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櫃台後麵坐著一個禿頂的中年人，鼻頭紅得像是小醜，手裏還搖晃著一瓶酒，時不時仰頭灌上一口。
    莫時眉頭皺了皺。他就是蕾娜塔的父親，大白天就喝上了，還真是一個酒鬼。
    “你們兩個在外麵等一會兒，我去看看蕾娜塔的父母在不在這裏。”莫時低頭揉了揉蕾娜塔的白金色頭發，對她和零號說。
    蘇聯在今天正式宣布解體了。
    “嗯。”蕾娜塔輕輕點頭答應。
    “知道了知道了。”零號說。
    莫斯科。
    “沒什麽，你們在擔心她？”莫時問。
    這女人就是蕾娜塔的母親？有這樣的父母，難怪蕾娜塔會被送到黑天鵝港成為研究對象，還好是自己讓她等在外麵了。
    “不不不！隻要她沒惹禍就好。”兩人連連擺手。
    “對她的研究已經終止了，因為根據資料,她現在還未滿十八歲,所以需要回到父母身邊,你們的意思呢？”莫時淡淡地問。
    “我覺得她對於科學還有貢獻！她是獨一無二的研究對象！她的細胞,她的dna，她的骨骼，她的腦幹組織，都是珍寶啊！美國如果知道有她這樣的人，不知道會花多少代價來搶她呢！”中年人用很篤定的語氣說。
    “雖然我不懂什麽科學，但我覺得我先生說得對！”中年婦女也連連點頭。
    “也就是說，你們不願意和她團聚，而是打算把她再次獻給國家？”莫時問。
    “是的是的！我們全家都願意為科學奉獻終生！”中年男人激動得大聲說，然後又搓了搓手，“當然，國家也不會虧待我們的吧？”
    “我明白了。”莫時點了點頭，語氣冰冷，“這還真是令人笑不出來啊……”
    強烈的肅殺之氣從他身上彌漫而出。
    “怎麽了？我們的回答哪裏讓您不滿意嗎？”中年男人表情驚恐的連忙後退了幾步，撞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悶響。他從眼前的年輕男子身上感受到了說不清楚的強烈殺氣。
    莫時一隻手伸出來，捏住了他那半禿的頭顱，單手把他提了起來，五指緩緩收縮。
    “哢哢！”
    “求求你……饒了我！救命！”男人痛苦地瞪大了眼睛，使勁地掙紮，卻無法掙脫。
    女人看著眼前這駭人的一幕，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徹底傻了。她想尖叫，卻發現自己仿佛被什麽卡住了嗓子，根本無法尖叫出聲，隻有發出“喝喝”的聲音從嗓子裏擠出，像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遭遇了夢魘。
    “雖然你們這樣的人渣父母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但你們終究是蕾娜塔的親手父母……”莫時淡淡地說，“所以我不會殺了你們，而是會對你們進行一個小小的改造。”
    他捏著男人頭顱的五指稍微鬆了鬆。
    男人眼睛裏出現了喜悅的神情，無比激動，連忙說：“我願意接受改造！我願意接受改造！隻要別殺我，您讓我做什麽都行！”
    “你什麽也不需要做。”莫時說完對中年男人發動了法術。
    記憶纂改！
    莫時的手段很粗暴，男人眼睛變得空洞失去色彩，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像是得了神經病，也許比起蕾娜塔，他才更值得研究。
    莫時在修改他的記憶，一個人的性格往往由日積月累的記憶累積而成，一個人渣在被修改記憶後也能成為一個充滿美德的人。
    莫時微微一笑，他正在做的正是這樣逆天的事情，也許別人做不到，但他可以！
    不一會兒，男人的顫抖停止，但雙眼還是無比的空洞灰暗，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改造完成。”莫時放下男人，緩緩朝癱坐在地上的女人走去。
    “不！你不要過來！一切都和我無關，是他要把蕾娜塔送出去的！我……我攔都攔不住！”女人發現她可以說話了，激動得大喊。
    “不管怎麽樣，你也需要改造呢。”莫時淡淡地說著，一隻大手朝女人籠罩而下。
    片刻後，女人也變得和男人一樣。
    “很好，現在酒鬼和妓女都已經不複存在了，有的是溫柔的父親和慈祥的母親。”莫時看了看兩人，笑了笑，然後輕輕地鼓掌。
    男人和女人雙眼逐漸恢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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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娜塔·葉夫根尼·契切林,也就是你的女兒，她很想見你。”莫時淡淡地說。
    “不不不不！我已經把她獻給國家了，隻要她能為國家做貢獻就行。”中年人連連擺手，抬眼，“難道……是她在外麵闖禍了？”
    這時候，盥洗室的門開了。
    他走到櫃台邊，敲了敲桌子。
    中年人晃悠悠地抬起頭來，口齒不清說：“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嗎？”
    “是葉夫根尼·契切林同誌嗎？”莫時從口袋裏掏出一本克格勃的高級軍官證。
    這自然是用法術製造的冒牌貨。
    中年人掃了一眼，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連忙說道：“是我！是我！”
    要是讓蕾娜塔看到自己的父親這幅德性，肯定會失望的吧。莫時心想。
    莫時登上台階，推開了圖書館的門。
    一個眉眼和蕾娜塔非常相似，打扮得異常妖嬈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一頭白金色長發，穿著細高跟鞋和低胸舞裙，雖然已經青春不再，但身材仍然保持得之好，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香水味，顯然是一個社交名媛。
    “蕾娜塔怎麽了？”女人緊張地問。
    一個亞洲人麵孔的男人入鄉隨俗地穿著一身駝色軍大衣,黑色的皮靴一塵不染，悠閑地漫步在街頭，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是亞洲人的男孩，穿著小號的駝色軍大衣，黑色皮靴。還有一個皮膚白皙的蘇聯小女孩,身上穿著漂亮的裙子,看起來像是一名尊貴的小公主。
    這是大地震，隨著蘇聯解體，盧布瘋狂貶值，很多人變成了窮光蛋。
    驕傲的莫斯科市民們失去了驕傲的資本，白雪皚皚的街道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愁，低著頭，行色匆匆。
    三人行走在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因為他們身上的服裝看起來價格不菲，表情也很從容，顯然沒有受到蘇聯解體的影響。
    三人在科學院圖書館門口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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