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別呆愣在原地許久，大腦之中一片空白，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水沁了出來。

    “通州這樣的製度，妨礙到你們了嗎？”蕭別思考了許久，卻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寧昭雲看著蕭別，知道麵前這個土生土長的德縣人，無法理解，他們成為骨子裏習慣的生活，為什麽就惹了京城身居高位者的人不快。

    因此寧昭雲不打算解釋，她隻是對著蕭別微微一笑，笑容卻根本不達眼底:“身處在黑夜中的你，隻當是尋常，一個沒見過光明的人，又怎麽會理解，來自光明世界中的人，對你們黑夜帶有的異樣目光？”

    ……

    蕭別不懂，他不知道怎麽回答，他隻是覺得，這三十多年的人生，突然被這麽一個年輕的大人，完完全全的顛覆。

    他甚至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麽說話，對他蕭別來說，這整個世界存在了這麽久，如今這麽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錯誤的存在，他現在實在亂的不像話。

    似乎看透了蕭別的心中所想，寧昭雲隻是勾起了一抹冷笑，眼神中是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蕭別，你仔細想想，真的是因為我的出現，才導致這樣的結局嗎？”寧昭雲開口說道。

    “這德縣，前前後後，來了多少位巡撫？隻是他們在為你帶來光明的途中，便被你一起扯進了局中。”

    “大膽的猜測一下，這個結果又是誰造成的？通州德縣，不夜城的稱號，從來叫的響亮，隻是你們縣，除了不夜城，甚至可以叫做罪城。”

    “罪惡與黑暗都藏在這個城裏，你們身為父母官，卻每天縱情於酒色，所有人都是被毒癮浸染，你覺得，這正常嗎？”

    寧昭雲這一連串的話，隻是讓蕭別覺得振聾發聵。

    “你的意思是……我無論如何，結局都不會好？”蕭別到最後，隻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這一切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和理解之外。

    “並不是。”寧昭雲搖了搖頭，直接的否定了蕭別這個推測。

    “富貴險中求，這話你應該聽過。我們整個夏朝廣闊，你的官職就算來路不正，也是正經在體製內登記過的。”

    “這次的行動，隻有好和壞兩種結果。就看你怎麽站隊了。”她說著，笑了笑，望著猶豫不決的蕭別，這次沒有再開口。

    對於蕭別來說，現實就是這麽殘酷，他要考慮的，隻有跟著誰走下去的問題。

    無論選擇了誰，若是失敗，都隻有死路一條。

    “讓我……再想想。”蕭別的眼神中，浮現著一片掙紮之色。

    寧昭雲隻是伸了一個懶腰，坐在了木板床上，任由蕭別自己去了。

    片刻後，寧昭雲便見蕭別，帶著比來時更為難看的臉色離開了。

    蕭別離開後，慕容歎忽而出現在了牢房內。這樣突兀的出現，甚至讓人沒有察覺到半分動靜，然而寧昭雲卻不覺意外，隻是抬頭:“在這裏多久了？”

    “剛到不久。”慕容歎說道，聲音依舊清清冷冷。

    “事情做的如何？”寧昭雲問道。

    “中間出了一些小問題。”他回答。

    “小問題……”寧昭雲沉思片刻，又翻了翻這幾日，慕容歎帶回來的資料。

    思考清楚後的寧昭雲緩緩勾起唇畔，站起身:“事情發展還當真是一波三折，熱鬧的讓我都想湊湊熱鬧。你說，越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