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原本被壓抑住的喜歡,陡然間都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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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伸到膝蓋的黑色呢料大衣,邊角袖口沾了些微雪色。
    冷風刮過男人淩厲的下頜線、略微幹燥的唇,他看著孟格雅,眼裏溢出深寒墨色。
    “你怎麽知道?”
    孟格雅被他這一瞬間的可怖延伸嚇住,不禁後退兩步。
    “我……我當然知道!”她伸了伸脖子,強裝鎮定,“你這是不相信我嗎?我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的,南緋從小就是個私生活混亂的女人。”
    “你不信我還可以跟你說詳細一點,你自己好好去查一查!”孟格雅尖著嗓子,掩飾自己對於這個男人刻入心底的害怕,“她當年玩的那款遊戲叫《盛世》,在裏麵的id好像是叫……南喵喵。”
    因為嫉妒,孟格雅從小到大一直都盯著南緋,當年南緋還住在南家的別墅,她趁南緋不注意,偷偷看過她的電腦。
    結果發現了個大新聞,南緋小小年紀居然在遊戲裏結婚了!
    “對了!”孟格雅按著太陽穴又思考了一下,想起了記憶中某個模糊的影像,“她在遊戲裏的結婚對象叫做左西池!你可以去查查!”
    孟格雅嫌惡地擺手,“說不定南緋16歲就跟那個網友搞到一起了,說不定還被騙.炮了。不過那男人跟她玩了一陣之後就消失了,她對那段荒唐的網戀還挺當真,那男人失去音訊之後,她有一段時間萎靡不振的!”
    “左祈深,你別被南緋騙了,她可不是什麽清純……”
    “她怎麽了?”話還沒說完,孟格雅就被打斷,男人聲音格外沉冷,眉目間泛著一股刺骨的寒意,卻又好像飄著某種焦灼,“你說她萎靡不振?”
    孟格雅覺得他的表情有點難以揣測,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話,“是啊!她那段時間還住院了!你說她是不是蠢,為了一段網戀變成這樣!”
    耳邊刮過一陣風,原本還站在樹底下的男人幾步從她身邊走過去,孟格雅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看著左祈深遠去的背影氣急敗壞。
    她從未遇到過如此不把她孟格雅放在眼裏的男人,果然南緋的男人跟南緋一樣跟她八字不合。
    *
    餐廳內,室溫很高,空氣有些發燙。
    南緋一手端著高腳杯,另一隻手,手指在微涼的窗戶上觸碰。
    透明的玻璃窗印出她指尖蜿蜒纏綿的紋路。
    北歐可真夠冷的。室內室外一窗之隔,冰火兩重天。
    她微微抿了一口手裏的白葡萄酒,將鬢角的碎發撩到耳後,小巧的耳垂上,耳墜精致。
    對麵,程時初安靜地切著三文魚,銀質刀具穿過嫩肉,劃在潔白的餐盤上。
    香薰蠟燭上跳躍著燭火。程時初將最後一片三文魚送入唇中,抬眸淡淡地問對麵已經在喝酒的女人,“不吃了嗎?”
    南緋把高腳杯放回桌上,搖頭。
    唉……
    一想到左祈深為了她在跟孟華對著幹啊,她就……
    孟華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南緋觀察他多年,發現他心理扭曲程度真是無人匹敵。所以無論這人做過多少惡,還是避開比較好。
    回頭她要跟左祈深說一說。
    餐廳的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開,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皮靴踏在餐廳的木地板上。
    剛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裹挾著一身風雪,眉目冷峻,垂落在呢料大衣兩側的手幹燥而骨骼分明,此刻手指微微曲著,有一絲微不可見的顫抖。
    左祈深漸漸走近餐廳內唯一坐著人的那桌,桌上擺放著精致的北歐特色食物,大多數隻吃了一半。
    長發披肩的女人背對著她,淺色的雪紡裙勾勒出纖瘦的身形。
    聽到動靜,南緋回頭,露出側顏,一隻桃花眼彎起,唇角微揚,露出小巧溫軟的梨渦。
    “左祈深。”她嬌嬌軟軟地叫他的名字。
    男人微怔,喉頭幹澀。
    心上某處正在急速塌陷,溢出溫暖又酸澀的洪流。
    時光飛速倒轉,記憶回到初遇的那天,他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從頭開始一幀幀播放。
    她穿著細吊帶的藍裙子,雙手扶住秋千繩,一邊晃腿一邊對他笑,烈日璀璨不及她眼裏的光。
    遊戲裏,她一身紅衣嫁與他,從此以後,每一個夜晚他都能從耳機裏聽到她溫溫軟軟的一聲晚安。
    乖巧的時候她能把你捧上天,秒回的都是能將人溺死的甜言蜜語,一句“我最喜歡你。”就能讓他連靈魂都跪倒在她麵前;
    敷衍的時候她也能一刀子捅傷你的心口,那時她到底是個十六歲的孩子沒辦法完美地控製情緒,一句“你煩不煩啊。”就能讓他如墜冰窖。
    再後來,他去m國前線失去音訊;而她留在京城,過著平凡的高中生活。
    遊戲裏,遊戲外。
    兩年前,兩年後。
    恍若隔世。
    本來以為她一點都不在乎,孟格雅卻說她因為他的消失而大病一場。
    心上異樣的情緒翻滾得愈發劇烈,左祈深也顧不得程時初,顧不上攝像頭,深深地看著她有些茫然的眼睛,晦澀地開口:
    “兩年前,你生過一場大病?”
    南緋眨了下眼睛,她的記憶一向詭異,隻記得好事,不記得壞事。所以生病這種事,特別是生大病這種令人痛苦的事情,她一貫不放在心底。
    不過兩年前那場病是真的太過嚴重,那刻在骨子裏的絕望感,身體的疼痛難耐感,她想忘記都困難。
    於是她微微皺眉,點頭,“是啊。”
    “為什麽生病?”左祈深低眸看她,眸色晦暗,嗓音愈發低啞。
    “那次我發高燒,整個人都燒糊塗了,為什麽生病自己好像也記不太清了。”南緋抿唇,思考一陣之後補充道,“不過後來我問慕眠,她說我是因為玩遊戲才變成這樣的,她還說遊戲裏有個人突然消失,我很難受什麽的……”
    “不過遊戲裏的那些事情我好像都不記得了,大概是那場病的後遺症?”她笑了笑,並沒有發現男人的異樣,“小時候不懂事,可能玩遊戲走火入魔啦。那次大病之後我也長了記性,現在也不怎麽玩大型遊戲了……唔,左祈深你幹嘛。”
    後腦處猛然一股大力,將她的腦袋緊緊地按在了某個堅硬的胸膛。
    左祈深掌心的溫度極高,灼燙感幾乎要燒掉她的長發。
    隔著衣料,南緋聽見他心髒劇烈的跳動聲。
    南緋再遲鈍也感受到了左祈深整個人的異樣。他剛剛從外麵接電話回來,情緒就有些不對勁。
    “你怎麽了?”南緋從他懷裏抬起頭,有些茫然,“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孟格雅跟你說什麽了嗎?”
    一陣。
    “沒事。”左祈深揉著她的發,目光裏深海巨浪這才慢慢地收斂、平緩,然而嗓音仍然是沙啞的,“對不起。”
    對不起,現在我才知道,兩年前那場遊戲,你也上了心。
    *
    按照節目組的要求,跟昨天一樣,所有cp傍晚都回到英蘭別墅。
    晚飯過後,南緋照例在房間畫設計稿,聖誕老人村的所見所聞也給了她不少靈感。
    而且,今天是節目組在北歐的最後一天。
    南緋有點怕自己忘記在北歐體驗的那種感覺,所以想在今晚把作品草圖畫個大概。
    她坐在沙發上,抱著速寫本,手裏的彩鉛在紙上沙沙作響。
    這套服裝的色調偏冷,主要是薩米人風格和森林色調的混搭,服飾上多有民俗圖案,軍綠色的北歐風大衣,灰色流蘇披肩,整體呈現一種幹淨簡約的風格。
    身側沙發塌陷一塊,男人高大的身軀坐下來,擋住了從左邊過來的光線。南緋手裏的速寫本上落下一塊陰影。
    這人直直地在她身邊坐下來,存在感太強。南緋抬起眼,朝他彎了下唇。
    然後她又低眸,挪動了一下速寫本的方位,找了個光線好的角度,繼續畫設計稿。柔軟的長發傾瀉而下,紅唇難得認真地抿著。
    她做作業的時候還是很專心的。
    然而她還沒多畫幾筆,拿筆的手就腕驀地被按住。
    左祈深的嗓音低低沉沉的,“你已經坐在這裏一個小時了,要休息。”
    南緋微怔,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手裏的彩鉛拿走,速寫本也扔在了一邊。
    心情有些複雜。
    “我想今晚把設計稿畫完。”她抬眸看左祈深,抿了抿唇。
    “嗯。”左祈深把手裏的果汁遞給她,平淡而不容拒絕地語調,“先喝點水,待會畫。”
    南緋猶豫了一下,接過果汁,看著透明玻璃瓶裏已經插好的吸管,有些發怔。
    自從今天中午過後,她就感覺左祈深好像有點變了。
    首先是肉眼可見的心情好,中午午飯之後,左祈深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地變得很好。
    然後,他變體貼了很多,眼睛裏甚至有往常少有的溫情?原本硬氣高冷,現在好像有變溫柔的趨勢。
    還有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左祈深好像……越來越粘著她了。
    走路非要攬著她走,基本上就沒讓她離開過他的視線,回別墅之後也是,她在這畫設計稿,左祈深就在旁邊盯著她看。
    南緋偶爾休息眼睛的時候,抬眸就能看見左祈深專注的目光。
    這讓她有點……心慌?
    “左祈深。”南緋喝了幾口果汁,有些遲疑地開口,“中午的時候,孟格雅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左祈深擰眉,不知道南緋為什麽要突然提起那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沒有。”他說。
    南緋眨了下眼睛,“那你怎麽這麽奇怪啊。”
    左祈深薄唇微抿,“什麽奇怪?”
    “我總覺得你……”南緋捧著果汁瓶,斟酌著用詞,“體貼了很多。”
    “你看。”南緋晃了晃手裏的玻璃瓶,“你主動給我喝果汁哎,還幫忙插好習慣。史無前例呀左祈深。”
    左祈深挪開目光,眼神複雜,有幾分被人發現秘密的難堪。
    他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
    中午突然得知南緋兩年前對他大概也是有感情的,這讓他心情變得很好,而且突然有一種想把全世界都塞給她的衝動。
    他一直以來對南緋的誤會解開,所以以前被左祈深刻意壓抑的、對南緋的喜歡一瞬間全部都冒了出來。
    喜歡一個人,最原始最本能的表達方式就是對她好。
    所以當他看到南緋一直坐在沙發上畫個不停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找水給她喝,手伸到箱裏的那一刻,又想到她喜歡喝果汁,所以索性拿了果汁上來。
    但是她在畫稿子,根本沒注意到他,他有點失落又有點焦躁。
    將吸管插進玻璃瓶後,他還是走過去,取下她手裏的速寫本和彩鉛,讓她喝飲料休息。
    順便,也方便他跟她說話,對她……這樣那樣。
    “我對你好,你不喜歡嗎?”左祈深的身體覆了上去,雙手撐在沙發靠背頂上,將她困在自己和沙發中間,嗓音低沉喑啞,“來,讓我親親你。”
    南緋手裏還拿著果汁,連忙阻止他,“別別別,果汁會撒到你身上的。”
    “沒關係。”他的麵容壓了下去,薄唇從她的額頭、眉心、一路向下。
    南緋推著他的胸膛,硬是將果汁放在了桌上才準他繼續親,然後有些驚恐地發現,左祈深的手又往她衣服裏麵伸了!
    “這裏有攝像頭……”南緋抓住他作亂的手臂,又氣又委屈,音量稍高了一些,“你想怎樣啊左祈深!”
    男人似乎有些愣住,而後眼底有片刻的恍惚。
    ——“你想怎樣啊左祈深!”
    這句話,好像跟印象裏的某句話異曲同工。
    兩年前她是這樣跟他說的,紮破了他的心。
    ——“你煩不煩啊左西池!”
    所以,隻要他主動一點,南緋就會膩煩麽?
    他一恍惚,甚至沒來得及管理臉上的表情,受傷失望的情緒就這樣直直地落入南緋的眼中。
    南緋抿住唇,心裏頓時有點不好受。
    她放軟了聲音,手指蹭了蹭他的小臂,“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這裏有攝像頭,你不要亂來好不好。”
    左祈深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麽,淩亂的念頭塞滿了他的腦袋。
    想要結婚,想要上.床,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兩年前各種陰差陽錯,他和她糾纏至此,今天他再一次確定,除了她,他不可能再跟別人有這樣的糾纏。
    是她拿走了他的愛情,她必須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