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肯定是報廢了。
    匪首艱難停下車，打開門，卻不受控製地滾下車。
    耳朵裏“嗡嗡”響，已經不是哪裏疼的問題，因為他覺得身上沒有一點感覺了，鮮血從眼睛口鼻和耳朵裏湧了出來，滴了一路。
    他勉強撐起自己看了看散落在各處已經全部一動不動的同夥，被驚恐和絕望包圍。
    努力爬了兩步沒力氣，仰麵癱倒，一邊吐血一邊艱難喘氣。
    有人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冷冷看著他。
    夜風吹起那人的衣擺和短發。
    明明長得這麽好看的一個人，怎麽比閻王還可怕，臉上的陰森殺氣足夠掐滅他最後一絲呼吸。
    楊守拙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人，問李文軍：“還活著嗎？”
    李文軍說：“死了。”
    楊守拙：“你不是說聲波子彈槍調了功率嗎，怎麽都打死了。”
    李文軍說：“挨最後一槍那個，說不定還活著。因為能量最弱。哦，對，還有隔著人挨了一槍那個。應該也能活下來。”
    這個絕對是意外。
    他壓根沒想到這麽巧，能一槍中兩個。
    楊守拙走到前麵，把那兩人依次翻過來，說：“誒，真的，這兩個還有氣。”
    他衝後麵的人招手，立刻有武警過來，把那半死不活的人抬著送去醫院搶救。
    楊守拙拿了煙出來，伸到李文軍麵前。
    從不抽煙的李文軍罕見地拿了一支，然後就著楊守拙手裏的打火機，點燃。
    楊守拙饒有興致的看他開始咳嗽，心滿意足地自己點了一根，冷笑：“嗬嗬。你這仆街，肯定是故意把功率調那麽大。剛好最後一槍留個活口。”
    李文軍：“你太瞧得起我了，我沒那麽強。這新武器就是這樣的，沒法精確控製。”
    戰爭本來就是冰冷的，殘酷的，以盡量減少自己傷亡讓對方屈服為目的。
    這個時候講仁慈也太虛偽了。
    楊守拙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我信你個鬼。不過你又立功了，全殲對方，我方無人員傷亡。這麽好的戰績，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些細節。這些人各個都是多次搶劫殺人，拒捕，傷害武警，死有餘辜。”
    他們先用熱成像儀和夜間成像儀找到了劫匪埋伏的地點，再把省道兩頭堵起來，以免有人誤入，才開始行動。
    其實還在外圍布置了機器狗。
    所以這些人壓根跑不出去。
    李文軍：“我認為還有同夥。”
    楊守拙說：“嗯，為什麽這麽說？”
    李文軍說：“他們平時躲起來要有人給他們做飯洗衣服，銷贓。車子要修要加油。”
    楊守拙微微點頭：“是。我也懷疑他們是分批行動的。所以就算是同犯也未必全部落網了。”
    李文軍：“那些人留著都是禍害。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來報複或者繼續作案。”
    楊守拙皺眉：“可是怎麽把所有同夥找到呢？剛才那個人就算招了，也沒有證據證明那些人就是同夥。”
    李文軍指了指身邊這輛車意味深長地說：“這輛車，雖然那麽舊了，可卻是1990年的馬自達。”
    楊守拙：“別賣關子。直接說。”
    李文軍：“馬自達那一年開始在車裏內置GPS係統。就算這幫劫匪不用，GPS一樣會記錄這台車在什麽時間去過的地方。這些信息，既是給他們定罪的證據也是追查同犯的線索。抓到同犯後跟找車上的指紋比對，如果吻合，他們就沒話說了。”
    楊守拙一愣，大笑，用力拍著他的肩膀：“還是你聰明！！我就說嗎，你不可能不留一點後手。”
    李文軍被他拍得直咳嗽：“臥槽，你這手勁兒，簡直比聲波子彈槍還大。”
    楊守拙想起李文軍那款子彈扁扁的電磁槍，問：“你這一次什麽不試一下。”
    李文軍：“那個不夠勁兒。”
    楊守拙乜斜著他：“還說你沒有下死手。”
    李文軍不置可否，隻說：“現在要做的是在各出省出境的關口抓人。狡猾一點的罪犯今晚發現同夥們沒回去，就會連夜逃了。等他們跑了再來抓就難了。”
    楊守拙忙去布置了。
    果然在邊境上抓到了幾個。
    公安局的刑偵人員把罪犯的車拖回去，果然拆出了GPS，然後按照上麵的資料，把數個地點的人帶回來詢問。
    經過指紋比對，口供甄別出那些不知情，那些是同夥。
    根據這些人的供述，把漏網之魚的照片輸入係統，再用帶ai攝像頭的無人機巡邏。
    有一段時間，附近鄉鎮的人有一種生活在科幻片裏的感覺。
    每天都有無人機在人群裏穿梭，掃描所有人的臉。
    這幾個罪犯死亡的慘狀，不知道怎麽的就傳了出去，而且越穿越邪乎。
    說這一次是武警出動，公安協助，還請了個法術很厲害的道門中人。
    那些罪犯已出現，就被定住了，壓根沒法逃就直接被震碎了五髒六腑和骨骼。
    所以現場都沒聽到槍聲，就全死了。
    也有人說，不是什麽道士，而是李文軍請了陰兵。
    這一塊以前就是古戰場。
    還有人說是請了夜遊神，他三姑爺的弟媳婦的表叔在田裏抓蛤蟆的時候遠遠看到，天天上有東西飛來飛去沒有一點聲音。
    楊守拙聽了直搖頭感歎：“嘖嘖，那仆街自己有個道觀，可不就是個道士嗎？”
    這樣詭異畫風的道聽途說，倒反比正兒八經貼公告警示要有威懾性得多。
    別說是滇省，就連邊境的罪犯這段時間也老老實實，不敢惹事。
    楊守拙親自開車送李文軍去了貴省。
    武警開道，倒是挺威風的。
    半路上楊守拙接了個電話，臉色就陰沉下來。
    李文軍看在眼裏，不動聲色。沉默地等著他說話。
    楊守拙：“最近有幾個地方都跟我說，發現資料被泄密，雖然不是什麽重要資料，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查了有資格接觸到這些資料的所有相關人員，都沒查出破綻。而且這種事，其實其他省市辦公室也曾上報過。我們都沒搞清楚原因。所有防****都用上了。沒有人拍照。掃描，因為每次拿出來的時候，複印打印的時候，都有兩個人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