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蒹葭之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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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呼哧,呼哧”的聲響。轉頭一看,就見徐晃也張大了嘴,一臉的豬哥相。
那女子表演完畢,行了一禮,就要退去,旁邊突的一陣喧嘩。有個人大聲道:“兀那舞娘,下來陪衛公子喝上一杯。”
劉毅也有了些興趣。這女子舞技倒是不錯。也怪不得徐晃如此上心了。他本覺得無聊,此時倒開始有了興趣,
衛公子咳嗽了一聲,有些眉飛色舞:“那是當然,不過見皇帝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這次是代表家族迎親的。不過好不容易來次洛陽,那能就這麽走了,定要吃好玩好方才罷休。”
“錚”的又是一聲琴音,樂聲猛的撥高,那女子纖腰一扭,開始旋轉起來。她的紗衣極薄,這一舞蹈起來,長長的袖子跟著飄蕩起來,如同圍繞在身體周圍的兩個半圓。而那雪白的肌膚也是若隱若現,台下的看客又是轟雷也似一聲叫好。樂聲越來越急,顯然已到了高潮,舞蹈已到了緊要處,女子的動作越來越急,長袖也越飛越高,從齊腰漸漸到了麵部。
突的樂聲猛的一停,那女子舞姿一頓,麵紗脫落,露出一張妝容精致的臉,然後猛的伏下頭去。
右邊一個絡腮胡道:“是是是,衛公子什麽人物,來到洛陽,這皇帝肯定要見的。”
徐晃在一旁拍手笑道:“嘿,這妞脾氣倒是挺大,有意思。”
徐晃輕車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剛才數他嗓門最大,幾人發生矛盾時,他還躍躍欲試,顯然想打抱不平。劉毅暗自好笑,徐晃說帶自己來見識世麵,怕是他本人想見識這女的。
接二連三的受拒,衛仲道也變了臉色,感覺麵子上掛不住。那個馬臉和絡腮胡一拍桌子,衝過去就要抓人。茶樓裏好一通亂,表演自然也持續不下去了,看客們紛紛向外走去。徐晃看了看周圍,道:“興漢且坐,我去管他一管。”
劉毅一把按住他,道:“再等一等。”
這時一群人已走了上來,其中一個想必是這茶樓的老板,上來就一個勁的打躬作揖,不停的賠著不是,但衛仲道等人那裏肯依。那老板見好說不聽,頓時變了臉色。一聲呼哨,從樓下跳出來幾個腰圓膀粗的大漢,全拿著刀槍棍棒,凶神惡煞的道:“誰敢搗亂,不想活了麽?”
一見這陣仗,馬臉和絡腮胡麵色大變,但兩人卻死要麵子硬撐著,兀自不依。那衛公子更是不濟,嚇得連連後退:“林兄,明兄,這可如何使得,這可如何使得?”
這三人牛氣衝天,沒想到如此不濟,劉毅本以為有場好戲可看,此時難免啼笑皆非。徐晃也收了拳頭:“我呸,原來是群馬屎表麵光,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兩方人馬正鬧成一團,就聽得腳步聲響,從樓下又衝上來一群人。當先一人,是個身穿執金吾軍服的軍官,一見這人,徐晃頓時一呆,叫道:“士孫瑞!?他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士孫瑞。不過士孫瑞是執金吾的頭頭,手裏好歹也有上萬號人馬。這裏雖是富人區,區區打架鬥毆,怎麽也輪不到他來管。
話畢,似乎覺得有些失禮,連忙向衛公子行了一禮,臉上則掛著討好的笑容。
衛公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位置上,一臉自得。他擺了擺手:“林兄,你太粗魯了,嚇到了美人可不好。”他咳嗽一聲,然後斯斯然站起,舉杯道:“這位姑娘,如此良辰,共飲一杯可否。”
這等欺男霸女之事,在那個朝代都有。劉毅雖有些正義感,但也不是路見不平就要跳出來的馬大哈。天下不平事多了去了,如果事事皆管,不說他現在隻是個有名無實的中候。就算成了掌握全國兵權的大將軍,也不可能麵麵俱到。
那舞娘本已起身,聞言也是一怔:“這位公子,小女子隻是個舞姬,並不陪酒的。”
“舞姬就不是陪酒助興的麽?”馬臉把張桌子拍得震天響,嚷嚷道。
“對不起,小女子隻賣藝的。”
那舞娘顯然經常遇見這種事,倒不見得有多慌張,又是欠身一禮。
她這不溫不火的樣子惹毛了馬臉,後者猛的起身,擼起袖子高聲道:“兀那賤婦,讓你陪我們衛公子喝酒是給你麵子,知道我們衛公子是誰麽?”
劉毅一怔,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剛才那馬臉漢子。
這個還不錯。劉毅暗自讚歎。這女子其實並不多美,不過擅於撩撥人心,舞姿伴隨著麵紗,更讓人心神難耐。最後一刻雖麵紗脫落,卻不讓你看個仔細,這在現代來說,是一種常見的舞台包裝。但放在漢末,就比較有創意了。
從另一麵來說,西涼軍在洛陽一手遮天,搞得民怨沸騰,和洛陽本土勢力本就齷齪不斷,現在半路更殺出個丁原,把這裏的水攪得更渾了。而京都的治安,顯然歸禁軍管,現在跳出去多管閑事,難免有越俎代庖之嫌,一個弄不好,惹個一身騷,這也是劉毅不願接受的。
洛陽天子腳下,達官勳貴數不勝數。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也多了去。一見幾人耍流氓,那舞姬也不廢話,一撩裙裾徑直朝下走去。
旁邊三人好一陣恭維,然後舉杯邀飲。劉毅看得大搖其頭。這衛公子多半是某個望族子弟,但他一副風吹即倒的樣子,一看就是個短命鬼。巴結他,可不見得有什麽前途。
正想繼續細聽下去,徐晃拉了拉他::“興漢呢,專心些,好看的來了!”
那馬臉漢子帶著諂媚的笑:“嘿,公子本就是世家望族,此次聯姻,必將讓你更上層樓。到時候小弟若有難,可別忘記幫襯一二。”
衛公子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半餉稍歇,他掏出一方絲帕抹了抹嘴:“好說,好說。”
劉毅詫道:“什麽來了?”話還沒說完,周圍的看客已大聲怪叫起來,歡呼不已。徐晃道:“下麵是袖舞,是茶樓壓場子的,嘿嘿。”
這時已響起了悠長的琴聲,伴隨著低沉的笙音相和。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在悠揚的樂聲中,踏著樂點,款步走上了台。她穿著白色紗衣,長袖如雲,舞動起來時,蠻腰款擺,香臍隱現。而這女子極擅表演,不光舞姿優美,而且眼眸如水,一顧一顰之間,更似會說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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