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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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這地方……是客棧?!
此前視線一直在窗戶一側的荀命背後一冷,像是出其不意一般地突然轉身,看向了自己的身側。
荀命突然感到自己的腦袋一疼,緊接著他的後腦勺和左臉上便是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迷迷糊糊間的荀命隻是打心底地感覺到了一股無比暢快的愉悅感,像是那山間的清泉自那石隙間汩汩湧出,又像是那飛湍的瀑布自九天星漢落下。
嘶……哪個癟三陷害我?
習慣性地在心裏低聲罵了一句後,此前的記憶緩緩浮上了他的心頭,他記起了之前自己好像在和一隻狗日的臭蜘蛛在搏命,然後莫名其妙眼花了一下,再之後人就是在這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清那道人影後,荀命的眉頭不自覺地一跳,顯然是已經認出了那棵讓他印象深刻的“大頭蒜”,然後便是不自覺地又看向了身側的賈憲仁,在心裏疑惑道:
“這倒黴是能傳染的?”
我這還沒扮上幾天,遇上那該死的金丹蛛妖也就算了,這下又是碰上“正主”了?
然後荀命又是看向了那個穿牆而出的大頭蒜,在看到他那一臉的紅光與像是抽了風一般的挑個不停的眉毛後,他一時有些無語,這挺有氣勢的一句“開場白”,怎麽在這大頭蒜的嘴裏莫名其妙就有了種山賊剪徑劫色的感覺。
沒有看到一隻夜間敲書生窗戶的狐妖,雖然是意料之內,但薑司南心裏還是莫名有些失望,然後他便是看向了在那張小床上並排的兩人,一個神情奇怪,一個臉色慘白。
然後他就是有了股給那個書生一個後耳光的衝動。
他娘的,誰讓你給他蓋被子的啊!
因為是匆忙間隨意找的一家小客棧,所以即便是最好的房間,那也是“一般”地可怕,一張小床擠下兩個身材都稱得上是修長的大男人著實是有些不易,但那個死腦筋的書生,又不舍得讓自己的“二號恩公”去躺地板,也不知道去找老板娘再要床鋪蓋,就這麽傻呆呆地跟荀命擠在了一張小床上。
不過擠也就擠了,他這個愣頭青又是怕荀命凍著,所以把那被子又是一半蓋在了荀命的身上。
於是這畫麵就非常生動了。
兩個大男人,一張小床,同枕共被。
先不說“不省人事”的當事人荀命是怎麽想的,反正現在才看到這一幕的薑司南是覺著自己的眼睛都是不幹淨了,隻想裏麵轉身回屋去繼續“苦讀鑽研”,洗洗眼睛。
這要是給那本來就是在岔路上越走越遠的老板娘看見了,霍,那都不用再狡辯啥了,說不定第二天老板娘就會一臉神秘兮兮地問書生“小店裏有上乘的魚鰾,公子可有需要?”
看著薑司南臉上越發豐富精彩的表情,荀命莫名感覺有些不妙,然後他便是有些僵硬地向環顧一圈,接著臉就綠了。
然後有些心疼自己眼睛的薑司南便是聽到了荀命因為許久沒有說話而帶上了些許沙啞的聲音:
“薑司南是吧?等下你稍微攔我一下。”
“恩?”
聽著荀命這沒頭沒腦的話,縱然是思維跳躍的薑司南也是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有些迷惑地從鼻腔中推出來一個上揚的“恩”字。
啥?我咋有點聽不懂?攔你什麽啊?
一句話隻是聽懂了前半句的薑司南雖然沒有弄清荀命的意思,不過還是上前了幾步,來到了“他倆”的床邊。
“我怕我忍不住一拳打死他。”
荀命冰冷無比的聲音幽幽傳來,仿佛在竭力壓抑著什麽。
離著荀命最近,本來給嚇得慘白的臉色好不容易恢複了些許血色的賈憲仁,聽了荀命這冷冰冰的話語,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像隻鵪鶉一般縮起了身子,同時不自覺地向著身後挪了挪,在被子的邊緣露出了一瓣光溜溜的腚。
還沒等荀命吐槽個兩句,他身側的牆壁便是“轟”的一聲破開了一個大洞,碎屑飛濺間,一個麵光紅潤的青衫男子穿牆而來。
“呔,何方妖孽來此,今夜小爺定叫你有來無回!”
在那牆壁破開的一瞬間,荀命差點便是祭出“中秋”,二話不說就是要先“捅上一劍再說”,不過卻是因為牽動了體內的傷勢,讓他一聲冷悶,指尖的動作也是慢上了一拍。
一個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一天大半夜突然在你邊上挺起來開始狂笑,這擱誰誰不怕啊?!
看著那個眼睛瞪大,嘴唇顫抖,臉色慘白到在一片漆黑中都仿佛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書生,荀命在微微嚇了一跳的同時陷入了沉默。
還沒等這“一人一鬼”僵持多久,荀命便是看到眼前那個書生顫抖著手指向了自己,然後一聲淒慘無比的叫喊聲便是自那對微微發青的唇間狂奔而出。
“鬼啊!!!!!!”
荀命聽了臉色就是一綠,現在咱倆的樣子比一比,看誰更像是鬼好吧!
那裏,有一個睡得好好地結果突然被一個莫名其妙開始狂笑“詐屍”的人嚇壞了的書生。
接著荀命的皮膚便是突然緊繃。
於是那道穿牆而出的人影便是得以安然無恙地現出了身形。
正是在隔壁“挑燈夜讀”的薑司南。
不過就是那他隻記得了個“好聽”的女子嗓音,他也忘記了具體的內容,隻是無端地感到開心。
等等!
隱約間,他好像看到了那死寂的無盡的黑暗,又好像看到了一個暮氣沉沉的老人,有好像看到了一個新生的嬰兒,最後又是看到了一襲絕美風華的白裙飄搖。
不過隻是一閃而逝,最後他的記憶中隻是餘下了一個清冷的女子嗓音,其餘的一切都像是蒸籠上的琉璃盞,覆上了一層模糊的水汽。
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的荀命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目的仍是一片漆黑,但卻是有了模糊的燈火在窗外遙遙呼應,有了淺淺的月光透過窗紙,靜靜地灑在了房間之中,讓屋中的漆黑有別與那片無盡的黑暗。
嗯?我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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