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謎一樣的郭士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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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在陸衝霄尚未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曾見過一個被釘死在十字架的男人塑像。跟人打聽了一下之後,得知了那個人叫耶穌。
陸衝霄那時並不是很關心他究竟犯了什麽錯,但對於他的死法卻是記得刻骨銘心,並且常常因此而從噩夢中驚醒。
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居然能在異世界中見到那一幕的翻版。
方晗此時就虛空被架在兩根十字交叉而立的方木,雙臂抬起被一股無形的勁氣直接釘在了橫木之,隱約間還能看到身有好幾處都隱隱向外滲著血,整個人更是已經完全屬於一種重度昏迷的狀態了。
而更讓陸衝霄覺得心驚肉跳的是,方晗臉的血肉似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撕掉了一般,鮮血淋漓的皮肉就這麽向外翻著,看去極為可怖。
陸衝霄驚嚇之餘卻是以的速度奔向了方晗所在的那座十字架,隻想立時把他從麵解救下來。誰知還未容得他衝到近前時,一股柔韌且極富攻擊性的力道卻是驟然以她的身體為中心直接朝著陸衝霄反向而來了。
猝不及防之下,陸衝霄原本急速前行的身軀竟是毫無抵抗之力地被其阻住了,而後更是如遭重擊一般連連向後倒退了十餘步。
陸衝霄因此而麵露詫異地愣在了原地,他能很清晰地感知到這股力量就是屬於方晗的,可其勁氣的強度卻是明顯已經達到了練氣天境的水準。而且這還隻是她無意識間散出的零散勁氣,威勢居然也如此之大。
“所以說鬧了半天我才是最菜的那個嗎?!”陸衝霄極為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隨後卻是靜坐在了離方晗不遠的地方,閉目沉思著自己此時究竟該怎麽接近她。
而就在此時,自旁邊的一座孤墳後麵突然傳來了一聲低哞之聲,隨之更是隱約傳來了一陣啼嗒的腳步聲,似是有什麽四肢著地的生物正緩緩從那邊走來。
陸衝霄甚是警惕地抬眼朝那裏望了過去,看到的卻並非什麽賦有攻擊性的凶獸,而是一隻體態略顯枯瘦的青牛。
不過讓陸衝霄依舊心生忌憚的是,在那頭青牛的鼻子還掛著一個不小的金色鼻環,顯然是有人給它戴去的。由此陸衝霄幾乎可以斷定,這頭青牛絕對是有主人的。
在陸衝霄還在因為這頭青牛的驟然出現而頗感詫異時,青牛卻是直接無視他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徑自來到方晗被釘住的十字架前把頭一歪,將頭頂頂著的一個粗陶瓦盆湊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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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衝霄離此不遠能很清楚地看到,那瓦盆當中所盛放的是清水。而在眼睜睜地見證了這一幕之後,他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來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先不論這頭青牛是如何突破陸衝霄都無法越過的勁氣陣壁靠近方晗,單是一頭牛居然真的牛到極為人性化地來照顧一個昏迷中的異類,這實在令人太過匪夷所思了。
昏迷當中的方晗倒是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場景,即便並未醒來,卻還是下意識將頭一歪靠近了盛水的瓦盆,一連喝了幾口清水之後這才又緩緩抬頭恢複了原樣。
在這之後,陸衝霄能感覺到方晗體內的氣息似乎稍稍平穩了些。可與此同時,她臉已然結痂的傷口卻是再次悄無聲息地向著周遭緩緩蔓延了一些,最遠的地方甚至已經快要沿著下巴延伸至脖子了。
看著方晗臉再度流出的鮮血,陸衝霄實在有些按捺不住了,下意識便想再次嚐試著接近她。而這次還未容得方晗體內自行發動的勁氣出擊,那頭青牛竟是已經先其一步擺出了一副攻擊的姿態。犄角微然昂起滿眼警惕之意地死盯著陸衝霄,看樣子隻要他再前幾步就將一腦袋朝他頂過去一般。
陸衝霄看它這副模樣時有些哭笑不得地止住了腳步,隻能下意識隨口發問了一句道:“是有人讓你在此保護這丫頭嗎?”
陸衝霄本來隻是無意一問,誰知在他問過之後,那頭青牛竟是真的頗通人性地點了點頭。
“呃……你能聽懂我說話?”
青牛再度點頭。
“被縛的這一女子是我的朋友,我能不能走到近前看看她?”
搖頭。
“那是不是隻要我不走,你就打算一直在這兒看著她?”
點頭。
“唉,牛兄啊!咱倆商量商量,我給你拔草吃,你別攔著我了行不?”
搖頭。
“還真是牛脾氣啊……怎麽說都不帶聽的。”陸衝霄甚是無語地與仰天長歎著,而且最為讓他無奈的是跟這頭青牛溝通的方式的永遠隻能通過判斷題,選擇題是不可能的,填空題更是想都別想……
不過陸衝霄很快便機智地想起了一個可以解決此事的辦法,往青牛所在的方向湊了幾步道:“牛兄啊,看你這鼻環也挺有個性的,是不是有人特意給你做的?”
青牛對這個問題似乎比較感興趣,點頭之餘還頗有得意之意地哞叫了一聲。
陸衝霄順水推舟地接著往下說道:“那既然如此,你能不能把我帶到給你做這金環的那人去?我有點事想當麵跟他商量。畢竟我沒你這般天資聰慧,實在聽不懂你在叫喚啥啊!”
青牛聞言異常高傲地揚起了腦袋晃了晃,目光中更是充滿了對陸衝霄的鄙夷。
陸衝霄見狀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幾下,自己倒不是沒有被人看不起過,可像今天這樣被一頭牛鄙視,卻還真是第一次……
“丫的,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真覺得我是嚇唬你呢是吧?”陸衝霄說著虛張聲勢地擼起了雙臂的袖子,咋咋呼呼了片刻卻依舊沒有前收拾那頭青牛的意思。
剛才下落道懸崖底時耗費的體力實在是太大了,加之這頭青牛擺明了不可能是尋常的家畜,陸衝霄心中對於能夠馴服它其實並沒有什麽信心。
青牛似是看出了陸衝霄心中的遲疑,頗為不屑地瞅了他一眼之後卻是突然轉過身用屁股朝向了他,而後更是用後蹄子在地劃出了一道線,同時異常粗壯的尾巴不斷衝他甩噠著。
“臥槽?!小牛你這是在向我挑釁嗎?”陸衝霄額頭處青筋暴突地往前走了幾步:“是不是隻要我把你拉過這條線,你就帶我去見養你的主人?”
“哞!”青牛格外清亮地哞叫了一聲,同時轉過頭來給予了陸衝霄一個頗為不屑的眼神,顯然並不相信他能有這個力氣。
陸衝霄憤怒之餘“嘭”地一下雙手抄住了青牛的尾巴,口中罵罵咧咧地給自己打著氣:“居然敢不把老子放在眼裏?真覺得自己塊頭大力氣就也大了嗎?!今天要是不把你拽過來,老子就跟你的姓!”
“給我過來!”陸衝霄驟然暴喝了一聲,同時攥著牛尾巴的雙手同時發力,雙臂處肌肉暴凸而起地猛然把青牛朝自己這邊拉了過來。
紋絲不動。
陸衝霄吃奶的力氣都快用出來了,最後竟是也沒能將青牛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拉過哪怕分毫之地。一陣略顯喧囂的風兒默默刮過時,氣氛瞬間就有些尷尬了。
陸衝霄麵色呆滯地愣了許久之後才弱弱地出言發問道:“牛哥,你覺得牛衝霄這個名字好聽嗎……”
“哞!”青牛再次頗為鄙夷地看了陸衝霄一眼,隨之後蹄微抬不輕不重地朝後一蹬,直接就把尚且滿麵苦逼之意的陸衝霄給踹了個跟頭。
跟這頭牛脾氣異常大的青牛比起來,陸衝霄是真的沒脾氣了。
青牛一腳蹬開陸衝霄後懶洋洋地臥在了方晗的身前,不過倒是將自己的尾巴留在了它自己所劃的那條線外,顯然是還給陸衝霄留下了一個可以繼續嚐試的機會。
“恥辱啊!”陸衝霄仰天長歎了一聲,而後卻是有些喪失理智一般直接發動鎖魂手的戰技拽住了青牛的尾巴,如同拔河一般拉著它死死往後拽著。
按理說看這頭青牛的體型,體重絕對不會超出千斤,而且此時又是以一種不便發力的方式臥在地,以陸衝霄十重武者的實力將勁氣爆發的話是完全可以輕鬆將它給拽過來的。
可當他真的再三嚐試之後才有些絕望地發現,這頭青牛竟是已如落地生根了一般,任憑自己怎麽拚命拖拽竟是盡皆無法動其分毫。
“落地?生根?”陸衝霄此時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但猛然間卻如想到了什麽一般,直接轉目看向了青牛所趴的那片空地。
很普通的黃土地,跟周圍觸目可見的墳包的土質並沒有什麽不同的。然而陸衝霄細看之下才頗為詫異地發現,在那些細碎的沙石之間,似是隱有一層層如同波浪般的微弱氣流在緩緩流動著,如同一個微然下陷的漩渦般將青牛的身軀盡皆包裹在了裏麵。
“這玩意兒一看就有問題啊……”陸衝霄雙眼微眯地打量著青牛身下的那層氣流,左手依舊以鎖魂手抓著它的尾巴,右手卻是悄無聲息地抬了起來,頗為不懷好意地照著青牛屁股底部的沙地瞄準著。
“轟!”陸衝霄掌中勁氣尚未擊出時臉已經露出了一副極賤的笑容,順便還給自己的攻擊配了個音。
而在這之後,在他右臂中凝聚已久的勁氣極為準確地轟向了牛屁股之下的位置,直接便把那地方的一層沙土炸的四下翻飛了。
“哞?!”青牛隻覺身體驟然傳來了一陣痛的感覺,整隻牛都不受控製般從地躥了起來。而也就是與此同時的瞬間,原本在它身下的波浪狀氣流也出現了片刻的動蕩。
“老子看你這次還敢不起來!?”陸衝霄瞅準機會驟然掄起了左臂,鎖魂手此時依舊牢牢抓著青牛的尾巴,並且在這之後以一股野蠻不堪的巨力直接傳導向了正前方因痛躥起的青牛。
“咻……”陸衝霄手搭涼棚看向了遠方,臉賤笑之意愈盛地喃喃自語著:“誰家的牛這麽有夢想,居然還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