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想殺我你還沒那個資格
字數:5128 加入書籤
陸衝霄臉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心中卻是已然有些震驚不已了。從大夫人出手的樣子來看實力絕對是早已步入練氣天境的,但她的攻擊卻是完全被月衝山給擋住了,而且還是後發先至。從這一點便不難看出,月衝山即便身體已然孱弱不已,實力卻依舊遠在大夫人之。
大夫人一擊被阻神色驟變,卻也並未敢真的再多說什麽,隻是惡狠狠地瞪了陸衝霄一眼之後重新坐回座位中不再言語了。
“若是你們眾人對此都無異議的話,那便按我剛才說的做吧。”月衝山再次掃視了廳中眾人一眼,隨後略一抬手虛按向了大廳正中的位置。
“轟隆隆……哢嚓!”一陣悶響之後,那裏的一塊青石地磚驟然從下麵被頂了起來,隨後但見一個通體漆黑的長條石盒從中緩緩升了起來,高有丈許,橫寬也有四五尺見方。
“開。”月衝山屏息沉聲再次向那石頭盒一指,外部的石質外殼竟是於瞬間四分五裂砸落在了地,霎時間大廳中揚起了一陣頗為嗆人的煙塵。
而當煙塵散去之後,在武館大廳的正中有一物正靜靜立在這片碎石當中,想來應該就是月衝山所言的破天杖了。
月龍館中的眾弟子們見此情形俱都滿麵駭然之色,誰都沒想到此等異寶居然就埋在自己每日練功的大廳之下。但更讓眾人覺得奇異的是,眼前這破天杖的模樣實在是……太過簡陋寒酸了些。
著完全就是一根長得歪歪扭扭的大樹枝,麵還橫七豎八地夾雜些些許枯枝敗葉,看去雜亂無序且完全沒有半點勁氣可言。
這東西就算隨便扔在道邊都肯定不會有人去撿,現在居然還要館主大人的兩位千金之女去爭奪?!這事怎麽想都有些滑稽不已。
“父親,這就是破天杖?!”月玲從未見過這件傳說中的異寶,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它會是這個樣子的。
月衝山對此卻是異常鄭重地點了點頭:“此乃咱們月氏族中的世傳之寶,自身已有靈性,你們萬不可小看於它。”
月玲依舊有些將信將疑道:“那照父親的意思,是要我跟妹妹切磋武技來決定誰才更有資格擁有這柄破天杖嗎?”
“不必,你們隻需各自與破天杖一戰便是了。”
此言一出,月玲月玨甚至陸衝霄等人都跟著愣住了。
“跟……跟破天杖打?!”月玲眉頭緊皺著起身走到近前再三打量了它幾眼,之後轉頭看著月衝山道:“父親,這東西怎麽看都是個死物件吧?連動都不會動怎麽跟它……啊!”
月玲話未說完之時突然覺得自己的肩頭傳來了一股痛感,急忙轉回頭來之時擦發現,破天杖杖身之側的一條細小紙條正抽在自己的肩膀,而後更是迅速舉起再次落下了。
月玲此時已來不及多想,下意識便禦起體內勁氣想要將那根枝條抓住。誰知勁氣剛一觸碰到枝條時,竟是立時如冰消雪融般迅速又縮回到了月玲的體內,月玲無奈之下唯有但憑赤手想要攥住它。隻是失去了勁氣之力支持的她竟是並未能如願做到,反倒被那枝條瞬間把掌心抽得紅腫了起來。
月玲強忍掌心的劇痛接連向後倒退了幾步,之後更是心有餘悸地抬頭看著月衝山道:“父親!這……怎麽會這樣的?!”
月衝山咳嗽了幾聲,隨後麵色如常地出言回答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破天杖是有自己的靈智的。你身為月氏子弟卻對族中異寶不敬,它自然要略施手段懲治與你了。”
月玲緊咬了下唇強壓住了心頭的惱怒之意,之後再次追問道:“那為什麽的勁氣對它無效?”
月衝山對此卻是並未作答:“若你真能得到它的認可,之後自然會明白為什麽,我就不再過多贅述了。現在你們姐妹倆可以商量一下,決定誰要先跟破天杖動手。不過我得提前說一句,若是先戰之人已經得到了破天杖的認可,那之後那個就不必再場一試了。這種事看得便是個機緣,強求不來。”
月玲聞聽此言立時前邁了一步道:“父親,自古以來便是長幼有序,我年長妹妹幾歲,加之這柄破天杖又古怪得很,自是要由我為她先行探路一試的!”
月衝山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隨之下意識轉頭看向了月玨:“玨兒,你意下如何?”
月玨隻是點了點頭:“都聽姐姐的吧。”
陸衝霄心下替她不平,卻也不能說得太明白,唯有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傻?!那女人擺明了就是想在次序占便宜,你居然連爭都不爭一下?”
月玨神色複雜地看了自己姐姐一眼,隨後卻是無奈苦笑道:“終歸是親生姐妹,她想要那便讓她拿去好了,我卻是不想跟她爭。”
陸衝霄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對她開言道:“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你拜我為師要遵守三條規則嗎?”
月玨點了點頭道:“當然記得,不過當初師父你隻說了兩條,沒提到第三條是什麽。”
“好,我現在告訴你。”陸衝霄神色異常凝重地直視著月玨道:“凡入我師門者,屬於自己的東西可以不要,但不能不爭。”
月玨有些怔然:“師父,既然是可以不要的東西……為什麽還要去爭?”
“因為在它真正屬於你之前,那並不是你的東西。得之而棄之,那隻是因為你個人的意願。但未曾爭到之先便已放棄,便隻能說明你的軟弱與無能。世道艱險,邁出的哪一步不是踏著敵人的屍骨在前行的?”
“你不爭,不得,別人便會覺得你是沒有能力才選擇的放棄。繼而他們會愈加放肆地來踐踏你的忍讓與善良,隻因在那些人看來,你存在的本身便是他們繼續前行的障礙。”
陸衝霄說到此時已經不像再過多掩飾什麽了,直接目光陰沉地投向了月玲,口中卻是繼續跟月玨說道:“哪怕隻是為了不死在這些人手,你也必須竭盡全力地去爭去搶那些屬於你的東西!”
“師父……我,知道了!”在陸衝霄說這番話時,月玨的神色始終有些慌亂,但在片刻之後,她的臉卻是終於多了幾分決然之意。
“嗬,不自量力,徒增笑柄耳。”月玲自言自語的聲音不大不小,正被廳中眾人聽入了耳中,所指所向者自然已經十分清晰了。
月衝山嘴角微翹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隨後對著月玲一擺手道:“玲兒,你若是準備好了的話,便可以出手了。”
“是,父親。”月玲口中答應了一聲,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了大廳正中的破天杖。
醞釀片刻之後,月玲的眼光驟然淩厲了起來,隨之身形化作一道黑影直接由側麵猛攻向了立於原地紋絲不動的破天杖。
月玲體表勁氣四溢之時,破天杖卻依舊沒有動的意思。但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它的杖身時,自方卻是突然抽下了一根枝條,劈頭蓋臉地直接照著月玲的麵門砸了下來。
月玲在此之前便已吃了暗虧,此時自然是格外地加小心。拳風改直拳為撣手,自下往猛地一撩,欲以此招來化解方枝條的抽擊。
畢竟有十重武者的底子在,加之月玲的戰鬥經驗也算可以,這一手確實很準確地攔住了枝條的抽擊。
但月玲似乎忽視了一件事:枝條是軟的,而她卻是以至剛的掌風掃向了它。換做一般的枝條自然會應聲而斷,但這可是月家傳了不知多少代的異寶,又怎麽可能如此輕易便被損毀。
幾乎就在月玲一掌擊出之時,那根枝條驟然從中彎曲為了弧形,隨後更是以一種詭異的其他彎曲收緊,正好用力牢牢鎖住了月玲的手腕。
月玲見此情形大吃了一驚,下意識便想用另一隻手將枝條扯斷。隻是她那隻手才剛剛抬起來時,便又有令一根枝條悄無聲息地自旁側伸出了,如方才那一幕重演般將她這隻手也給捆住了。
“唰……啊!”下一刻,兩根枝條瞬間拔高了足有丈許開外,直接就把月玲給吊起來了。
“放……爛木頭你快放開我……”月玲終歸是個沒怎麽經過大陣仗的女子,此時眼見自己居然被一根木杖給吊起來時頓時就沒了主張了,隻能一邊謾罵一邊用力蹬著腿。
而破天杖似是真的極有靈性,聽到這女兒始終謾罵不休時也是有些怒了,再次伸出兩根枝條來分別鎖緊了月玲的兩腳腳踝,而後揚起樹根枝條來不分先後地用力在她身抽打著。
“啊!啊!!啊!!!”月玲感受著嬌軀之傳來的劇痛肆意慘嚎著,隻是在外人看來這副場景實在可笑的有些過分了,那些旁觀的武館弟子們大多數都以手捂嘴,這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父親你快……快點救我我啊!”月玲語無倫次之餘終於想起向月衝山求救了。
月衝山雖然眼見著女兒被折騰得有些慘,卻是依舊不為所動地沒有出手,隻是平靜發問道:“玲兒,一旦為父出手,便算判定你此次試煉失敗了,你確定要我這麽做嗎?”
“當然確定啊!父親你快點救救我吧!啊……”月玲再次慘叫了一聲,隨後已是忍不住地涕淚橫流了。
“好吧。”月衝山輕歎了一聲,隨後朝破天杖隨意招了招手。
枝條的抽打終於停下了,隨後在破天杖分外不屑的一次甩擊當中,月玲已是遍體鱗傷的身軀在地滾出了老遠,正落在了陸衝霄的腳下。
以陸衝霄的脾性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假惺惺地去攙扶她,而是滿臉壞笑之意地微然低頭俯視著她道:“月大小姐,以後實力不濟就別替他人探路了,再要被人家玩這種捆綁的小遊戲,遭罪的不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