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謝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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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土地土質堅硬,且摻雜不少尖銳的細石子,這點和濃霧中的地有同工異曲之妙。

    白朝想著最大的可能,就是這無回穀有主人。

    雖不是國家承認的主人,但就像古時候的蠻荒之地,該是占山自立為的王。

    聽鍾益的意思,是穿過濃霧之後,走過沙地,過一條小溪,就是搜尋隊最後所到達的地方,這是他聽當時撤出去的三小隊隊長述說的。

    詳細情況沒怎麽描述,但提供的情報,確實好用。

    那麽現在她腳下的這片沙土地就是鍾益所得情報中說的那片沙地?

    雖然不怎麽確定,但她覺得十之八九。

    簡單處理下臉上的小劃傷後,白朝繼續前行。

    行進到沙土地的盡頭,她看著眼前的峭壁,漸漸皺緊了眉頭。

    鍾益並未提到還有這樣拔地而起的高山峭壁,在穀中凹地裏,應該也是沒這種峭壁的,難道她進穀後走的方向跟搜尋隊走的不是一個方向?

    不對,鍾益說是直走,一直向西,她也是直走,一路向西,沒有轉過方向。

    不知不覺,已是日上中天,正午了。

    白朝索性不再走,她在峭壁下坐下,背包放下,取出昌南為她準備的簡單午餐——麵包和酸奶。

    ………………

    男人很不情願回到博士那裏,可他不得不回來,因為他受傷了。

    博士給他處理好皮肉傷後,便問他:

    “沒能戰勝?”

    男人呐呐地點頭:“沒,他太厲害了……”

    再是激動了起來,他雙手齊上,在博士麵前左一拳右一掌地形容起來,形容得口沫橫飛:

    “他居然能避開我的耳目,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學了功夫!很厲害的中國功夫!”

    博士笑:“所以呢?你覺得你打不過他?”

    打不過他?

    他打不過他?

    對於這個問題,男人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他覺得他一定打得過,但要怎麽才能打得過?

    他還沒想過,還沒來得及想過,因為他得先到博士這裏塗下藥,處理好傷口,他才有時間回到自已家裏好好地想想。

    博士看著男人被他一個問題難住的怔愣糾結模樣,把一片創可貼貼到男人最後一個小小擦傷上麵後,他收起醫藥箱,說:

    “這兩天大概不會很太平,你沒消滅他,他也還在穀裏到處亂晃,時間越長,他會越強大。”

    男人一聽即刻說:“我去找他,我會殺了他,不會讓他在穀裏亂晃,讓他有時間越來越強大的!”

    這是他的任務,也是他的執意。

    離開博士家前,他問博士一個他想不通的問題:

    “博士,他是我的病魔,那麽厲害,為什麽被我劃一刀,他就會流血呢?”

    博士說:“因為他再厲害再強大,他也是你的病魔,你是真實的,他必然也是真實的。”

    這話到底什麽意思,男人沒能明白,但他也沒機會問了。

    博士把他趕了出來。

    ………………

    時至正午,昌南和金大呂用過午飯,金大呂留守大本營,昌南則在帳篷裏和住在犀藏的同行鄭基勳連上線。

    兩人正在視頻通話。

    鄭基勳很驚訝昌南居然能讓白朝獨身進了無回穀,他一張梭角分明的混血臉幾近撲到手機屏幕上:

    “我說昌南,你不會吧?你不是號稱住海邊的全能保姆麽?無回穀那是什麽地方?有去無回!聽過沒?吃人不吐骨頭的死人地!聽過沒!就一年前麥梁生消失事件,你又不是不知道整支公安搜尋隊精英那幾乎是全軍覆沒,那也就是公安隊裏的精英才能有個全屍出來,雖然最後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但人家好歹也有個全屍!你就這樣讓白朝隻身進了無回穀,你就不怕……呃……”

    昌南冷眼一瞪,鄭基勳立馬住了嘴,改口說:

    “不是,我是真替你擔心,你說你好不容易看上個,也守了這麽些年,要是……”

    昌南打斷他:“行了!我找你不是想讓你替我擔心,你就說你到底能不能給我找出張完整的無回穀地形圖?”

    鄭基勳很實誠地搖頭:“不能……”

    見昌南對他翻白眼,他哎呀呀地替自已辨解:

    “是真不能!不僅我不能,就是我們行裏其他人也不能!這無回穀至今都沒誰進去後還能活著出來的!別說穀裏中部了,就是邊緣處那也是公安才能有那麽幾個人安然出來!”

    昌南聽著覺得味有點兒不同,他敏銳地抓住了鄭基勳要表達的意思:

    “你是說,穀裏的危險多少忌憚一些公安的身份?”

    鄭基勳也沒想瞞:“這是我研究許久得出的結論,你先前不是問過我為什麽非要在犀藏落腳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就是為了研究無回穀這個死人地才就近定居的!”

    對於鄭基勳的坦白,昌南相信,但他還是表示下小小的鄙夷:

    “所以這是你苦苦研究後得出的結果?”

    提到研究結果,鄭基勳意氣風發的俊模樣就得喪氣一些。

    但在昌南這個樣樣比他強的老友麵前,還是想保有一些臉麵,他強辨道:

    “我告訴你!那無回穀裏一定有什麽勢力,很強大的勢力!可不是我頭腦和技術不行,而是我勢單力薄!”

    “勢力?”昌南覺得這次的委托指不定是碰上硬石頭,這一腳踢下去,要麽石頭碎,要麽腳廢。

    聽鄭基勳這話,他也是沒能搞清楚到底是什麽勢力。

    越了解無回穀,昌南便越覺得先前他和白朝的準備實在是太少了,也是長久以來完成委托完成得有些順利,這讓兩人都有些掉以輕心,才這般準備不周全。

    他說:“阿勳,小白不讓我進穀,我知道她是怕我出事兒,但我也沒辦法放任她一個人在穀裏,所以……”

    他還沒說完,鄭基勳那邊已然大驚失色地叫了起來:

    “所以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昌南!你別想進穀!我也不會做你們後盾的!而且你不知道,一進無回穀,所以信號都會被屏蔽,通訊是全麵斷掉,到時候我是根本就聯係不上你們,更別說做什麽後盾了!”

    “我知道。”本來是不知道,但白朝進穀後,他想聯係她卻發現聯係不上時,他便知道了。

    昌南笑著對鄭基勳說:“謝謝!”

    “謝個鬼啊!我還沒答應……”鄭基勳盯著已被掛斷的視頻通話目瞪口呆好半晌,然後是氣極敗壞:“認識白朝那妮子,是昌南那家夥倒了八輩子血黴!認識昌南這混蛋,是我鄭基勳倒了十六輩子大血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