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七十三章 長街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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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璟舒並未回答,卻將手中金絲長鞭握得更緊了。
由她吧,如今自己早已自顧不暇。
贏,生!
蘇淩瞳仁中,凜冽的刀芒越來越近,蘇淩甚至可以感受到從那刀鋒上傳來的濃重的殺意。
輸,死!
然而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身後屋簷下那抹淡黃身影。
十名鬼麵人,十柄鬼刀,刀鋒過處,雨浪滔天。
殺字剛一出口,十個鬼麵人齊齊動了,將蘇淩圍在當中,十柄鬼刀從不同方向朝著蘇淩急攻而至。
十道刀芒水浪,皆是衝著蘇淩致命之處。
沉心,凝神。
那十道刀芒眼看便要砍了上來,蘇淩這才驀地提氣縱身,帶起一道水線,宛如蛟龍出海,直衝而上。
頃刻之間衝至半空,那十柄鬼刀從他腳下紛紛劃過。
蘇淩身體在半空凝了幾息,這才如雨珠墜落般極速向下俯衝。
雙腳一磕,正嗑在十柄鬼刀之上。
借力用力,蘇淩再次騰空躍起。
如蒼鷹俯衝,半空中長劍劃破雨幕,一道弧光,朝著前方四名鬼麵人掃去。
那四名鬼麵人見劍鋒襲來,皆橫刀在前,忽的身體向後直直的倒退三步。
未等蘇淩再出劍,另外四名鬼麵人與退後的四名鬼麵人相互交錯,鬼刀閃爍,帶著冷冽的殺氣,朝著半空疾下的蘇淩便好個蘇淩砍。
蘇淩暗道一聲不好!
隻得使出全身力量,橫劍招架,同時身子極速朝著後方倒飛而去。
“蘇淩小心!”蕭璟舒的驚呼聲音傳來。
蘇淩全神貫注,正躲著前方潑天的四刀。
隨著蕭璟舒的出言提醒,他猛然感覺身後金戈之聲大作。
蕭璟舒的眼中,蘇淩身後的兩個鬼麵人見蘇淩正極速後退,皆冷哼一聲,分刀而上,朝著蘇淩漸近的後背,以上示下,狠狠的砍劈而來。
前有四刀,後有偷襲!
蘇淩頓陷死地,他若避開身前四刀,那身後的兩刀必然刺穿他的身體。
好個蘇淩,隻得一咬牙,一橫心,刷刷刷四劍極速揮出,逼退前方四個鬼麵人。
可是後麵那兩個鬼麵人攻上來的速度實在太快,蘇淩若反身招架,根本做不到。
沒有辦法,蘇淩隻得使出全身力氣,控製向後倒飛的身體。
他的身軀好像被莫名的力量使勁的抓了一把,倒退中,忽的硬生生停滯了一息。
“喝——!”蘇淩一聲爆喝,那身體竟斜著向右麵轉去。
饒是如此,那身後兩名鬼麵人出刀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
蘇淩堪堪躲過了身後第一個鬼麵人的刀鋒,卻是再也無法躲過第二個鬼麵人的刀鋒。
“噗——”那鬼刀帶著寒意,正劈在他的左後背處。
刀沒入寸許,那鬼麵人撤刀向後。
帶起蘇淩後背的鮮血,混著雨水點點迸濺。
觸目驚心的刀口,外翻的皮膚,不斷外滲的血液。
蘇淩隻覺一陣鑽心的疼痛,身體便要前傾。
可是他眼前,那八名鬼麵人再次揚刀砍來。
他知道若身體無法控製的前傾,這八柄鬼刀定然把他穿個透膛!
蘇淩忍著劇痛,一咬牙關,也不去管後背傷勢如何,仍舊死命的朝左邊移動身體。
這才躲過了前後圍攻。
蘇淩堪堪贏得了一息喘息時機。
後背噬心之痛,蘇淩身形不穩,重重的跌倒在蕭璟舒身前。
“蘇淩!你怎麽樣!你受傷了!”蕭璟舒悲呼一聲,便要過來查看。
痛!這是蘇淩眼下唯一的感覺。無邊的劇痛從背上迅速蔓延全身,這痛彷如鋼刀刮骨一般,生生的要將他的身體撕裂。蘇淩瞬間渾身顫抖,直直的躺在地上,臉上的五官因為這疼痛都有些扭曲了,可是他隻是用帶著血跡的牙緊咬著嘴唇,就那樣一聲不吭。
他的眼中,那抹淡黃身影不顧一切的朝他身前撲來。
而他分明的看到,那淡黃身影的風雨之中。
十把鬼刀,刀鋒如魘。
十張鬼麵,宛如羅刹!
蘇淩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倒下,更沒有半點喘息的機會。
他大吼一聲道:“蕭璟舒!閃開!”
用盡全力,一拳砸在地上。
“轟——”
那身子頃刻彈起,一把將蕭璟舒護在身後。
後背的血濺在蕭璟舒的臉頰上,如胭脂一般,花開朵朵。
蘇淩低低喘息,以劍拄地,冷冷的看著十柄鬼刀,卷著滔天雨浪直劈而來。
深吸一口氣,然後他用手艱難的支撐著自己,晃晃悠悠的吃力的站了起來,這艱難的一站,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誰都不懷疑,下一刻哪怕一點微風,便能再次將他吹倒。
蘇淩牙關緊咬,眼似噴血,卻依然一步不退。
“鏘——”提劍在手,長劍一順,“喝——”再次迎著十柄鬼刀直衝而去!
黃杉少女的眼中。
那個少年,血衣潸然,一劍一人,半步不退!
那十名鬼麵人有些異訝,似乎也被蘇淩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所觸動了。
八名鬼麵人停在那裏,左右兩名鬼麵人,鬼刀一閃,一左一右,夾攻而至。
蘇淩似乎眼中根本看不到那駭人的刀芒,竟半點速度不減,任由左側的鬼刀砍來。
卻右手長劍挽了個劍花,帶著毅然決然的劍勢,直插右側鬼麵人的胸口。
“噗——”
“噗——”
刀劍同時沒入。
蘇淩的左胸正中鬼刀,頃刻紮進三寸。
而蘇淩以命換命,自己揮出的一劍,也頃刻之間沒入右側鬼麵人的胸口。
忍著左胸鑽心的疼痛,蘇淩持劍的手一用力。
“刺拉拉——”那長劍劍鋒自下而上,在右麵鬼麵人的身體裏攪動翻滾。
“啊——”那右麵鬼麵人被這一劍刺中,由於蘇淩太過用力,劍穿左胸,隨著蘇淩的倒轉劍勢,那鬼麵人左胸被蘇淩的劍劃開。
鬼麵人慘叫一聲,身體委頓,倒在地上,頃刻斃命。
左麵鬼麵人見蘇淩根本不管刺入蘇淩左胸的那一刀,反而反手一劍將自己的同伴擊斃,心中大駭,剛然一猶豫。
電光火石之間,蘇淩從那死屍中將長劍撤出,劈手朝著傷他的左麵鬼麵人當頭便砍。
這鬼麵人心思全然在同伴身上,當意識到蘇淩一劍砍來,早已晚了。
隻得慘叫一聲,“啊——!”
一劍正中頭顱。
蘇淩用力過猛,頭顱頃刻砍為兩半,死屍栽倒在地。
饒是如此,那鬼麵人臨死前插入蘇淩左胸的鬼刀卻仍舊牢牢的插在那裏。
由於刀柄無人掌控,鏘鏘的亂顫,蘇淩的血和著雨水,順刀流下,點點驚心。
鑽心蝕骨之痛,蘇淩嘴角淌出血來。
饒是如此,蘇淩卻用手將嘴角的血一抹,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沫。
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蘇淩忽的直挺挺的站立起來,長劍一閃。
“鏘——”一劍將插在自己左胸的鬼刀削斷。
半段鬼刀扔深深的留在左胸之上。
那個少年,也不管左胸如何。
風雨之中,那個少年,長劍在手,身影單薄,巋然不倒。
左胸半段鬼刀,駭人二目。
蕭璟舒眼前,這個渾身是傷,血流如注的殘破身影,
就如一尊戰神,擋在她的身前,半步不退。
“蘇淩!你怎麽樣!你受傷了!......”蕭璟舒的聲音已帶了哭腔。
他與我萍水相逢,為何要以命相護?
“蘇淩——!”蕭璟舒一聲喊,淚眼婆娑。
那個少年半撐著的身軀不斷的顫動著,隻是他回頭看了看那個早已淚流滿麵的蕭璟舒,見她滿臉淚痕,竟然衝她微微的笑了。
就是那滿臉血跡帶著的那安心笑容,那個渾身浴血的少年,衝著這個他要一心以命相護的小郎中,竟然如此溫柔的笑著。
笑的是那麽安靜而溫暖。
“莫要擔心......死不了!”蘇淩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瞬息之間,蘇淩連斃兩名鬼麵人,雖然自己也付出慘烈的代價。
那剩餘八名鬼麵人也是驚駭不已,倒有些自己惜命起來,站在數丈之遠的地方,猶豫不前。
蘇淩格格冷笑道:“來啊,小爺的命就在這裏!要蕭姑娘的命,從我身上踏過去啊!”
那八名鬼麵人互相對視一眼,有一人冷聲道:“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殺!”
八名鬼麵人再不猶豫,身形暴起,鬼刀如山,朝著蘇淩衝去。
蘇淩早已是強弩之末,左胸的傷實在太重。
他想提氣再戰,可是方一用力,鑽心之痛直入神魂。
“噗——”一口血噴出,蘇淩隻覺得頭都要炸開了,整個人仿佛被困在一口大鍾裏,鼓鼓蕩蕩,昏昏沉沉。
下一刻,天地倒轉,蘇淩眼前的景色都不清晰了。
忽明忽暗,不斷變換。
終是無邊的黑暗湧來。
徹骨的冷意襲入神魂。
蘇淩翻身栽倒,長劍撒手,墜在地上。
“鏘——”的悲鳴不止。
八名鬼麵人見蘇淩倒地,各自呼嘯著齊齊湧來。
蕭璟舒撲到蘇淩身前,不斷悲呼著蘇淩的名字。
可是蘇淩半點反應都沒有,氣息皆無,就如死了一樣。
那八名鬼麵人這才停下攻勢,獰笑道:“小女娘!蕭璟舒,你是自己死,還是讓我們抓個活的!”
蕭璟舒將蘇淩使勁的拉到屋簷下,替他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方才輕輕道:“蘇淩,你等著我......一會兒我就找你作伴!”
再看那黃衫少女,將手中金絲軟鞭一抖,驀地站起來。
站在滿城風雨之中。
風雨如晦,一抹淡黃。
“你們,就不怕我父親殺你們陪葬麽!”蕭璟舒一字一頓道。
“捉了你,不怕蕭司空不聽我們的!”那八名鬼麵人哈哈狂笑。
蕭璟舒一甩金鞭,淒然道:“也好!小郎中死了,我也不活了!”
金鞭宛如金蛇吐信,蕭璟舒沒有半點害怕猶疑,冷眼看著這八個鬼麵人道:“一起來吧,痛快點!”
那八人獰笑道:“一個小女娘,還要我們費點事不成!”
這八名鬼麵人剛想出手。
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從長街盡頭響起道:“誰敢傷我兄弟!老子跟他拚了!”
緊接著一聲帶著冷冽殺意的話音又起道:“敢傷我家公子,死來!”
一道身影,早已突入八名鬼麵人近前。手中長刀,舞動如飛。
另一道壯碩如牛的身影也隨後趕到,手中一條大棍,帶著蠻力使勁砸來。
蕭璟舒雖然叫不出突然而至的兩人姓名,卻是知道這是不好堂,蘇淩的人。
來者非別,正是——王鈞、杜恒!
這兩人突下殺手,那八名鬼麵人陣腳一亂,皆倒飛向後。
杜恒這才跑到躺在地上的蘇淩近前,一眼就看到蘇淩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杜恒虎目流淚,大吼一聲道:“王鈞!殺了那群王八蛋!為蘇淩償命!”
王鈞心中如鋼刀紮的一樣難受,從杜恒的話中,他知道蘇淩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鈞暗自懊惱,公子!王鈞來晚一步啊!
長刀獵獵,一往無前的朝著八名鬼麵人衝去。
這八名鬼麵人先是一愣,暗道今晚好熱鬧,倒下一個,竟又來了兩個。
王鈞來勢凶猛,那八名鬼麵人顧不得多想,各自站定方位,將王鈞圍住,長刀鬼刀碰撞之聲響起,雙方死鬥在一處。
可是王鈞雖猛,他的功夫多是衝鋒陷陣的兵將套路,那八名鬼麵人皆是江湖殺手的路子,幾番打鬥下來,王鈞沒有占到半點便宜,反倒自己被逼的左支右絀,險象連連。
杜恒讓蕭璟舒照看好蘇淩,大吼一聲,揮動手中大棍殺入戰團。
以二敵八,打了個旗鼓相當。
倒不是杜恒和王鈞的武功有多麽高強,而是王鈞刀長,一掃一片,杜恒棍沉,一砸一個坑。那八名鬼麵人雖身形詭異,刀術精妙,卻一時之間近不得身去。雙方打了個你來我往,勢均力敵。
雨越下越大,如漫天狂舞的龍蛇。
哢哢哢閃電連連,那十個雨霧中的身影在閃電中忽明忽暗。
然而,時間稍長,王鈞和杜恒便有些難以抵擋,左衝右突,根本突破不了八個人的包圍。
那八人又四四一分,四個人敵住王鈞,四個人敵住杜恒。
王鈞還好,還可以勉力支撐,可是杜恒功夫本就是蠻力使然,一番打鬥下來,身上中了幾刀,仗著自己皮糙肉厚,雖流血不止,卻仍舊嘶吼著以命相搏。
眼看杜恒、王鈞已然難以支持,堪堪命喪當場。
忽的,所有人都感覺似乎有了一種說不出的異象。
“咦?怎麽回事?”杜恒驚疑的低聲道。
便是王鈞也感覺到異樣,刷刷幾刀逼退四個鬼麵人,一拉杜恒,跳到一邊。
那八個鬼麵人剛想再合圍上去,也同時感到了異樣,皆愣在風雨之中。
風雨之中,大地似乎輕輕的震顫起來。
“嗡——”似乎激蕩起地上的雨滴,雨水迸濺,彈起數尺之高。
大地在顫動?莫不是幻覺?
蕭璟舒原本抱著蘇淩,低低呼喚,也感覺到了大地的震顫,緩緩的抬起頭來。
“踏——”、“踏踏——”、“踏踏踏——”......
先是一聲低沉而清晰的聲響,緊接著接二連三,有節奏的踏踏聲響回蕩在長街之上。
大地的震顫更加猛烈了,仿佛在跳動,不住的跳動。
“踏踏踏踏踏——”聲音逐漸震徹,刹那之間,籠罩了整個龍台。
連那狂暴的雨聲似乎都震懾於這踏踏之聲,變得悄無聲息起來。
一盞燈,兩盞燈,無數盞燈......
龍台京都。
先是一家百姓的房中亮起了燈火,緊接著兩家,三家,頃刻之間,幾乎半城燈火皆亮。
隻是,這半城百姓從睡夢中驀然驚醒,刹那之間,便明白了到底怎麽回事。
“忽——”半城的燈火同時止滅,似乎是害怕那無邊無際,震耳發聵的踏踏之音禍及自身,半城百姓,同時無聲無息的緘默。
蕭璟舒回頭朝長街盡頭看去。
透過雨幕。
忽的一展黑邊紅旗巍然而現。黑邊紅旗之上,一頭猛獸,虎首蛇身,兩側張著兩隻碩大的羽翼。
那猛獸似乎咆哮而出,張牙舞爪,猙獰欲飛。
緊接著一道遮天黑潮如風若火,朝著他們的方向狂湧前進。
那踏踏之音,便是從這狂湧黑潮之中發出,震顫著整個大地。
瞬息之間,所有人看得清楚,來的乃是數百騎宛如天神般的鎧甲麾士。
這數百麾士靜默無聲,卻是帶著潑天的冷冽和肅殺。
黑馬,黑甲,紅旗,從頭至尾,沒有半點雜色。
烏金長矛,雨霧之下,冷光冽冽。
數百麾士仿佛一人,整齊劃一,撞到當場,朝著左右一分,將現場包圍。
當中捧出一麵金杆皂旗,兩個大字,奪人二目:
憾天!
旗幟過後,又是一麵紅旗,筆走龍蛇,上書一字:
黃!
大旗之下,一員大將,烏金盔,烏金甲,烈馬追風。
手中烏金折鐵雙戟,宛如九天殺神。
踏馬前行,威風赫赫。
“兀那宵小,還不授首!”
蕭璟舒看得明白,又驚又喜,帶著哭腔大聲喊道:“奎甲叔叔!你終於來了!”
饒是又累又怕又心傷,眼前一黑,朝著流成河的雨水之中撲倒......
來者非別,正是大晉當朝司空蕭元徹麾下,令人聞風喪膽的精銳鐵騎——憾天衛。
而這踏馬而來的大將正是憾天衛大都督——黃奎甲!
黃奎甲見蕭璟舒昏倒在地,慌得縱身跳下馬來,一步撞到近前,將蕭璟舒扶住。“女公子!......”
又忽的看到蕭璟舒旁邊躺著的人,麵如紙錢,身上刀傷驚心,左胸上更是插著斷刀。
卻是蘇淩。
黃奎甲肝膽欲裂,一手扶著蕭璟舒,另一手將蘇淩攬在懷裏,失聲喊道:“蘇老弟!——蘇老弟!”
“來人——快!”
早有四五個憾天衛飛馬來到。
將蕭璟舒背起,放在馬上。
又來搭蘇淩上馬。
王鈞一頭擠了過來,將蘇淩軀體抱在懷中,顫聲道:“不用你們!我......自己來!”
黃奎甲點了點頭,拍了拍王鈞的肩頭。
忽的直直站起身來。
一道冷芒直直的看向前方八個鬼麵人。
那八個鬼麵人皆慌了神,唯唯諾諾的不成話語道:“不要殺我們......我們全說,全說!”
黃奎甲眼中,這八個鬼麵人早已是死人無疑。
忽的輕輕一揮手,冷聲道:“一個不留!殺!”
“踏踏——喝!”憾天衛黑馬齊動,長矛閃光,齊齊而出。
“攔不住也要攔,縱使粉身碎骨也要試一試,廢話少說,莫不是你們不肯動手了?兩仙教就這點本事?”蘇淩豪氣陡增道。
“哼!兩仙教算什麽東西,也配拿來跟我們相提並論!”那話音帶著十分的不屑。
蘇淩心思大動,忽的想通了這所有關節,冷笑一聲道:“果然做得好局!以兩仙教為刀,殺了人便可以與你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是司空的政敵!還是說實話吧,朝裏的,還是北麵的!”
劍身震蕩,雨水滌蕩,震顫迸濺。
那十名鬼麵人衝至蘇淩一丈多遠距離,竟忽的齊齊停下,皆雙手握刀,刀芒向天,驀地發出一聲低吼:“喝!——”
忽的似有人言,不知是從這十人中哪一個人口中發出道:“今日,我等做局,隻是為了你身後那個小女娘,我等不想你這不相幹這人受到牽連,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識相的,速速退去!”
“廢話也太多了點!除了使陰謀詭計,還會什麽?”蘇淩執劍冷聲道。
“不自量力,憑你,根本攔不住我們!”那聲音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隻是他身陷險地,卻還是對著這淡黃身影緩緩道:“罷了,此事因我而起,今日便是死,也護你周全。”
低吼一聲道:“待會兒,我纏住他們,你尋機速速離去!”
“你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你!......”這話音似乎也有些懊惱自己一時說走了嘴。
“殺!”
龍台的蘇淩,早已不是南漳抑或宛陽的蘇淩,那時被人予取予求,今日卻要不認命!
拚了!
“來真的?......”蘇淩瞳孔微縮,手中長劍一橫,心一沉。
“嗡——”長劍清鳴,劍鋒之上,隱隱有戰意淌過。
這是蘇淩心中唯一所想,他知道,眼下這個情勢,若想全身而退,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是蘇淩平生以來,第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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