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完全不看好這個異國的男孩，就這樣生澀的表現，就算長得再英俊也會被淘汰掉。這裏不缺英俊的男人，也不缺青澀的男孩。
    倒不如說，他們不需要真青澀的男孩。
    進入五樓的一間大廳外，已經有數十個男人在排隊等候麵試了。他們每一個都有一張英俊的外表，有著堪比明星的容貌，但來到這裏，無一不麵帶緊張。有的眉頭緊鎖，有的底著頭念念有詞，還有的看似故作輕鬆但潛意識的小動作已經出賣了他。
    “呦，怎麽還來了一個蒙麵超人？”
    又一個像是工作人員的男人笑著走到沈陌塵身邊，伸手想要揭下他的墨鏡和口罩，但是被沈陌塵迅速擋下。
    “麵試，再摘。”沈陌塵說。
    “哦，那是我失禮了。”男人微微驚愕，隨即不屑地笑了笑。
    這種人，絕對過不了第一輪。
    當然，他也不擔心沈陌塵是來搗亂的，一般人絕不敢在122號大街搗亂，這裏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商鋪，背後都有著巨大的能量，足以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陌塵安靜地站在人群隊列中，始終底著頭，一語不發。
    前麵麵試的進度比想象的快，平均每個人麵試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鍾。沒多久，沈陌塵前麵已經沒有人了。
    “6475號！”終於叫到了沈陌塵。
    沈陌塵在一眾吃瓜看戲的目光中，走進了麵試大廳。
    “我賭他十秒鍾就會被趕出來。”
    “我賭五秒，如果不會被趕出來，我倒立用蠟燭燙褲襠！”
    “我賭他會被當成搗蛋者，受到懲罰。”
    人群中，幾個應聘者交頭接耳地奚笑。在這裏，所有人都是競爭者，他們也樂得看他人的失敗笑話。
    沈陌塵走進麵試廳，兩位女性麵試者坐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眉宇間微微有些不耐煩。
    “一句話打動我，給我一個讓你們通過的理由……嗯？”其中一人本能地開口，但旋即又見到了沈陌塵怪異的著裝，不由得愣住了。
    “你們是這裏老板嗎？”沈陌塵搶先一步問。
    “我們不是，您現在……可以把帽子墨鏡和口罩都摘掉嗎？”另一個麵試官眉毛一挑。看起來，她才是主麵。
    沈陌塵搖搖頭：“抱歉，我隻能接受你們老板的麵試，我也隻會在他麵前，摘下這些。你們能把他叫過來嗎？”
    “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副麵厭惡地皺起眉，冷冷道。
    她看慣了這些男人伎倆，每天來麵試的人這麽多，總有一些人自作聰明，想做些標新立異的舉動還吸引麵試官的注意。她已經看膩了，甚至厭惡這些小聰明，揮手就趕人。
    她心裏打定主意，如果沈陌塵膽敢徘徊，她就立刻叫安保過來。
    而沈陌塵也沒有猶豫，轉身離開。
    “等一下！”這時主麵卻叫住了他。
    沈陌塵扭頭看了一眼。
    “你接下來要去哪兒？”主麵笑著問。
    “去下一家麵試。”沈陌塵平靜地回答。
    “你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
    主麵沉默了片刻：“請稍等，我聯係一下經理。但是你應該知道，搗亂的代價。”
    沈陌塵點點頭：“我知道。”
    主麵便笑著撥通了經理的電話，直言有一個特殊的應聘者，需要她親自來麵試。
    “這種人趕他走就是了，或許就是空長了一副皮囊，自以為了不起。嗬，這裏最不缺就是皮囊。”副麵語氣帶著嗔怪。
    “可是你不覺得，他太鎮定了麽？”主麵笑眯眯地說，“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麽胸有成竹的男人了。”
    一般人即便再自信，但在排隊的時候見到那一排俊朗瀟灑的男人們垂頭喪氣地離開，也會變得緊張。
    但沈陌塵明顯沒有這份緊張，他好像閑庭漫步地走了進來，就像在巡視自己後花園似的。所以主麵在猶豫片刻之後，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如果他就是個傻子呢？”副麵問。
    “直覺吧。”主麵說，“我覺得他不像。”
    副麵便不說話了，對方麵試過無數個男人，她的第六感確實一向很準。或許這真是什麽缺錢的大明星，想悄悄來這裏撈點外快。
    “誒，你叫什麽名字，真的不能透露嗎？”主麵笑眯眯地問。
    “我不知道。”沈陌塵說。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勉強。我叫伊琳娜·西瓦耶娃，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記我喲。”
    沈陌塵笑笑不說話。
    不多時，一個女人走了進來：“伊琳娜，你說的人就是他？”
    沈陌塵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是個三十歲上下金發美人，穿著黑色的職業套裝。
    “真是麻煩您了，讓您專門跑一趟。”伊琳娜恭謹地笑。
    “如果真是一塊寶石，我還得感謝你呢！”女人咧了咧嘴。
    “你是這裏的老板嗎？”沈陌塵問。
    “我不是，我是這家店的經理。老板你是見不到的，但在這裏，除了老板，我最大。”女人走到沈陌塵的麵前。
    沈陌塵猶豫了片刻，似乎才下定決心：“那麽，請問，您能給我一份工作麽？”
    經理一挑眉：“首先，我得知道你的相貌，並不是所有人都對蒙麵的超人感興趣。”
    “……我隻能給你一個人看。”沈陌塵緩緩地說。
    “可以。”經理示意兩位麵試官離開。
    “我們經理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可是貨真價實的異能者哦，可別惹她生氣咯。”走過沈陌塵身邊，伊琳娜笑著提醒了一句。
    她們離開麵試大廳，輕輕關上了門。
    經理平靜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微笑著翹起了腿：“現在沒有旁人了，你是誰，可以讓我看清楚了吧？”
    沈陌塵不語，先是摘下了帽子，然後摘下了墨鏡和口罩。
    “哇！”
    即便已經閱盡千帆，早已被無數類型帥哥轟炸了一遍又一遍，她感覺現在就算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站在她的麵前跳脫衣舞，自己也能麵不改色。
    但此時此刻，麵對著這樣一張無與倫比的臉，這位身經百戰的經理還是忍不住叫出了聲。
    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有著與羅曼人截然不同的俊美。他臉上的線條是如此的柔美，非上帝不能創造這樣的傑作！
    最讓她著迷的是其眼神，那純淨無暇而又充滿令人心痛的破碎感。好像是拯救世人的天使，望著地上那可憐的罪人們，露出了憐憫和悲傷。
    在這一瞬間，經理的呼吸都停滯了，恨不得向跪拜，請求這位天使能夠原諒她們這些罪惡的羔羊！
    “不對……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但回過神後，經理的理智告訴她，這位當然是凡人……但即便是凡人，對方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撲向沈陌塵，生怕他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