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杏花村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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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一眾村民帶離上遊之後,魚清潺朝著墨故淵所在的方位趕去,恰好佟掌櫃和他一道走出雲舟,兩人說說笑笑,如故人重逢,這把魚清潺看的一愣,自己明明記得前些時日在古道之外兩人也沒有這麽熟絡啊。
「墨故淵,你們聊啥呢,這麽開心?」魚清潺大老遠揮手喊道。
墨故淵抬頭朝魚清潺招手笑道「之前佟掌櫃祭出的舟船正是霧影宗煉製的法寶穿雲舟,當年我有幸坐過一次,可騰雲駕霧,傲遊雲海,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仙塵之屬。」
佟掌櫃點頭附和,道「不錯,這也是當年我前往南山經曆練時偶然認得一位朋友所贈,眼下倒是派上用場了。」
魚清潺轉了轉眼珠,見兩人氣氛融洽,下意識朝他們身後看去,隻見杏花村的村長和江晨怔怔佇立在後,兩者臉色不一,其中江晨的樣子更是難看之極,甚至不願抬頭見人。
「他們」魚清潺用餘光撇了一眼看去,目的不言而喻。
墨故淵一頓,繼而朝佟掌櫃將自己來此的目的簡單明了告知一二,並解釋自己並非有意掀起灌河之水暴漲,也並不是貪圖灌水河運意圖。
佟掌櫃細細聽聞墨故淵所說,待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隻是回頭看了看江晨的模樣,見他依舊癡癡愣在原地,本打算喚他過來把事情說清楚,可似乎是知道佟掌櫃和兩人的關係,江晨在彷徨一陣後,自顧漠然的向下遊走去,期間並未和任何人言語。
「好倔強的年輕人,難道到現在他還以為我們是來害杏花村的不成?」魚清潺撅著嘴不滿說道。
拄著木拐的老村長緩緩踱步走來,他看了一眼江晨離去的方向,隨之苦歎了一聲,臉上滿是無奈。
「村長,你也別藏著掖著了,這兩位少俠是我在十萬大山外認識的朋友,有什麽話大家說開就好,以免誤會加深。」佟掌櫃輕輕拍了拍老村長肩頭,笑著說道。
老村長搖了搖頭,道「老頭子我雖然比不得你們山上修仙人來的厲害,可好歹活了一輩子,看人麵相還是能看出一二的,先前這位姑娘大施援手救我村民危難之中,老頭子我哪裏還會對兩位少俠抱有偏見。隻是江晨這孩子你也知道,十年前若不是遇見那條蛟龍幻化人形蠱惑他,最後又怎麽會害的他家破人亡,父母慘死。」
聽聞此話,魚清潺和墨故淵皆是一怔,當初在橋上倒的確聽他說過幾句,隻是具體緣由就不太清楚。
佟掌櫃似乎是知道什麽內幕,他緊握手中斬龍劍,臉上鐵青,恨恨說道「十年前若不是我山門有事,又怎會讓那條小小蛟龍趁機得逞,不過說來也怪我疏忽大意,灌水河運本就奪天地大造化,又有前人庇護關照,被一些想走江的水澤妖獸惦記也是情理之中,隻是沒想到那條蛟龍居然如此惡毒,不僅要走過這條灌水,還要禍害江晨一家,實屬天理難容。」
墨故淵眯起眼睛,看著視線盡頭即將消失江晨的身影,他拱手抱拳,行了一禮,朝佟掌櫃問道「關於當年始末,佟掌櫃可否告知晚輩一二,先前我看那少年一身恨意,即便不是我們害了他全家,好像隻要是涉及走江一屬的妖獸他都流露出極大的恨意和殺意,長此以往下去,我怕他自己也會迷失自己。」
佟掌櫃目光淡淡,眸底泛起絲絲漣漪,片刻,他收回思緒,領著幾人邊走邊說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麽秘密,早在十年前,江晨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時,就酷愛在灌水一帶遊玩,加上他本身水性極好,是以年幼就常常侵泡在水裏,從上遊到下遊,來去自如,如魚得水。」
「當時江晨的父母是杏花村出了名的釀酒師,家中的生活來源就是通過杏花釀酒來維持生計,而灌河之水清澈怡人,江晨時常會來這灌水河旁幫自己的父母分擔一二,打水挑旦,用這灌河的水去
釀那醇香怡人的杏花酒。」仿佛是想起什麽往事,在說到最後時,佟掌櫃的臉上忽而多了幾分柔和,他的視線掃過下遊河旁的杏花,眼裏滿是溫和。
似乎是知道佟掌櫃的某些情緒,老村長將話題接過,繼續說道「隻是後來有一天,在江晨外出戲水之時,在灌河上遊遇見了一位約莫和他一般年紀的女子,那小女娃不知從何處而來,隻是順著灌水河流一路被帶入此地,許是因為溺水的緣故一直昏迷不醒,後來江晨就自作主張把她帶回了家,等到回去之後,經過她父母的細心照料,好在那小女娃終是醒了過來。」
「自從那小女娃醒來之後,江晨倒也頗為熱心腸,整天圍繞在她的身邊,就連喜歡的灌河都很少過去遊玩,可是那小女娃從醒來過後就沒說過一句話,哪怕我們問她家住哪,可有父母親人之類,她也是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時間一長,村裏人也就不再過多詢問,隻當那小女娃被水嗆壞了腦子又或是本身是個啞巴,於是大家夥商量就先讓她暫住在杏花村,等到哪天她能想起什麽再做打算。如此相安無事便過去了兩年,期間我看江晨那孩子對那女娃頗為上心,加上江晨父母都是心地善良之輩,是以那兩年這小女娃都借住在他家裏,兩人也形影不離,更多的時候我們也能看見那小女娃雖然一直不說話,可好像還是有自己的感情所在,不僅一直跟在江晨身後,到了後來甚至會和江晨每每一起來灌河打水挑回家中,那小女娃年紀雖小,可力量卻是不小,走在鄉野小路可比江晨要穩當許多。」
「那時兩人看上去青梅竹馬,村裏很多長輩還打趣和江晨父母說要不就留下這個女娃給他兒子定個娃娃親,也算是成人之美,天作之合,對此他父母也喜聞樂見,頗為中意這個從不言語的小姑娘。本以為往後日子一家人都生活的開心美滿。」
「直到有一天晚上的狂風暴雨,當時的情況和今天差不多,灌河之水暴漲,不僅是上遊地段,就連下遊一帶河水都漫上了河堤兩側,為了避免村民被天災禍害,家家戶戶都是閉門不出,盡可能遠離灌河暴漲而來的洪水,可也就在那時,江晨父母發現從大清早開始,那小女娃出門挑水就從未回來過,情急擔心之下,我們一眾村民便壯著膽子前往灌水兩岸,有人挑燈吆喝,也有人撐船冒險出河,目的就是為了能找到那女娃的蹤跡。」
「當時村裏不少熟悉水性的男子都去了灌水,江晨更是一馬當先,急不可耐沿著上遊一帶撐船劃杆到下遊,一路喊破了喉嚨也沒看見那女娃的身影,就在大家以為她已經遭遇不測的時候,灌河上遊竟然又一次爆發山洪,山洪來勢洶洶,大水更是傾覆洶湧,因為事情突然,導致還在河麵中心的村民避無可避,活生生被山洪卷入其中,那一場天災之下,亦是害了我不少村民無辜慘死。」
「江晨見此異樣,拚了命的往岸邊遊,可也就是在他僥幸撿回一條命的時候,他居然在下遊一帶看見了那女娃的身影。下遊一帶,有拱橋三座,那女娃的身影就卡在第二座橋梁下。」言至此處,老村長的臉色漸漸變的凝重起來。
「三座拱橋彼此間的距離在三丈左右,每一座橋梁下皆掛有一把鐵劍,這是我們老祖宗傳承下來的規矩,目的就是為了威懾那些來此走江的妖獸,當我們趕過去時,赫然發現第一座橋梁下懸掛的鐵劍不知去向,而第二座拱橋下的鐵劍也是支離破碎,裂紋滿身,搖搖欲墜。隻是那一會我們也沒想太多,隻當是河水暴漲,衝刷了橋底下的鐵劍,確認那女娃還有一口氣時終是放下不少心,待將其帶回去之後,這件事也就慢慢被我們淡忘,隻是那一晚的損傷和犧牲,成了我們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
墨故淵和魚清潺兩人聽的極其認真,在聽到一半時,兩人已是對那女娃的身份抱有一定懷疑,當下按耐思緒,繼續聽著老村長道出當年始末
。
「即便如此,可對於能找到那女娃並且成功將她救回村民們還是很開心的,而且那一夜過後,這小女娃居然能開口說話了,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事情,自從她能開口說話後,整個人比起過往活潑不少,臉上的笑容和話語同樣多了起來,這讓大家夥越發喜愛這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其中江晨的父母更是對她愛不釋手,視如己出,當然,這其中若要說最開心還當屬江晨這孩子,那會,可是沒少見他到處炫耀啊。」老村長唏噓一聲,緩緩說道。
「隻是任憑誰也不會想到,那小女娃苦心積慮的相處下,就隻是為了博取我們杏花村所有人的喜歡和信任,其中更是仗著江晨對她的喜歡蠱惑他將三座拱橋下鐵劍摘取,讓江晨陪他從上遊暢遊至下遊,失去三把鐵劍的束縛,那小女娃如過無人之境,所行更是肆無忌憚,直至村尾,她當著江晨的麵一躍而出,化作一條長龍扶搖直上,不見蹤影。」
墨故淵一愣,道「她就這樣走了?」
老村長駐足許久,眼角忽而濕潤了起來,他仰天悲切,默然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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