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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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麽?”鍾益一聽昌南要進穀的話後,一臉震驚。

    昌南指了指路那邊自已的帳篷方向:“金大呂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麽自保的能力,我走後,也會有我的朋友過來幫我看著車,但我那朋友不太愛管閑事,金大呂還得靠鍾隊長多多照顧,看住他,絕不能讓他進穀。”

    不必昌南特意說,鍾益也知道金大呂進穀,那就是必死無疑:

    “白姑娘不是不讓你進穀麽?你這樣進去……”

    “她在時,她能阻止我,現在她不在,她阻止不了我。”昌南看著鍾益一臉的不苟同和擔心,“沒事兒,我自保能力還算不錯,我就是擔心小白隻知道進,不知道退,我進去找到她,該退時,我會拽著她退,不會冒險,不會勉強。”

    鍾益知道他勸不了白朝,這會兒也一樣勸不了昌南,這兩人都是有大主意的人,都不是旁人阻就能阻得了的主。

    最後他隻能點頭答應,會照應金大呂。

    又想起昌南說會來看車的朋友,他問:

    “你那朋友也是?”

    昌南知道鍾益想問什麽:“不是,其實我也不是,我隻是小白的保姆。”

    保、保姆?

    直到目送著昌南回到對麵帳篷,鍾益還是未能完全消化掉保姆這兩個字。

    賞金獵人身邊帶著個保姆?

    思及這兩天路那邊每到飯點就會飄來的美食香,他又不禁點了點頭。

    怪不得廚藝那麽好呢。

    轉又想,一個保姆能有什麽身手?能有什麽自保的能力?

    進穀那就是找死!

    鍾益越想越坐不住,他一個箭步衝出帳,直往昌南那邊走。

    走到一半,遇到趙鳴歌,便讓他攔住了:

    “隊長!你想幹什麽?”

    鍾益說:“別擋我!昌南不能進穀,他進穀也就是多了一個人命!”

    趙鳴歌沒動,仍如一座山般擋在鍾益跟前:

    “命是他自已的,他自已心裏有數,隊長就是去了,他也不是聽你的。”

    “鳴歌!”鍾益怒瞪,“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趙鳴歌被瞪也不生氣:“怎麽不能了?我說的是實話,隊長心裏清楚,你去了也是勸不了他的。”

    鍾益知道,可他就是不能明知是死路,還能坐視不管:

    “勸不了我也得去!”

    趙鳴歌麵對鍾益的固執強勢,他噎了一噎,最後說:

    “隊長一直不肯放棄進穀,明知道是死也不肯放棄,那麽現今有人替你進穀探虛實,這樣不是很好麽?”

    鍾益震驚地看著趙鳴歌,他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樣,盯著他的眼神兒全然陌生:

    “鳴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趙鳴歌鬆開了抓住鍾益胳膊的手,慢慢垂下,眼皮子也跟著慢慢斂了下去:

    “隊長,我不是聖人,我也不是冷血,你想弄清楚我們枉死的那些兄弟到底是被人害的,我也想!”

    “你也想,那你就可以放任其他人替我們去送死麽!”鍾益大動氣,他氣得心口起伏:“鳴歌,我們是兄弟,一直都是!我把你和子朗都當成親兄弟,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們和我一樣都有一顆一心為民而不懼生死的心!現在是怎麽了?你說,你現在到底是怎麽了!”

    趙鳴歌被鍾益吼得僵直了身軀,他知道他讓隊長失望了,讓親如手足的兄弟大大失望了。

    說出這些話前,他早有心理準備,可當鍾益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兒盯著他時,他的心還是止不住滴血。

    他嘴張了張,到底沒能說出什麽辨解。

    他往側麵跨出一步,越過鍾益走回了營帳。

    趙鳴歌走後,在一旁聽了全程的魏子朗走出來,他走到鍾益麵前,一向嘻笑愛鬧的他難得一本正經地嚴肅:

    “隊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鳴歌也能理解……隊長大概不知道吧,鳴歌的兒子上個月出生了,快滿月了……”

    ………………

    吃過午飯,白朝往峭壁兩邊各走了約兩百米還是沒有看到能越過峭壁的路後,她便決定不再走了,決定正麵登過峭壁。

    這個決定還有另外一個懷疑因素,得等她爬到壁頂才能得到證實。

    無回穀是凹地,所以昌南給她準備的所有東西裏頭根本就沒有攀岩所用到的工具,她隻能徒手攀岩了。

    本來她對什麽岩壁芭蕾、峭壁上的藝術體操沒什麽興趣,可拗不住昌南是個攀岩愛好者,不管是室內還是野外,他都極為熱衷這項運動。

    後來美其名說是要鍛煉她揮然忘我的高度精神集中力,他便強拉著她加入他的興趣當中。

    被他攔著攀了幾回,還別說,她還真就對攀岩有了興致,特別是這項被列為世界十大最危險運動之首的徒手攀岩,既對攀岩技巧要求極高,也是對心理考驗的極大挑戰。

    她必須承認,她天生血液裏就有冒險的因子。

    越危險的事情,她越想去挑戰它。

    望著看不到頂,中途便被參天的高樹及如同白雲的薄霧掩蓋,完全目測不到多高的峭壁,白朝不得不在心裏暗歎自已的運氣還真是絕佳。

    慶幸昌南強拉著她徒手攀過岩,不至於在此時此刻被難住,更慶幸她天生有冒險因子,不會看到這樣的危險峭壁便心生退縮之念。

    沒有安全帶、下降器、安全鐵鎖、繩套、安全頭盔、攀岩鞋、鎂粉等個人裝備,也沒有繩子、鐵鎖、繩套、岩石錐、岩石錘、岩石楔、懸掛式帳篷等攀岩裝備,白朝覺得自已前路堪優。

    雖然愛冒險,但她更愛生命,再愛冒險,她也不能興奮過了頭,連已身性命都不顧。

    而顯然這會兒,她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既接了委托,她就得找到麥梁生,無論生死,何況她也對田馬說了她會找出搜尋隊染病毒的根源,話已經說出去,她可不能讓話成為大話。

    掂了掂背後的背包重量,還行,能背著,脫了影響手腳靈巧運用的厚大衣丟了,又從背包翻出一把精鋼小刀掛在腰帶上,脫了保暖的牛皮靴,隨意丟在地上,她又翻出登山鞋換上。

    無回穀是穀,但終歸是在山裏,所以昌南是有給兩人準備登山鞋的,她的這一雙進穀前便讓他塞進背包裏,說是防範於未然,等要用到的時候能用到。

    瞧瞧,這會兒果真用到了。

    至於手套,沒有攀岩專用的手套,不過他給她的特製手套也有登山攀岩的特性,也能用到。

    最差的就是沒有個安全頭盔,要是峭壁上突然砸下塊石頭來,難保她腦袋瓜子不會被砸出血瓢來。

    又翻出一些她想著大概用不大上的東西丟掉,減輕下背包的重量後,白朝開始全身心放鬆,又做了熱身動作,力求手腳身體都能配合到位。

    熱過身,身體各個部位也感覺已達到最佳狀態,她看了峭壁一眼,下刻便手腳並用,和身體形成三點固定,開始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