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一百零八章 若想毀滅,必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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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龍台。
寂雪無聲,埋葬了這世間所有的蹤跡。
無論是善,抑或是惡。
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幹淨。
京都,龍台。
禁宮大內,鳳彰大殿。
整個禁宮幽暗寒冷。
而鳳彰殿卻燈火通明。
大紅的宮燈,映照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這群人大體分為兩撥。
一撥潸潸泣淚,另一波殺氣騰騰,看著這群哭得撕心裂肺的人,臉上沒有一絲動容,隻有猩紅的眼睛中,帶著嗜血的殺意和一絲瘋狂。
鳳彰殿大鳳彰,禁宮中常侍,當今晉帝的大伴伴齊世齋齊公公,已然淚流滿麵,跪倒在一具屍體旁,老淚縱橫,渾身顫抖。
口中喃喃道:“娘娘,是老奴無用,無用啊,沒有辦法保你性命啊!不要怪老奴啊!”
他的身前,十幾個小黃門和宮女皆跪伏在地上,聽著齊世齋撕心裂肺的慟哭,皆紅了眼眶,有的也已伏在地上,聳動著肩膀,嗚嗚的低泣著。
慘紅色的燈光,映著那具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機的屍體。那是一具女屍。
帶著雍容華貴的鳳冠,穿著華美的鳳袍。
那是隻屬於大晉母儀天下的皇後的無上尊崇和榮耀,如今卻成了最為致命的罪孽。
那“董皇後”半躺倒在地上,一雙玉手緊緊的握著,想來是臨死前尤不甘心。
想要拚死一搏。
隻是這樣一個弱女子,如何鬥得過那樣一群冷血的狼?
心口處,插著一柄彎刀。血已然有些凝固了。
胸前的衣衫已然被血染透,失去了本來的顏色。
身下的一大灘血跡,觸目驚心。
淒淒慘慘,不忍直視。
而她雖氣息斷絕,那眼卻怒視前方,死不瞑目。
那雙眸中帶著無盡的悲涼和怨恨,讓人有些不敢與她對視,仿佛對視一眼,那雙眸便成了夢中無盡的夢魘。
那齊世齋哭罷多時,這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皺紋堆累的臉上,帶著無盡的悲愴和怒意。
他是這鳳彰殿的老人了,侍奉過三位皇後娘娘。如今已經年逾七十。
這三位娘娘,齊世齋最喜,最憐的便是如今已然香消玉殞的“董皇後”。
倒也不是因為別的。原是這董皇後待他極好,待手下人已是很好。從來沒有一點身居高位的架子。
不僅如此,自這位娘娘登上後位之後,命運便從未有過的飄零多舛。
他還清楚的記得,她隨著當今聖上流離失所,寄人籬下時,卻從未叫過一聲苦。
那個時候有誰心裏有過皇帝,常常缺衣少穿,董皇後的衣衫補了又補,縫了又縫。
便是齊世齋自己的衣衫破了,這董皇後竟親自在燈下為他縫補,讓他感激的老淚縱橫。
沒有吃的,這董皇後便帶頭在他們寄身之處,翻了土,種菜養雞,親自和他們這些下等人一起灶房做飯。
一樁樁一件件,曆曆在目。
終於蕭元徹將他們接進這金碧輝煌的禁宮之中。
齊世齋從未忘記,進宮那天,這不過十幾歲的小女娘,東張西望,眼中是說不出的激動與開心。
她拉著他,笑著說,齊伴伴,我們終於能吃好住好穿好了!齊伴伴,你年紀大了,終於可以好好的頤養天年了。
他看著她笑,她亦看著他笑。
在這個老太監的眼中,那那裏是高高在上的皇後?
分明就是自己疼愛的小孫女,會撒嬌、會找他開心或哭泣的小女娘。
往事如昨,物是人非。
齊世齋仰天悲愴長歎,喃喃道:“娘娘,你若心中有怨,便怨你是這大晉的皇後吧!老奴隻願來生你莫在生在帝王家!”
“嗤啦——”一聲,那齊世齋一把將頭上的中常侍冠帽拽了下來。
滿頭長長的白發飄散,宛如一個油盡燈枯的老人。
驀地轉回身去,將這冠帽狠狠的朝著兩丈前的許驚虎擲去。
許驚虎先是一愣,連忙抬手去擋。
那冠帽正中他的胳膊,頃刻被他甩到一邊,“啪——”的一聲滾落到地麵上。
那齊世齋已然滿身悲憤,用手點指許驚虎,聲音低沉而尖烈道:“許驚虎啊!許驚虎!你可還記得你是晉臣,食天子俸祿麽?她可是當今皇後!你便如此將她殺了?其心何其殘忍!”
許驚虎也有些發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空蕩蕩的彎刀鞘,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其實,他本意也不是要動手,司空給他的命令便是綁了那皇後,聽他發落。
可是他還未對“董皇後”說上兩句,卻未料到這女娘像瘋了一樣,便來撲自己,更是用手將他的臉上抓了好幾道指痕。
許驚虎不過是一介武夫,當然壓不住火,於是便做了拉刀的姿勢。
原是想嚇唬嚇唬這個小女娘。
可是未曾想,這個“董皇後”卻恁的剛烈,竟在靠近他時,自己猛地抽出了他腰間的彎刀。
沒有半點猶豫的插進了自己的心口。
快的讓許驚虎都來不及反應。
隻是在其他人看來,倒真的好像是許驚虎自己抽刀殺了皇後。
除了離著許驚虎最近的兩個司空府兵看得真切。
許驚虎嘴笨,也懶得解釋,隻能怔怔的站在那裏。
如今見齊世齋執冠帽怒斥自己,他心中雖然有火,卻不敢再發作了。
再怎麽說,他也是晉臣,先殺皇後,再來殺大內中常侍。
他是嫌自己命長了。
許驚虎隻得麵色一寒道:“齊公公,我說過了,皇後是自殺,我根本沒動手!”
齊世齋唾了他一口,恨聲道:“那也是你逼迫的!我看你如何向天下萬民交待!”
“我如何交待,便不用齊公公操心了!”許驚虎冷冷道,頓了頓又道:“聖上如今在何處?”
齊世齋冷哼一聲,慘笑道:“先弑殺皇後,怎麽,如今又想著弑君不成?那‘矯詔’是董祀一黨一手策劃的,與聖上何幹!”
許驚虎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道:“許驚虎不過是一領兵的武將,今日進宮也不過是上支下派,逆賊謀反,司空憂心聖上,命我前來護駕,將聖上請到司空府中暫避!”
齊世齋不住冷笑,眼中激憤之色更甚,大罵道:“好你個亂臣賊子!聖上哪裏有難?可有諭旨詔你們勤王?你們深夜攜帶凶器,私闖進宮,卻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這可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許驚虎怒斥一聲道:“齊世齋,趕緊告訴我聖上在何處,再要如此推三阻四,我且問你,你不過是個中常侍,比董後如何?”
齊世齋聞言,卻忽的挽了挽雜亂的白發,冷然盯著許驚虎,慘然一笑道:“好啊!很好!你終於承認了你殺了皇後了吧,老奴本就是殘缺之人,一條爛命,你來殺啊!但你要記得,老奴在十殿閻君處,恭候許大將軍!”
“你.......你以為我許驚虎真不敢殺你麽!”許驚虎臉上殺意陡現,冷冷的道。
便在這時,忽的聽到鳳彰殿後殿傳來一聲陰冷的話音:“你們不是要找天子麽?天子在此!哈哈!在此!”
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瘋狂。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鳳彰殿中所有人齊齊的朝後看去,一看之下,皆神情大變,滿臉驚駭。
那數百司空府兵皆刷刷刷的抽出腰間彎刀,眼神一絲不錯的盯著那裏。
便是許驚虎也是身體一顫,臉上布滿殺意。
幽暗的後殿通往前殿的過道上。
一個人綿綿軟軟的、顫顫巍巍的被另一個人挾持著,從黑暗中架了出來。
正是晉帝劉端。
他滿臉驚恐,體如篩糠,早已麵無人色,若不是被後麵的人架住,怕是此刻早已癱軟在地。
而他的脖項上正抵著一柄明晃晃的短刀。
刀芒在紅燭的映照下,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而晉帝劉端身後之人,正持著這柄鋒利的短刀,滿臉的瘋狂與嗜血。
許驚虎驀地看見這人,心神劇震,暗忖道,他怎麽會在這裏!
而齊世齋卻驚恐的撲倒在地,便要上前,嘴裏驚聲尖叫道:“聖上!聖上啊!董祀,你欲意何為!你劫持聖上,可對得起死去的皇後娘娘麽?你真的是失心瘋了不成!”
原來,這人竟然是——車騎將軍,國丈董祀。
果真,方才穆顏卿看見的那個人竟真的是董祀!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董祀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皇宮,竟然不知怎麽搞得,挾持了當今晉帝劉端。
那晉帝劉端,手無縛雞之力,此刻也隻能任他擺布,隻是一個勁的惶恐求饒道:“國丈,國丈!莫要衝動,這些事情跟朕都沒有半點關係,放了朕吧,不要殺朕啊!”
許驚虎心中暗罵了一聲窩囊,這才一把奪過身邊之人的彎刀,擎刀在手道:“董祀,你好大膽子,竟敢挾持聖上,如今到底是誰造反,已然全清楚了吧!董祀,如今這鳳彰殿已經被全全包圍了,你便是插翅也難逃了,還是乖乖扔掉彎刀,放開聖上,或許還能禍不及全族!”
董祀眼中狠戾和瘋狂之色噴薄欲出,那刀在晉帝劉端脖項上來回作勢了兩下,聲音帶著些許瘋狂道:“哈哈!我謀反!我弑君!那又怎樣?我這樣不正是做了你們想做得事情麽!許驚虎,你就是被人使喚的一條狗!對對對,還有你背後那個主子蕭元徹,你們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幫你們除了這晉帝啊!哈哈哈哈——”
狂笑不止,他整個人都有些瘋瘋癲癲了。
齊世齋往前跪爬了幾步,磕頭流血,顫聲哀求道:“董國丈!董將軍!你不要做傻事啊!這可是聖上,他可是你女兒的夫婿......老奴求你了,放開他,放開他吧!老奴替換他,老奴替換他......如何?”
董祀卻獰笑一聲,一腳將齊世齋踢到一邊,冷聲笑道:“老豬狗!老閹貨!你那賤命,誰會稀罕?”
他不在管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齊世齋,朝著許驚虎狂笑一陣,帶著無盡的瘋狂道:“許驚虎,你敢來殺我麽?先是殺了皇後,現在你敢來殺我麽?我死之前,這懦弱的劉端必然死我前麵......”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陰鷙和譏諷道:“哦,對對對!這懦弱之人,可是因為你而死的!哈哈,我董祀何惜此頭,許驚虎你敢與老夫換命麽!”
許驚虎眼神灼灼的看著董祀,沉聲道:“怪不得我去你府上拿你,你一家都被我擒了,隻找不到你董祀一人,我還正自納悶,未成想,你竟然跑進了皇宮,劫持了聖上!你就不怕誅九族麽?”
董祀狂笑連連,眼中嗜血瘋狂之意更甚,滿是怨毒道:“許驚虎,休要虛張聲勢,你的英明聖上,你不要了?蕭元徹再一手遮天,便是親自來,他敢動手殺我麽?蕭元徹也好,黃奎甲、伯寧也罷,還是你這隻豬狗,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敢殺我!誰敢殺我!”
許驚虎暗暗朝身邊的人使眼色,身邊的人立刻會意,緩緩的從側麵移動,許驚虎也輕輕的朝著董祀的方向挪動。
隻是兩廂離得太近,他們方稍微一動,董祀便大叫起來道:“都別動!向後退!哪個再往前一步,我便先殺了這窩囊廢!”
許驚虎一驚,急忙朝眾府兵一擺手,眾人皆無奈的站在原地。
雙方僵持不下,許驚虎冷聲道:“董祀,隻要你放了聖上,有什麽條件都好商量!”
董祀尖叫一聲,狂笑道:“你是他的一條狗,我跟你說不著!蕭元徹呢,讓他來見我!讓他來見我!”
許驚虎聞言冷聲道:“司空在府上,董國丈不如放了萬歲,隨我前去司空府見司空大人,放心,有我許驚虎在,沒人敢對你下手!”
董祀哈哈狂笑,好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陰狠狠的道:“許驚虎,你當我三歲孩童麽?我要是放了這窩囊廢,怕是立刻就血濺當場了吧!少廢話,我隻給你一刻鍾,不,半刻鍾的時辰,見不到蕭元徹,你們就給這個窩囊廢皇帝收屍吧!”
許驚虎心中電光火石的浮現了數個念頭,他一瞬之間便真的想不管不顧的衝過去殺了董祀,那晉帝本就是多餘,他死不死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可是轉念一想,司空如今雖權勢滔天,可是外有諸侯虎視眈眈,內有清流保皇,若自己真這樣做了,這天下大勢豈不頃刻倒轉.......
許驚虎隻得按下衝動道:“好,我這就派人去請司空到這裏來,董將軍切莫衝動!”
說著對身邊兩個府兵道:“快去請司空速來鳳彰殿!”
見這兩個府兵猶猶豫豫,許驚虎先使了個眼色,繼而怒斥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那兩個府兵忙低頭令命,轉身朝殿外去了。
鳳彰殿空前的緊張。仿佛整個大殿的空氣都凝固了。
隻有旁邊桌幾上的沙漏沙沙的流逝著。
眼看半刻鍾頃刻即到,董祀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一絲理智,那手中刀稍一用力。
晉帝劉端的脖頸處便是一道口子,頃刻鮮血殷殷。
“哇!痛啊!”劉端哀嚎吼叫,渾身是汗,朝著許驚虎哭道“許將軍,司空,蕭愛卿怎麽還沒到啊!”
董祀也破口大罵道:“許驚虎,你誆騙於我!”
許驚虎驀地出手,一個健步朝著董祀抓來,冷聲道:“老子誆騙的就是你!如今,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聖上若死了,便拿驚虎一家抵命吧!”
董祀見許驚虎突然暴起朝他衝來!
眼睛頓時瞪裂,瘋狂的大叫一聲道:“那都一起死吧!”
隨著話音,他右手高舉斷刀,朝著晉帝砍去。
那晉帝已經嚇成一灘爛泥,看著直落而下的短刀,竟連躲閃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董祀,受死!”
一聲斷喝,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董祀的右側,手中長劍如電光火石,劍芒一閃,一道弧線頃刻而至。
“噗——”劍光過處,帶出一道迸濺的血浪,董祀揮舞短刀的右臂連著右肩頓時飛上半空數丈之高,潑灑著點點血浪,折了幾個跟頭,“嘭——”的一聲落在地上。
“啊——”的一聲慘叫。緊接著斷刀落地,發出刺耳的鐺啷啷的聲音。
那董祀隻覺著劇痛襲來,難以忍受,翻身倒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吼叫。
再看這揮劍之人,縱身一躍,將董祀一腳踩住,冷聲道:“別動!”
與此同時,許驚虎和齊世齋同時撲向晉帝劉端。
在晉帝欲倒地之時,堪堪被兩人扶住。
那晉帝劉端吃這一嚇,早已暈了過去,慌得齊世齋大聲喊道:“傳太醫,快傳太醫!”
許驚虎瞪了他一眼,冷聲道:“傳什麽太醫,想要這件事盡人皆知麽!”說著朝手下府兵示意。
左右府兵架著晉帝,齊世齋後麵跟著,出了那鳳彰大殿。上了一輛馬車。
原本齊世齋是不想讓晉帝上馬車的,但知道執拗不過許驚虎那幫凶神惡煞,隻得怕晉帝再出意外,一起上了馬車。馬車疾馳著向宮門外去了。
許驚虎這才抬頭看了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卻見是一個少年,手中幽幽長劍,豐神俊逸。
“你是......蘇淩?蘇供奉?”
蘇淩淡淡一笑道:“原來許將軍認識我?”
原來蘇淩實在不放心禁宮內,害怕自己一走,那琴湘再反悔,把事情全部說出來,這才以最快的速度再次進了禁宮,藏在暗處,剛才鳳彰殿內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他全部看在眼裏。
隻是看到最後時不可解,他這才突下殺手,一劍斬斷了董祀的胳膊。
許驚虎在灞南江山評時,曾遠遠見過蘇淩,隻是不太肯定,所以這才出言相問。
蘇淩這一劍,到時替許驚虎脫了大難,要是沒有蘇淩,恐怕他、晉帝還有董祀一個也活不了。
許驚虎命人將董祀五花大綁,董祀低頭不語,被人壓著走過蘇淩身邊時,突然慘然大笑,眼中也出現了無比的瘋狂之意,大聲嚷道:“蘇淩,你也有份!你也有份!你以為那蕭元徹奸賊能放過你麽?老夫在地下等著你.......”
許驚虎眉頭一皺,低聲喝道:“聒噪!”
兩旁府兵倒是機靈,拿了一團麻布,塞進了董祀的嘴裏。
董祀隻能嗚嗚嚎叫,好像一條瘋狗。
待壓下了董祀,許驚虎這才向蘇淩一抱拳,說不上恭敬,倒也隨和道:“蘇供奉,剛才好手段!若是許某恐怕也沒有蘇供奉這樣如疾風一般。”
蘇淩擺擺手道:“也是急中生智,一股激勁,我是司空府供奉,許將軍又是為司空做事的統領,大家一家人!”
他這話無形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許驚虎淡淡一笑道:“蘇供奉立下這功勞一件,怕是司空大人要多多抬舉你了,莫要忘了許某才是。”
蘇淩點點頭道:“許將軍這話說的,也是許將軍勇武!”
許驚虎這才正色道:“隻是,出現這樣的事情,蘇供奉又來的突然,看來隻有麻煩蘇供奉隨許某去司空府向司空大人當麵稟告一番了。許某也不好獨占蘇公子的功勞不是。”
他這話說的滴水不露,好像的確是為了給蘇淩表功,可是蘇淩卻是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你不過一個供奉,如何知道我們今晚的行動的,又如何恰巧出現在禁宮鳳彰殿的,這個你跟我說不著,你自己去向司空大人解釋吧。
蘇淩心中冷笑,卻一拱手道:“那是自然,司空我也正要見一見的!”
許驚虎知道他是個明白人,也不再多說,做了個請字道:“蘇供奉請!”
蘇淩和許驚虎剛走出鳳彰殿大門,兩個府兵便湊近了許驚虎的耳邊道:“將軍,雖說那董後......可是,這殿裏還有幾十個宮女太監......”
許驚虎眼中殺意一現,冷冷的低聲道:“都殺了吧......”
蘇淩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走著,聞聽許驚虎這樣說話,驀地抬頭偷偷地看向他。
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