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像有一隻貓爪按在他的心上。溫熱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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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組那邊有些喧鬧,孟格雅注意到門口的動靜,抬眼看過去。
走進來的人眉梢末端有一道刀疤,脖子上一串銀質項鏈,單眼皮高鼻梁,唇淡而幹燥,走路步伐沉穩有力,模樣有點像香港老電影裏麵的黑幫老大,自帶氣場。
她瞳孔一縮,腦海裏突然閃過什麽畫麵。
孟格雅從小到大就盯著南緋,她知道南緋以前認過一個幹哥哥,看樣子……好像就是這個男人?
他就是白澤宇?這檔綜藝節目的總導演?
孟格雅眼底劃過一絲不甘。憑什麽南緋走到哪裏都有人罩?
見白澤宇過來,幾個副導走過去跟他商量事情。餐桌這邊,拍攝仍在繼續。
慕眠伸出手指戳了戳南緋的胳膊,俯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句,“白澤宇這總導演的架勢挺足。”
南緋把剝好的龍蝦送進自己嘴裏,偏頭看了一眼身後正跟幾個副導在交流的白澤宇,笑了笑。
她沒說話,又伸出手拿了一個大龍蝦,專心致誌地剝。
“哼。”慕眠又戳了她一下,“我不管,這隻蝦必須是我的。我想吃蝦了。”
南緋動作頓了頓,先是抬眼看了一下程涼暮,又扭過頭跟慕眠身側的修離說,“修影帝,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
修離立馬會意,溫聲對慕眠說,“我幫你剝。”
剛說完,他就帶好手套站起來,準備去拿餐盤裏的龍蝦。
南緋抬眸,修離為了夠到那個裝龍蝦的餐盤,整個身體往她這邊靠了靠,她可以清楚地看清這位新晉小鮮肉的側臉。
修離的皮膚很好,白白的,甚至比女人還細膩。嘴唇薄,眉眼秀氣,鼻梁精致。
長得確實好看,雖然少了那麽點兒氣質。
南緋湊到慕眠耳邊,壓低聲音,“修離確實挺帥。你要不考慮一下跟他假戲真做?”
“……”
修離拿了一隻龍蝦放進碗裏,又偏頭耐心地跟慕眠說了句,“你等等,我馬上就幫你剝好了。”
桌子對麵的程涼暮勾唇,眼底沒有溫度,要笑不笑地盯著修離剝蝦的那隻手。
對麵投過來的目光太過滲人,修離下意識就抬眸看過去。
桌子那頭。
程涼暮依然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唇角扯開,眼部卻是靜態的模樣。靜了半秒,他歪著頭掀唇,對上修離的目光,眼睛裏幽幽冷冷,“手不錯。”
修離那雙正在剝蝦的手微微僵硬。
這句話乍一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但是配上這男人的表情就……
修離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電影裏看到過的一個連環殺人犯,他殺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跟程涼暮現在的表情如出一轍。
陰陰冷冷的,漫不經心又目空一切。
手不錯?
所以......要砍下來麽?
想到這裏,修離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起來,他回想到節目錄製之前的一些細節,還有一些傳聞。
都說程涼暮和慕眠關係匪淺,難道?
氣氛有些尷尬。
修離低頭,剝蝦的動作遲緩了下來,像是在刻意拖延著什麽。
程時初依然淡漠,事不關己般地喝著咖啡。孟格雅的注意力一直在南緋身上,對程涼暮那邊的狀況沒怎麽注意。
慕眠皺眉,程涼暮正好望過來,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笑,“慕眠,這蝦已經冷了。吃了對身體不好。”
慕眠哦了一聲,回以同樣的微笑,“關你什麽事。”
空氣仿佛又冷了幾個度。
程涼暮唇角的弧度擴大,愈發的陰冷。
之前一直在專注剝蝦的南緋,此時已經將手裏的第二隻蝦剝好。她笑眯眯地將它遞到左祈深的唇邊,“左祈深,你再吃一個唄。”
左祈深擰起眉,其實他不太喜歡吃蝦。
南緋伸出一根手指,朝他眨了眨眼睛,“最後一個。”
程涼暮望著南緋,陰冷地笑。南狐狸果然跟他八字不合,修離剝蝦的事情因她而起。他現在氣到想殺人,她卻在那調情?
很好。
對麵一道高大的身影走過來,程涼暮眯起眼,看清來人之後,勾唇笑了笑。
白澤宇啊。
因為慕眠好像跟白澤宇認識,所以程涼暮特地調查過這個人。
最後沒能發現他跟慕眠有什麽,倒是發現他跟南緋……關係反正不一般。
程涼暮端起桌上的咖啡,優哉遊哉地喝了一口。
他坐等南緋後院起火。
左祈深看著南緋遞過來的那隻白嫩嫩的大蝦,依然擰著眉,“最後一個。待會你自己吃。”
他最終還是吃下了那隻大蝦。
南緋笑了笑,也沒準備再繼續剝蝦。她把手上的塑料手套摘下來,放在桌上那一大堆大龍蝦殘骸附近。
頭頂突然落下一片陰影。
南緋回頭看過去,白澤宇正站在她身後,他手指碰了碰南緋的肩膀,隨意地笑了笑,“在剝蝦?”
南緋抬起眉骨,開玩笑似的學著導演組那邊的人,喊了句,“白導,早上好啊。”
白澤宇一巴掌輕輕拍上她的背,牽起唇角,“你就皮。看到白導過來,不幫忙剝隻蝦孝敬孝敬我?”
林潔安微微一愣,眼神複雜地看過去。看來這南緋跟白導關係不一般。
不過他們這些富二代本來就是一個圈子裏的人,互相認識也正常。
左祈深原本正在喝茶,聽到這話,目光凝住。
他將手裏的茶杯放回到托盤裏,瓷器相互碰撞,發出清脆又突兀的聲響。
“南緋。”左祈深偏頭看她,淡淡地掀唇,“我想吃蝦。”
空氣靜了幾秒。
慕眠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還是笑出了聲。花枝亂顫。
左祈深說,他想吃蝦?
他剛剛不是還說隻吃最後一隻?
好打臉啊。左祈深這麽冷硬一個軍長,打起自己的臉來真是絲毫不手軟。不行了,她要笑死了。
修離默默地遞了一張紙給她,“慕眠,注意形象。”
“好的好的,謝謝啊。”慕眠接過,抹了抹自己眼角笑出的眼淚。
白澤宇挑起眉梢,雖然不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麽,但慕眠笑這麽歡,肯定沒什麽好事。
一直站在遠處觀望的江鑠之,唇角抽動。
張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偏頭請教導演,“江導,左軍長他為什麽要說前後矛盾的話?”
江鑠之嫌棄地瞥他一眼,“這都沒看出來?他不想讓南緋給白導剝蝦唄。”
張毅想了想,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江導,左軍長他是在吃醋嗎?”
江鑠之撫額,“大概是吧……”
餐桌這邊。
南緋抿了抿,扯了一下左祈深的袖口,小聲問,“你不是不喜歡吃蝦嗎?”
“我又突然喜歡吃了。”他淡淡地說,麵不改色。
白澤宇大致明白了前因後果,牽起唇角笑了笑,有意逗這倆人,“這簡單啊。南緋你先幫我剝唄,待會再給他剝。兩不耽誤。”
南緋看了一眼左祈深的臉色。
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他有什麽大情緒,但是他的嘴唇是抿起來的,而且抿得很緊。
跟他相處這麽長時間,南緋還是清楚,左祈深一旦露出這樣的表情,大概是心情不太美麗。
南緋思考半秒,身體動了動,很果斷地把白澤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抖開。
“不行,我隻剝給他吃。”
一瞬間的安靜。
餐桌上的其他人大多觀望。有的抱著看戲的心態,比如程涼暮;有的眼中暗流洶湧,比如程時初。
左祈深低眸,隻覺得像是有一隻軟軟的貓爪按在了他的心上。
溫熱綿軟。
遠處,導演組和助理大多在安排下一個拍攝場地的相關事宜。攝像屏幕安靜地記錄著這邊的畫麵。
遲遲沒有人說話。
過了幾秒,白澤宇終於挑起眉梢,罵了她一句,“小白眼狼。”
他也沒再講剝蝦的事,麵色正經了幾分,走到攝像機旁導演組那一群人之中,拿起喇叭:
“所有人注意,現在各組cp相應的導演可以帶人離開酒店了。按照行程表上的安排,分別到達約會地點,完成拍攝。晚上大家再到市區的英蘭別墅匯合。天氣冷,大家注意安全——”
*
路上。
張毅開車,江鑠之坐在副駕駛座。這台車後麵還跟著一輛裝著攝影儀器和攝像師的車。
車內有暖空調,溫度不低。南緋把身上的大衣解開了幾粒扣子,然後低頭,伸手在包裏找著什麽東西。
一陣嘩嘩聲之後,她終於抬頭,手裏捏著幾片橙色包裝的長方形小塊狀物品。
南緋拎著它們在左祈深眼前晃了晃。
“這是什麽?”左祈深皺眉看了看,包裝袋上的文字是韓文。
“暖寶寶啊。”南緋笑了笑,跟他解釋道,“就是那種貼在身上可以發熱的。外麵天氣那麽冷,你要不要貼一個?”
左祈深下意識地搖頭。
這個東西他聽說過,但是他周圍不會有人用這個。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江鑠之聽到暖寶寶這三個字,興奮地回頭,“南小姐,你有暖寶寶嗎?”
“有啊。”南緋把手裏的幾個袋子全都遞給江鑠之,“江導你需要嗎?給你。”
“多謝你了。我正愁自己沒帶暖寶寶呢。你也看了行程表吧,我們現在要去郊區森林裏的冰原。那裏比市區還要冷。”
江鑠之一邊說一邊往正在開車的張毅口袋裏塞了一個,提醒他,“張毅,你待會也記得貼。”
“哦哦。謝謝導演。”張毅握著方向盤,笑了笑。
南緋往左祈深身上靠了靠,彎著眼睛笑,小小聲地說,“不貼也可以。這樣吧,待會你要是覺得冷,可以抱住我取暖!”
江鑠之,“……”
他回頭,看了一眼南緋那身十分單薄的衣服,搖頭提醒,“南小姐,我覺得待會是你抱住左軍長取暖。”
“又不是說真的。”南緋撇撇嘴,“我隻是跟他調個情,你湊什麽熱鬧!”
江鑠之,“……”
他抬眸看了一眼左祈深。坐姿筆挺的男人整個人表現得很平靜。但是唇角微微動了動,牽出一抹笑意。
他本身生的冷峻,但這樣唇角牽動,平添了幾分近人的和煦。
積雪覆蓋的荒原上,竄過一隻棕色的馴鹿,濕漉漉的溫順眼睛掠過馬路上迅速移動的車輛。
遠處,教堂頂端淺綠色的圓拱鍾樓在天邊,微微露出一角。神聖而寧靜。
鍾聲陣陣。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瞬間,江鑠之突然覺得這倆人特別搭。
南緋倒也沒太注意江鑠之臉上的表情,翻出行程表,準備看一下他們今天的行程。
目光觸及到第一行,她錯愕了幾秒。
南緋有些遲疑,抬頭詢問,“江導,你確定我們的第一站是……哈士奇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