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章 家庭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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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桑瑜按照白大方指示辦妥一切,等她再走出督察院大樓,白大方已經坐上駕駛位,連按兩聲喇叭,示意費桑瑜上車。

    沒有幾個男人能拒絕手握方向盤,牽引速度的感覺。

    白大方本以為自己不會對車感興趣,但架不住這車的構造實在太過炫酷,儀表盤上許多科幻元素的運用在他上輩子都聞所未聞。

    費桑瑜腦子還是嗡嗡的,重新坐上車後一言不發,直至車輛到達她家樓下,整個人都還未有反應。

    白大方拉下手刹,笑侃道:“你要請我上去坐坐嗎?”

    “啊……不不不!”

    費桑瑜連連搖頭,就像白大方說的那樣,她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白大方見她狀態不對勁,也怕自己挑逗過頭。

    別還沒等他動手,女捕快就已經被玩壞了。

    解下安全帶開門下車,白大方準備走回白家大樓。

    “等等!”

    費桑瑜呼喊一聲。

    白大方回頭望去,女捕快已飛奔至他眼前,點擊腳尖在他臉上狠狠咬上一口。

    不是親,是咬。

    用盡全力的咬!

    在白大方臉頰上留下了一排整齊牙印後,費桑瑜捂住臉飛速逃離。

    白大方愣在在原地,手指輕撫臉頰,擦拭去費桑瑜殘留的唾液。

    女人報複來的很快,透著一股小家子氣,也很可愛……

    白大方不介意,費桑瑜咬在他身上的,總有一天他會咬回去。

    不過他可不咬臉。

    回到白家大樓,幾個姑娘都不在家,白大方換了身輕便的居家服窩進沙發。

    打開電視,有關他殺人放火的新聞還在持續播報。

    除此之外,新聞播報坤羅王子已經離開震炎,在離去前,他與震炎達成友好協議,協議內容未知,但白大方隱隱約約能夠猜到。

    隻要震炎給出的條件足夠,一場失敗的公開課並不足以影響兩國交易。

    深秋過後就是寒冬,月川人要挨餓了!

    白大方心頭浮動著些許負罪感,心情開始莫名煩躁,哪怕事情根本並不是因他而起。

    即使再來一百次,他的選擇都不會改變,事情絕對不能牽連胡雀兒,這是他的底線。

    低頭一瞥,一旁垃圾桶內丟棄著早餐剩餘的煎蛋卷,隻被小咬過一口。

    白大方三番五次說過不要浪費糧食,吃不完的食物可以留給他和敖穗解決。

    被丟棄的煎蛋卷讓白大方心中煩躁感愈發明顯,他打開手機,打算在群裏@全體人員質問。

    猶豫一會,最後白大方還是隻@了白小圓,打字道:“臭丫頭,你是不是又把沒吃完的早餐扔進垃圾桶了!”

    他其實心裏有數,這煎蛋卷大概率不會是自己妹妹丟的。

    白小圓從小到大雖然給他惹過不少麻煩,但許多習慣也都被白大方潛移默化,她吃不完的東西一般都會放進冰箱。

    不一會,白小圓回複一個委屈的表情包。

    胡雀兒緊跟發出一排省略號,並配上一條語音:“你別怪小圓,是我丟的,對不起……”

    她態度倒是誠懇,但語氣裏依舊少不了一股子和男人撒嬌的勁。

    白大方本想說兩句重話,但到最後,還是隻打字說上一句不輕不重的勸告。

    “雀兒你下次別這樣了。”

    胡雀兒:“好的!”

    這種事在白家並不是第一次,隻是今天白大方的特別煩悶。

    上千萬人會在這個秋天過後挨餓受凍。

    白大方極力控製自己不去想象那種饑荒畫麵,腦海裏卻又蹦出土豆姑娘夏璨。

    他再次@胡雀兒:“夏璨現在什麽情況?”

    胡雀兒:“我在酒店給她安排了房間,沒讓她出門。她現在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好,大概是因為同鄉的事吧。”

    白大方:“你看好她,等這事風頭過了再說。”

    胡雀兒:“好啦……天天就知道操心別的女人。”

    她很清楚白大方對夏璨不會有興趣,但架不住自己是個愛吃醋的脾氣。

    玖橙進來插科打諢,發出一個讚同的表情包。

    緊接是白小圓的偷笑。

    隨後玖橙立馬@白小圓:“小圓你還笑,我看你明明知道你哥在外麵有相好的,故意瞞著我們!”

    白小圓:“玖橙嫂子你別亂說!”

    胡雀兒:“小圓你老實交代,我給你買最新款4090!”

    白小圓:“我不說,我不能對不起我哥!”

    玖橙:“那意思就是有了?”

    ……

    群裏女人們開始閑聊,白大方徹底插不上話,幹脆關上手機,拿起遙控器,無意義地轉台看起電視。

    連轉數個頻道,有一半都在播放新出的古裝劇。

    講得是一千年前震炎征伐月川,打得對方俯身稱臣的故事。

    劇集場麵宏大,製作精良,由朝廷官媒投資拍攝,隻為配合即將到來的戰爭宣傳。

    白大方按下關機鍵,抬頭仰望天花板,神情呆滯。

    在給趙玥那首詩後,有些事他已經躲不過去,總會宛若夢魘縈繞在他身邊。

    隻是該來回報的反饋遲遲未到。

    ……

    皇宮內,太子夫婦二人在業政殿門前跪了一整個上午。

    汗水浸透了厚重的宮裝華服,滴落在門檻之上。

    因為他們二人的安排失誤,坤羅王子一家差點死在震炎。

    如果不是白大方及時處理,一旦演化成外交事件,甚至有可能打亂前線預定的作戰計劃,脫累三軍!

    範茹體力不支,臉色蒼白,搖搖晃晃向後栽倒。

    一旁宮女太監急忙上來攙扶,大聲喊叫禦醫。

    範茹被抬下去休憩後,業政殿內終於傳出一聲低吼。

    “滾進來!”

    趙龐悟趕忙起身入殿,再次跪地行禮,大聲開口。

    “兒臣見過父皇,昨日一事因兒臣疏忽大意而起,差點釀成大患,請父皇責罰!”

    趙行山冷著臉來到趙龐悟身旁,揮揮手,一旁宮女太監皆是退下。

    待屋內隻剩父子二人後,趙行山抬腳就是一踹!

    年過的六十的老人腳勁不小,直將自己兒子踹得後仰側翻。

    趙龐悟立馬爬起,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趙行山踹他出氣,說明今天是當爹的教育兒子,而不是皇帝責罰太子。

    “起來!”趙行山再次踹上一腳,力道比上次收斂了幾分。

    “諾!”趙龐悟起身應答,卻依舊拘謹低著腦袋。

    “要不是清雲這兩日陪朕舒心,朕還真不樂得見你。”

    上回白大方送趙玥進宮求情,趙行山沒給孫女答複,隻安排了她在宮內暫住。

    一旦閑暇,趙行山就會喊孫女過來嘮嘮嗑,安享祖孫情誼。

    “清雲她任性吵鬧,有父皇看管教育,兒臣感激不盡。”

    趙龐悟得了便宜開始賣乖,他養這麽一個女兒,無非也就這點用處。

    趙行山歎氣一聲:“得了吧,等你把清雲嫁出去,朕身邊又得冷清。”

    趙龐悟腦中瞬間思緒翻騰,使勁琢磨起自己親爹話中含義,卻沒發現趙行山眼神逐漸黯淡。

    揣測聖意的本事,趙龐悟練了二十多年,還是沒能練個明白。

    趙行山踹他兩腳,是告訴他今天是老子來教育兒子。

    既然如此,他趙行山還能有什麽言外之意,無非是想和你這兒子扯扯家常,談談孫女婚事。

    眼瞅孫女要嫁人,自己當爺爺的留她在身邊多待些日子,再是正常不過。

    你怎麽就非得多想呢?

    趙行山緊接咳嗽一聲,挺直了微微佝僂的腰背。

    兒子不想和他扯家常,那就說正事。

    “朕問你,坤羅王子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趙龐悟恭敬答複:“兒臣以為該讓三法司衙門緊急徹查,揪出背後主使,斬草除根,以免後患。”

    趙行山這般提問,說明他自己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打算。趙龐悟的回答不聰明,但絕不會出錯。

    “前線開戰在即,背後搞小動作的隻會越來越多,日後絕不止這一樁兩樁。除去月川外,北方還有不識趣的小國都在躍躍欲試,打算趁亂獲利。

    事一旦亂起來,許多時候得特事特辦,不能老靠三法司衙門。”

    趙行山走回桌前,拿起兩份報紙丟給自己兒子。

    報紙上被他用紅圈標注著幾條新聞,其中最醒目一行是“反戰遊行”的標題。

    新聞上說遊行隊伍由三百多名大學生自發組成,他們反對無意義開戰造成傷亡,意圖聯名向朝廷請命。

    趙行山感慨道:“等仗打起來,這種人和事隻會越來越多,等到達一個臨界點,可能會裹挾民意。”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別看現在震炎叫戰之聲高漲,可一旦打起來後財政吃緊,經濟衰退,一切輿論顛倒隻在一瞬之間!

    如果月川真有那麽好打,就不會足足當了震炎一千多年的眼中釘,肉中刺!

    趙龐悟放下報紙,臉色愈發難看。

    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團牛皮糖,放在那裏不管總歸礙眼,可又不好輕易采用暴力手段。

    哪怕隻要弄傷一個學生,都有可能掀起滔天輿論。

    “父皇仁心愛民,實在不行大可讓兒臣出麵,事後我再請罪。”趙龐悟準備讓自己背鍋。

    趙行山擺手道:“你是太子,退一萬步講,你姓趙,不能髒了自己的手。”

    趙家絕不能背上殘害震炎百姓的罪名。

    趙龐悟順著趙行山話茬問道:“那父皇有何打算?”

    趙行山沉聲道:“朕想成立一個新的部門,在戰時期間專程處理後方雜事。”

    趙龐悟兩眼放光。

    趙行山嘴裏一個“雜”字可以包含的意義實在太多,更等於說讓這個部門手中權力有了巨大的彈性尺度。

    他們幾乎可以隨意逮捕殘殺任何人,甚至直接跳過震炎律法,大不了事後找個莫須有的罪名。

    隻要仗沒打完,就能高枕無憂!

    部門具體運作,掛靠機構,人員調度等等都是後事。

    現在最重要的一點是,趙行山究竟要把這個部門交到誰手裏!

    趙龐悟試探道:“敢問父皇心中是否已有人選。”

    他身邊覬覦太子之位的兄弟可不少,一旦讓自己的人接手這個部門,趙龐悟有信心在仗打完之前,徹底剪除這群兄弟的羽翼。

    趙行山一眼能看出自己兒子心思,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意味深長。

    他故意問道:“你有什麽人選推薦嗎?”

    “如若父皇信任,兒臣定當給父皇找來可用之材!”

    趙行山沒有答複,再是問道:“你可知這主意是誰告訴朕的?”

    趙龐悟愣了愣,趙行山執政多年,一向用人不疑,不會在小事細節上做過追問。

    這種陰損小主意著實不像是他能想出來的。

    “兒臣愚鈍,還請父皇明示。”

    趙行山背過手,喃喃念叨:“起初朕是一門心思地撲在前線安排上,根本沒空顧忌這些後方雜事。

    直至清雲幾日前進宮,有人讓她給朕提個醒,並送來這主意,配套的安排措施更是一應俱全,測無遺漏。”

    “清雲……”

    趙龐悟緊張咽下唾沫,頭冒冷汗。

    哪怕你是皇帝最喜愛的孫女,可一旦妄圖涉政,性質會徹底改變。

    恃寵圖權,無異於找死!

    “清雲年幼,被賊人利用,父皇恕罪!”趙龐悟再次跪地請罪。

    “賊人嗎?”

    趙行山掂掂手,哼哼兩聲:“仗還沒打呢,就開始琢磨起朕手裏權柄,著實是該殺的賊人!”

    趙龐悟匍匐在地,聽著父親指桑罵槐,全身顫栗,心中後悔萬分。

    剛才趙行山問他有何人選時,他隻該有一種回答。

    就是“沒有”!

    別人可以貪權,但眼下開戰在即,勝敗關乎震炎國運,你趙龐悟作為震炎太子,你怎敢懷有二心!

    “回去吧,順道把清雲領回家,也別禁足我孫女了,讓她回長冒上學。”

    趙行山揮手趕人,冰冷的語氣聽不出半點波動。

    “兒臣遵命。”

    聖前失言,如今一切的解釋都是蒼白,趙龐悟明白隻有再次拿出行動來才能證明。

    他站起身,心中躊躇再三後,還是忍不住問道:“請父皇告知兒臣,這賊人究竟是誰?”

    趙行山笑答道:“人家可剛幫了你,你還欠著他人情呢,就別一口一個賊人了。”

    趙龐悟恍然大悟。

    那個叫白大方的男人救出坤羅王子一家,放火燒殺一眾月川人。

    雖然具體細節和目的不得而知,但總歸免了他這個震炎太子一場大災。

    “敢問父皇,那日送清雲進宮,和讓清雲在攬秋宴上念詩的人是不是也是這個白大方!”

    趙行山眼眸微垂,不作回答,隻打了個哈欠。

    “朕乏了,走吧……”

    趙龐悟告辭離去,心中明了。

    雖然還不知道他白大方究竟是何來曆,但趙行山的態度已經擺明。

    老人要在棋盤上落下一顆新子,借由這顆棋子,他要震炎內外改天換地!

    不過趙龐悟還無法知曉,這顆新子到底是黑是白?

    作為震炎未來的主人,趙龐悟心中惴惴不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