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衝霄聞聽此言嘴角不覺輕微抽搐了幾下：“長老大人，您這話說得未免有些嚴重了吧。先不說一個人拜入萬獸宗對此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力，就即便真到了那一步，也萬不可能是該由我這種不知根底的外來者能夠承擔的了了。我鬥膽多提一句，十年之前的那場異變，難道還沒有讓貴宗對於類似的事情心生警惕嗎？”

    大長老緩緩搖頭道：“正因那時之事未了，才為現今即將發生之事埋下了禍根。”

    陸衝霄遲疑著發問道：“長老大人，是不是隻要聽你講清了此事的原委就必須成為你宗中弟子？否則您老人家就要殺人滅口？”

    大長老聞言啞然失笑道：“你問這話是覺得拜入萬獸宗過於有損你的身份，還是單純地覺得我太過恐怖？”

    陸衝霄尷尬搖頭道：“我一個打雜的出身能有什麽身份，再則您雖然和藹可親的，可這種事在您看來畢竟關乎於整個萬獸宗的存亡，我實在不敢冒這個險。”

    大長老卻是置若罔聞一般自顧自開言道：“四聖王朝下來了戰書，是針對我萬獸宗少年一輩弟子的。”

    陸衝霄分外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長老大人，您這算不算是強買強賣？”

    “就算是吧。”大長老分外耿直地直接承認了。

    陸衝霄字再次無語，直接就無言以對了，隻能任由他繼續往下說著。

    大長老沉吟片刻後接著開言道：“若單論禦獸之道，在大祁王朝當中怕是無有哪個勢力能出我萬獸宗之右，這是事實。然而若將這範圍再擴大些的話，再這麽說恐怕就沒有什麽底氣了。”

    陸衝霄雖然對於萬獸宗不甚了解，可在來的這幾天裏也隱隱聽到了些許的談論，其中關於其勁敵最多的談論，便是遠在海外一座孤島之的四聖王朝。

    按理說以大祁王朝和四聖王朝之間的地理位置，在這個航海交通並不便利的時代是很難有所交集的。然而凡事總有意外，正因這種困難的存在，卻反倒激起了兩國之間隱隱生出的爭鬥之意。

    四聖王朝多禦獸之宗派，自然不乏能驅飛禽海獸橫渡江海者。而萬獸宗作為也以此為招牌性標致的宗派，難免會有不服不忿之人前去與之比鬥，結果也自然互有輸贏，難以盡述。

    總而言之，兩大王朝始終在關乎於禦獸的問題都在保持著一種既不公然開戰、但也絕不可能服從甚至認同對方的態度。

    而直到十年前的那場詭異事件發生之後，萬獸宗與四聖王朝當中為首的四聖宗門算是真正結下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始終都沒有人放下而已。

    因為雙方誰都不能確定，究竟誰才是那匹駱駝，誰又是那個放草的人。

    大長老簡略將這些講述了一遍之後表情愈加凝重道：“就在不久之前，宗中突然接到了來自於四聖宗門的戰書，揚言要挑戰我萬獸宗少年一輩的子弟。可有些奇怪的是這一消息是以一種極為隱秘的手段傳來了，似是下書之人並不願意將此事弄得過於張揚。”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其實已經是四聖宗門對萬獸宗乃至大祁王朝起了覬覦之心了。此次我宗一旦戰敗，他們便會以此為借口提出一些看似合理的條件。然而這個口子若是打開，萬獸宗便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四聖宗門甚至整個四聖王朝裏的一些禦獸勢力們將會紛紛以此為契機往大祁王朝當中滲透，之後會是怎樣一副場景，你應該想象得出。”

    陸衝霄稍一思量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的胃口真有那麽大？”

    大長老對此不置可否，隻是出言反問道：“人的貪欲會有極限嗎？不隻是四聖王朝，有哪個真正經曆過死鬥而生存下來的勢力，會安安分分地守著自己的老本兒過日子？”

    陸衝霄撇了撇嘴道：“道理我都懂，可問題在於事情不可能像您老人家嘴唇一碰下嘴唇那麽簡單啊！您剛才說四聖宗門此次挑戰的是萬獸宗的少年子弟，不會是想讓我也進去充個數吧？”

    大長老直接點頭答道：“萬獸宗需要四個實力強勁的弟子去迎戰，你不去，人不夠。”

    陸衝霄隻覺有些無語：“那我能不能多嘴打聽一句，另外三個都是誰？”

    “莫禹修，莫禹柔，魯莽。”

    陸衝霄聽完這話就差淚流滿麵了：“老爺子，我來你們萬獸宗之後一共就認識這麽幾個人，您老人家還真是照顧我啊！”

    大長老似笑非笑地看著陸衝霄道：“這很正常，強者之間總是隱隱存在著相互吸引的微妙關係的。”

    陸衝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道：“看不出來，您還挺幽默的……隻不過現在確實不是玩笑的時候啊！”

    大長老微然搖頭道：“並非玩笑，魯莽本就是萬獸宗總暗中重點培養的弟子。此次有你出麵讓他順水推舟得到獸靈，也確實省了我不少的事。況且他跟莫禹柔所擁有的都是頂級獸靈，而你跟莫禹修更是極為鮮有地有了魂石作為倚仗。放眼萬獸宗年少一輩的子弟，怕是再也沒有人能強過你們四個了。”

    陸衝霄聽完之後竟是沒能找出什麽話來反駁他，畢竟大長老也不似說謊之人，他既然都這麽說了，想必這些確實都是事實。

    陸衝霄隻能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道：“可我終歸不是萬獸宗中的弟子。而且我雖然是從蒼山派出來的，但我也從未真正將那裏當成果我的師門。我真正的師父已經死了，為人弟子者，怎能隨意倒換師門？！”

    “真正的師父嗎……”大長老目光深邃地打量著陸衝霄，許久之後才緩緩開言道：“我不想逼你改換師門，然而萬獸宗也確實需要你。現在或許還剩下一條折中的路可以走，不知你願不願意答應。”

    陸衝霄有些納悶兒地看了他一眼：“長老大人，既不拜師自然也就算不得你萬獸宗中之人，還有什麽辦法能夠彌補這點？”

    大長老緩緩開言道：“也算不是辦法的辦法吧，隻是鑽了一個空子而已。此次四聖宗門戰書所提的條件隻是要萬獸宗派出年少傑出的子弟，卻並沒有實際規定弟子的輩分。所以隻要你的年齡符合標準，身份也不一定非得跟魯莽他們一樣是各個長老的弟子。”

    陸衝霄分外詫異道：“不當弟子，那還能當什麽？”

    “客卿。”大長老緩緩開言說出了這兩個字，隨後又出言解釋道：“你也可以簡單理解為一種代理長老的身份。”

    陸衝霄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臉苦逼的模樣已經溢於言表了：“老爺子您這折中的辦法折得實在有些離譜啊……就是我真樂意拜在萬獸宗，能不能被認可都是回事，更何況什麽代理長老之職的客卿？那不是把臉伸出去等著貴宗看我不順眼的人來抽我大嘴巴嗎？”

    大長老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所以這就是你之後需要麵對的最大問題。”

    “…………我特麽為什麽非要麵對不可？！我也沒說我答應了啊……”陸衝霄情急之下直接就開始爆粗口了。

    大長老也不急不惱，就這麽平靜看著他道：“不管你去不去，其他三個人肯定都是要被派去的。就算我那兩個徒弟跟你不熟，難道你就放心讓你那大哥也稀裏糊塗地去四聖王朝？你我都明白得很，魯莽雖然實力不錯心性也足夠堅韌，但為人卻是死板木訥了些。倘若四聖宗門當中的弟子對其使什麽陰招，連個出言提醒他的人都沒有，難道你就很樂得看他死於這些陰謀詭計當中嗎？”

    陸衝霄此時恨得壓根兒都有些發癢了，大長老看人確實極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那種放任兄弟去死的家夥，這才瞅準自己的脈門一把將其扣死了：“您可是一宗當中的長老大人，就不覺得自己如此行事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嗎？”

    大長老依舊頗為實誠地點了點頭：“是有點，然而更多的還是事實。就如我剛才所說的那般，你去與不去我不能強求，可魯莽確實是我在宗中能找到的最合適的人選之一，我沒有理由將他雪藏。至於你究竟願不願意為了他而把自己丟入這個坑中……那恐怕便隻能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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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衝霄哪還有什麽選擇。

    “行吧……我去還不行？現在您老人家就說說那什麽客卿的身份該怎麽得到就行了。畢竟我雖然不能對不起我大哥，可也不能對不起我師父啊！我竭盡全力便是。”

    大長老臉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隨後才緩緩開言道：“其實也沒有多難，無非是過程稍稍有些繁瑣而已。隻要你能通過些許的測驗，成為代理長老是不成問題的。”

    陸衝霄本能地覺得大長老這話裏指定有埋伏，因此麵露警惕之意地出言追問道：“些許測驗大概是多少？”

    大長老幽幽開言道：“不多，兩隻手差不多也就數過來了。”

    陸衝霄沉默片刻後直接張口咆哮道：“將近十層也叫些許？！玩人呢是嗎？”

    大長老麵色和藹地輕輕拍了拍陸衝霄的肩頭道：“如果你通過測驗之後還能保持一個人形的話，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