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死也許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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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沒有一絲雲彩,火球似的太陽將地麵烤得滾燙。熱浪騰騰,灼麵而來。
    整個白家沸騰起來了,一掃幾日的鬱結。得到白芙兒應可,白家夫婦無疑樂開了花。
    婚禮過後,白芙兒就一直躲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得她能走出內心的陰霾,答應陪白夫人去逛逛,這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老劉,備車,夫人跟小姐要出門。”白父喜笑顏開的大聲吩咐道。
    拿起貼身小包包,白夫人不由分說地拉起白芙兒就走。
    車裏,白芙兒渾身不舒服,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毫不諱言,上官易是她命中的克星,攪黃了她夢寐以求的婚禮,讓她淪為眾人的笑柄。
    但是,如果她像隻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家裏自怨自艾,隻會害關心自己的人擔心。在這種情況下,與其落荒而逃,白芙兒寧願選擇咬緊牙關走出來,勇敢地麵對一切流言蜚語。
    饒有趣味地看著白芙兒,白夫人嘴角弧度上揚,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定下來一些。
    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車子滑行了一段距離後,在人來人往的百貨公司前停了下來。
    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白芙兒努力平複怦怦亂跳的心後,緊隨著白夫人下了車。
    看著白夫人在百貨公司的名牌服飾專櫃瘋狂采購,白芙兒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溫文的笑容,甚至可以說是愉悅的。
    好心情尚未維持多長時間,一名擾人的八卦記者就像蜜蜂見了糖一樣圍了上來。
    “白小姐,我是娛樂周刊的記者,能不能采訪一下你?”記者滿臉堆笑地自我介紹。
    白芙兒嚇了一跳,放在腰側的手下意識地收緊。為避免成為鎂光燈下的焦點,她欲轉身離去,卻被涎皮笑臉的記者給攔住了。
    見狀,白夫人臉色變得鐵青,馬上擋在白芙兒麵前,沒好氣地說道:“沒人要接受采訪,請你離開。”
    “白夫人,有了鳳氏集團撐腰,果然連講話的口氣都不一樣。給個麵子,我也是出來混口飯吃。”記者出言諷刺。
    拜上官易所賜,白芙兒現在可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紅人,各大娛樂周刊都爭相報道著有關她的一切。礙於鳳氏集團施壓,現今沒有幾家媒體再敢碰觸這一個敏感的話題。
    大家都知道,鳳氏集團不好惹,與之為敵,無疑是以卵擊石,必死無疑。但是,他如果能拿到獨家,無疑會讓人刮目相看。
    “少在這裏囉嗦,滾開,不然我就叫人了。”白夫人怒斥道,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向天借了膽。
    好不容易才等到白芙兒出現,本以為或多或少能搜集點資料,現在卻要無功而返,記者也急了。
    “別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有多了不起。”他陰陽怪氣地笑道,“惹火了我,怕你們要吃不完兜著走。”
    “不用在這裏嚇唬人。”白夫人不以為意的說道,“會叫的狗不咬人。”
    “你……”記者氣結,指著白夫人的手微微顫抖著,“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你女兒與黑幫大佬上官易之間的那些齷蹉事全都抖出來。我要讓世人都知道,堂堂的鳳氏集團ceo到底戴了一頂多大的綠帽。”
    “你愛怎麽登就怎麽登吧!”
    無視於對方的叫囂,白夫人拉起白芙兒的手,頭也不回地往百貨公司外走去,無意在聽那被惹毛的瘋狗狂吠。
    聽到上官易三個字後,白芙兒的心都顫抖了。
    此前,她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雨過天晴,縱然沒想到那是自己在自欺欺人。毫不諱言,上官易就是她人生的汙點,永遠都抹不掉。
    俗話說得好,天有不測風雲。明明方才還是晴空萬裏,轉眼間就變成烏雲密布。
    “砰”的一聲巨響後,白家那扇厚重的木門被人狠狠地推開來。
    一直噙著淡雅微笑,品味著手中香葛的白父雙目圓瞠,被來不及咽下的茶水嗆了一下,濺得滿地都是。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白夫人坐在沙發上,氣得發抖,一語不發。
    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白芙兒猶如置身於冰天雪地裏,寒意籠上全身。她飛快地低下頭,避開父親關切的眼神,不敢再多看一眼。
    “你們倒是吭一聲呀?”
    見本是興高采烈出門逛街的妻女哭喪著臉回來,白父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爸媽,我先回房去了。”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後,白芙兒匆匆忙忙地奔上樓去。
    見女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那端,白夫人便憤憤地開了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一臉不解的丈夫。
    一頭鑽進自己的房間,白芙兒才讓脆弱襲上她的身。雙肩一跨,雙腿一軟,她順著門板滑落下去,癱坐在價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
    眼淚像決堤似的,一顆接一顆地奪眶而出。粉嫩的嘴唇慢慢地張開,白芙兒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房間靜悄悄的,隻有牆壁上的古董鍾發出有節奏的滴答聲……
    不知道哭了多久,白芙兒哭得好累好累,抽噎著朦朦朧朧地睡去。當她再度睜開眼時,四周已經是一片漆黑。
    終於,白芙兒有了動作。半晌後,浴室裏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
    全身僵硬的白芙兒緊閉著雙眼站在花灑下,任由溫暖的水柱硬生生的打在她揚起的臉上。
    白芙兒的臉毫無血色,記憶中那些畫麵宛如惡夢,每次回想起來都叫她痛不欲生。被上官易玷汙過的身子,連她自己都覺得髒,更何況是別人呢?
    想著想著,白芙兒全身顫抖著,豆大的淚珠從紅腫的眼眶中流了出來。淡去的汙穢感再次鮮明起來,宛如烙了印似地揮之不去。
    白芙兒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失聲痛哭。泛紅的眼眸閃過一抹嗜血的陰狠,她要把附在身上的汙穢全數刷洗幹淨。
    擠壓著沐浴乳,拚命地塗滿全身,白芙兒毫不留情地用力往身上刷,仿佛要洗掉一層皮才甘心似的。
    白芙兒的眼神沒有焦距,隻是茫然地直視著鏡中的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聲停止了,不著寸縷的白芙兒踏出了煙霧彌漫的浴室。
    她原本雪白無暇地柔嫩肌膚上宛如慘遭貓爪肆虐,血跡斑斑,無一處完整。隨手撈起擱置在床尾那張皮質矮凳上的毛巾,她緩緩地擦拭著。
    由於傷口與毛巾不斷發生摩擦,身上湧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白芙兒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打開衣櫥,白皙纖長的手指在那些名師設計的衣服上不斷地摩挲著。一番精挑細選後,白芙兒選定了一襲露背的寶藍色禮服。
    將手中的禮服穿上,白芙兒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那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稍後,靈巧的雙手將烏黑的秀發綰成髻,露出白皙的頸項。
    數條赤色的抓痕張牙舞爪的出現在雪嫩的粉頸,讓見者心驚……望著鏡中略施脂粉的自己,她苦澀的一笑。
    拿起鋒利無比的拆信刀,白芙兒緩緩地走進浴室,癡傻的坐在浴缸前。
    想起和鳳昊一起度過的歡樂時光,她的心越來越疼,淚也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似的,一直往下滑落。
    手起,刀落,淋漓的鮮血從纖細的手腕上一湧而出……
    冷眼看著血快速的流出,白芙兒忽然興起一陣快感。或許,如果血再流多一點的話,心就不會再感到那麽疼了。潛意識的,手一揚,她又深深地劃了一刀。
    意識漸漸模糊,一陣困意襲了上來,白芙兒緩緩地合上越來越沉重的眼皮。
    “再見了,昊昊哥哥!”她喃喃地說道。
    久等不到白芙兒下來用餐的白夫人,心底莫名湧起不祥的征兆。她輕叩房門數聲,並沒有得到女兒的回應。
    “芙兒,吃飯去了。”麵對滿屋子的寂靜,白夫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隱隱約約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狠狠地將門一推,白夫人快步走入女兒的小天地中。循著血腥味,視線停留在浴室,發現了那駭人的一幕。
    “不……”
    淒厲的哭喊聲響徹整個白家……
    聽見妻子的慘叫,白父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樓。映入眼簾的駭人一幕,讓他的心跳驟然停止。
    白芙兒靜靜地趴在缸沿,鮮血染紅了整個浴缸……
    鳳氏集團的會議室裏,空氣特別凝重。
    鳳昊的心跳越來越急促,眼皮也跳個不停。他十分不安,老覺得像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心愈慌,他就愈坐不住,直覺催促他要趕快去白家看看。
    無奈會議尚未結束,就算他如坐針氈,也隻能強迫自己定下心來,仔細聽著職員報告集團的營運情況。
    不祥的感覺緊緊地攫住鳳昊的心……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如此焦躁不安的,唯有芙兒。難道是芙兒出了什麽事情?
    “噌”的一聲,鳳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他憂心忡忡地宣布解散會議。
    無視於麵麵相覷的屬下,鳳昊快步地走回了辦公室。手才放在話筒上,電話就像有心電感應似的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
    電話那端傳來白父心急如焚的聲音……
    掛上電話,鳳昊連西裝外套都沒拿,如同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