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哈士奇拉雪橇(4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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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市中心驅車一個多小時,到達荒無人煙的郊區。
一片冰原,皚皚白雪,刺目到令人暈眩。
南緋裹緊了身上的大衣,跳下車。駝色雪地靴踏在雪地裏,鞋底和雪麵摩擦,凹陷下一塊。
“好冷啊。”南緋張唇。唇中熱氣與冷空氣相匯,一團白霧溢出。
她都不敢把手從口袋裏伸出來。
左祈深低眸,看她凍得有些發紅的耳朵,抿住唇。
她今天穿的是清新綠的加厚風衣,帽子上麵有一圈粉紅色的毛。
天在下雪,星星點點的雪花落在那圈毛上。
頓了頓,左祈深抬手,把南緋衣服後麵的帽子拉起來,往她腦袋上一套。
白皙小巧的臉被毛茸茸的一圈粉色圍住。
“嗯?”這舉動突然其來,南緋愣了一下,偏頭望向左祈深。
桃花眼微微睜大,有點可愛。
唇線牽出愉悅的弧度,左祈深隔著厚實的帽子拍了拍她的腦袋,“走吧。”
南緋抬眸看前麵,江鑠之和張毅正在朝他們倆招手,示意他們走快一點。
哈士奇農場在前方。
一棟大大的木屋。還有一圈淺褐色的矮柵欄,裏麵或站或趴著一頭一頭矯健的雪橇犬。
“就來了——”南緋在雪地裏衝他們喊,眉眼彎彎。聲音淹沒在雪風中。
*
哈士奇農場主名叫西蒙,是個高鼻深目的純正北歐人,頭戴厚實的氈帽,腳底皮靴。見到江鑠之張毅一行人,熱情地走過去迎接。
“《是愛情啊》節目組?”西蒙麵帶微笑地問。
“是的。”江鑠之一口純正的英文,朝他點頭,“之前聯係過的。勞煩您了。”
西蒙微微側頭,看了看站在江鑠之左邊的南緋和左祈深。
“他們就是今天過來體驗的情侶嗎?”
“是的。”
“我明白了。”西蒙眯起淺藍色的瞳眸,和煦友善地衝南緋微笑,誇讚,“女孩很漂亮呢。”
“謝謝。”南緋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身側的男人,“叔叔,那他呢!”
沒想到這亞洲女孩這麽活潑。西蒙一邊領路,一邊開懷地笑,“也很帥氣。你們很般配。”
南緋仰起臉,朝左祈深眨了眨眼睛。
眼見著南緋就要撞上一塊木樁。左祈深攬住她的肩膀,往自己那邊帶了帶。
“走路看路。”
南緋猝不及防被左祈深一拉,腦袋撞在他的胳膊肘上,帽子掉落下來。
幾顆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
她抬眸,眉目晶瑩透亮,“我不看路。你牽著我走唄。”
左祈深睨她一眼,給她重新把帽子戴上,“這麽大了要人牽?你是哈士奇?”
南緋撇撇嘴。
不解風情的軍人。算了。看在他今天很帥的份上,她不計較。
在前麵領路的西蒙回過頭來,衝他們笑了笑。
“哈士奇在你們的國家很出名嗎?”
南緋點頭,“很出名呢。我們國家,網絡上有很多哈士奇的表情包。”
西蒙微微訝異,“表情包?”
在北歐,好像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
南緋笑了笑,“嗯。哈士奇不是經常露出那種很好玩的表情嘛。我們國家的人覺得它比較可愛,就會把它做成表情包,配上一行相應的文字。”
“這樣啊。”西蒙微笑,大致理解她的意思,“所以,哈士奇在你們的眼裏是一種可愛的寵物?”
“是的。”
馬上就要走到圈養哈士奇的圍欄邊,西蒙看了看裏麵那些黑白相間的巨犬,唇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見到有人來了,它們很開心呢。
“其實哈士奇不僅僅是寵物。在北歐,原本是幫助居民拉雪橇的動物。天氣寒冷,北歐這邊凍土廣布,交通不便。所以請它們幫忙。它的原名叫做西伯利亞雪橇犬。”西蒙走在前麵,耐心地講解。
雪似乎又下得大了些,一團團落在三個人的肩上。南緋帽子邊緣那圈粉色毛絨也沾了些白色。
左祈深目光掠過不遠處圍欄中矗立著的數十個犬舍。有的哈士奇從房子裏麵探出頭來,有的在雪地上打滾。
西蒙在圍欄邊停下腳步,偏頭淡笑,看著身後的這對璧人,“所以,今天我要帶你們體驗的項目呢,叫做狗拉雪橇——”
他身後的哈士奇仿佛聽得懂人話一般,伸出鮮紅的舌頭,躍躍欲試,幽藍的眼底閃著興奮的光。
雪地上留下幾串爪印,參差不齊。
“嗯?”南緋有些茫然。
數十頭哈士奇犬突然疾速奔跑,迅速朝西蒙這邊靠過來。白茫茫的雪地幾道黑影閃過,帶起一陣淩厲的風。
它們本來就生得凶猛,數十頭突然這樣一起撲過來,更像是看到獵物殘酷虐殺的狼獸。
南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兩步躲到左祈深的身後。
“嗷嗚”一聲犬吠——
衣角被身後的某個女人死死地捏住。
“怕?”左祈深抬起眉骨,臉上帶著幾分戲謔。
南緋抿唇,沒吭聲,小心翼翼地從左祈深身後探出一個腦袋。
數十頭哈士奇直直地盯著她看,幽藍色的眼睛,灰白相間的毛發,大紅舌頭吐出來。
她挪開目光,有點慫。
西蒙揉了揉其中一隻哈士奇的腦袋,“不用害怕,它們不傷人。”
南緋小聲,“也不是很怕啦。我也養狗。”
而且,她養還是藏獒!
西蒙偏頭看她,饒有興味,“養過狗?那你為什麽要躲?”
“這裏十幾隻突然一起撲過來,而且它們還故意學狼叫。”南緋撇撇嘴,“我當然有點被嚇到。”
她踢了一下腳底下的雪,從左祈深身後走出來。
左祈深抬手,逗貓似的摸著她的下頜,勾唇笑,“隻是有點?”
南緋,“……”
她挺直脊背,輕咳一聲,“當然!我可是在家養藏獒的女人!”
西蒙湛藍色的瞳,在雪地的映襯下格外清澈。他溫和地笑,摸著哈士奇的毛發,“所以,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南緋愣了半秒,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開始?狗拉雪橇嗎?”
“是的。”圍欄邊有一個小房子,西蒙從裏麵拿出韁繩,稍微比劃了一下,“南小姐,你隻需要坐在雪橇的座位上享受就好。其他的,交給左先生。”
西蒙給幾隻哈士奇綁好韁繩,裝備好雪橇之後,朝左祈深招手,“左先生,我大致教一下你怎樣控製雪橇。”
左祈深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地上的雪橇上。
看這個東西的結構,應該是一個人坐在雪橇上的座位上,另一個人站在雪橇後麵指揮哈士奇,控製方向。
南緋站在他身邊,嬌嬌軟軟地笑,“左祈深,我這條寶貴的生命就交給你了哦。”
西蒙微笑。
他看向左祈深,指著雪橇某處:
“這裏呢,是刹車,踩下去之後哈士奇就知道要停下了。駕駛的時候隻需要……”
*
西蒙鬆開原本被掛在樹上的韁繩,載著南緋和左祈深的六條雪橇犬瞬間飛奔而去。
嘩的一聲,雪橇摩擦積雪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響,
很快,雪橇被牽引至遠方,隻留下雪地上一條長長的劃痕。
空曠的白色雪原仿佛望不到盡頭。兩側的樺樹和冷杉葉子上盛著積雪,四周銀白一片。
江鑠之走到西蒙身邊,禮貌地道謝,“勞煩您了。”
“他們的氛圍很好。”西蒙摩擦著自己有些凍僵的手,呼出一口熱氣,笑笑,“相處看起來很自然。”
“是。”江鑠之看著遠處雪橇消失的方向,也笑了笑,“很明顯的相互喜歡。”
頓了頓,江鑠之又抿起唇,挑起眉梢淡淡地,“但是好像還沒到能共度一生的程度呢。”
是的。相互喜歡。
但是他拍了那麽多部電影綜藝,真真假假的情侶見得不少。
這兩個人雖然和諧般配,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西蒙淡笑,他已年過不惑。麵容經過歲月沉澱,平靜而溫緩,“慢慢來,時間會給出答案。”
“也是。”江鑠之偏頭,對上西蒙湛藍的瞳眸,“那我先回保姆車處理工作,半個小時之後再過來?”
*
天色幾乎要與一望無際的雪原融成一片,南緋坐在飛馳的雪橇上,捏緊了西蒙出發前搭在她腿上的水牛毛毯。
周圍挺拔筆直的樺樹飛快地後退,耳邊除了呼呼風聲,隻剩下哈士奇奔跑時發出的喘息聲。
六隻犬在雪地上歡脫地跑,刨出一團一團雪塊,飛濺到南緋的身上。她睫毛沾雪,幾乎要睜不開眼。
“你們是不是有毒,能不能慢點啊——”南緋張唇,衝那六隻仿佛失了智放肆狂奔的哈士奇吼。
然而它們並沒有什麽反應,自顧自繼續狂奔。反而她自己被一口冷風嗆到。
“咳咳……”
雪橇慢了下來。漸漸停止。
幾隻哈士奇回頭,喘著氣,不明所以地看著身後那個踩了刹車的高大男人。
左祈深從雪橇上下來。
男人頭頂也沾上了細碎的雪花,他走到還在不停咳嗽的南緋身邊,唇線抿直。冷峻的眉目注視著她因為受到刺激而微紅的雙頰。
咳嗽終於止住。南緋有些難受地抱住了自己膝蓋上的毯子。
一隻微涼的手指摸了摸她的下頜。原本站在她身邊的男人蹲下,與她視線平齊。
“還難受?”他低低地問。
南緋抓住他伸過來的手腕,委屈巴巴地點頭。
前麵的六隻罪魁禍首已經開始歡脫地在雪地打滾,有的甚至抬起前腿蹦躂,它們生性好動。
左祈深靜了半秒,問她,“那我帶你回去?”
南緋眨了眨眼睛,盯著他十萬分認真的眸,忽的笑開。
她拉著左祈深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之後,又幫他拍了拍他身上的。
“沒那麽嚴重啦。你緊張什麽?”她笑眯眯地看他。
左祈深眼皮落下,看到她因為受凍有些泛紅的指骨,微不可見地皺眉。
一陣冷風刮過,筆挺的雲杉,枝葉上積雪抖落。
南緋偏頭看了看周圍的清澈瑩白的景致,“這裏還是挺漂亮的。”
一片潔白,除了雪就是筆挺的針葉林。
白色的森林。
雪地靴踩上厚厚的積雪,南緋幾步走到那六隻哈士奇身邊。
她拍了拍其中一隻的腦袋,“你們怎麽跑這麽快啊。不累嗎?”
旁邊另一隻哈士奇見狀,從雪地裏起來,搖著尾巴走到南緋身邊,吐著舌頭求撫摸求擁抱。
哈士奇雖然長得凶猛,實際上是一種很親人的溫順犬種。隻是偶爾有點傻。
南緋被它的模樣逗笑,捂著唇笑起來。
那隻一開始就被摸腦袋的哈士奇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抬起前腿,整個人撲進南緋懷裏。
南緋猝不及防,瞳孔微縮,往後退了兩步。
多虧了肩膀被人攬住,她才沒有摔倒。
然而還是被懷裏的那隻哈士奇舔了一臉口水。二哈使勁搖著尾巴,興奮地轉著眼珠,仿佛還想再舔一口。
扶住南緋肩膀的左祈深麵無表情地攆走那隻狗子,攬著南緋往遠處走。
南緋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濕紙巾,擦了擦臉,忍不住笑,“這狗都不認生啊。第一次見麵就舔人。”
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被狗舔。
“唔。”南緋忽的抿了抿唇,突然想到家裏某位,“左祈深,我有點想太子了。”
太子小時候也喜歡舔她。那時候它還沒現在這麽高冷欠揍,還是隻很軟萌的小奶狗。
左祈深抬了抬眉骨,“之前不是很嫌棄它?”
“嘴上嫌棄啦。都一起生活兩年了。怎麽可能真的嫌棄。”南緋撇撇嘴,手指玩著自己帽子上的那圈粉色絨毛。
腦子裏都是那隻白色的藏獒。她自從養了太子之後就沒出過遠門,也從來沒跟它分開過。
剛來北歐的時候她倒是沒什麽感覺,現在終於後知後覺地,有點難受。
沒有太子,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左祈深似乎勾著唇笑了笑。手指插入外套口袋,指尖觸碰到裏麵的手機。
天氣冷,手機冷冷硬硬,仿佛也要結冰。
“路江會養狗嗎?”南緋有點擔心,抬眸望向左祈深,“太子跟軍犬還是挺不一樣的。嬌氣得很,隻吃家裏那一種狗糧,每周還要固定喂它幾次雞胸肉,不然它會有點不開心。”
“不過——”南緋哼了哼,“這狗子跟藍鷹在一起,說不定都把我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