙,一開始灌輸的便是女子卑弱,日後很難更正過來。
李純鈞不想跟顧湛提,省的壞了他們的關係,好像她是喜歡挑撥離間似的,恁得討厭。
二人依舊聚少離多,十一月初二,李純鈞應齊王府之邀請帶著侍女去了齊王府,這期間,齊王妃還特地叫人給她送了許多東西,生怕她不去了。
李純鈞真不知道齊王妃操的是什麽心,萬一到時候又鬧得雞飛狗跳的好在她的名聲現在連累不到東宮。
她帶著十二分的敵意下了馬車,進了齊王府的大門,麵色沉靜冷淡,不帶一絲笑意。
“二姑娘沒有帶嘉海小殿下過來,當真可惜。”齊王妃道。
齊王妃還很年輕,她今年不過三十有三,隻是先帝早早指婚,她又早早生了一雙兒女。如今正是風華正好。
她看人的時候眼神很舒服,既親近,又不會令人有冒犯之感。李純鈞心想,今日終於不必冷嘲熱諷,殺人見血了。
李純鈞回道,“嘉海喜歡畫畫,已經跟著老師了,課業不能荒廢。”
齊王妃笑著說了聲可惜,“聽聞嘉海公主聰敏懂事,我回京一月,未見一麵,真是可惜。”
李純鈞笑笑沒有回答,旁邊已經開始有人議論起來,說是李純鈞雖是嘉海公主的親娘,卻不是嫡母,想來太子也擔心她不能好好看顧女兒才不讓她輕易帶出門
齊王妃牽著她的手,朝她搖頭,“先太後那是為人嚴謹,我離開盛京多年,不想一朝歸來,倒是教我不習慣。”
李純鈞半晌後道,“各有所好。”她其實更想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韓皇後和崔太後忙著分皇帝權,誰有功夫正盛京的風氣呢。
齊王妃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要跟她站到一個道上來?這不是開玩笑嗎。齊王正忙著虎口奪食日後自立門戶呢,齊王妃這是想拉攏她,還是想拉攏太子。
剛進門,一位挽著婦人發髻的女子忽然橫著她麵前,陰陽怪氣說,“喲,這不是當年集萬千寵愛一身的瑛王妃嗎?嘖嘖嘖,哎,我忘了,先帝有先見之明,不許你進東宮,真是可憐,如今也是個棄婦了!”
李純鈞,“”這女人有病嗎?
“錢少夫人,今日本王妃宴請賓客,若是不喜,自請離開,何必出口傷人。”齊王妃厲聲嗬斥。
李純鈞想,這女人是誰呢,她沒有得罪過姓錢的人吧。
崔逢月卻混不在意,“王妃娘娘大宴賓客,本事好事,卻將此棄婦也請過來,她怎堪與我等高門大門的世家女子相比,齊王府難道不知道李家已經交了兵權嗎,還巴結此等人家?!”
李純鈞驀然往後退了一點,側過頭問即將暴怒的齊王妃,“這位錢夫人,是何方神聖?”
她聲音不高不低,周圍人正好都聽得到,齊王妃聽她的話,怒氣竟然消了一半,覺得好笑起來。
崔逢月千方百計沒有進去東宮,無奈之下隻能聯姻嫁入侯府,事到如今依舊對太子和李純鈞憤恨不已。尤其是她嫁到錢家之後事事不如意,小小年紀便像個怨婦似的。
可是當事者之一的李純鈞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當做對手恨不得生吞活剝的人,人家從未將你放在眼裏。
“你說什麽!”崔逢月尖叫道。
“是崔家嫁出去的姑娘。”齊王妃含笑道。
李純鈞心想,啊,又是顧湛的表妹,她怎麽還在盛京城呢,顧湛這個事辦的真是不地道。
崔逢月恨恨地看著李純鈞,“真是個狐狸精,也不知道太子表哥看上你什麽了!”
李純鈞垂眸一笑,說,“漂亮啊。”
“你!”崔逢月氣得發顫,抬手指她,李純鈞握著她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扳,果然她還是忍不住揍人的衝動。
崔逢月慘叫一聲,李純鈞已經推開了她,自己也退回去,“齊王妃,今日我出門沒有看黃曆。”
齊王妃一哽,“嬤嬤,送錢夫人回府,齊王府廟小,裝不下崔家的大佛。”
手腕上劇烈地疼痛讓崔逢月說不出話,她心裏的憤恨積攢得越來越重,當初李純鈞從中作梗,她沒有嫁給表哥,後來她走了,表哥還是不要她,設計讓她不得不嫁給別人。
她中毒怎麽都沒死呢,先帝怎麽沒有親自過來把她帶走呢!
崔逢月坐在馬車上,忍不住痛哭起來,現在的丈夫,那個姓錢的,她才不要見他,“回崔家。”
“少夫人,今日是公子的生辰,您,您得回去啊。”侍女道。
崔逢月大喝,“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要去見我娘!”一定要李純鈞死,都是她的錯!崔家已經得勢,衛國公府卻什麽都沒有了,讓他們走得遠遠的,死了最好!
齊王府終於安靜下來,齊王妃這場宴會總算正經地辦起來,礙於主人的麵子,倒是沒有當場說難聽的話,至於人家心裏怎麽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齊王妃客客氣氣的,拐彎抹角和李純鈞說起齊王府在東南的茶園來。
李純鈞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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