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堅持
字數:3897 加入書籤
孫明被煩得無法,去找了她前夫。
最後她前夫親口告訴了她真相,並將當初的檢查結果拿給她看。
當看到那張紙上寫著是她不孕,而非她前夫時,她幾近崩潰。
周老師說:“孫教授沒說,像往前一樣過日子,那女人也以為小娟不知道,但其實小娟知道了……她開始露出真麵目,隻要孫教授不在,外人也不在場,她不是冷言熱諷,就是讓小娟做各種家務活,有一回甚至還推得小娟撞破了額頭,她威脅小娟不準跟孫教授說,否則小娟就得死……小娟是個膽小的姑娘,那女人的威脅,起到了作用……”
所以林如期發現自已無法生育,是開始虐待孫姚娟的導火線?
白朝想著,又想到高中生的年紀:
“高中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孫姚娟創造出來的第一個人格?”
周老師搖頭:“不,調酒師才是小娟創造出來的第一個人格。”
完全沒有預兆的,她說完這一句,就睡了過去。
同樣再睜眼,她成了調酒師——在4號樓消失的周敏芝。
周敏芝占據了孫姚娟身體的第一瞬間,睜眼的刹那,她就對著白朝笑:
“沒想到吧?我其實就她,她其實也就是我。在酒吧裏,當你多次盯著我看,想看清楚我的五官時,其實沒必要,因為你再看得怎麽清楚,看到的也隻是我臉上的假麵皮。”
說完她看向昌南:“我記得你,在酒吧洗手間外你撞了我一下,那時候我沒多想,現在想起來,原來你是故意的,也原來我並沒有記錯手機放的位置……不重要了,你們能幫到她,我很高興,很願意配合你們。”
昌南說:“很抱歉,女士。”
周敏芝笑得嫵媚:“沒關係,能被這樣帥的帥哥撞一下,也是我的榮幸!”
“你對人對事的確不一樣,感覺很老練。”白朝一開口,便引回了周敏芝的注意力。
她看著周敏芝,如同周敏芝也看著她:
“高中生是孫姚娟停留在過去母親還在的美好時光中的代表,周老師是孫姚娟母親的縮影,而你卻是孫姚娟遇到挫拆時第一個被創造出來的人格,為什麽?誰是你的原型?”
周敏芝回道:“不知道,這個問題在她清醒時,或許你可以問問她。”
她站起身:“想看一下一直以來,我們是怎麽喬裝打扮瞞過所有人的麽?包括孫教授和處處針對她的林巫婆。”
白朝和昌南當然想知道,兩人跟在周敏芝身後進了孫姚娟房間。
她停在房間洗手間裏的洗漱台鏡子前,伸手往鏡子後麵的凸起點一按,洗手間那扇被鋼條焊死的窗戶突然大開,鋼條一根一根開始伸縮轉動,直到鋼條全部消失不見,露出兩扇窗欞一開,便空蕩蕩足以鑽出一個成年男人的空間。
周敏芝邊走向窗邊:“每天的夜裏,從這扇窗戶爬下去,總不會有人發現……對了,我忘了說了,我除了擅長唱歌、調酒,其實還擅長攀爬、機關、電腦,還有從綠蔭公寓天台利用繩索爬到隔壁樓天台,也是我。”
昌南問:“紫築404案在網上的所有報道都是你在第一時間屏蔽並刪除的?”
周敏芝點頭:“是,窗戶這鋼條也是我主張做的。孫教授和林巫婆都不在家的時候,我就會出來,自已找材料,再一點一點做出來,這樣可以造成一個錯覺,沒人可以從這個窗戶爬下去。但實際上,我可以。”
“一直以來,你們都是選擇性讓孫姚娟知道一些事情?”白朝看著窗戶伸縮自如的鋼條,“讓孫姚娟知道是她主張做的這鋼條防護,但隻讓她知道這是為了她的安全,而沒有讓她知道還有這伸縮自如的機關?以及她無數次被你支配著身體爬下這扇窗戶,直到樓下?”
周敏芝按回機關,把鋼條恢複原狀,還是原來被焊死的模樣,對於白朝的話,她沒否認:
“除了我,其他三個人格都一樣,我們隻選擇可以讓她知道的事情讓她知道,就像她不知道高中生的存在,但知道我和周老師是她的朋友,我們想讓她知道,她並不孤單。”
她們,隻是想保護她。
出了孫姚娟家,周敏芝帶著兩人到了紫築小區的1號樓,三人進了另一套404室。
在404室的一間房裏有一個大櫥櫃,兩人在櫃裏看到了四張臉皮,各種衣物飾品,還有各種道具。
比如說,白朝曾被老婆婆測姻緣的筆墨宣紙。
周敏芝笑著,突然渾身一軟,雙眼閉上直往地上栽去。
昌南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
她再睜眼時,向昌南致以謝意:
“謝謝你,小夥子,一把老骨頭了,可經不起幾回摔。”
昌南聽著像含著口痰或聲帶被磨壞的難聽聲音,慢慢扶她站好,手慢慢放開。
本來早就想到了,震驚也早過了,可驟然聽到這個聲音,他還是在瞬間心跳加快。
白朝放下筆墨,轉身看著已變成老婆婆而彎腰駝背的孫姚娟:
“沒有任何裝扮,您這樣……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搭。”
老婆婆慢慢移動步伐,往大開的櫥櫃走。
走在邊上,伸手就拿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和一頂白色短發戴上,再轉過身來麵對兩人,已是一副神婆的模樣:
“這樣會不會好多了?小姑娘?”
白朝點頭:“是的,婆婆。”
“都坐下來吧,坐下來聽我這個老太婆好好說說,說說那個晚上,可憐的小女娃兒為什麽會倒在血泊之中。”老婆婆招呼完兩人坐下。
她和白朝皆坐在房間裏的床上,昌南坐在梳妝台邊上的椅子裏。
她知道兩人想聽什麽,她沒等兩人問,就開始述說:
“昨晚上,你們設計重現案發現場,讓我們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重新按著那晚發生的事情再走一遍……雖然有所些微不同,但大體走向是沒錯的,她們的反應都基本一樣,先是高中生、調酒師,再是教師和我,知道為什麽我在最後是堅持走向案發現場,而不是回到房裏去睡覺麽?”
兩人搖頭。
她說:“因為我知道小女娃兒其實不恨她的繼母,也許怨過,但不曾恨過,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即便被虐待,她也隻是把一切埋在心裏,直至把自已逼瘋,也從來沒想過要告訴她父親真相……她父親和繼母都死了,除了她,我們四個人都分別親眼目睹凶殺的一部分,我不顧她們的反對,堅持走到血泊中躺下,就是知道小女娃兒一定會想找出凶手,找出殺害她父親和繼母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