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老頭子的敘述中，我對陸菱的評價，就隻剩下了四個字——死有餘辜。
    下麵這些，就是老頭子去來龍去脈的敘述。
    看著我滿是疑問的眼神，老頭子眼神更加陰毒。
    看老頭這幅打定主意同歸於盡的樣子，我不禁問道。
    “怎麽，你想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自知今天無論如何也跑不了了，神情竟然慢慢平靜了下來。
    “你們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竟讓你對這女人如此執著？”
    現在不過花了幾個錢，就得到了一個知疼知熱的“幹閨女”，有什麽不好的？
    但齊老頭沒想到，這隻是個開始而已。
    未來的幾個月，他的幹閨女陸菱，變著法的給他推薦各種能夠“延年益壽”的產品。
    開始齊老頭還什麽都買，但後來他卻漸漸感覺到了不對。
    “神藥”吃了不少，可身上的老年病，卻一樣都沒少。
    陸菱見他拒絕，又打起了親情牌。
    不是哭訴業績完不成，就是親自去齊老頭家，為“幹爹”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
    齊老頭很感動，再想想“不孝”的兒女們，便一次次買下勒陸菱推薦的產品。
    前幾天，陸菱又把“優惠力度最大”的一項產品，帶到了齊老頭家。
    正巧齊老頭剛跟孩子們因為花冤枉錢買東西，大吵了一架。
    氣頭上的齊老頭也沒多想，直接將陸菱送來的東西全部拿下。
    有了能“延年益壽”的神藥，齊老頭便將家裏各種治療老年病的藥，全扔在了一邊。
    很快，他就感覺身上不舒服。
    陸菱卻告訴他，這就是個適應的過程，等這個過程過來，幹爹保準能長命百歲。
    齊老頭又一次信了她的話，連醫院都沒去。
    一個月前的晚上，齊老頭突然升高，一個人痛苦的折騰了許久，他最終離開了人世。
    在那家店麵中飄了二十多天，齊老頭終於在陸菱等人嘴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那些所謂的神藥，都是些毫無作用的澱粉做的。
    而他這個死去的幹爹，也在好閨女陸菱嘴裏，變成了還沒榨幹就死了的老東西。
    齊老頭大怒，當即決定殺了陸菱，為自己和因此受騙的老人討個公道。
    想想陸菱平日誇誇其談的做派，他決定讓這位好閨女，一直永不間斷的說下去。
    直到累死為止。
    如此，才能消了齊老頭心頭之恨。
    於是兩天前，跟著陸菱回了家的他，便控製著陸菱，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演說。
    陸菱受了控製，嘴上也自然沒法把門，於是她便把如何欺騙老人的內幕，全說了出來。
    齊老頭更加怒不可遏，竟直接從剛死的白衣新鬼，變成了半黑半白的凶鬼。
    原本他打算，今晚就帶著陸菱一塊下地獄，不想陸鱈卻將我找了過來。
    “現在你還覺著她不該死嗎？”說到這，齊老頭的樣子更加陰森。
    我愣了。
    凶手居然成了被害者，而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陸菱，竟是這種喪盡天良的東西。
    看著屋裏豪華的擺設和裝飾，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用無數老人的錢和生命換來的。
    可笑的是，我還想為陸菱討個公道，原來他經曆的一切，都不過是罪有應得。
    但就算這樣，我也不能放任齊老頭殺人。
    不然日後到了閻羅殿，他身上必定又要多上一分罪孽。
    “我有個辦法，可以為你和眾多老人討個公道，不知你願不願意聽一聽？”
    齊老頭一愣，忙問我什麽辦法？
    “你馬上操控陸菱，讓她把如何騙人的都說出來，我會將其錄下來交給你的子女。”
    看齊老頭微微點著頭，我又說再讓他給子女托個夢，去巡捕房把真相說出來。
    如此，保證陸菱被繩之以法。
    “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不光為我，也為同樣受騙的老人們。”齊老頭又激動起來。
    我卻告訴他，殺了陸菱治標不治本，以後還有更多的陸菱站出來。
    隻有把真相告訴有關部門，大力整頓這種亂象，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你說的都是真的？”齊老頭眼中有了光彩。
    我重重點頭。
    後麵的事很順利，陸菱又鬧了起來，隨後我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出了房間門，曹雯雯和陸鱈問我怎麽樣了，我隻說了句沒事了，便不再停留。
    轉天一早，齊老頭的子女就帶著我送去的東西，來到了附近的巡捕房。
    隨即便是陸菱被逮捕，那家商店被端，所有人都得到了應有的製裁。
    “看見了吧，這種亂象很快就會被根治。”我指著手機上的新聞，看向齊老頭的鬼魂。
    齊老頭滿意的笑了，我正當以為他就要走了，他卻突然拍了我一把。
    “小夥子，你是個好人，可要好自為之啊。”
    陸菱是那家保健品店的店長，更是各種產品功效的介紹者。
    不止齊老頭，店裏很多老人都對這個張口就是老爸老媽的“孝順的孩子”十分信任。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陸菱僅僅憑著幾句虛情假意的爸媽，就在他們身上賺了無數的錢。
    自打二十幾年前退休，齊老頭一直過著安逸的生活。
    半年前，齊老頭家小區門口，突然開了一家保健品商店。
    本著多活幾年的願望，很快齊老頭就成了眾多忠實顧客中的一員。
    沒過多久，價值十多萬塊錢、堆積如山的保健品，便被齊老頭搬回了家裏。
    而把這些東西賣給他的，正是平時對他“孝順”到了極點的“好閨女”陸菱。
    他姓齊，活著的時候已經八十多了，大家都叫他齊老頭。
    “我知道你是受雇於人，但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一下，你的雇主究竟有多不是東西？”
    齊老頭子女聞言，紛紛過來規勸，說他遇見了騙子。
    齊老頭卻將子女們大罵一通，說他們平時忙，沒時間照顧他。
    鬼怪複仇殺人，這在我們這一行眼中，是件很平常的事。
    但拚個魂飛魄散，也要將仇人殺死，這卻並不多見。
    老頭子緊盯著我，說正是陸菱那個該死的女人，把他給害死了。
    這種可能，我早就已經想到。
    鬼也不是傻子，他們都明白一旦灰飛煙滅，那就連做畜生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報仇的鬼很多，但真正玩命死磕的，卻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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