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休斯可能有點醜陋和懦弱，但他也毫無疑問地表現出了他的忠誠。艾克不知道如果小家夥不在了，他該怎麽辦。
    老人走過去踢了休斯一腳，把他叫醒。然而休斯沒有動。艾克皺起了眉頭。這很不尋常，每天早上當主人叫醒他的時候，這個小妖精至少會轉過頭來看著艾克。艾克使勁踢了他一腳。休斯還是沒動。
    休斯肯定是一個偉大的發現。當他第一次看到這隻小動物時，他隻是想它可能會有助於搬運東西之類的。
    他睜開眼睛，看到晨光穿過他舒適的小帳篷的布牆。他咕噥了一聲，以一種相當強烈的意願甩掉了毯子，迅速穿好衣服。做完這些，他從床邊的水壺裏喝了一小口水；他早上總是口幹舌燥。
    艾克已經過了他想在森林裏拖著屍體走上半天的時候了。雖然他不打算向其他球探尋求幫助，但他仍然可以自己跟上。他不需要別人的幫助，隻是因為他變老了。
    在艾克收留了他之後，休斯很快證明了他不僅僅是一個搬運工。首先，他的聰明和學東西的速度給艾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已經顯示出他可以做幾乎任何簡單的任務，隻要艾克肯花時間教他。
    艾克從睡夢中醒來，感到又累又疼，他想這隻是意味著他一夜之間沒有變年輕。他腳下的地麵很硬，即使在他和地麵之間有一條毯子，但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他在地上睡了這麽多夜，現在柔軟對他來說似乎是陌生和不舒服的。
    “他連張弓都沒有，”當艾克跺著腳走開時，一個強盜說。
    艾克意識到他們是對的，他可以發誓他早就把它綁在背上了。好吧，反正他也不需要一張弓來讓那些畜生知道誰是老大。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當他穿過營地時，他經過了幾組早起的人，他們正在做飯或圍坐在篝火旁。當他接近紅狗的地盤時，他向前看，看到她在和紅狗和伏夏說話。
    傑拉爾德站在背景中，像往常一樣跟著瑪麗安。那個愚蠢的年輕人不知道在北方生存需要付出什麽。
    紅狗看見他來了，對她說了些什麽。當艾克走近時，她轉過頭來看著他。她一定不喜歡他臉上的表情，因為她對他做了個鬼臉。沃爾查薩也疑惑地看了艾克一眼。呸，他在乎他們怎麽想！
    艾克一言不發地向他們走去。既然他在這裏，他有點說不出話來。他不太確定說出自己想要什麽的最佳方式是什麽。當他考慮這個問題時，她惱怒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搞什麽，艾克，”她粗魯地問他。艾克怒視著她。他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
    “是關於休斯的，”他遲疑地回答。她揮手讓他離開。
    “是的，是的，他讓自己很有用。小妖精你可以留著。我甚至會放過你關於威瑞克的愚蠢承諾，”她輕蔑地回答道。艾克驚訝地呆住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能養這個小妖精，因為……”他開始說，但是她用一種不耐煩的表情打斷了他。
    “你不會真的告訴我，現在你想擺脫他？”她懷疑地問道。他們周圍的每個人也看起來困惑或驚訝。
    “不！我不能養這個小妖精，因為我已經沒有了，”艾克解釋說。這隻是讓他更加困惑。
    “他跑了？”瑪麗安問，同時傑拉爾德喊道，“你殺了他？”
    艾克對他們怒目而視。這些人是白癡。
    “聽著，艾克，出來說吧。哦，如果你在這裏玩什麽愚蠢的遊戲，想讓我讓你留下這個小妖精，我會捅你一刀。我們清楚了嗎？”她用不耐煩的語氣告訴他。
    艾克在回答之前花了一秒鍾整理思緒。他決定徹底回答，這樣就不會再有愚蠢的問題，或刺傷。他知道他對她來說太有用了，不能殺他，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不能傷害他。她肯定會喜歡的。
    “休斯今天早上起不來，而且他正在長角。這意味著他進入了一種冬眠狀態，妖精們在變成大妖精時會進入這種狀態，”他小心地解釋道。
    每個人對這個消息的反應都不一樣。她的臉瞬間變得空白，所以艾克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瑪麗安一臉迷茫，而傑拉爾德一臉興奮，紅狗一臉驚恐的表情。艾克皺起了眉頭，等著他們開始問他愚蠢的問題。
    “我以為妖精和大妖精是兩碼事，”瑪麗安首先說道。回答她的是傑拉爾德。
    “不，大妖精是一種罕見的、通常潛伏成人形態的妖精。沒有人十分確定是什麽導致了這種明顯不需要繁殖的轉變，但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一些蠑螈也做類似的事情，”他熱情地解釋道，瑪麗安向他投來了有趣的一瞥。
    “他變了，因為你一直偷偷給他吃零食！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他節食的，你這個白癡，”艾克對這個現在滿臉羞愧的年輕人說。
    艾克知道他要負部分責任，因為他最近停止執行這條規則，但他永遠不會承認。他甚至注意到了休斯正在發胖，但他卻對此無動於衷，因為他太喜歡這個小妖精了。那是愚蠢的。
    “嗯，我想這意味著小休斯長大了，”瑪麗安評論道。
    “這意味著我們需要殺了他，”紅狗生氣地告訴他們。
    傑拉爾德對他的話感到震驚，但艾克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如果紅狗不說，營地裏一半以上的人肯定會說。大妖精非常不受歡迎。
    “我需要什麽？注意你的語言，”她揚起眉毛告訴紅狗。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匆忙地重新措辭。
    “我們應該殺了他。妖怪非常危險。他們是寧願割開一個人的喉嚨也不願看他們一眼的殺手。大多數國家懸賞醜陋的綠色腦袋是有原因的。邪惡和毀滅跟隨著他們。拿一條當寵物就像拿一條海蛇當坐騎一樣。它隻能以一種方式結束，”他憤怒地喊道。
    她的臉仍然是空白的，不露聲色。她似乎很樂意讓其他人發言，而艾克想等一等，看看其他人是怎麽想的，然後再自己說話。傑拉爾德傲慢地怒斥紅狗。
    “那隻不過是神話和迷信。這是妖精戰爭遺留下來的廢話，那甚至不是真正的戰爭。他們隻是涉及早期殖民者在清理土地時殺死了大量的妖精部落。至於賞金，你的頭紅狗有更高的賞金。此外，你一直在殺人，你看不到我害怕你，”傑拉爾德爭辯道。
    “我可以輕鬆對付一個大妖精，”瑪麗安補充道，她站得筆直，雙臂交叉在胸前。紅狗不理她，轉向傑拉爾德。
    “別跟我說什麽學者廢話，城市小子。實際上我以前和一隻大妖精打過，它殺了我的一個好朋友。如果你真的曾經接近過，那你早就死了！這裏的任何人都不應該考慮讓一個人進入營地。他們是可惡的野蠻惡魔。連鐵架都是這個意思，是惡魔的意思！”紅狗回答道，他的臉因憤怒而變得通紅。
    “這顯示了你所謂的知識的價值，紅狗。Hob來源於一個古老的皇家單詞，意思是家。最初的定居者稱他們為大妖精，因為他們比普通妖精更具部落性，偶爾會建造自己的庇護所。隻是在妖精戰爭之後，像你這樣無知的人，才開始把他們和惡魔聯係在一起，”傑拉爾德對紅狗解釋道，那人越來越生氣。
    “紅狗”看起來像是要爆炸了，要把傑拉爾德帶走，但是赫拉德阻止了他。
    “你想做什麽，艾克？”她坦率地問他。
    艾克希望他能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在每一種不會立即導致暴力的情況下，她對他來說都是一個謎。
    他歎了口氣。最簡單的辦法是除掉休斯，也許他們可以把他留在樹林裏的某個地方，而不是殺了他。不過，這也有很多問題，比如什麽會阻止他馬上回來。艾克知道他也不能讓自己去殺休斯。
    “我可以控製他。這不會是一個問題，”他聽到自己說，他自己都很驚訝。
    紅狗對他怒目而視，但艾克隻是怒目而視，他在這方麵更有經驗。
    “這是一個可怕的想法。他們吃人！”紅狗大叫。
    “這隻是一個大妖精，紅色的。你真的認為比你更小的東西也這麽可怕嗎，”瑪麗安戲謔地問他。
    “……好像休斯會傷害我們！”傑拉爾德補充道。
    艾克對這個年輕人的天真盡量不退縮。妖精很危險，但是這個營地裏的每個人都很危險。當傑拉爾德最終被殺時，很可能是另一個強盜幹的，而不是別的什麽。
    “他為什麽會參與這次談話？他是個菜鳥，而且是個笨蛋，”紅狗指著傑拉爾德問道。
    艾克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但他保持沉默。傑拉爾德這次是個有用的白癡。
    “好吧，我決定了，”她在其他人說話之前宣布。
    “隻要能控製住休斯，艾克就能控製住它。他的鼻子是足夠有用的，值得一點風險，但一個事件，他走了。”
    艾克感到一股輕鬆感湧上他的心頭，他放鬆地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確定她會做出什麽決定；她從來都不可預測。當他那天早上看到休斯的角時，他馬上意識到他很有可能會失去他的寵物。
    隨著討論的結束，紅狗和傑拉爾德開始爭論，赫拉德走開並和瑪麗安說話。完成目標後，艾克回到他的營地去查看休斯。他真的不喜歡更多的對話，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尤其是現在休斯不會在一段時間內幫忙。
    當然，現在他已經得到了傑拉爾德的允許來飼養休斯，他必須想出一些辦法來做以前沒有人做過的事情，馴服一隻大妖精。
    艾克歎了口氣。他有一種感覺，這將是一項漫長而危險的工作。不管傑拉爾德天真地認為什麽，大妖精的壞名聲是有充分理由的。他們既狡猾又嗜血，這種綜合特征讓許多人走向了滅亡。
    一個大妖精可能沒有人類強壯，也比巨魔或食人魔弱得多，但他們都不會在樹林裏追蹤一個看不見的人幾英裏，並在他放鬆警惕時割斷他的喉嚨。他們也不會引誘別人進入一群妖精精心準備的埋伏圈。有時候，狡猾可能比蠻力更危險。
    馴服一隻並不容易，即使它是休斯。當他醒來時，以前的妖精會有很多新的本能在他的腦海中鼓噪，這將使他難以控製。大妖精具有攻擊性和領土意識，所以讓他們服從命令是很棘手的。
    這無疑是一個挑戰，但艾克打算迎接它。失敗的代價是不可接受的，而且他以前從未完成過這樣的事情。沒有人做過，這就是它有趣的地方。
    艾克來到了他的營地，低頭看著休斯。小綠魔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但他的胸部肯定隨著他的呼吸而起伏。風吹掉了他的毯子，所以艾克看清了他。
    正如他之前注意到的那樣，兩個小角開始從休斯的頭骨中長出，他最近增加的體重正在消失，因為妖精消耗它來喂養他的生長。在艾克的眼裏，他已經明顯長高了，艾克知道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他還會長得更高。
    艾克惱怒地歎了口氣。“休斯”無疑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有一個大妖精在身邊會惹惱不少人。妖精應該讓他的生活更輕鬆，而不是更艱難。一旦他醒來，他肯定會比平時更加努力地工作，以彌補這一切。
    “好吧，那麽，休斯你這個愚蠢的小畜生，如果你以後對我有任何用處，我不能就這樣把你留在外麵的天氣裏，”艾克喃喃自語，他俯下身，輕輕地抱起小妖精。
    然後他把他抱到帳篷裏，那裏會暖和些，休斯可以不受打擾地睡覺，直到艾克為他自己安排一個更好的住處。
    “走開，否則我開槍了，”他咆哮著向他們跺腳。
    這兩個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急忙讓開了路。艾克想知道她為什麽要為他們費心。作為警衛，他們顯然毫無用處。我了解她，她可能隻是想讓他們遠離任何重要的事情。其中一人一邊讓開一邊大聲說道。
    “她實際上不在那裏，艾克。她去找紅狗了，”這個吃驚的人告訴他。
    “痛苦和血腥的詛咒。科羅多斯把你們淹沒在邪惡的黑暗中，你們這些可憐蟲！”艾克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咒罵著。
    在強盜營地，罵人並不罕見，但艾克的長篇大論引起了聽力範圍內每個人的注意。他得到了不少關心的目光和笑聲。
    艾克不在乎周圍的人怎麽想，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責備自己在詛咒中使用了神的名字。那是非常糟糕的運氣，隻會使事情變得更糟。
    抑製他的憤怒和他不被承認的恐懼，艾克把毯子扔回到妖精身上，跺著腳去找她。他真的不想和她說話，雖然，她總是…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艾克集中精神，奮力向前。
    他走向傑拉爾德被征用的農舍，大步走到門口。通常兩個警衛在它前麵。艾克沒有耐心和他們打交道。
    帶著新發現的擔憂，艾克彎下腰，把毯子從妖精的身體上拉開。它鉤住了什麽東西，但不會自由。艾克輕輕擰了一下，它就脫落了。毯子卡在了休斯的小角上，就是這樣。沒什麽可擔心的。他的角…
    那麽這個妖精表現出的忠誠和紀律性比艾克認為妖精能做到的要多得多。艾克原以為這個小妖精會在幾天內帶著它能攜帶的東西逃跑。這並沒有發生；相反，這個妖精顯然對他產生了依戀。
    艾克從他站在門前的地方怒視著他，一隻手準備敲門。他怒喝一聲，然後原路返回。那些愚蠢的惡棍應該說她已經被釋放了，而不是浪費他的時間。
    艾克轉身又開始走了。他以為紅狗的小木屋在營地的南端，所以他朝那邊走了。
    原因很簡單，他的生活方式讓他變老了，當他所能給予的已經所剩無幾的時候，他卻不斷地向他索取更多。他見過大約40個冬天，但是已經忘記了具體的數量。在他年輕的時候，他認識許多超過那個年齡的男人和女人，但他們在野外很少見。
    盡管如此，他拒絕讓自己屈服於痛苦。這裏的綠色正是他想去的地方。他年輕時熱愛森林，這種感情從未離開過他。他想不出比北方的荒野更好的生活和死亡的地方。
    完成早晨的儀式後，艾克掀開帳篷的門簾，走到外麵清新的空氣中。像往常一樣，他環顧四周，看到了非法營地。
    一旦他確定沒有人在附近，他就發出一聲疲勞的輕歎，然後強迫自己為今天早上的狩獵準備好裝備。他隻是沒有以前的精力了。很多人都稱艾克為老人，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即使他隻是附近最老的人。
    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艾克的心微微跳動，靈魂激蕩。這麽多年後，他認為早已死去的那個夢再次展現了生命的一丁點兒。希望它似乎可以做所有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讓他再次感到年輕。
    當艾克環顧四周時，他發現休斯正睡在老地方，一絲淺笑浮現在他的臉上。小妖精給自己挖了一個淺土床，藏在毯子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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