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你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疤,他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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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緋認識白澤宇的那年,十歲出頭。
那時她還是個費盡心力想要得到父母關愛的小姑娘,在南家搖尾乞憐,討好對自己愛答不理的父母。
然而她在學校努力學習,歡天喜地地抱著顯示第一名的成績單回家,換來的是南曼卿緊蹙的眉頭;她把烤了一下午的蛋糕送到孟華的書房,結果被一巴掌掀翻;她乖巧甜膩地說些關心父母的話,孟格雅對她冷嘲熱諷。
在壓抑的環境下,小姑娘的心緒迅速成長,慢慢地模糊地明白,有些東西不管她怎麽努力都得不到。
但她畢竟還隻是個十歲的孩子,道理雖然明白,卻還是會傷心。
有一天,孟華和南曼卿帶著孟格雅出國玩,連招呼都沒跟她打。南緋站在院子裏,看見那一家三口上車,父慈母愛,孟格雅笑得特別開心。
那天天氣晴好,陽光明媚。南緋卻突然覺得心裏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一陣蝕骨的空虛感從那裏麵冒出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於是南緋麵無表情地跟家裏的司機說,她想去市中心玩。
她雖然不受寵,但到底是南老親生的外孫女,南家上下對她還是恭敬的。司機自然滿口答應,開車把她送了過去。
市中心熱鬧非凡,整潔大街上車水馬龍,來往行車有秩序地在馬路上奔走,時不時有尖銳的鳴笛聲劃過晴空。高樓大廈上邊的大屏幕上放著廣告,行人有的形單影隻,有的結伴而行,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南緋在街上晃悠了一下午,看著天色一點一點地暗下來,街邊路燈一盞一盞亮起。
心裏的難過依然沒有得到紓解。
於是她看了一眼,街道對麵似乎開始營業的酒吧。
音響聲震耳欲聾,南緋慢慢地走近那個地方,心裏既平靜又忐忑。
其實也沒什麽,她就是突然累了,既然當了這麽久乖巧女兒爸媽還是這樣對她。
她就想放縱一下自己。最好從此變成一個壞女孩。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從裏麵出來,嘴裏咬著一支煙,他一邊走一邊點打火機,藍色的火苗竄起來,像一條生猛的龍。煙頭一抹猩紅,雲霧間,南緋看見他脖子上一根銀色鏈子。
她不自知地咬了咬唇,後退了兩步。
南緋從小乖巧,在南雲鶴的安排下規規矩矩地長到十歲,從來沒有接觸過社會上那些人。
那種帶銀色鏈子,出沒在酒吧門口的黑衣黑褲男人,大多是什麽黑幫老大。
她心裏還是有些害怕。
白澤宇也看到了她,眯著眼睛又抽了兩口煙,見這小姑娘一副強裝鎮定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你多大?牙都沒長齊來酒吧?”
南緋雖然在長輩麵前乖巧,但其實並不是怯懦的性子。
她見白澤宇好像沒什麽惡意,於是也不回避,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我十歲,不小了。”
白澤宇饒有興趣地勾了勾唇,“人看著小,膽子倒是不小。小妹妹,你爸爸媽媽沒有教過你,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
一聽到爸爸媽媽,南緋一張小臉立刻就沉了下來,腦子裏又浮現那一家三口今天中午一起出遊的畫麵。
她咬住了唇,低頭不說話。
白澤宇看她一副要哭的樣子,大概心裏也有點數,輕笑了一聲,“你是孤兒?”
南緋聽到這話更難受了,她不是孤兒,但是情感上跟孤兒其實差不多,爸媽都不喜歡她。
於是她哭了出來。
白澤宇看著從空中掉落的幾顆水珠,還有漸漸浸濕的水泥地,皺了皺眉。
他掐滅了手裏的煙,走過去摸了摸南緋的腦袋,“真是孤兒啊?行了行了不哭了。”
南緋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淚,哭得更凶了。
白澤宇沒哄過小孩,有點被她搞得沒辦法,就凶了一句,“叫你別哭了沒聽到?再哭把你買到窯子裏去。”
南緋雖然不知道窯子是什麽東西,但她也被白澤宇的語氣嚇到,硬是憋住了眼淚,喉嚨一哽一哽的。
白澤宇看她一副委屈樣,有點樂了,覺得這小姑娘長得漂亮又挺有意思,便開口,“你沒爸媽是吧?要不跟我回白家?我正好缺個妹妹疼。”
他眯了眯眼睛,前幾天一認識一兄弟,家裏有個十歲的小妹妹,朋友圈裏有時候會放點他妹妹的照片,軟萌軟萌的,看得白澤宇心癢癢。
可惜他是白家獨子。媽死的早,家裏沒妹妹。
不然他會當個好哥哥。
南緋爹不疼娘不愛,雖然也很想有個哥哥,但她覺得自己不能騙白澤宇,於是跟他解釋了一下,“我不是孤兒。”
“哦。”白澤宇笑了笑,“那就幹妹妹?”
……
“後來他就偶爾帶我玩一玩。”南緋拿起茶幾上的果汁喝了口,朝左祈深眨了眨眼睛,“我那時才十歲,我們是純粹的兄妹情,沒你想的那麽齷齪。況且,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就出國了。想發展也發展不出來什麽,對不對?”
“我什麽時候想的齷齪?”左祈深薄唇一抿,擰起了眉。
“你剛剛難道不是在吃醋?”南緋笑眯眯地把手裏的果汁遞到他唇邊,“別生氣了,喂你喝果汁。”
男人沉默兩秒,“我沒吃醋。”
南緋把吸管塞進他嘴裏,唇角笑意更深,“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透明吸管裏有液體上湧,玻璃瓶裏的果汁水位漸漸降低,左祈深不太情願但還是皺著眉喝她遞過來的果汁。房間裏開了暖空調,出風口呼呼,吹著熱風。
南緋握著瓶身,心上仿佛平野刮過一陣熱風。
溫溫的,又很平靜。
雖然兩個人性格不同,但跟左祈深相處,她會覺得很開心。
他是個很包容的男人,寵她疼她而且沒有過多的控製欲。偶爾口嫌體正直的樣子很可愛,強硬起來又荷爾蒙爆棚。給南緋的感覺是……剛剛好。
挺喜歡的。
喜歡到什麽程度呢。
……嗯,不知道呢。
*
下午的時候慕眠也到了北歐,一到酒店行李都沒放就跑去南緋房間找她。
結果是左祈深開的門,高大冷峻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形如山,遮去了房間裏的大半光線。
小跑跟上來的助理接過慕眠手邊的行李箱,拉著它進了導演組安排的房間。
慕眠跟助理交代了幾句,然後抬眼衝左祈深笑了笑,“左軍長,你女朋友借我一下午怎麽樣?”
南緋在廚房榨果汁,沒聽到門口的動靜。幹癟的果肉從榨汁機的殘渣口落下,杯身裏隻剩下幹淨的橙色液體。榨汁機轟轟作響,有點吵。
左祈深沒應允,隻是不鹹不淡地掀唇,“上次那件事,她脖子上現在還有道疤。”
慕眠抿住唇,難得被人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上次南緋因為她被劫持確實是她的錯,她一直自責著呢。
真是紮心了。
臉上揚起一個職業假笑,慕眠說,“今天絕對不會出現那天的事。北歐認識我的人很少,幾乎沒有。”
左祈深神色漠漠,抬起眉骨淡聲問,“程涼暮還沒來?”
慕眠,“……”
她覺得自己嗆不過他,拿出大衣裏的手機直接發微信給南緋,說我在3327號房間等你。
然後慕眠回了房間。
大概十分鍾之後,南緋捧著一杯橙汁出現在了3327。
慕眠接過橙汁,哼了聲,“我剛剛被你男朋友堵在外麵。”
南緋彎著唇,笑眯眯地說,“高中的時候我不止一次被程涼暮堵在你家門外還……”
慕眠猛吸一口果汁,“好的你不要再說了。”
她放下已經見底的玻璃杯,朝興奮地攬住南緋,“所以你這次全程陪我錄節目嗎?”
“是啊。”南緋笑了笑,突然又抿唇,眼神複雜,“你跟程涼暮到底在搞什麽啊。他跟林潔安組cp,你跟修離?你們兩個要這樣互相給對方戴綠帽嗎?”
慕眠倒是沒多大反應,拉著南緋往床上一坐,隨口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
明明一開始是她跟修離要上節目,程涼暮突然跟著來,還帶著個圈內藝人林潔安。
“不用管他,我們玩我們的。”慕眠沒再深想,捏著南緋修長纖瘦的手,“孟格雅也來了,你要注意安全。”
南緋點頭,“嗯。”
慕眠忽然往南緋的方向一撲,趴在她身上,手指碰了碰她脖子上極淺的一塊傷痕,“對不起。”
南緋愣了下,“什麽?”
慕眠抬起頭,撇撇嘴,“上次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劃一刀。你留疤了哎。我好內疚怎麽辦。”
南緋更懵逼了,“我留疤了嗎?”
“是啊。”慕眠指了指她疤痕的地方,“就這。”
慕眠在行李箱裏找出小鏡子,對著疤痕的地方照了照,好讓南緋看清楚。
其實疤痕很淺,而且隱藏在脖頸側麵,靠近下頜線的地方,極其隱蔽。
南緋看了看鏡子裏的那一塊,笑了笑,“你眼睛還挺好啊,我自己都沒注意。”
“你自己都沒注意?”慕眠把鏡子扔在沙發上,眯了眯眼睛,“哦。我知道了。”
南緋,“知道什麽?”
慕眠意味深長,“看來左祈深是真的很喜歡你。”
頓了頓,慕眠繼續,“你知道他剛剛在門口跟我說什麽嗎?”
她學著左祈深低沉的嗓音,拿出了她畢生的演技,眼睛裏裝著似海的深情,稍微變動了一下台詞,她說,“上次那件事,南緋脖子上還有一道疤。”
南緋微微怔住。
慕眠笑了笑,“你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疤,他注意到了。嗯,我覺得ok。”
南緋沉默。
過了兩秒,她微笑,“那是因為他脫了我的衣服把我全身都摸了個遍。”
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