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煉藥師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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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依舊不太明白那些波浪形的氣流究竟是什麽原理,但陸衝霄還是靠著自己的聰明與機智把那頭青牛給拉過了線的另一端。

    “哞!!!”青牛落地之後估計被摔得不輕,緩了許久過後才四肢兩瘸兩拐地緩緩挪了回來,同時口中異常憤怒地衝著陸衝霄哞叫著。

    不知是不是其臀部以下的某個部位略受輕傷的緣故,陸衝霄總覺得青牛這一聲叫的比之剛才要多了幾分母牛般的柔弱……

    還未容得青牛發飆時,陸衝霄卻是已經先其一步板著臉正色道:“咳咳,好好的不許翻臉啊!你自己非得跟我打這個賭,輸了你能怪誰?但凡有皮有臉你也不能反悔懂嗎,趕緊帶我找你主人去!”

    “哞……哞!”青牛異常不甘地連叫了兩聲,之後卻還是極為無奈地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腳步踉蹌扭捏地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走了過去。

    陸衝霄見它如此守信時稍鬆了一口氣,隨後更是收起調笑之意正色看了尚在昏迷當中的方晗一眼:“我弄明白這裏到底怎麽回事之後會回來的,等我。”

    方晗雖然依舊處於深度昏迷當中,卻似真如聽到了陸衝霄的話一般微然點了點頭。而在這之後,她臉的傷口竟是又開始緩緩向四周蔓延裂開了。

    陸衝霄見此情形臉色一白,當即不敢再耽擱下去,緊走幾步趕了前方的青牛,希望能夠在它主人那裏得到些許的指引。

    不得不說,崖底的墳墓範圍之大確實遠超陸衝霄的想象。隻他剛剛所走過的這段路途中所見所觀的墳塋也不止千餘座了,並且直到現在陸衝霄依舊沒有發現此處的盡頭究竟在哪裏。

    不過隨著跟青牛越來越深入這片墓地時,周遭的墳墓數量似也在逐漸減少著,到後來時更是走出老遠才能見到那麽一兩座了。而在繞過最後一座孤零零的荒墳時,幾間頗為簡陋的茅草房出現在了陸衝霄的眼前。

    “哞。”青牛微然止步沒有再往前走,隻是看了看前方的茅屋,又轉頭看了看陸衝霄。

    陸衝霄離那兒有些距離,也看不清茅屋之外究竟還有什麽其它的陳設,不過看青牛這意思好像是不準備跟自己一同過去了。

    陸衝霄目視遠方的茅屋隨口發問道:“你的主人就在那裏頭嗎?”

    青牛點了點頭,隨後自顧自地轉頭再次踏了方才所走的那條路,看來是極為盡職盡責地準備再度回到方晗身邊保護她了。

    “這護花使者當的比我專業多了,人不如牛啊……”陸衝霄自嘲地苦笑了一聲,一轉頭朝著那幾間茅屋所在的方向緩步走了過去。

    此地確實空曠的有些過分,除了那幾間孤零零而立的屋子之外連棵樹都沒有,也沒有半點飛禽走獸生存的跡象。僅有的生命氣息也隻是一叢叢所剩不多的荒草,而且大半都有被啃食過的痕跡,估計是青牛饑不擇食時下的嘴。

    而當陸衝霄真的接近了那幾間茅屋所處的簡陋小院中時,一股有些熟悉的刺鼻氣息卻是已經從中傳了出來,聞去像是極濃的藥香。

    “咳……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驟然從正中那間茅屋中傳了出來,隨之響起的還有一個略顯蒼老無力的老者聲音:“是有人在外麵嗎?”

    陸衝霄原本已經準備拍門的手因此而僵在了半空,隨後無奈歎了口氣衝茅屋內開言道:“聽您的聲音似乎是位年長老者了吧?在下陸衝霄,為尋同伴誤入了此地,偶爾得知了這裏還有人居住,特來拜會您的。”

    屋中的老者似是沉吟了片刻,之後才氣息微弱地緩緩開言道:“既來便是客,請進吧。”

    “多謝老人家。”陸衝霄道了聲謝之後微一抬手推向了眼前殘破的院門,門是虛掩著的,而且木板的材質已然有些枯朽,所以隻是輕輕一推便將其推開了。

    陸衝霄邊往院中走便四下打量著,發現這裏的陳設實在是簡單到了極點,實在沒有什麽多餘的擺件。但即便如此環境卻還是顯得有些淩亂,估計院子的主人已經許久未曾有精力打掃了。

    “吱呀!”當陸衝霄緩緩推開正中那間茅屋的門時,一股比之先前還要濃重數倍的藥物氣息瞬間撲麵而來,在昏暗不已的房間中更增了幾分古怪的氣息。

    而在茅屋當中的一張簡易木床,一名須發皆白身形佝僂的老者正半躺半臥於床頭,雙手顫抖地端著一隻盛了大半碗藥汁的藥碗準備將其喝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陸衝霄進門的動作太大了,帶起的一陣微風直撲了那名老者所在床榻。老者捧住藥碗的雙手為之一僵,而後更是徹底失力一般沒能再托住手裏的藥碗,讓它順著指尖滑落向了地方。

    陸衝霄的反應可謂極為速度的,眼見著老者動作僵硬時便已經猜到之後可能發生的事了,直接搶先一步探手往前一抄,正趕在藥碗落地之前把它給接住了。裏麵的藥汁雖然因此而略微灑落了一些,但總不至於完全浪費。

    這老者已經真正算得“弱不禁風”了,陸衝霄眼見著這一幕時隻覺心中也不是個滋味,暗自歎息一聲後捧著藥碗遞向了那名老者:“老人家,我喂您喝吧。”

    老者聞言露出了一個滿含愧疚的和藹笑容道:嗬嗬,其實喝不喝的也沒什麽,我地半截入土的老家夥了,苟延殘喘地再活下去也是給別人添累贅。”

    “老人家,喝藥吧。”陸衝霄越是聽他這麽說便越覺心酸不已,隻能以此來勸他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好在老者也並沒有什麽過於哀怨之意,頗為釋然地一笑之後就這陸衝霄的手緩緩呷了一口碗中的藥汁,而後卻是露出了幾分孩童般的頑皮之態:“這藥……還真苦。”

    陸衝霄聞言陪笑幾聲道:“不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麽,您就湊合喝吧。”

    “嗬嗬,倒也再理。”老者不緊不慢地繼續喝著藥,雖然眉頭始終微微皺起,但臉的慈祥和藹之意卻始終並未消退。

    喂老者喝完藥之後,陸衝霄順便用自己的袖口幫他擦了擦嘴角處的藥汁殘漬,而後才畢恭畢敬地對其施了一禮道:“老人家,晚輩陸衝霄,不知您貴姓高名?”

    老者輕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一個糟老頭子哪裏擔得起什麽貴姓之流。孩子,你若是不嫌我倚老賣老的話,便稱我一聲胡爺爺吧。”

    陸衝霄躬身再施一禮認同道:“是,聽胡爺爺您的。”

    胡爺爺和藹一笑道:“孩子,你剛才說你來此是為了找你的同伴,不知尋到了沒有?”

    陸衝霄並不打算隱瞞,直接點了點頭道:“已經找到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胡爺爺說到此時似是有些唏噓,而後出言提醒陸衝霄道:“既然已經尋到了,還是趁早離開此處吧。不是我這老家夥危言聳聽地嚇唬你,實在是這裏不適合常人久待,繼續留下對你們而言實在有益無害。”

    陸衝霄附和著再次點頭道:“胡爺爺您教訓的是,晚輩也確實很想照您所說的做。不過在之前我還有個小小的疑問,希望老人家務必如實相告。”

    胡爺爺聞言麵色微怔,之後緩緩點頭應允道:“你問便是,隻要我知道,不會瞞你的。”

    陸衝霄深吸一口氣後這才開言問道:“胡爺爺,敢問您是萬鬼石窟當中的守墓人嗎?”

    胡爺爺原本渾濁的雙目中驟然多了幾分神采,看向陸衝霄的表情更是有些駭然不已了:“孩子,我能先問下你為什麽要打聽這個嗎?”

    陸衝霄依舊如實奉告道:“受人之托前來拜會。”

    “隻是拜會?”胡爺爺和藹的臉此時卻是多了幾分深深的無奈:“難道那人沒讓你帶著某樣東西前來嗎?”

    陸衝霄聞言雙眼一亮:“老爺子您果然就是此處的守墓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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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爺爺苦笑一聲輕捶著自己佝僂不已的脊背道:“照這架勢,估計也守不了幾年了,也不知我死之後還會不會有人來接替我。罷了,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去說也實在太早。你既然願意遠路奔波至此,想來不會真的隻是為了見我這糟老頭子一麵吧?”

    陸衝霄此時也沒有再墨跡,直接伸手入懷取出了那枚貼身而帶的骨片,隨後畢竟比較地把它遞給了胡爺爺。

    林若水最初將這枚骨片交給陸衝霄時還是一枚純白色的骨質殘片,但在他手中一連折騰了幾次之後,現在卻是已經幾近血紅了。

    胡爺爺看到骨片的顏色時便是一愣,靜視許久之後竟然都沒想起把它接過來。陸衝霄看他這般模樣時心中略覺忐忑,下意識出言輕聲喊了他一句:“胡爺爺?您怎麽了?”

    胡爺爺微微搖頭道:“沒事,隻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罷了。沒想到我已瀕臨入土之年,卻還能再見一次如此接近完全體的鬼穀殘片。”

    “又是鬼穀殘片?”陸衝霄隱隱記得這個詞語曾在月衝山口中聽過,但之後任憑自己再怎麽發問,他卻是都不願意再透漏關於這個的訊息了。

    此時耳聽得胡爺爺也說出這個名字時,陸衝霄的精神為之一振,立即緊跟著追問道:“胡爺爺,您能不能告訴我鬼穀殘片究竟有什麽作用?而且您剛才說的完全體又是怎麽回事?”

    胡爺爺耐心解釋道:“這世為數不多的幾塊鬼穀殘片都是有其各自的形態的,有的隻是最普通的白色,但也有的能夠因其持有者的改變而略有不同。當它徹底變為紅色時,也就是鬼穀殘片最後的形態了,而那個形態,我們便稱之為完全體的鬼穀殘片。”

    “至於作用麽……”胡爺爺說到此時似是故意賣了個關子,隨後才麵露慈祥笑意地注視著陸衝霄道:“你可以簡單將它理解為一枚鑰匙。”

    陸衝霄聞言一愣:“鑰匙?那它開的是哪裏的門?”

    胡爺爺此時目光突然有些沉重地看向了半掩的房門之外,口中聲音極低地喃喃自語道:“鬼穀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