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水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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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以被打是會上癮的是嗎?”
    他停下動作,深吸了一口氣,走向了西西弗斯。
    廢鐵廠,深夜11點,林間還在重複著從西西弗斯中領悟出來的那套動作。
    十分鍾後,在八條機械臂交錯的攻擊下,他被一拳砸了出去,重重落在離老裴不遠的水泥地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再等我一會兒,腰扭了。”
    半個月後。
    “何止是長啊,正常人三四天就覺醒了,長點的也就十天半個月,你這都一個多月了。”
    林間又拿了根雞翅,開口說道:“但是我其實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從胸口湧出來,但每次才一會兒時間,就又沒了,這是為什麽?”
    “屬於你自己的力量,你卻無法調用,你說這說明什麽?對於普通人來講就是小兒麻痹,神經失調。”老裴說,“這是病,得治。”
    “這樣嗎?”林間邊嚼著烤魷魚邊說。
    老裴一瞪眼,他發現在自己給林間解釋的這幾分鍾,桌上的燒烤隻剩下了一半。
    “我靠,你吃慢點。”
    老裴趕緊伸手去搶剩下的肉。
    林間大聲自白道。
    “山豬吃不了細糠!”
    .
    早上七點半,林間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
    是老裴發來的消息。
    “八點寧南大橋見,有急事!!!”
    林間立刻爬起來,撲過去抓起扔在床尾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連臉都沒來得及洗,一腳蹬上鞋子就竄了出去。
    騎著自行車,剛到地方,林間就看到寧和南路的大橋上圍著一群人,一個個的伸著頭往河裏看,他擠不進去,隻好在外圍豎起耳朵。
    “真邪性,這已經是這個月這裏死的第二個人了吧。”
    “那是個姑娘吧。”
    “不是,是個留長發的小夥兒,好像是開摩托的,開太快就掉水裏去了,你看給撞得血肉模糊的。”
    “這麽年輕,可惜了。”
    老裴?
    這個念頭突然跳到了林間的腦海裏。
    昨天還蹭了他一頓夜宵,今天早上才收到他發的短信,怎麽突然淹死了?
    林間費勁地擠進人群,伸長了脖子往河裏看。
    那裏確實漂浮著一具屍體,但因為離得太遠,看不分明,不過看身材體型,確實和老裴有那麽三分相似。
    他早上發消息難道是讓我來救他?
    這個念頭一浮現,就不受控製地瘋狂生長了起來,悔恨充滿了林間的胸腔。
    要是自己的速度再快些就好了。
    “老裴,你死得好慘啊......”
    就在林間即將喊出聲的時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看什麽呢?”
    林間轉過頭,看到老裴的臉,愣了一下,驚喜地說:“你沒死啊。”
    “你才死了呢,大早上的真晦氣。”老裴氣不打一處來。
    “河裏飄的那個好像你啊,長頭發,男的,騎摩托。”
    “啥,又死摩友了?”老裴皺了皺眉,也伸出頭往河裏看了看,“嘿,你別說,還真有點像。”
    這時,有警笛聲響起,大橋上下來了兩個警察,開始疏散圍觀的人群。
    老裴還在盯著河裏看,還是林間把他拉了出去。
    一直到走出了大橋的範圍,林間才想起來問正事。
    “你說有急事,什麽急事?”林間說。
    “就河裏這事。”老裴說。
    “人是你殺的?”林間挑起了眉毛。
    “你是不是刑偵劇看多了?”老裴翻了個白眼,“今天早上,我接到特事局的電話,說寧南大橋這兒死了人,現場監測到了災厄的痕跡,我想著可能來不及到,就讓你先來看看。”
    “災厄?”林間有些疑惑。
    “嗯。”老裴點了點頭,“一個月死了兩個,大概是水猴子之類的吧。”
    林間大吃一驚,“還真有水猴子這種東西?”
    “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老裴瞥了他一眼,“水猴子隻是一種統稱,小水鬼叫水猴子,大水怪也叫水猴子,你要是半夜去遊泳被人拍到了,那你也是水猴子。”
    “為什麽城市裏也會出現這種鬼東西?”林間問。
    在他的印象裏,水猴子大多出現在荒郊野外的水庫或是幽暗深邃的古井之中。
    “大部分城市的水道都是相連的,隻要入了水,哪還有城市鄉野的區別,不過這玩意兒也不算棘手,傳送點出來的災厄才是真麻煩,這種本地的山精野怪,大多都還未成型,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吃了很多人咯。”老裴一攤手,“雖然普通人的身體裏隻有很少的超凡特性,但耐不住積少成多啊,不過這種情況比較罕見,超過百人以上的離奇死亡,算得上是超大事故了。”
    “哎,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啊,是不是平時沒聽我講話啊。”老裴說。
    “有沒有可能是你壓根沒說呢……”
    “哦?是嗎,哈哈哈。”老裴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迅速地轉移了話題,“今天先不訓練了,咱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
    周圍還有很多人,警戒線被拉了起來,兩人就先去吃了早飯。
    因為林間莫名增長的飯量,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幾乎一天換一個地方或者幾個地方。
    到了下午,橋下的警戒線終於被撤掉了。
    老裴帶著林間,沿著河道往前走。
    這條河叫做龍眠河,相傳是明朝時挖的,裏麵睡著劉伯溫斬龍之後,世間的最後一條龍。
    老裴手上拿著一個吊墜一樣的東西,在空中一晃一晃。
    “這是什麽?”林間問。
    “災厄探測器,不過我手頭現在沒多的,等你正式入隊之後才能找特事局申請新的,回頭我給你買個二手的。”
    沿著河岸又走了十幾分鍾。
    吊墜突然亮了起來,是非常微弱的紅光。
    順著吊墜的光亮,林間看了過去。
    河堤上有一雙濕噠噠的,隻有四個腳趾的爪印。
    “你是他哥還是他叔叔?小孩子打架你不管還在這裏說風涼話?就算不報警至少也要幫忙打回去吧。”大媽一副嫌棄的模樣。
    老裴一口噎住,他又不爽了。
    店裏就一桌人,菜上得很快。
    “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林間說。
    他現在正捂著自己的腰,一臉苦相。
    “哎喲,這小夥子怎麽了,和在泥裏滾過似的?”上菜的大媽看到林間這副模樣,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不學好啊,和人打架啊,打又打不過,就搞成了這樣子。”老裴恨鐵不成鋼地歎息。
    他突然覺得這種當家長的感覺還挺爽的。
    燒烤店裏,老裴看向渾身髒兮兮的林間,問道,“這是不是叫什麽愛斯基摩症候群?”
    老裴和見了鬼似的,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把挨揍當樂趣的人?
    老裴邊吃邊唉聲歎氣:“你怎麽還沒覺醒啊。”
    “我的覺醒期算是很長嗎?”林間邊往嘴裏塞肉邊說。
    從早上九點開始,林間幾乎是不停歇的練習了十二個鍾頭,而老裴在這裏也待了同樣長的時間。
    他的耐心向來不怎麽樣,可或許是這套奇特的體操是隊長留下來的,又或許是他想看看這個少年究竟能堅持多久,熬著熬著就待到了現在。
    他的速度很慢,一套動作做完,要接近一個小時,即便如此,夏日單薄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浸濕,如同剛剛衝完淋浴一般。
    老裴坐在旁邊,叼了根煙,看著少年若有所思。
    “你不餓嗎?”老裴終於有些熬不住了,對林間招了招手,“先去吃個飯,明天再練吧。”
    “好,你等會兒。”林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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